第247節(jié)
“我可能中了……藥,你幫我接一盆冷水來?!?/br> 那時正是冬天,用冷水沖澡,不僅對身體不好,還容易得病,但那什么藥似乎只有冷水能解。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給他……,但何文斐不會接受,顧箏也不好意思下手,他最終還是接了盆冷水過來,當頭朝何文斐身上澆去。 過后何文斐讓他在外頭等著,隔著一層屏風,他聽到里面濃重的呼吸聲。 一盆冷水不夠,不過何文斐已經恢復了力氣,自己…… 他就在外頭等著,等何文斐解決后,過去送套衣裳,背著人離開。 “還好我趕上了?!闭f話多了,口有些渴,身邊沒有茶,只有酒,顧箏倒了兩杯,自己一杯,顧晏生一杯,“百年梨花釀,嘗嘗看如何?” 他自己先干為敬,顧晏生不跟上就是對他不敬,抬手將酒杯送到嘴邊,突然一愣。 這酒……味不對。 “怎么了?”顧箏問。 “沒什么。”顧晏生仰頭一口飲下。 酒確實有問題,但他不得不喝,不喝就是懷疑皇上,對皇上不敬,除非有人中途打斷,否則如何都說不過去,況且顧晏生對自己有自信,無論什么毒,什么藥,他身體都有免疫,即便是那種藥也不怕,不會出現(xiàn)何文斐那種情況。 “喝完了?” 顧晏生將杯面朝下,示意給他看,一滴都沒落下。 “很好?!鳖櫣~下了一子,語氣漫不經心道,“當年何文斐有我救,你呢?” 第249章 沒有錯過 他似乎真的只是跟顧晏生談心似的,沒有稱‘朕’,一直稱‘我’。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祈禱他不要來?!鳖櫣~嘴角勾起,“這兩日好幾個大臣聯(lián)名彈劾你倆,說你倆朝廷之上公然眉來眼去,懷疑有斷袖之癖,若他當真夜闖皇宮救你,便說明你倆當真私底下有情,坐實了分桃之好?!?/br> 顧晏生睫毛顫抖,“他不會來的?!?/br> 反常即為妖,何鈺那么聰明,應該猜到了。 “不,他會來?!鳖櫣~自信道,“我特意挑在晚上,又當著他的面,你覺得他會不懷疑?” 自然會懷疑,這是肯定的,但也正因為如此,何鈺才不會來。 “父皇做的太刻意了,他肯定會懷疑父皇的用意?!鳖欔躺ь^直視他,“說不定早便看出是父皇的圈套。” “可關心則亂,即便知道有蹊蹺,他還是會來,因為他在乎你。”顧箏翹起二郎腿,“要不要賭一把?” “怎么賭?”顧晏生奉陪。 “就賭他會不會來。”顧箏繼續(xù),“如果他來了,我要你以后與他斷絕關系,如果他沒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br> “什么條件都可以嗎?”顧晏生追問。 “自然。”顧箏勝劵在握,“即便你想改變大尚法律,讓男男合法結婚,我也可以答應。” “可我不想賭?!鳖欔躺鷮嵲拰嵳f。 顧箏挑眉,“對他沒有信心,還是對你?” “父皇好像誤會了?!鳖欔躺忉?,“我與何兄就是純純粹粹的兄弟情。” “噗。”顧箏笑了,“兄弟情會為了你冒著大不敬的罪名深夜闖宮?” 顧晏生堅持,“他會不會來還不一定。” “那就等等看,看是你猜對了,還是我猜對了。” 顧晏生其實心里也沒底,因為他來時何鈺的神情沒變,最多有點小疑惑,以那家伙的性子,八成早就拋去了腦后。 皇上的圈套設的猝不防及,倆人都沒有準備,胡思亂想會有,怎么想就不知道了,能不能想到這上面來,更不知道。 這完全就是賭,賭何鈺能不能發(fā)現(xiàn)。 何鈺還在府上,煩躁的走來走去,跟自己做斗爭,拿出要去的證據(jù),又否認自己。 因為這看起來就是一場普普通通的緊急情況,也許皇上發(fā)了瘋,想找顧晏生喝喝茶,談談話,也許真的是顧晏生奏折上出了很大紕漏。 他最近總往這邊跑,歸心似箭似的,心思不在奏折上,自然處理不好。 不要大驚小怪,搞不好皇上罵他一頓就讓他回去了,現(xiàn)在也許已經在東宮睡了,因為宮門關了,不方便告訴他而已。 沒錯,就是這樣的。 所以洗洗睡吧。 何鈺喊人過來伺候,元寶現(xiàn)在忙的很,伺候的是個丫鬟,遠遠端了水過來。 還要給他脫衣脫鞋,被何鈺揮退,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事自己做。 隨便洗了洗臉和手,又漱了漱口水,進了寢房睡覺,人剛趴下,又坐了起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顧晏生真的有危險怎么辦? 就像他猜的那樣,顧晏生被人下了藥,有人要強·上他云云。 雖然幾率只有百分之零點幾,但也是有可能發(fā)現(xiàn)的。 何鈺會懷疑皇上拿顧晏生當替身,會強了他,有三個原因,第一,皇上喜歡他爹,搜集了所有像他爹的人,顧晏生就是最像的那個,也是他想搜集的人之一。 第二,何鈺長得像他爹,結果被皇上盯上,那眼神炙熱到無法忽視的地步,所以他要調查皇上,看看是怎么回事,結果發(fā)現(xiàn)顧晏生提前調查了。 顧晏生為什么會提前調查,因為他自己也遇到了那種眼神。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何鈺總是擔心哪天不小心被皇上下了藥,強上云云,這一猜想灌到顧晏生頭上,所以才覺得顧晏生有危險,但若是全部推翻。 比如說皇上不喜歡他爹,也不需要替身呢? 他也許只是瞧見自己和顧晏生的關系特別像他跟何文斐的關系,所以特別關注了點,結果何鈺誤會了呢? 如果真的喜歡何文斐,對于皇家來說就是丑聞,皇上會不知道? 既然知道還告訴他,怎么看怎么詭異,不僅是自揭傷疤,還告訴別人他對自己的臣子心懷不軌,還是個斷袖。 除非他故弄玄虛,故意講出來,讓何鈺以為他倆沒什么,可何鈺也不是傻子,都依賴成那個樣子了,會沒有其它想法? 皇上的行為越發(fā)詭異,猜不透啊猜不透。 何鈺衣擺掖進腰帶里,倒掛著豎在墻上,他需要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情況? ———————— “亥時了,他還沒來,難道被你猜中了?”顧箏笑著看他,“他不來,確實能擺脫嫌疑,可你怎么辦?” 顧晏生額間不斷有冷汗冒下來,“為什么?” 他明明對所有藥物免疫,為什么還會中招? 當初母妃似乎就算到了今天,強迫他吃各種藥,混合起來,形成一種抗體,不僅對□□免疫,對各種藥物也免疫,本身的毒會將外在的藥物和毒物排斥出去,即便是那種藥也起不了作用。 顧晏生不是第一次被人下毒,偶爾也有幾個對他有非分之想的女子,想生米煮成熟飯,結果都沒成功,他喝下那些藥之后,依舊如常。 “你是想問我在酒里動了什么手腳是嗎?”顧箏沒有隱瞞,“還記得你的母妃嗎?” 顧晏生陡然抬頭。 “你的母妃也跟你一樣,百毒不侵,任何藥物對她都沒有作用,但是有一樣,不是□□,也不是藥物,單單是催長情·欲的東西,南荒而來,極其罕見,中原沒有這東西,所以你抵抗不了?!鳖櫣~喝了一口茶,“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不過你一旦走,就等于輸了,輸了就要跟何鈺斷絕關系,今后再也不許來往,否則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顧晏生驀地站起來,“我沒答應要賭?!?/br> “這是圣旨,朕金口玉言,你沒得選擇?!鳖櫣~又喊回了‘朕’,“坐下,耐心的等著?!?/br> 顧晏生縮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握住,指甲掐進rou里,叫他保持一絲清醒。 何鈺,你千萬不要來。 ———————— 何鈺倒掛的久了,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更加急躁。 看來需要洗個涼水澡。 他當即出門,喊來家丁小廝抬水進來,特意叮囑了要涼水。 冬天還沒有過去,如今還有些冷,他洗涼水澡無異于給自己找不痛快,嫌自己命長,無痛無災的想生生病。 何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門窗全部關上,鎖死,洗澡的木桶旁邊又立了那種木制的屏風,不透明,邊角用東西糊起來,他洗澡的時候絕對沒人能看到。 確定一切安排妥當之后才脫了衣物,赤腳下水,僅僅是沾了一點點,就已經凍的受不了,何鈺堅持下水,兩條腿下去,身子愣是不敢蹲。 他站了一會兒,水還是那么涼,絲毫適應不了,太涼了。 涼水果然是最好的降壓工具,何鈺已經冷靜了下來。 顧晏生今年多大?十六歲,快十七了,他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能斗得過蕭瑯將軍,如今十六歲,年紀依舊不大,但似乎已經人老成精了似的,朝廷之上沒人能坑得了他。 何鈺既然能想出不對的情況,顧晏生肯定也能想通,自己做好防范。 用不著他專門進宮去救,搞不好現(xiàn)在已經脫身。 ———————— “子時了?!?/br> 紫荊花樹十分頑強,四季開花,倆人坐于紫荊花樹下,片片花瓣隨風飄落,掉在棋盤上,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你還撐得住嗎?”顧箏悠哉問。 顧晏生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一只手掐住大腿,掐到發(fā)紫,勉強保持清醒。 “自然是可以的?!蹦鞘帜昧似遄樱皇芸刂频亩叨哙锣?。 啪! 棋子掉在棋盤上,滾了一圈后落在了一個對他不利的位置。 他這一招行錯,不至于滿盤皆輸,但情況不妙,處于下風,被對方提了幾顆子。 “實在撐不住就放棄吧。”顧箏勸慰道,“別為了一個男人,憋壞了自己。” “父皇?!鳖欔躺Z氣重了些,“該您走了?!?/br> 顧箏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