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wù)員進來，算賬，付錢，找錢，在找給他們的零錢里面，夾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

    還沒進展，他們在找別的東西，好像是雪豹。

    靳楓看完，迅速把紙條揉成一團，“他們不是扎西的同伙?！?/br>
    鹿鳴一愣，不知道他從什么地方看出來這一點。服務(wù)員寫在紙條上這句話，她也看到了，但沒看出什么端倪。

    他們走出飯店，黑色的越野車已經(jīng)不在了。

    回到車上，鹿鳴仔細回想了下，那兩個黑衣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一直無動于衷，確實不像是對扎西的貨感興趣的人。

    如果這些人不是扎西的同伙，那他們是誰？

    她片刻前松弛下來的心，又緊繃起來。

    靳楓啟動車子，一只手cao控方向盤，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剛才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

    他們在飯店的時候，他接到的電話不是什么張隊長打的，而是鹿鳴撥的電話。

    “他們跟蹤我們，我就想他們是不是扎西的同伙，我這樣想，你肯定也會這樣想。”

    鹿鳴想起當(dāng)時的情形，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是在跟蹤他們，她很緊張，但有他在旁邊，她很快就冷靜下來，趁服務(wù)員點餐的時候，按下手機快捷鍵1，他一接通，她就掛了電話。

    她把手抽回，讓他兩只手握方向盤。

    “你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打電話是假，但說的話都是真的。打電話安排人去堵截收貨人，也是真的?！?/br>
    靳楓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

    他接了電話，播放外音。

    電話里的人向他描述審訊扎西的結(jié)果，和他之前在電話里說的相差無幾。

    扎西三天前在后山獵殺了一頭雪豹，沒有搬回自己的牧場，藏在一個隱秘的樹洞里，收貨的人會定期去樹洞查看，有貨直接帶走，定期分賬。

    森林公安趕到樹洞，里面已經(jīng)空了，扎西為了減輕罪責(zé)，主動交代收貨人不能從正常路走，就會帶貨穿無人區(qū)。

    他們已經(jīng)按照他的提議，派人去無人區(qū)堵截收獲人了。

    “你后面的電話，就是打給他們的嗎？然后他們用你的假設(shè)，套出了扎西的真話？再反過來驗證了你的假設(shè)?！?/br>
    “差不多?！?/br>
    鹿鳴想起應(yīng)龍曾經(jīng)說她的智商高，現(xiàn)在看來，旁邊這個男人智商更高。

    鹿鳴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們不是扎西的同伙？也是因為他們知道了扎西的貨出現(xiàn)在了無人區(qū)，卻沒有動靜？”

    “不完全是?！苯鶙骰叵肫鸱?wù)員和那幾個人的對話，“白切雞是粵菜，他們口味清淡，來這邊的時間應(yīng)該不長，如果長了應(yīng)該會了解一些當(dāng)?shù)氐奶厣?。他們跟扎西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br>
    “所以，他們有可能來自南部沿海地帶？”鹿鳴靈光一閃，“黃花梨木多產(chǎn)自海南，離得很近，他們會不會是沖著黃花梨木昆侖座來的？他們也想找昆二爺？”

    靳楓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彎：“聰明。他們應(yīng)該會繼續(xù)跟著我們，到時候我們再試探一下?！?/br>
    知道了他們的來路和目的，鹿鳴緊繃的心，又稍稍松弛了一些。

    靳楓打轉(zhuǎn)方向盤，把車子停在旁邊一家旅館門口。

    兩人各自下車，靳楓從后備箱取出他們的行李箱，鹿鳴提著相機包，并肩進入旅館內(nèi)。

    登記入住的時候，前臺問他們是不是來度蜜月的，旁敲側(cè)擊地想了解他們是夫妻還是未婚。

    他們沒回答，拿出各自的身份證。前臺自然懂了，問他們要幾間房。

    “一間。”

    “兩間?！?/br>
    他們兩個異口不同聲。

    鹿鳴不想他多浪費一個房間的錢。

    他顯然怕她覺得不好意思，尤其剛才前臺那一番盤問。

    前臺笑了笑，解釋道：

    “不是我八卦，是有時候會有人來查房，都是搞突擊，常常把我們弄得措手不及，這里地方雖小，但我們是正規(guī)經(jīng)營的旅館。我就給二位安排一個標(biāo)間吧?！?/br>
    他們也沒再多說什么，登記完，拿著鑰匙上樓。

    四合院式的旅館，中間有天井，木質(zhì)的樓梯，很古典，他們沿樓梯上了二樓，穿過走廊，找到了他們的房間。

    房間門一開，南北貫通的房間，透過窗戶，一眼就能看到遠處的昆侖山。

    雖然房間很小，除了兩張床，中間一個床頭柜，靠墻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電視機，其他幾乎就沒什么了。

    浴室的門是開著的，里面同樣很小，沒有浴缸。

    靳楓皺著眉頭，似是嫌房間太小，鹿鳴倒是覺得喜歡。

    兩個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鹿鳴先進來，靳楓把行李放下，沒有跟進去。

    “不用換了，挺好的?！甭锅Q幾步就走到了床邊，回頭看向門口的男人"你不進來嗎？”

    “我去買東西。”

    “……”鹿鳴臉微紅，他上次批發(fā)的避孕套，最后一個今天早晨在卓瑪家已經(jīng)用完了，“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你先洗澡。你淋浴的時候，用桶把水接著。”

    “我知道的?！彼丛璨挥昧茉?，但知道女人跟男人不一樣，所以要求她淋浴，尤其特殊生理期的時候。

    她洗澡的時候，花灑底下放一個桶，接著一部分水，他用來洗澡洗頭，再洗衣服。

    “把門反鎖，我回來，敲門之前會先給你發(fā)信息，其他人敲門都別開?！?/br>
    “好?！?/br>
    靳楓想了想，覺得沒什么了，這個旅館安全性不差，附近有便民警務(wù)室，便離開了。

    他一走，鹿鳴打開行李箱，找出睡衣，去浴室洗澡。

    她洗完澡出來，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她打開信息，是幾句詩：

    來我的懷里

    或者

    讓我住進你心里

    默然相愛

    寂靜 歡喜

    ……

    署名一個字，楓。

    倉央嘉措的詩，她當(dāng)然不陌生，立刻打開門。

    一個高大的身影，仿佛一棵參天大樹，矗立在門口。

    靳楓進入房間，把門反鎖，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沒有穿內(nèi)衣，藍色絲質(zhì)睡衣很薄，不透明，但依然能看到她胸前兩座高高聳立的山一般的輪廓，頭發(fā)用毛巾盤起來，露出光滑的脖頸，皮膚牛奶一樣白。

    “洗澡嗎？衣服我已經(jīng)放浴室了，我給你洗頭。”鹿鳴把愣神的男人換回思緒。

    “好?！?/br>
    靳楓把外面的上衣脫了，扔回床上，牽著她的手，兩人直接進入浴室。

    浴室里面有一個水桶，里面裝滿了水，洗水臺上放著一個臉盆，同樣裝好了水，旁邊放著毛巾和洗發(fā)液。

    這情景他很熟悉，他們在小森林住的這段時間，每天她都會幫他準(zhǔn)備好一切，他洗澡之前，她給他洗頭。

    他洗澡的時候，她用手給他洗內(nèi)褲，還有她自己的內(nèi)衣內(nèi)褲，其他的衣服都放在一起用洗衣機洗。

    靳楓走到洗水臺前，手撐著洗水臺邊緣，彎腰，頭對著臉盆，把頭發(fā)浸濕在水里。

    鹿鳴把洗發(fā)液擠在手上，搓了搓，他頭從水里出來以后，她把手上的泡泡抹到他頭上，用指腹揉搓他的頭皮。

    沒揉幾下，男人突然一手抱住她的腰，手掌滑到她臀上，用力掐了一下。

    “你又掐我?！甭锅Q用指甲用力撓了一下他的頭皮。

    “你又撓我?！彼制艘幌?。

    “是你先掐我，我才撓你?！彼粨狭耍腥说氖忠恢辈灰?guī)矩，不只掐她的臀，另一只手，滑到她胸前，又揉又捏。

    鹿鳴渾身燥熱，不得不加快速度，給他洗完頭，用水把泡沫沖掉，把干毛巾裹住他的頭。

    男人扯掉毛巾，把她拽進懷里，自己移到了她身后。

    鹿鳴雙手撐在洗水臺上，腳下一涼，睡裙的下擺被他撩上來。

    他一只手箍住她的腰，一只手在她身上摸索，摸到髖骨處，突然頓住，在她耳邊低語：

    “沒穿？還不承認你在撓我，我被你撓得身和心都是癢的?！?/br>
    “……”鹿鳴確實沒穿內(nèi)褲，這是第一次，就被他抓了正著，被他又掐又捏了這么久，大腦早已經(jīng)不能正常運轉(zhuǎn)，“我們……先回床上……嗯！”

    鹿鳴突然被他往前一推，咬緊牙關(guān)。

    慣性太大，她條件反射一般，一手撐著溪水臺，一手趴在鏡子上。

    男人的一只手，幾乎是同時，也趴在了鏡子上。

    第68章

    鹿鳴嗓子發(fā)干, 心仿佛跳到了嗓口，堵住了呼吸。

    撐在洗水臺上和鏡子上的雙手微微在發(fā)抖，用的力氣太大, 指關(guān)節(jié)泛白。

    許是刺激太大, 她無法描述這是什么樣的感覺。

    從前, 他們身體連接，她會感覺到一種虛空被填滿的充實感。

    現(xiàn)在, 她感覺像是裹住身體一層堅硬的殼，突然被刺破, 出現(xiàn)巨大的裂縫，可她喜歡這樣的破壞；又像是很痛苦, 可她卻異常迷戀這種痛苦。

    男人撐在鏡子上的手, 往旁邊移動了一點, 插進她的手與鏡子之間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