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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穿書之豪門男寡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鐘仁又道,“秦懷因受了驚嚇,身子有些不適,明日斷不能進香賞景,我和老七自然要留下來照看照看,便不能陪太太過去。這會子知會一聲,倒免得太太明早掛念。”

    何意如聽得大房一門明日皆不現(xiàn)身,不由細眉緊皺,只從嗓子眼兒里“嗯”了一聲。

    鐘毓卻臉色一變,“大哥這話倒真說得出口,他雖是奶奶,卻是個男人身子,算什么金尊玉貴的人物,竟要你和老七兩個人在家守著,不要太輕狂些了吧。”

    一邊的于汀蘭抿嘴看了看她,笑道,“jiejie方才不是還說,這大少奶奶的人品,未免太風流俊俏了些,才會若來狂蜂浪蝶,現(xiàn)下看,人不風流枉少年,便是大奶奶眉梢那顆銷魂痣,都勾人得很。莫說是招外人掂記,便是咱們大哥,也是一刻都離不開呢!”

    鐘仁聽她說出話來便透著尖酸刻薄,雖說身為當家長兄,一向不屑與后宅女人計較,但是忽想到鐘義一大早便上門逼宮的樣子,氣便翻涌上來。

    “弟妹這話說得不錯,我確是對你們大嫂歡喜的很,一時三刻不在一處,便想得慌。不像老二,成日家忙在外面,又總是和那些喝洋墨水的女學生一起,關(guān)起門來研制香料,辛苦得很。這程子,只怕是連你仲夏苑的門,都不知朝哪開了吧!”

    眾人皆知鐘仁蠻橫陰鶩,說一不二,哪知損起人來,竟也不落下風。

    一邊的鐘毓正恨于汀蘭在自己生日時鬧了場子,此刻聽鐘仁說得痛快,登時便笑出聲來。

    “大哥這話說的倒也不錯,我聽墨林說過,二哥在公司研制香料時廢寢忘食,常常與女職員通霄達旦,也是有的。不過二嫂現(xiàn)在既有了身子,他在外面再是辛苦,也該時常回來看看不是。估計是見二嫂大了肚子,火氣太盛,行動間就給人臉子,索性在外面自行方便了吧!”

    兄妹倆一抬一和,直把于汀蘭一張粉臉氣得面皮青紫,眼睛里便要噴出火來。

    何意如看得清楚,忙對鐘仁道:“好了好了,說這些閑話做甚。不去便不去罷,你們都不去,我倒也落個眼睛清靜。只是有一件事,我卻一直想要問你,聽說那‘鐘桂花’出了些婁子,眾人都擔心是咱家方子的毛病,不知現(xiàn)下究竟是怎么樣了?”

    鐘仁斜了二房婆媳一眼,冷笑道,“太太只管放一百個心,那方子好得很,全無半點問題。說它出了婁子,那不過是有人常常惦記,有事沒事,總要拿它說事罷了。”

    何意如點頭道,“沒事便好,只是你也別大了意,聽聽鐘毓的勸,早點將那方子存放到洋人銀行的保險柜里,總比你私放著招人惦記安全些?!?/br>
    鐘仁因二房婆媳在此,不想多說這個話題,便故意打了岔,閑話幾句后,便借故退了。

    回到住處,見秦淮睡得正沉,他便躺在一旁,一邊掏出鼻煙嗅著,一邊卻將守貞鎖從懷里取出來,在手上來回摸索。

    第二日清晨,秦淮起了大早,在木桶中洗了個澡,在中衣上又穿上那件最愛的黑色長衫,整個人透著股說不出的清雅。

    他見鐘仁還未起床,便走到客廳里,卻意外地看見鐘信坐在沙發(fā)上,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他這會兒又是一副佝僂的萎頓模樣,和昨晚赤著上身,挺著脊背的雄壯樣子大相徑庭。

    不知他思慮的是什么要緊事,頭一次,大嫂子已經(jīng)走到他的身前,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

    “叔叔怎么起得這樣早?大爺說了,咱們兩個今個兒不去進香,又沒什么緊要的事兒,不如再回房睡一會兒吧。”

    鐘信這才如夢初醒,急忙站起身,朝秦淮道:“ 嫂子有所不知,我素日里起慣了,到了這個時辰,便沒了睡意。倒是嫂子昨天被驚嚇了一番,怎么不養(yǎng)養(yǎng)精神,也這么早起來?!?/br>
    秦淮朝他笑了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眉梢處那顆胭脂痣微微一挑,整張臉竟有如一派春光。

    “我這人有個毛病,到了生處,便會擇席,所以一大早便醒了來。對了叔叔,你煮了什么,味道竟這么清甜?”

    鐘信不敢看他明艷的笑臉,略躬身道,“那是我為大哥燉的參茶,雖然不知大哥會連夜趕來,但我素常身上都會帶些參片,備著不時之需,這會子,便是那參茶的味道?!?/br>
    秦淮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茶爐,果見那爐上的銅壺里,正在不斷冒出汩汩的熱氣。

    那股清甜的味道,便是從那邊飄來。

    秦淮輕輕嗅了嗅,笑道,“這茶煮得真香。”

    鐘信憨憨地笑了笑,伸手搔了搔頭,目光中卻隱隱有些躲閃。

    秦淮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對鐘信道:“大爺一會兒便要去陪太太上香,不如這會子便把茶盛出來,晾得涼些,方便他喝了再走?!?/br>
    鐘信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那銅爐,眉宇間卻忽然多了份古怪的神情。

    秦淮看著他佝僂的背影,心里想得卻是他昨晚脊背挺直的樣子。

    這人,是真會偽裝自己。

    鐘信肩寬背闊,轉(zhuǎn)過身去倒茶,竟把整個小幾都擋住了。

    不知是不是秦淮心里著急,他覺得鐘信這碗茶倒得似乎有些慢,等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蓋碗扣蓋的聲音。

    鐘信轉(zhuǎn)過身來,“今天這參茶我煮多了些,恐怕倒有得剩。”

    秦淮心中一動,便也走到爐邊,伸頸看那銅壺,因笑道:

    “果然煮了好多,倒了這么一碗,還剩了足有一半。依我說,叔叔也不用見外,不如也喝上一些,這補身的東西,若是剩下倒掉,倒真是暴殄天物了?!?/br>
    “多謝嫂子美意,這東西金貴得很,老七粗鄙之人,又哪里配喝它,不如我倒給嫂子喝一些吧。”

    鐘信說著,便又倒了一碗茶出來。這次倒茶的速度,便快了些許。

    秦淮偷偷吸了口氣,忙笑道,“叔叔哪里粗鄙了,都是自家兄弟,在我心中,原也沒那么大分明。不過,這東西是給男人補元氣的,我雖然也是男人身子,卻素來火大,大夫早說過不易進補太多。所以這茶,還是叔叔喝吧?!?/br>
    鐘信不好再拒絕,便將那茶碗放在一邊晾著,想要把鐘仁的茶送過去。

    “大爺這會兒還未起來,你不便進去,我來端吧。對了,叔叔這會子可有工夫,替我去外面摘些葡萄下來,昨天我留意看了看,已經(jīng)熟了大半呢。”

    鐘信看著他端起給鐘仁的茶碗,便點點頭,“嫂子既然喜歡,我這便去摘?!?/br>
    說完,他很快在房內(nèi)尋到一只竹剪刀,又拎了個空盒子,出了門。

    秦淮看著他的背影從正門出去,又輕輕把門帶上了。

    他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忽然間開始加速地跳,手腳和嘴唇也一齊哆嗦起來。

    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兒,逼自己穩(wěn)住心神。一雙眼睛在臥房的門上瞄著,手卻從口袋里掏出那油紙包來。

    說來奇怪,這紙包捏在手里,似乎比昨天輕了不少。

    這疑慮在秦淮腦中只一閃而過,畢竟他對那油紙包的印象也不甚深,而且這工夫,自己要趕緊把兩杯茶都下了藥才好。

    他將油紙包放在桌上,飛快地打開,里面是一些乳白色的粉末,沒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秦淮用小指上留的指甲,輕輕挑了些粉末上來,深吸一口氣后,立刻彈進了給鐘仁的茶碗。

    那粉末遇水即融,迅速消失在參茶里,無影無蹤。

    他剛想把碗蓋上,卻心中一動,又連續(xù)挑了兩指甲的粉末,加了進去。

    他此時心里只有一個想法,既然自己要逃,那就要逃得離鐘家家廟遠遠的,越遠越好,而這自然就需要更長的時間。

    既然這“雛兒斬”是先把人迷倒,醒來時再激起人的欲望,莫不如就給他們兄弟倆多加點量,讓他們昏迷的時間越久越好。

    弄好了鐘仁的參茶,秦淮又揭開鐘信的那個蓋碗。

    剛想如法炮制,不知為何,心里卻忽然涌上一絲奇怪的猶豫。

    他晃了晃頭,最終只挑了一指甲的粉末下去。

    秦淮一邊看著那粉末融進水中,一邊想著自己眼下的所為。

    或許,給鐘仁多加些藥也無妨,畢竟他是個不舉之人,喝得再多,估計也沒有真正的害處。

    而鐘信,他畢竟太年輕太健壯了,真要給他加得多了,別再像鐘仁說的玩笑話那樣,弄成個七竅流血,可就慘了。

    兩杯茶都已經(jīng)弄好了,臥室里也隱約傳來鐘仁起床的聲音。

    秦淮又一次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端著給鐘仁的那杯參茶,進了屋去。

    “你讓他去摘的?”

    鐘仁懶洋洋地站在窗前,窗簾已經(jīng)被他拉開,外面的葡萄藤遮天蔽日,可以看見鐘信正踩著不知哪來的木梯,在架上剪葡萄。

    秦淮將參茶端過來,目光在窗外鐘信的身上掠過,“是啊,這葡萄大多已經(jīng)熟了,現(xiàn)在吃,正是好時候。大爺,這是老七給你燉的參茶?!?/br>
    鐘仁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打了個哈欠,“一大早的,老七怎么就煮了這個,誰喝得下?!?/br>
    秦淮感覺有細細的汗珠兒從頭發(fā)絲里滲了出來。

    “我方才倒也問了,他以為大爺要和太太們?nèi)ミM香,怕大爺這一天車馬勞頓太過疲累,才特意提前煮了出來,說是給大爺補補體力。依我說,大爺還是喝了它,一會兒,也好有精神看戲不是?!?/br>
    說到看戲二字,他故意垂下臉,一雙眼睛卻向上撩著,眉梢那顆痣輕輕一抖,看起來又媚又sao。

    鐘仁一雙眼睛頓時瞇成了線,嘴角露出一絲yin邪的笑意。

    “這會子看你,倒像極了初見你時的樣子,大爺我好的就是這口,你別光說不練,抓緊把藥給老七下了,一會兒好好sao給大爺看!”

    他邊說邊接過秦淮舉在面前的茶碗,揭開蓋子,鼻子嗅了嗅,忽然皺起了眉頭。

    秦淮感覺一顆心瞬間沖到了嗓子眼兒。

    “煮這參茶,家里用的都是澄凈的舊年雨水,煮出來,味道淳而不澀,喝著也香甜。這里的水雖是山泉,卻有些硫磺的味道,差得多了?!?/br>
    秦淮心里面像敲鼓一般,聽他如此說來,便咬牙“嗯”了一聲。

    鐘仁搖了搖頭,端起茶碗,還是將那參茶喝了下去。

    秦淮忍不住悄悄出了口長氣,在心里暗念了聲阿彌陀佛。

    “我這里收拾收拾,然后便假裝出去,你趕緊想辦法給老七下藥,待迷倒他后,便把臥室的窗簾弄出條縫隙出來,我料定他醒后勢必狀如猛獸,與你入了港后,便顧及不到這些了?!?/br>
    秦淮見他說著如此下流不恥之事,卻是一臉的隨意自然。

    自己這里,卻故作嬌羞狀,一邊接了茶碗過來,一邊道:“一切都按大爺說的便是,我方才見那參茶還有得剩,現(xiàn)在便去想法子加了藥粉進去,再命老七也喝上一碗,大爺看可好?”

    鐘仁一邊朝里間那浴室走,一邊道,“我就說你是個聰明人,這主意甚好,快快去罷?!?/br>
    秦淮見他進了浴室,便朝窗外看去,卻發(fā)現(xiàn)鐘信已經(jīng)不在葡萄架下。

    他急忙出了臥室,見他正站在小幾旁,手中卻端著那只下了藥的茶碗。見他出來,忙躬身道,“老七給大哥燉了十年的參茶,今天倒是第一次嘗到這茶的滋味,還真是要多謝嫂子?!?/br>
    秦淮走到他身邊,拿眼睛望過去,見那茶碗果然已經(jīng)空空如也,剎時間,一顆心竟莫名有些百感交集的感覺。

    鐘家兄弟倆終于把這加料的參茶都喝了下去,再下來,就要看誰先被迷倒了。

    想到這里,秦淮下意識便看了鐘信一眼,臉上有一種情不自禁的興奮和緊張。

    為了掩飾,他吸了口氣,對鐘信道:“叔叔,昨天進到家廟的時候,我瞧見那后殿的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跨院,門上落著鎖,竟然還貼了封條。我實是有些好奇,不知那院子是做什么的,還要鎖了門來?”

    鐘信似乎也在思考著什么,聽他相問,便抬頭看向秦淮。這一次,他沒有迅速避開大嫂的目光,而是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臉上竟閃過一絲悲憫的神情。

    “那地方,在鐘家人心中是很避諱的,大哥難道沒和嫂子提過嗎?”

    秦淮怔了下,“大爺從未提起過。”

    鐘信微微點了點頭,“其實這寶輪寺倒也沒有什么特別,和一般大家族的家廟一樣,除了祭拜祈福,還要在族人去世時,作停靈之所。說白了,在死者葬入祖塋之前,那院子,便是停尸用的?!?/br>
    “……”

    這答案出乎秦淮所料,一時間瞠目結(jié)舌,竟不知道該接句什么。

    鐘信看出了他的驚訝,神色間似乎猶豫了一剎,卻又低聲道:“近些年里,除了老爺?shù)撵`柩,那里停過的人,都是大房的奶奶。”

    他這話一出口,秦淮只覺后背驀地一涼,不自禁地,便打了個寒戰(zhàn)。

    一向話少的鐘信竟難得接著說了下去:“嫂子到鐘家后,想來也聽說過大房接連喪妻之事,但卻未必知道,那幾個大少奶奶的死因,都是源于床第之事吧!”

    秦淮的眼睛在瞬間睜得老大。

    死因源于床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