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你們可知,這是喬家的馬車!” “自然知道,否則我們怎么會埋伏在這里?”他們不懷好意的朝馬車那頭張望,“那馬車上的人,可是喬公子的未婚妻周盼?” 馬夫被刀子給嚇得哆嗦,直接把事情都抖出口:“是是是,上面就是周小姐!” 喬翰秋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這么沒有出息。 領頭的男人眼底帶著兇狠,朝馬車喊道:“下來!正好做個人質!” “盼兒,別聽他的!” 他們已經(jīng)將所有人都控制起來了,在喬翰秋的脖子上也架著一把刀呢。 聽到喬翰秋這么說,男人笑了起來:“喬公子都這個樣子了,還惦念佳人,真是令人感動啊?!?/br> 他們的話鋒一轉,又對楚宴喊道,“你再不下來,你的未婚夫就要喪命了?!?/br> 喬翰秋臉色鐵青,聶靖云這是做過頭了吧!他沒想到他說的方法竟然是這樣! 盼兒的身體虛弱,若是又受了驚,可如何是好。 喬翰秋雖然是這么想的,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他原本的武功是能躲過對方的挾持,可當男人問出這句話之后,喬翰秋卻沒有動手,而是在一旁屏氣凝神。 馬車里的楚宴總算是有了動靜,他撩開了車簾,朝那邊望去:“放了喬公子?!?/br> “我說得很清楚,我們是來找周家尋仇的,你只要肯同他交換,我就放了他?!?/br> 楚宴的手心里出了汗,遲遲沒有動靜。 他們是來找周家尋仇的,沒必要劫持喬翰秋,他們的目標是他! 周家是鏢局起家,雖然近些年沒有再做鏢局生意,不過許多家奴都是會武功的。 只要抓了自己,他們就有人質去找周家父母報仇了。到時候他們出入周家,將完全沒有人會抵抗。 那邊的人還在添油加醋:“嘖嘖,這也難怪,自己的命和情郎的命,當然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了!” “我們快要退親了?!?/br> “哈哈哈,喬公子看樣子喜歡上了一個薄情的女子,這么快就急著撇清關系了?” 喬翰秋的臉色灰白了下去,心里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呼吸里似乎也沾染了血氣,覺得自己可真是夠傻的,為何要做這種無意義的試探。 “的確要撇清關系?!背缫徊讲匠侨俗吡诉^去,“他已經(jīng)不是我的未婚夫了,同周家沒有任何牽扯。你們記得說到做到,抓了我,就別再動喬翰秋了。” 晚霞將夕陽染上了澄澈的顏色,傍晚的風吹拂了過來。 四周除卻微弱的風聲,便再無其他的聲音。 喬翰秋不由的睜大了眼,他的話清晰無比,每一個字都響徹在心頭。 最開始有多苦澀,現(xiàn)在就有多甜蜜。 而遠在一旁觀戲的聶靖云,卻死死的捏緊了手。 他以前不相信,可現(xiàn)在的事實卻打了他的臉。 原來真的有一份真心,能經(jīng)得起試探。 第119章 聽到這句話, 侯府下人們都是呆愣的。 直到聶靖云從暗處出來, 他們才如夢初醒:“少廢話, 我們是找周家尋仇,既然喬翰秋跟你沒關系了,我們自然不會徒生是非!” 他們是侯府的人, 平日都是辦些光明磊落之事。 面對這種攔路搶劫,他們還真的不擅長。 不過接到了任務, 就得硬著頭皮上。 聽到這話以后, 楚宴更是朝前走了幾步, 眼底毫無畏懼:“交換人吧,但愿你們能說到做到?!?/br> 喬翰秋心里酸酸漲漲, 本來想讓他們做事別過火了。 可一轉過頭, 他就看到了蒙著面的聶靖云。 因為事先對過話,即使聶靖云裹成了這個樣子, 喬翰秋也一眼就認出了他。 喬翰秋朝聶靖云使著眼色,示意他趕緊隨隨便便找個借口離開。 而聶靖云卻不愿如此了。 “你愿意和喬翰秋退親, 可喬翰秋不一定同意?!甭櫨冈频淖旖锹晕澠? 眸子里裹著黑暗, “除非他親口說退親?!?/br> 喬翰秋睜大了眼,不明白聶靖云為何會這么做。 仔細想了想,喬翰秋才大為失色。 他中計了。 也許從一開始, 聶靖云的目的就不是為了試探。 他竟然喜愛盼兒到如此地步, 不惜這么算計他, 也要讓喬家和周家退親。 喬翰秋身體氣得抖了起來, 以他的武功原本不該如此的,偏生楚宴已經(jīng)在對方那邊,他的脖子上架著刀呢,自己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聶靖云,他竟然連這點也算計好了! 該死! 聶靖云接過了下屬手里的刀,由他親自看管著楚宴。他將刀子挪近了些,楚宴原本包著白布的脖子上就流出了鮮紅的血液來。 白布完全被染透,就像盛開的血色紅蓮。 空氣里也夾雜了血氣,聶靖云眼神更冷:“喬公子,你愿是不愿?” 喬翰秋眼眶赤紅,和聶靖云徹底決裂:“卑鄙。” 聶靖云死死的捏緊了手,其實計劃是失敗了的,他和聶思語都看錯了楚宴。 聶靖云覺得很不可思議,楚宴明明比聶思語柔弱那么多,身體又羸弱,可在這種時候,又那么勇敢。 聶靖云又看了一眼楚宴,故意壓低了聲音:“我們這些尋仇的,不能那么節(jié)外生枝,只要喬公子愿意退親,我就放走喬公子。怎么樣,你覺得我這建議如何?” 聶靖云注意到,楚宴此刻的臉雖然平靜,他身體卻在微微發(fā)抖。 聶靖云眼神變得幽暗,明明這么弱,還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喬翰秋。 這種感情……可真讓人妒忌。 楚宴啞聲,看向了喬翰秋:“喬公子,你我之間本就沒什么感情,你還是同我退親,另娶他人吧?!?/br> 他聲音里的顫抖,讓喬翰秋眼眶都紅了。 “不行!” “喬翰秋!”楚宴厲聲一句,聲音陡然拔高,“我想讓你活著!” 喬翰秋睜大了眼,這句話猶如石子一樣砸在他的心湖。 噗通的一聲,重重響起。 這一刻,他甚至想戳穿聶靖云。 就算是楚宴恨他也沒關系,也不能讓他的計謀得逞。 當喬翰秋剛剛張了張嘴,那邊就有官兵趕了過來。 聶靖云皺緊了眉頭,暗罵這些人來得可真夠及時的:“收手,有人來這里了!” 這些侯府下屬們也愣住了,一聽到聶靖云說收手,他們還暗罵了一聲:“呸,這次算你們好運!”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們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楚宴額頭被汗水打濕,他呼出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看向了喬翰秋,卻見到他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儼然被感動到不行。 楚宴:“……” 官兵們終于趕了過來,一看這是喬家的馬車,朝喬翰秋打了招呼:“喬公子,你們沒事吧?” “沒事,不過你們怎么會趕來的?” 官兵們朝他解釋:“之前的詩酒宴不是發(fā)生了刺客嗎?那件事情鬧得人心惶惶,陛下就專門從御軍里抽調出了一批人,負責在這段時間巡邏,沒想到還真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犯事!” 喬翰秋眼底閃過了然,沒想到還是那件事情救了他們。 官兵們還想問問清楚,畢竟現(xiàn)在這種特殊時候,一切事宜都不能大意。 “周姑娘,剛才劫持你的那個人,你可有看清他的面目?” 楚宴臉色煞白,不由的搖了搖頭。 他沒想到的是,這具身體這般羸弱,現(xiàn)在連站也站不起來了。 他終于堅持不下去,腿一軟就這么昏迷了過去。 喬翰秋連忙湊上前去,將楚宴的身體給接住。 他大驚失色:“盼兒!” 然而這一聲,楚宴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他已經(jīng)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瞧他滿臉煞白,喬翰秋只能把他抱上了馬車:“今日多謝諸位了,等盼兒醒了,我再登門拜謝!” 說完這句話以后,喬翰秋就叫人快些趕車,送楚宴回周家去了。 馬車很快就朝前方行駛而去,留下了幾個御軍面面相覷。 “才出了那檔子事,竟然還有人敢當街攔路!”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興許是上次那群刺客的同伴。不若……咱們把這件事情稟告殿下?” 為首的男人打了下他的頭:“殿下如今忙得連個睡覺時間都沒有,這么點小事兒也要稟告殿下,你就不怕殿下生氣?” 他們回想了一番,蕭允澤在宮中積威尤深,之前經(jīng)常發(fā)病的時候性格會大變,誰也不敢前去叨擾,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兒就沒了。 他們渾身都打了個哆嗦,更不敢去見蕭允澤了。 “殿下可怕是可怕,但貌似有好些日子殿下都沒發(fā)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