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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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皺緊了眉頭,并沒有聽他的話,而是說:“孟宇齊還有什么別的方法能救活他嗎?” “沒有了?!泵匣艨粗采系拿嫌铨R,“他從小不知愛會何物,無欲無求,原本最適合修煉,卻缺了一縷精魂,現(xiàn)在更是親手斷送了自己的生機。” 楚宴的心情沉重,走到了孟宇齊身邊。 “他會親自動手,這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br> 孟霍笑了笑:“是啊……那個陳潤玨這么做,應(yīng)該也有想報復(fù)孟家的意思?!?/br> 他想死可以找別人,卻偏偏是孟家。 陳潤玨這個人……到死都是個眥睚必報的人。 “我也聽說過宇齊提起過你很多次,他看上去比誰都正常,實則對誰都沒感情。你……算是頭一個讓他這么惦記的?!?/br> 楚宴微怔,不知此刻該以什么樣的表情面對他。 自從他從那些世界回來,孟宇齊就一直跟著他胡鬧。對于他來說,孟宇齊何嘗不是一個已經(jīng)認定的朋友了? 孟霍佝僂了腰,狠狠咳嗽了起來。 “我時日無多,也不知和宇齊誰先死?!泵匣魮]了揮手,“你們走吧,該說的我都說完了?!?/br> 這氣氛要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還是余友清拉著楚宴離開了這個地方,他重新走到山腳,才敢大口喘氣。 陳潤玨恨孟家嗎? 恨。 被人強取心頭血的痛苦,根本無法想象。 而他恨孟宇齊嗎? 之前或許是恨的,可孟宇齊親手了解了他,結(jié)束了他的痛苦,他大約是不怪孟宇齊了。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楚宴和余友清一路上都沒有再交流什么。 黑暗,寂靜,在四周蔓延開來。 雨絲琳在了他的身上,幾乎已經(jīng)把楚宴的衣服淋濕。前面車喇叭響起,劇烈的閃光燈照在他的臉上。楚宴下意識的瞇起眼,許久才分辨出前面的人是誰。 “阿宴?!?/br> 那些光暈縈繞在車的周圍,夜雨之中一切都朦朦朧朧的,連燈光也是如此。 這一瞬間,楚宴冰冷壓抑的感覺漸漸有了回暖的征兆,他的身體不再僵硬,只因看到戚長銘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仿佛有了寄托處。 楚宴走了過去:“你怎么來了?” “楚陽難得給我發(fā)了信息過來,沒頭沒腦的,只說你去見了余友清,我不放心,根據(jù)光腦定位找了你很久,才找到你?!?/br> 楚宴還嘟囔了一句,敢情是他們兩個私下早有聯(lián)系了!而且他哥還認了戚長銘了! 稀奇! 戚長銘見他凍得發(fā)抖,解下自己的外套:“你身上都淋濕了,穿我的吧?!?/br> 楚宴回過神來,直直的撞入他那雙眼眸里。 專注,認真,仿佛這世間萬物之中,只能容納下他一個人。 楚宴的鼻尖有些酸澀,卻朝他揚起一個笑容:“半個月都聯(lián)系不上你,怎么我哥一聯(lián)系你,你就過來了?” 戚長銘啞然:“……我回戚家后,光腦都被我爸給收走了,今天才重新拿回來。” 楚宴一聽他這么說,緊張的問:“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戚長銘搖頭,用手去揉了揉楚宴快要濕透的發(fā)絲:“現(xiàn)在什么事也沒了,斷天以后由我接任,孟家也同意了。” 楚宴松了口氣:“這就好?!?/br> 戚長銘把楚宴拉上了車,為他系上安全帶:“楚先生,今天我可以一整天都屬于你,準備去哪兒?!?/br> 楚宴悶笑,這是故意學(xué)他,還是在一起久了被他教壞? “當然是回家!” 第205章 楚宴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長久的夢, 渾渾噩噩,半沉半醒,那些人和事飛快的在腦海里閃過。 他睡得并不安穩(wěn), 夢中仍舊眉頭緊鎖。 他久久的糾纏著戚長銘, 和他十指相扣,不肯松開,仿佛這樣才能索取到一些溫暖。 一個人太孤獨,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像一株黑暗的植物,嘗過了溫暖的滋味,就再也回不到從前。 當楚宴蘇醒過來的時候, 外面仍是灰蒙蒙的一片。 看時間已經(jīng)中午了, 沒想到他從那邊回來之后, 竟然睡了這么久。 床上除了有凌亂的痕跡能看出戚長銘陪了他一晚之外, 就再也沒有痕跡可證明了。 楚宴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睡眼迷蒙的眼睛, 穿著拖鞋走了出去。 和有些昏暗的房間不同,外面大廳里的燈光耀眼到刺眼。 楚宴下意識的瞇起,就看到戚長銘在廚房里忙活。他一個男人拴著圍裙, 做飯的時候還總是緊鎖著眉頭, 看著竟反差萌的可愛。 楚宴走了過去, 嬉笑著看他:“做了什么?” “醒了?睡得好嗎?” 楚宴捂著咕咕叫的肚子:“被餓醒了?!?/br> 戚長銘被他這個動作逗笑:“去洗手, 我做了糖醋排骨、宮保雞丁、土豆燒牛rou,都是你喜歡的?!?/br> 楚宴眼睛一亮,很快就乖乖坐到了椅子上。 戚長銘還在裝盤, 楚宴側(cè)過頭看著他,覺得自己男人真帥,廚藝都這么好! 也正是這段時間,楚陽也從客房起床了,兩兄弟同樣頂著炸開的頭發(fā),睡眼迷蒙的打了個哈欠。 “宴宴,你……”看到戚長銘之后,楚陽的話噎到嘴邊,狠狠咳嗽起來,“他怎么在這里???” 戚長銘端了菜出來,朝楚陽點頭:“昨天謝謝二哥了。” 楚陽咬牙切齒:“……你好好說,誰是你二哥!” 這么會順著桿子上爬,他就昨天好心發(fā)了條信息,這個戚長銘,竟然就以為他承認他了? 楚宴笑彎了眼:“二哥,你別死鴨子嘴硬。” 楚陽瞥了他一眼:“楚宴,你別胳膊肘外拐?!?/br> 楚宴無辜極了:“我是你弟弟,別用形容meimei的話形容我!” 楚陽:“……” 楚宴嘆了口氣:“二哥,你說咱們怎么沒個meimei,小棉襖多好?!?/br> 楚陽坐到了那邊去,重重的哼了一聲:“這事兒你得去問問爸媽?!?/br> 楚宴笑嘻嘻的看著他:“我不是這個意思,戚長銘比meimei還貼心呢!溫柔體貼會廚藝!” 楚陽一時語塞,戚長銘也頭疼的扶額。 一懟懟兩個。 戚長銘走了過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rou過去:“謝謝夸獎?!?/br> 楚宴圓溜溜的眼睛望向了他,不過在說話和品嘗美食之間,還是選擇了美食。 他把rou吃了進去,因為滿足眼眸里都是愉悅。 咀嚼東西的時候,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像只正在吃栗子的松鼠,可愛得不像話。 楚陽原本還凝重著臉,夾了一筷子之后,眼睛都亮了。 這……大廚都比不上這手藝??! 楚陽礙著面子,臉上仍然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還好他是個演員,否則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這頓飯很快就吃光了,畢竟是三個男人,速度自然不慢。 等戚長銘把東西收拾到廚房,楚陽才滿眼復(fù)雜的對楚宴說:“……哎,之前還不喜歡他,現(xiàn)在倒是慢慢能接受了?!?/br> 楚宴抿了一口茶:“二哥,你是擺在人家廚藝之下吧?!?/br> 楚陽皺眉:“胡說什么!我是看他對你呵護備至!” 想起兩人攻受的關(guān)系,楚陽臉都黑了,覺得自己說反了,“不對,是很賢惠!” 楚宴心虛的喝著茶,干笑了兩聲。 二哥你眼睛神準。 “今天看到你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也沒那么擔心了。”楚陽看了下時間,又對楚宴說,“我下午還有工作,就先走了?!?/br> 這段時間楚宴不肯回家住,又才剛出院,他推了不少工作抽空來陪楚宴,現(xiàn)在想想,也該回正途了。 楚宴點了點頭,把楚陽送到了電梯里,楚陽還對他說:“爸媽那邊知道這件事之后,雖然很生氣,但到底不會一直不認你的,什么時候一起來家里?!?/br> “我知道了,謝謝二哥?!?/br> “說什么傻話,你是我弟弟啊?!?/br> 楚宴看著楚陽離開,想起自己出院之后,就把自己和戚長銘的關(guān)系告訴了父母。他們起初還以為是小兒子在跟他們開玩笑,畢竟在他們心里,楚宴就是這樣時不時愛逗他們的人。 但楚宴一臉嚴肅,甚至和他們長談了許久,他們才知道這是真的。 之后那半個月,楚宴也沒有回家,一方面是因為那天爸媽強烈的態(tài)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不想回家。 他決定的事,一定會去做。 等楚宴走回了家里,才看到戚長銘抱著雙臂,在門口等他。 “送走了?” “嗯。”楚宴走了過去,笑著問戚長銘,“你故意在二哥面前和我秀恩愛,是不是有預(yù)謀的!” 戚長銘拉著楚宴進來,只聽砰的一聲,門就被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