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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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以徐峰為首的眾人聞言回頭,果然見趙恒慢悠悠晃過來。 眾人齊齊抱拳,“大當(dāng)家!” 趙恒點(diǎn)點(diǎn)頭,眼帶笑意的問道:“這又是鬧什么?” 胭虎性格天真,打認(rèn)識那日就總有人想法子逗弄,他早就見怪不怪了。因大家都沒有惡意,鬧過之后感情反而更好,所以除非鬧得過分,不然他也不會出手制止。 徐峰年紀(jì)比趙恒還大些,也不怕他,就拉著面紅耳赤的胭虎笑呵呵地說:“大當(dāng)家你瞧,這小子也到了愛美的年紀(jì)了!” “二哥,你再這么著我就要惱了!”胭虎氣急敗壞的掙脫開來,眼睛瞪得溜圓。 幾個人一怔,繼而齊齊大笑。 趙恒看的直搖頭。 這徐峰本就有些童心未泯,如今又加上一個真孩子,越發(fā)要上天了。 “得了得了,少渾說,”他半真半假的制止了,又轉(zhuǎn)頭看著依舊氣鼓鼓的胭虎,笑著問道,“行了,我在這里,他們不敢再撲棱,你且說說是個什么情況?!?/br> 胭虎就哼了聲,又挺起胸膛,特別驕傲的說:“我姐說了,北地天干物燥,這些日子大家伙又上火,手臉、唇角難免干裂流血,她心疼我,特意給我做了潤口的膏子,叫什么凝露珠的,加了好些名貴的藥物和香料哩!” 他有意扳回一城,便是有三分真也給說成七八分,又自顧自的補(bǔ)充了許多。 說起手腳干裂,這些江湖漢子們倒是很有共鳴,聽到這里就不由自主的舔了舔滿是死皮的嘴唇。因嘴上大多裂了口子,唾液滲入傷口,果然細(xì)細(xì)密密地疼,且連帶著周圍胡子下頭一大圈都是又干又癢。 胭虎尚且年輕,沒長胡子,所以那一大圈紅彤腫脹就格外顯眼,看著既滑稽又心酸。 徐峰又特意多往胭虎嘴上瞅了幾眼,見的確十分滋潤,原先裂開的地方也都服帖了,看著就叫人……心癢難耐。 他就酸溜溜的說:“到底是有親jiejie的,跟我們這些孤家寡人果然不同,我們倒是沒人疼沒人愛的?!?/br> 胭虎的下巴都快揚(yáng)到天上去了。 趙恒也笑著點(diǎn)頭,“到底是女孩兒家,心細(xì)如發(fā)。” 都是跑江湖的,艱難的時候朝不保夕,恨不得腦袋別在褲腰上討生活,能活命就不錯了,哪里還有閑情逸致關(guān)心嘴角起皮? 他們鏢局里雖然也有盧嬌那個姑娘,但她打小就跟同胞哥哥盧雄摸爬滾打,只恨不能當(dāng)兵。后來又跟著自己走鏢,作風(fēng)豪邁不羈,怕不比尋常漢子都要粗拉些,餓了用桶吃飯,渴了拿壺喝水,又哪里會想到這些? 說起來似乎有些小題大做,可這么弄著,日子確實(shí)精細(xì)了,跟以前截然不同,有種……家的味道? 想到這里,趙恒不由得有些出神。 他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想過這個詞了。 家啊,不就該是有粗有細(xì)的么…… 這感覺,實(shí)在不壞。 他神游天外的當(dāng)兒,徐峰等人已經(jīng)桀桀怪笑著將胭虎團(tuán)團(tuán)包圍,七手八腳的搶了他此地?zé)o銀三百兩捂住的凝露珠,一言不發(fā)就往自己嘴上抹,一個抹完了換下一個,等滿身狼藉的胭虎重新奪回來的時候,哪里還有剩? 小伙子氣的哇哇亂叫,簡直要哭出來,這可是他姐給他的! “我,你,你們太欺負(fù)人了!” 說著,胭虎就胡亂抓了什么,追著那些人打去了。 正大笑不止的徐峰等人一抬頭就給他嚇個半死,面色如土的喊道:“兄弟且慢,消消氣,消消氣??!” 原來胭虎抓的竟是特意用來壓船的沙袋,那一袋子怕不得有兩百斤,他竟單手就抓起來了,若丟到誰身上豈不是要去半條命? 回過神來的趙恒見了也微微面色,忙上前勸和幾句,又叫胭虎放了沙袋,以眼刀子捉了徐峰等人乖乖上前賠不是。 胭虎兀自氣悶,徐峰等人這才意識到把小孩兒逗狠了,都轉(zhuǎn)著圈兒的作揖,又賭咒發(fā)誓的許了好些好處。 聽見動靜的胭脂從二樓探出頭來,“可是虎子又惹什么事了?” 胭虎聽了越加委屈,“姐,我可是你親弟弟!” 徐峰老臉通紅,連忙解釋說:“不怪小兄弟,是我們鬧得過了,見諒,見諒!” 說完,幾個人到底沒臉,面面相覷之后就一溜煙兒跑了,氣的胭虎在后頭跳腳。 “姐,”他紅著眼睛將那已然空了的盒子給她看,“徐二哥他們合伙搶我的東西!你看,都沒了!” 胭脂一愣,繼而咯咯笑出聲,眼淚都要出來了,“這值什么?我再給你就是了?!?/br> 真是的,這到底是些爺們兒還是孩子?為了一點(diǎn)東西也鬧騰成這樣? 趙恒也覺得好笑,微微仰頭沖她抱了下拳,“見笑了,二哥就是這般沒輕沒重的孩子氣,回頭我再說他?!?/br> 胭脂擺擺手,“路途枯燥,鬧騰些也有趣?!?/br> 后頭偷聽的徐峰等人聽了連連點(diǎn)頭,就是這事兒,我們這不都是憋得么!江姑娘果然是個明白人! 卻見方才頭一個說話的家伙摸著下巴一臉出神,徐峰就踢了他一腳,“做什么春夢呢?” “哎呦,不是,”那人摸了摸被徐峰踩了個鞋印的屁股,眨了眨眼,“就是覺得……你們覺得大當(dāng)家和江姑娘這樣,像不像兩家孩子鬧騰了,特意出來說合的家長?” 眾人聞言,齊齊抬頭,仰著臉在腦子里想了會兒。 嗯……還真是! 為了哄回胭虎,晚間吃飯的時候,徐峰等人都紛紛將自己碗里的魚rou夾給他,又伏低做小的說了好些話,這才罷了。 胭虎就借機(jī)放“狠話”,“我也是個男人了,你們不好老這么拿我當(dāng)孩子看!” 徐峰等人胡亂點(diǎn)頭,“好。”好孩子。 胭虎又順桿爬道:“也不能隨便拍我腦袋!” 徐峰就說:“江姑娘不也總拍么?” 胭虎理直氣壯道:“那是我姐!能一樣么?” 徐峰等人:“……我們當(dāng)真知道錯了?!币院筮€拍! 后頭停船靠岸,外頭跟他們打交道的人不免十分嘀咕: 瞧著這些人作風(fēng)狂放豪邁不羈,江湖氣甚重,又胡子拉碴的,可怎么一個個都香噴噴,一開口呵氣如蘭的? 嗯,瞧著就不像什么正經(jīng)江湖人! 徐峰就撓著腦袋跟趙恒私下里嘀咕,“大當(dāng)家的,我怎么瞧著大家看咱們的眼神都不大對勁啊?” 功力深厚、體格健壯而免受干裂之苦的趙恒忍笑,一本正經(jīng)的點(diǎn)頭,“二哥不必多心,想來是你老人家高大威猛,英武不凡,將他們都鎮(zhèn)住了,難免多看幾眼?!?/br> 徐峰嘖嘖幾聲,先十分認(rèn)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有幾分懷疑的瞅著他,“大當(dāng)家,可我怎么覺得你在偷笑呢?” 趙恒抬頭看天,“天色不早了,趕緊收拾收拾找地方住下是正經(jīng)?!?/br> 一回只能想一件事的徐峰跟著抬頭,“……哦!” 上岸之后,胭脂就直奔本地最負(fù)盛名的脂粉鋪?zhàn)印?/br> 就見那店面收拾的十分齊整,又因是府城,果然比青山鎮(zhèn)氣派豪華不下十倍,各色貨物十分齊全。往來顧客不絕,負(fù)責(zé)接待的丫頭、小廝也都穿著一色服飾,看上去說不出的舒坦。 “姑娘瞧著衣著打扮不是本地人,”有個機(jī)靈的伙計剛送走了一對母女,抬頭看見胭脂,便笑著上前招呼,“是頭一回來咱們家吧?” 胭脂回了個笑,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正走親戚,途經(jīng)此地盤桓兩日,聽聞貴店名氣,特來見識一二?!?/br> “那您可是來對了,”伙計請她進(jìn)去,一邊走一邊介紹說,“上到胭脂水粉,下到針線笸籮,本店應(yīng)有盡有,自用、送人都使得,保準(zhǔn)您不空著手回去!” 又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娘這般容貌,端的是清水出芙蓉,若是略加打扮,豈是國色天香形容得盡的?可巧本店剛到了一批上等脂粉,可要瞧一瞧?” 胭脂也不推辭,果然跟著看了一回。 雖然也是蠟胭脂,但到底是有底氣的老店,不僅膏體勻凈,顏色也正的很,又有各色香味,上頭還引了牡丹、海棠、石榴等栩栩如生的花卉圖案,一字排開十分香艷旖旎。 胭脂點(diǎn)點(diǎn)頭,拿起一盒海棠色的輕輕嗅了下,“果然好香?!?/br> 伙計得意道:“那是,里頭可有好些名貴香料哩,又能滋潤肌膚!您瞧,”說著,他就拿起一旁特制的竹片演示起來,“用的時候您只需稍微挑這么一點(diǎn)兒,拿手或是用火稍微熱一熱,更加細(xì)膩服帖,輕輕拍在面上或是點(diǎn)唇,都十分得用?!?/br> “我們家的蠟胭脂那是一頂一的,用的上好南海香油,不比別家干澀凝滯,知府太太都用這個呢?!?/br> 胭脂輕笑,又問道:“想來不便宜吧?” “瞧您說的,這一分錢一分貨,”伙計笑道,“這樣的好貨,若我十文二十文就賣給您,您也不放心不是?誠惠九十五文,若您買兩盒,算您一百八十文。” 果然價格高昂,尋常一盒綿胭脂也不過十幾文,上等蠟胭脂五十文頂天,可這個竟然張口九十五文,幾乎是市面尋常貨色的兩倍! 誠然有府城物價高昂的緣故,不過想來也是店家自信,因?yàn)榫驮陔僦儍r的當(dāng)兒,已經(jīng)有兩個婦人先后拿了一盒朱紅,一盒水紅走了。 也好,這蠟胭脂都這般價格,她再賣油胭脂就更有得講究了。 “小二哥,勞煩您跟管事的說一嘴,我這里有些上等油胭脂,勞煩他老人家瞧瞧可還入得眼?” 作者有話要說: 圍觀群眾:“瞧著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江湖人!” 鏢局眾人:“……我們可正經(jīng)了!” 第19章 終究是府城大店,便是個尋常伙計也是見過世面的,聽胭脂不買要賣也不驚慌,先有條不紊的收了擺出來的樣品,又請胭脂稍作,這才不慌不忙的去后頭請掌柜的。 胭脂暗中觀察他行事,不覺十分佩服。 窺一斑而見全豹,連一個小伙計都這般穩(wěn)妥,想必掌柜的更加了不得,看來是找對地方了。 大慶朝上下對商人并沒有特別打壓,因此市面上也有不少女掌柜的,而這家主營胭脂水粉等女子用物的店鋪掌柜的竟然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 才剛?cè)髟挼幕镉嫀е乒竦倪^來,又對胭脂笑道:“姑娘運(yùn)氣真好,可巧今兒我們老掌柜的在,他老人家在這行可是這個!” 說著,就豎了個大拇指。 那掌柜的穿著一身古銅色綢緞袍子,帶著同色頭巾,顫巍巍留著三髯美須,面色紅潤,手臉白凈,瞧著就是個十分講究的人。 他也不因胭脂是個年輕姑娘而輕視她,先上前微微作揖,一雙略顯昏花的老眼內(nèi)隱隱發(fā)亮,“老朽乃是本店掌柜,姓杜,敢問姑娘貴姓?可是姑娘要賣油胭脂?能否交與老朽一觀?” 如今市面上多以綿胭脂、蠟胭脂為主,油胭脂的制作法門早已失傳,近幾年倒是有人嘗試復(fù)原,可反復(fù)研究多次總是不得其法,令人懊惱不已。 殊不知他們費(fèi)心費(fèi)力的研究,耗費(fèi)人力物力財力無數(shù),可從一開始走的路子就岔了。 因油胭脂和蠟胭脂外觀上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一個是粘稠液體,一個是固體,因此世人往往琢磨如何往蠟胭脂內(nèi)兌入更多香油或是蜂蜜,使其粘稠稀薄。但如此一來,不光顏色淺薄,而且質(zhì)地也十分稀松,只是黏糊糊濕漉漉,好似一汪糖水漿子,根本掛不住…… 杜掌柜今兒是來盤賬的,忽然聽聞伙計來報,說是前頭有個年輕姑娘要賣油胭脂,當(dāng)真是喜出望外,可狂喜過后卻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口出狂言的騙子,這才決定親自來瞧瞧。 胭脂回了一禮,將進(jìn)門之后就拿在手中的包袱擱到桌上,“免貴姓江,掌柜的客氣了,您請瞧?!?/br> 干干凈凈的藍(lán)色包袱皮打開,就見里頭挨挨擠擠的放著好些矮胖的白瓷瓶,瓶口俱都用木頭塞子和蠟封住了,瞧著有幾分憨態(tài)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