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仿佛終于看見舒曼,郭世寶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雙手緊握成拳。 “她走了?” “她回家了。” “回家?對……可不是回家?!惫缹毱嗥嘁恍?,踉蹌著消失在舒曼的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這是端午那天的更新。 看劃龍舟都中暑的人,沒臉說話。 昨天的更新,晚上更。 今天的更新,也晚上更。 所以今天至少還有1w2. 第55章 舒曼出了火車站, 已經不見郭世寶。 她不知道郭世寶是怎么知道的, 這已經沒什么意義,白玉英只要踏上火車, 路途安全,以白父的心計, 再無法近水樓臺的郭世寶很難再靠近白玉英一步。在紅旗村的日子,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離白玉英最近的時光了。 舒曼不信什么化干戈為玉帛的蠢話,那些原諒和善良是有的, 可一旦涉及到人命, 最大的商量也只能做多不去牽涉到旁人。 原諒? 就白母的情況, 這是不存在的。 這一點, 相信郭世寶也是知道。是以, 在紅旗村這些年,他暗地里幾次護著白玉英,卻也只是止步于此, 不敢再往前踏上去。 今天追過來, 或許只是因為心里還有那么一絲一毫的不甘心吧? 舒曼沒有直接坐車回去, 省城的火車站旁邊就有一處百貨大樓。 逛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舒曼就坐車回去了。 不是不想買, 東西是好東西,但價格上也同樣非常漂亮。 供銷社里的高級糖果到了這邊也只是普通稍貴一些,就剛才站了十幾分鐘,就看到十幾個人購買。 可見省城里面大部分人的財力,不像鎮(zhèn)上那邊, 一年都賣不出去多少。 陳錦州雙臂疊放在胸口,無聊地看著前方。 等有一輛小巴士過來了,忙吐掉嘴里的葉子,整了整衣領子,走了過去。 舒曼不耐煩人擠人,等著所有人連帶著那些雞鴨生禽下車后,才從座位上起身,還沒有走到門口,陳錦州已經竄了上來。 看到小姑娘手里空蕩蕩的,陳錦州有些意外。 “你怎么來了?”舒曼驚訝地看著陳錦州。他們可沒有約定好回來的時間,這個巴士差不多就是人滿了就開動的,被說中間她還在百貨大樓耽擱了一下。 舒曼下了車,陳錦州跟在他的身后。 “等很久了?”看到路邊的自行車,舒曼眼里一柔,她不是在鎮(zhèn)上,而是在縣城這邊,早上送白玉英的時候,自行車是放在學校里的,不過鑰匙給了陳錦州一把,是想著讓他下午的時候幫著把車子取回來,等自己從省城回來正好騎回去。為了掩飾自己的行徑,舒曼也算是煞費苦心了,不過郭世寶還是知道了。 其實想想也是能想通,若非郭世寶時常關注白玉英,上一次孫虹和李三達合謀要暗算杜鵑和白玉英的時候,也不可能提早知道做好了準備。 “也沒有多久?!标愬\州伸了手,拿過舒曼的挎包,問道:“沒在省城逛一逛?百貨大樓里面東西還挺不錯的?!鼻靶┠陝偟奖鴪F的時候,領了工資,有時候就會上一趟省城犒勞自己,這半年卻是一次都沒有去,工資補貼基本上被他攢起來。上一次去找孟海東,陳錦州是直接回來的,事后想起后悔不已,甚至被龔琪奚落了一把,覺得他難得上省城一趟也不記得給對象帶個禮物回來。 可能比起禮物,陳錦州下意識地是想攢錢給小姑娘花,給她當家用。不過龔琪說的那番話,似乎也非常有道理。 “你怎么了?”舒曼一個抬頭,就看到陳錦州內疚地看著自己,下一瞬立刻瞇起眼睛,欺近陳錦州:“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 陳錦州眼底有一瞬間的慌張。 舒曼心里的狐疑更深了。 剛才,她其實是開玩笑的。 可看陳錦州的反應,莫非真的是被自己詐出來了? “那個人是誰?” “嗯?”陳錦州沒有反應過來。 舒曼深呼吸一口氣,甜甜地笑道:“就是那個讓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的人是誰?。俊痹趺凑f呢,生氣是有,憤怒也很強烈,但無形中還是覺得陳錦州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即便真的做了? 舒曼也有自己的驕傲和決絕。 “你誤會了。”陳錦州啞然失笑,好半天才說道:“是龔琪……” “他說的也沒有錯?!笔媛表岁愬\州一眼,她不會覺得陳錦州不應該這樣做。若是自己真的無所要求,反而有時候會給人一種很廉價的感覺。舒曼不知道陳錦州會不會這么想,但在她以前的社會圈子里,聽多了太多男人女人之間的那些事情。有不少傻女人就是不要男人一點錢花在自己身上,甚至自己省吃儉用把男人捯飭地票漂漂亮亮的,心中就自覺滿足了??墒獠恢?,她省下來的錢不論是她自己的還是男人的很多時候都花用到另一個人身上了。 舒曼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她的消費觀是該買的買,能花的花,該拿的拿。而不該的,她不會去做也不會去貪圖。 既然她和陳錦州處上對象,男女之間往來互相的一些饋贈雖然帶上金錢的關系但其實也是情感上的一種表達方式。 “不過……百貨大樓里沒有什么我特別想要的東西?!笔媛鼘嵲拰嵳f,眼界太高了就容易這樣,別人趨之若附的東西,她卻是見過太多,心里并沒有太多波瀾。比起那些,還不如到嘴里的吃食更來得實際。 舒曼趁路上行人沒有注意到自己,小指頭輕輕勾了勾陳錦州的手心。 陳錦州驀地臉紅,飛快地覷了兩旁,低低的聲音帶著說不清的情緒欲/望:“做,做什么呢?”話落又輕聲說道:“現(xiàn)在在外面呢?!?/br> 舒曼只覺得臉上一熱,羞聲說道:“我餓了。”真是瞎想什么呢,早上給白玉英做的那些吃食她都沒動,在省城也沒有吃,就路上買了一塊餅子,平常陳錦州見了她,都拉著去吃飯,這讓舒曼一見到他肚子就開始唱空城計了。 “餓了?哦,我也餓了?!标愬\州的目光有些失神地落在小姑娘粉嫩張啟的雙唇上面,喉結因為吞咽口水的動作微微隆起。 舒曼被看得惱羞成怒,踢了陳錦州一腳,快速往前面跑去。 陳錦州忙回過神要去追,跑出去幾步,又返身回去推了自行車。 兩個人路上多少有些顧忌。 陳錦州一次次靠近舒曼,舒曼惱了惱,還是上了自行車后座。 “別生氣了,我?guī)闳ヒ妭€人?”陳錦州話落,車子已經七彎八拐地往一個巷子里面進去了,只是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自行車在一處院子前面停下來,舒曼從后座下來,眼睛瞇了瞇。 陳錦州過去敲門,沒多時,從里面出來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女人臉上的笑容再開門后更燦爛了。 “錦州來了?!?/br> “王嬸?!标愬\州打了聲招呼后,把舒曼叫了過來。 這座院子,舒曼并不陌生,之前白玉英帶她來過,是白家在這邊的其中一處購置的房產,不過等白玉英要走后,這邊和鎮(zhèn)上那一處都賣了。本來按照白玉英的意思,方便舒曼上下班,鎮(zhèn)上的留下來給她住。 舒曼沒有答應,那處房子后來被龔琪買走了。 而縣城這一處,沒想到會被王大有買過去,這個王嬸應該就是王大有的媳婦了。 “是舒曼吧?!蓖鯆鹞凑Z先笑,拉著舒曼的手眼里就是止不住的上下打量,不過這種感覺并不壞。 舒曼有些害羞,但還是坦坦蕩蕩的樣子。 她多少聽陳錦州說過王大有一家人,知道王大有以前是陳錦州父親的手下士兵,但也是情同手足一般的兄弟。陳父出事后,這些人沒少照顧陳錦州,特別是王大有,用他自己的話,自打陳錦州來到兵團,他是白了一半的頭發(fā)。 若說王大有代替了部分父親的角色,王嬸差不多也就相當于半個母親了。 “不錯,不錯。”王嬸越看越喜歡,雙手摩挲了好一會兒,把人拉到堂屋里面,不一會兒泡了杯麥乳精過來。 “知道你不愛喝,這是放涼的開水?!蓖鯆鸢邀溔榫私o舒曼,遞給陳錦州一杯水?!皼]吃飯吧?你們兩個等著,飯菜很快就好了?!?/br> 舒曼見狀放下杯子要去幫忙。 被王嬸推著坐回去。 走之前,還給陳錦州遞了個眼色。 陳建苦笑一聲,對舒曼說道:“廚房是王嬸的地盤,她不喜歡別人插手?!?/br> 舒曼笑了笑,知道這其實就是個糊弄人的理由。 只是人家不愿意自己幫忙,舒曼也不會舔巴著臉一定要上前,畢竟交情也沒到那個份上,她不會做自降身份的事情。 “這房子不錯?!笔媛蛄苛艘幌?,隨口說道。屋子布置地很溫馨,就是不知道在兵團里的王大有一個月能回來住上幾次了。 “兵團的條件還是比較艱苦,嬸子的身子以前落過毛病。只是前些年王叔手里沒攢下錢,也沒有合適的房子買?!辨?zhèn)上那邊雖然離兵團近了一些,但當時王大有也不會考慮,其實錢是一回事,當時顧長城是另一個重要的因素。現(xiàn)在就不同,正好白家要走,房子就連賣帶送的,這價格正好王大有出得起,陳錦州就幫著忙買下來。 “王叔的孩子要讀初中了,縣城比鎮(zhèn)上的教學好一些?!彪m說鎮(zhèn)上有陶校長,但陶校長其實早就不教學了,上一回也是臨時幫著住院的舒曼頂替了幾日。 王嬸是干慣了廚房的活,進了廚房后,又重新折騰了兩三道菜。 等三個人坐下,也不過是半個小時過去。 這速度,舒曼還是佩服的。 她手藝還行,但做菜的速度很慢,這大概就是手生和手熟的區(qū)別。 “多吃點?!蓖鯆鹜媛肜镎泻?,梅菜扣rou、醬骨頭、燉白菜、炒雞蛋還有一道拍黃瓜。 “錦州,你也多吃點。你不動,舒曼怎么好意思吃?快點,多吃點?!蓖鯆鹉闷鸸?,碗里一大半的菜就全落到陳錦州和舒曼兩個人的碗里。 舒曼朝陳錦州看去,陳錦州輕輕地點了點頭,心里其實非常高興。他今天把舒曼帶過來,其實也有給王嬸看一看的意思,顯然王嬸很喜歡她。 “王嬸,你也多吃點?!笔媛搓愬\州沒動,不得不自個兒上陣,用公筷夾了好一些菜rou到王嬸碗里。 王嬸也不說什么,一應笑瞇瞇地,全程盯著舒曼看。 舒曼開始還有些不自在,等多吃了幾口菜,眼睛猛地一亮,下筷子的速度就又快了一些。王嬸的手藝,上一回住院就見識過,但當時似乎顧忌自己病號,口味上還是以清淡為主。但今天就不同,可以說是舒曼來到這個時代吃過最痛快的一頓飯了。 等兩個人要走的似乎,王嬸依依不舍地拉著舒曼的手:“下次還和錦州過來,嬸子還給你做好吃的。” 她其實不只是看舒曼,反而余光一直再瞟陳錦州。 同丈夫不同,王嬸一直擔心的就是陳錦州結婚生子的事情,她非常擔心這個孩子可能一輩子不結婚,就是結婚了也不過是完成任務一樣的性子??蓜偛拍且活D飯,那小姑娘怎么樣先不說,就看陳錦州全程緊張兮兮的樣子。 王嬸也一定要好好幫著陳錦州留住舒曼。 至于孩子優(yōu)不優(yōu)秀,家境如何又有什么關系? 陳錦州推著車子和舒曼往縣城外面走著,吃過飯兩個人都不想立刻上路,索性就邊走邊說著話。 “王嬸以前的時候和mama感情很好?!标惸赋錾硖占遥诩覄栈钌厦馐殖粤?,基本上是一竅不通,偏偏她又想要為陳父洗手作羹的念頭。就在這個情況下,手藝非常好的王嬸和陳母一點點地走近,期間不是也沒有其他人,但若說同陳錦州父親的兄弟媳婦中關系最為投契的還是王嬸。 “舒曼,mama肯定也喜歡你的?!标愬\州忽而停下來,舒曼不解地抬頭,卻是冷不丁地聽到這么一句話。 陳錦州的母親喜不喜歡自己,舒曼不知道。 何況這個人早就不在了,陳錦州怎么說都不能真正帶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