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薛神醫(yī):“.......” 趙寧發(fā)作這一日,迎春花開的燦燦漫漫爬滿墻頭,隨著小風一吹,一浪接著一浪的,甚是好看。 趙慎這幾日歇朝了,每日都是穿著常服,他知道他的寧寶兒不喜歡那一身繡有龍騰的龍袍,她說抱他時硌得慌。 趙寧才將將發(fā)作,頭一次生產,是個女子都會害怕的。 穩(wěn)婆與女醫(yī)已經準備就緒,眾人見皇上留在產房遲遲不離去,皆有些詫異。產房陰氣重,皇上如何能留下? 但誰也不敢多說一句,皇后娘娘嬌氣著呢,這還沒怎么著,已經揪著皇上的衣襟,開始落淚埋怨了,“我都餓的沒力氣生了。” 趙慎笑著安慰她,他又不是不給她吃飯,不過是擔心她吃得太多,導致孩子過大,不利生產。 趙慎道:“你乖一些,一會痛起來便使勁,不痛的時候便歇著,朕一直在你身邊。” 趙寧腹中的疼痛緩和了一些,她好奇的問趙慎,“四哥,你怎么知道要這樣生?” 眾人:“.........” 趙慎沒有回答趙寧,而是將她抱了起來,讓她躺在自己懷里,趙寧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然后便是他磁性的嗓音,“朕猜的?!?/br> 一陣絞痛襲來,還有下身酸脹之感,這滋味實在是煎熬,半個時候之后,趙寧發(fā)作的頻率越來越高。 產房的宮人急的滿頭是汗,要是皇后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人砍十次腦袋都是不夠的。 趙寧喊的喉嚨沙啞,趙慎的手背上已然留下鮮紅的牙印,趙慎一直坐在那里沒有動,他蕭挺的下巴抵在了趙寧頭心,安慰道:“就快好了,再忍忍?!?/br> 生孩子哪有那般快的? 有些人生了一天一夜還不曾將孩子生下來。 不過薛神醫(yī)催產的湯藥管用,趙寧發(fā)作的快,疼痛也愈發(fā)頻繁,她帶著哭腔道:“四哥,我想聽山歌?!?/br> 眾人:“.......” 一屋子的人都僵了,且不論皇上尊貴,豈會唱歌?還是山歌? 趙慎輕應了一聲,他倒不是真的會唱山歌,那本就磁性的嗓音還是低哼了幾句。 唱的是詩經里的句子。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室靡家.......” 趙寧沒有聽出這是什么調兒,只覺著她四哥聲音好聽,她使出全力那一刻,腦中一片空白,耳邊有四哥聲音,還有孩子啼哭之聲,穩(wěn)婆道賀之聲...... 然后就是趙慎寬慰的聲音,“好了,都結束了,我們寧寶兒最厲害。” 趙寧生了孩子,稍過片刻,只覺一切都輕松了下來,她并沒有虛脫,反而來了興致,鬧著要看孩子。 趙慎親自將她包的嚴嚴實實,抱著她離開了產房,之后去了皇后的寢殿。 趙寧還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她被放在榻上時,調理身子的湯藥就被端了過來,薛神醫(yī)說剛生產完,還是以清淡為宜。 趙慎喂她喝了半碗清粥,這才命奶娘將孩子抱了過來,其實他自己也還沒看見過孩子。 孩子瞧著還小,他窩在襁褓里,只有趙慎的巴掌大。但很康健,一頭烏發(fā),五官像極了趙慎,眼睛緊閉著,紅彤彤的,皺巴巴的。 趙寧瞧著心都化了,“都怪你父皇,不讓母后吃東西,不然你也不會才這么點大?!?/br> 到了這個時候,趙慎也不與她計較,凡事都依著她,“嗯,都怪朕?!?/br> 婆子笑道:“娘娘,薛太醫(yī)說了,皇子好著呢,孩子見風長,過幾日就不一樣了?!?/br> 皇子..... 趙寧滿足了,她躺在榻上,雖是臉色煞白,但精神頭還算好,趙慎輕撫著她的眉目,竟然又道了一句,“我們寧寶兒真厲害,都會生孩子了?!?/br> 眾人:“.......”哪個女子不會生孩子? 趙寧點了點頭,她并沒有謙虛,在趙慎柔柔的注視中,趙寧很快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還夢見了與四哥這輩子初見時,還有對他情根深種時,甚至于還有他們今后的日子...... 她悠悠轉醒時,天色已經大黑,她是今晨發(fā)作的,正當晌午時便生下了皇長子。 如日中升,寓意極好。 趙寧白日里出汗太多,她在月子里不宜沐浴,只好退而求其次,讓宮人伺候她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 趙慎過來時,她正用了湯水,趙寧很想孩子,“四哥,你為何不讓我見我兒子?” 趙慎就知道她會這么說,這才讓奶娘抱著皇長子過來,“待你出了月子再照看孩子。” 以趙寧的性格,讓她與孩子分開,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趙慎已經做好了當個孤家寡人的準備了。 才小片刻,趙慎又吩咐奶娘將皇長子抱走了,警告了趙寧一句,“你若不好生養(yǎng)著,朕就將你兒子送到太皇太后那里養(yǎng)著!” 趙寧知道他的激將法,反問道:“我兒子?難道就不是你兒子了?” 趙慎自然不會同趙寧起了爭執(zhí),“行行行,你說什么都對?!?/br> 趙慎晚上要上榻,趙寧不太高興,她不喜歡被四哥看到她眼下狼狽的樣子。 趙慎卻摟著他的皇后,笑道:“寧寶兒放心好了,朕不嫌棄你。” 兩人好像都忘記了什么重要的大事,直至次日趙凌入宮詢問外孫的名字,趙慎才察覺他竟然將這件事給忘了! 趙慎隨口一言,“就叫朱焱吧?!?/br> 第145章 四哥養(yǎng)娃 大皇子一直是由奶娘照料著,趙寧一開始根本沒有奶水。 加之薛神醫(yī)又言, 產后大補對身子并不益處, 故此趙慎依舊命人控制著趙寧的飲食。 有時候,趙寧回想, 她大約是史上最可憐的皇后了,就連吃頓飽飯都那么難! 終于熬到了出月子, 趙寧好好沐浴了一番,從凈房出來之后,整個人輕松了百倍, 尤其是剛剛用了澡豆子洗過的長發(fā),她宛若新生一般。 這坐月子竟比生孩子還要痛苦。 春雪給趙寧絞著濕發(fā),她只著中衣,露出一大截白皙精致的脖頸, 旁人生過孩子難免有些邋遢,可趙寧卻是如剝了殼的雞蛋,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女兒家的氣息,那張臉蛋更是稚嫩,與皇帝站在一塊時, 不像是夫妻, 倒像是家中兄長領著一個年幼的meimei。 趙寧梳洗好就命宮人將大皇子抱了過來, 她現在出月子了,便不再聽從趙慎話了。 母子連心, 即便孩子生下來之后沒有與趙寧獨處過, 眼下一放在榻上, 就往趙寧懷里鉆。 趙寧看著小東西睜著大眼打量她的樣子,她覺著此前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趙慎過來時,就見趙寧的中衣領口大大敞開著,她懷里的孩子還在往她胸口鉆,像是在尋覓著什么。 眼下已是仲春,趙寧并不覺著冷。 趙慎的眉目凝肅,他看著母子兩人在一塊的場景,瞇了瞇眼,并沒有說什么,而是將小東西提了起來,交給了奶娘。 趙寧還沒看夠孩子呢,趙慎此舉無疑讓她很不高興,她這都出月子了,四哥怎么還管著她! 趙慎神情嚴肅道:“朕的長子日后是要繼承大統的,如何能整日膩在他母親身邊?!彼Z氣很淡,可分明就是教.戒的口吻。 趙寧先是一怔,她自然是知道她的長子肯定不能像旁的孩子一樣養(yǎng)大,可.....不對?。?/br> 趙寧嗔道:“炎兒他才一個月大!” 趙慎理直氣壯,“一個月怎么了?朕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已經開始分析敵情?!?/br> 那能一樣么? 趙寧很不服氣了,“那是因為四哥你是老妖怪!” 宮人們依舊聽不懂帝后二人在爭執(zhí)些什么,皇后娘娘對皇上說出了太多的大不敬的話。什么干尸,老妖怪,惡魔.....宮人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誰讓皇上一直慣著呢。 趙慎只與趙寧爭執(zhí)了兩句,他眉目含笑,也不與她玩鬧了,趙寧終歸是才出月子,她這個時候脆弱的像朵隨風搖曳的池中夏荷,任由她招搖片刻也沒什么。 趙寧小衣都是玫紅色的,趙慎可能很偏執(zhí),成婚后換去了她所有的小衣。此時那玫紅色又深了幾分,趙慎的視線灼燙又凝重。 趙寧也低頭一看,就見胸口不知何時溢出了什么東西。 她一直不曾有過奶水,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了哪里出了問題。 趙慎在床榻上落座,他親手解開了趙寧身上的中衣,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他啞聲道。 趙寧感覺到了他的異樣,她避讓開了他的雙手,又嗔道:“你休想!” 趙慎揮退了宮人,他對一切未知的事情都充滿了探.索.欲.望,肯定是弄清楚怎么了才肯罷休。 趙寧這胎是兩人的頭一個孩子,趙慎自然是十分看重,在趙寧有孕之后,趙慎便從未與她來真的。 他或許根本就不想當什么正人君子,退下身上之后一件中衣時,趙慎的聲音已經低迷到了骨子里,他壞笑了兩聲,“為夫給你檢查一下,若是哪里有疾,一定要讓薛神醫(yī)給你好好調理調理?!?/br> 一個時辰之內,趙寧被徹徹底底的“檢查”了一遍,這次與以往都不同,她已經羞于正眼瞧趙慎一眼了,她背對著趙慎,一聲也不啃的揪著被褥。 樣子著實委屈。 趙慎饜足之后,他從后面圈住了趙寧,又是一陣壞壞的低笑,“我們寧寶兒都是當母親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朕倒是無所謂?!?/br> 趙寧:“.....!!!” 片刻之后,沒有聽到趙寧說話,趙慎又道:“明日讓薛神醫(yī)給你配幾幅藥方子,炎兒有奶娘照料,不需要你親自哺育,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聽說時間久了,你也會漲的難受。” 趙寧不想忍下去了,她扭過頭瞪了趙慎一眼,“四哥怎會知道的這么清楚?你是聽誰說的?這等婦人家的事情,四哥倒是打聽的很積極!” 趙慎知道趙寧在故意的咬文嚼字,他也不介意,素了近一年之久的帝王,這個時候只覺身心舒暢,“為了寧寶兒,朕什么事都能做?!?/br> 趙寧拉扯了被褥將自己埋了進去,腰身卻被趙慎的長臂一勾,他輕易就將她拉到懷里,將她抱在了身上。 自從趙寧有孕之后,兩個人便沒有這樣睡過了,趙慎還是習慣了將她當個孩子,喜歡抱著她放在身上。趙寧的重量時刻提醒著他,他的寧寶兒是如此鮮活的存在,不是那只飄飄蕩蕩的魂魄,他們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 趙慎留了八王爺夫婦兩年,但八王爺終究要是要去封地,天.朝的江山也需要八王爺這樣的將才鎮(zhèn)守。 仲春風和麗日,帝后二人親自相送。 趙寧望著滿城的春光燦漫,她嘆了一句,“大哥去了大同,三姐和三姐夫早就不在京城,還有.....”還有羅橫,遼王,春竹,他們都走了。 趙慎側過頭看著他依舊嬌小的妻子,“你有朕一人就夠了?!彼麖妱莸馈?/br> 趙寧懶得與他計較,最初世時,若非他一開始的抵觸,她和他也不會平白荒廢了那么多年。 皇長子出生之后,朝廷對充盈后宮一事暫時放在了一邊,不過帝王本人愈發(fā)熱衷于生子大業(yè)。 恰好于次年的仲春,皇后又懷有身孕,還是雙胞的。 薛神醫(yī)繼續(xù)將腦袋綁在了腰上過日子,帝王發(fā)話了,若是皇后母子三人有任何閃失,他闔族都得跟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