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明天見到季氏他就能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學壞了 江瑾瑜坐在椅子上,屋子里跪滿了下人,小丫鬟已經(jīng)嚇得哭出聲來,就連管事mama也汗透了衣襟。 江大小姐大發(fā)雷霆,所有人都逃不過責罰。 江瑾瑜緊緊地咬著牙,都是他們辦事不利,才會沒有及時將消息傳給她,否則她怎么會著了季氏的道。 若是她將所有的扇子都收回來,季氏正好向外傳出她針對李家和季家的消息,這樣一來太原府的案子就對她不利。 難道這口氣就要悶在胸口出不去了? 天已經(jīng)黑下來,跪了一天的下人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東嬤嬤在一旁道:“大小姐,您是不是該歇下了?明日還要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br> 江瑾瑜冷笑:“季氏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以為我們都歇下了她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偏不能讓她如愿,讓人去盯緊了,今晚發(fā)生什么事都回來稟告?!?/br> 東嬤嬤應了一聲。 “這些奴婢一人杖責二十,”江瑾瑜厲聲道,“若是再辦事不利,全都給我發(fā)配到莊子上去?!?/br> 下人們謝恩之后立即下去領罰。 江瑾瑜抿了一口茶:“晉王府那邊有沒有消息?” 東嬤嬤低聲道:“沒有,大約晉王爺還不知道大小姐已經(jīng)歸京?!?/br> “他不知道?”江瑾瑜冷哼一聲,“趙明璟是根本沒有將我放在心上,聽說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沒有上朝,整日里與那些新進府的美人廝混?!?/br> 想到這個,她就氣得喘不過氣來,她很快就會嫁過去,趙明璟竟然還沒有半點的收斂。 “大小姐,”管事mama走進門,“??翟耗沁呌袆屿o了,好像李季氏醫(yī)死人了?!?/br> 江瑾瑜的眼睛頓時亮起來,果然被她料中。 …… ??翟夯璋档臒艄庀拢炬倘蛔谀抢锟粗}案陷入了思量,秋叔坐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半晌季嫣然嘆口氣:“尸體還是不要燒了,用石灰來掩埋。” 秋叔道:“大小姐不是說這病癥會傳人,還是火葬的好?!?/br> 季嫣然搖頭:“這么小的孩子,家里人本來就傷心,若是火葬了他們會覺得孩子無法投生,心中定然難安,好在如今這樣的病癥不多,這樣處置也不會有問題。” 秋叔點點頭:“大小姐怎么說,我就怎么去做。” 秋叔走出去,季嫣然借著燈光繼續(xù)整理脈案,手中的琉璃筆在燈光下發(fā)著淡淡的光。 胡愈抬起頭來看:“師父說過,只要盡力就好?!?/br> 小和尚越來越會安慰人了。 說著話冉六帶著人進了門:“又找來了孩子,癥狀都是一樣的?!?/br> 季嫣然熟練的吩咐:“先讓前院的郎中們辨癥,然后再帶過來。”也許她是真的與行醫(yī)治病有緣分吧,她也沒想過自己處理起這些事會這樣的自然。 季嫣然挽起袖子凈手,小和尚胡愈守在一旁,油燈讓他穩(wěn)穩(wěn)地拿在手中,就連燈影都沒有絲毫地晃動。 胡愈想了想才道:“要見太后?” “恩?!奔炬倘粦艘宦?。 “擔憂?!焙滞鲁隽藘蓚€字。 一個小小的福康院都弄出這樣的風波,進宮之后面對的情形自然更為復雜,小和尚是在擔憂她的安全。 季嫣然抬起頭來,看著胡愈緊緊鎖起的眉頭:“之前來到??翟何蚁氲木褪侵魏脦讉€病患,得到太后的信任,進宮之后為太后娘娘治病,若是能治得好,我就趁機向太后娘娘求個恩典,重新查證父親的案子?!?/br> “可是現(xiàn)在不是了,”季嫣然沉下眼睛,“即便不會進宮,我也想好好醫(yī)治病患,將釋空法師留下的醫(yī)術流傳出去?!?/br> 胡愈雙手合十,又要喊佛號。 季嫣然這些日子耳朵要聽出繭子來,她眨了眨眼睛:“小和尚你想不想還俗?” 胡愈頓時憋得臉通紅。 “小和尚,你知道嗎?”季嫣然湊上前,“那些得道高僧,其實也只是凡夫俗子,所謂得道其實是獲得一種智慧,可以幫別人也能幫自己?!?/br> 胡愈臉上滿是認真的神情,但是看得出來他卻不明白。 “等你悟了就懂了?!?/br> “師姐你悟了嗎?” “悟了一半,”季嫣然道,“所以才會這樣隨性?!?/br> 胡愈沉默不語,直到季嫣然直起腰來,他才擠出兩個字:“吹牛?!?/br> 季嫣然一怔,不禁轉頭看向屋外,冉六如座山雕般站在院子里,趾高氣昂的模樣很是猖狂,小和尚這些話顯然是跟他學的。 以后不能讓小和尚跟冉六在一起,都被他帶壞了。 冉六正與一個醫(yī)工爭辯:“從前常寧公主也行醫(yī)治病,女子做郎中有何不可?” 醫(yī)工一臉怒容:“我聽說病患已經(jīng)死了一個,這是朝廷開設的??翟海妥屢粋€女子在這里主事不合規(guī)矩。” 冉六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上面,雙腿大大地敞開:“誰說死了,證據(jù)呢?尸身呢?再說,老祖宗的規(guī)矩多了,讓我看看你,”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褲襠,“是不是還照規(guī)矩穿著開襠褲?!?/br> 醫(yī)工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我要向太醫(yī)院稟告。” “去吧,”冉六道,“出門左轉有條小路通皇宮更近些,別忘了將小爺說的原話一字不落地說一遍,否則小爺定然要找你的麻煩。” 院子里頓時爆起一陣笑聲。 冉六向四周看去:“還有誰想要告小爺?shù)暮跔睿F(xiàn)在都站出來,小爺現(xiàn)在知道了不會打你們,否則就要看看是你們的屁股硬,還是小爺手里的棍子硬?!?/br> 醫(yī)工灰頭土臉的走出了??翟旱拈T,拐了幾個彎就在胡同里找到了江家人:“回去稟告江大小姐,??翟豪锪舨坏醚劬€了,都被冉六和程大、程二揪了出來?!?/br> 江家管事皺起眉頭:“你們都被發(fā)現(xiàn)了?” 醫(yī)工垂下頭:“死了個病患,冉六就又找了個病患補進來,我想要去看個仔細不想?yún)s被程大捉了個正著,”說到這里他抬起頭,“不過李季氏開始診治的那些病患,身上什么特征我都記在心里,現(xiàn)在他們找人胡亂頂數(sh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等到了衙門里我便將一切都揭開來,到時候看李季氏和冉六要怎么強辯?!?/br> 江家管事道:“不用等今日,一會兒你就去衙門寫份文書,我們也會將李季氏讓人埋尸的地方找到,人證物證齊全,就算有冉家撐腰,李季氏也無法推脫?!?/br> …………………………………………………… 哈哈,我的小和尚。 第一百二十章 赴他的約 聽到江家人這樣說,醫(yī)工頓時松了口氣。 “福康院不能再落到這樣的人手中,這十年來太醫(yī)院好不容易在里面立下了規(guī)矩,若是隨便一個貓貓狗狗都能鬧起來,我們太醫(yī)院的臉面要往哪里放,這次全要仰仗江家了?!?/br> 說到這里醫(yī)工又上前:“小人知道??翟旱暮箝T,小人這就帶您過去?!?/br> 幾個人在福康院外停下來,不多時候果然看到那扇木門悄悄地被拉開,緊接著幾個人抬了一只小棺材出來。 領頭的就是季家棺材鋪的掌柜秋叔,秋叔帶著眾人前行,幾個人一言不發(fā)地在前面走,如同黑暗中的鬼魅。 醫(yī)工臉上露出笑容。 撒一層石灰,再將棺材送入其中,都做完了,幾個人又拿掉蒙著口鼻的布巾和外面衣衫,幾桶水清洗下去,才開口說話:“秋叔,不過就是埋一個人,為什么要如此大費周章?!?/br> “不要多問,”秋叔冷冷地道,“以后但凡三奶奶的吩咐都要做的絲毫不差?!?/br> 下人應了一聲,幾個人又將那淺墳檢查了一番才離開。 “要不要現(xiàn)在就挖出來?”醫(yī)工摩拳擦掌地看向江家管事。 江家管事?lián)u搖頭:“我已經(jīng)看了清楚,里面的確是有具尸體,你確定福康院里的病患確實死了一個?” 醫(yī)工立即道:“千真萬確。” 江家管事道:“這就好,我會找人將這個地方看管起來,以防李家、季家將尸身帶走,等到稟告了朝廷,自然會有人來查看尸身?!?/br> “那我呢,”醫(yī)工一臉的諂媚,“我該怎么辦?” “你明日還去??翟骸!?/br> 醫(yī)工臉色大變:“那冉六爺說過,我再過去就打我棍子?!?/br> “那就讓他打,他打了,你才能去太醫(yī)院哭訴?!?/br> …… 季嫣然收拾完藥箱才想起來李約還欠她脈案沒給呢。 如果她不問,他是不是就準備黑了她的手墨,這哪里有做長輩的樣子。 氣勢洶洶地就想去找她理論,剛剛走出屋子就看到外面的杜虞。 “三奶奶,”杜虞面色清冷,“宗長有急事不能來了,請您過去一趟?!?/br> 她正好也要去找李約翻看剩下的醫(yī)書,誰有錢誰是老大,免得他一翻臉不給那些東西,就算有不滿還是忍一忍的好。 “走吧。”季嫣然將病患交給小和尚胡愈才上了馬車。 李氏在京城有一大片祖產(chǎn),東城的老宅足足占了半條街,上次跟著李雍去祠堂祭祖,李雍說過這些產(chǎn)業(yè)都是李約年輕的時候置辦下的。 光憑這一點就能知道李約的厲害。 季嫣然下了車跟著杜虞向前走,還好一路上沒有遇見李家的長輩,否則又要上前拜見,她不在乎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只是她記不全人,萬一不小心弄錯了輩分,也是件麻煩事。 比如李約和她現(xiàn)代的年紀相比根本就是同輩人,她卻要一口一個四叔。 總覺得是被占了便宜。 剛上了翠竹夾道,就有一個圓臉的丫鬟迎上來:“四爺讓奴婢來迎三奶奶去書房,醫(yī)書都在那邊。” 李約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蟲,竟然知曉她在想些什么。 小丫鬟在前面引路,季嫣然好奇地看著周圍的景致,院子里種了許多的桃花樹,能想到桃花盛開的時候是什么模樣,不遠處的八角亭也很秀麗,周圍半落著湘妃竹的卷簾,亭中擺著棋盤。 不是說李約沒有娶妻嗎?怎么這里卻好像住著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