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節(jié)
——我快要找不到你了。 第321章 act7·重愛 陸九喉頭微哽。 他小心翼翼的環(huán)著懷里人的身軀, 熾熱的溫度熨滿了胸膛,才教他知道,自己總算沒有來遲。 嗚咽的問句仿佛給他打下了一針強心劑, 教他總是吊在懸崖邊緣的心臟奇跡般的安定下來。 “我來了, 是我來遲了……再也不會了。” 他擁著自己險些失去了的珍寶,嗓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一聲聲, 一句句, 輕言細語的寬慰著, 只想要將人從可怕的臆境中喚回, 教他擺脫這段噩夢。 神情是那樣的柔和,然而在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卻是截然相反的冰寒狠戾。 他死死的看著地上的那攤爛rou。 不遠的血泊里躺著一個人形,被他暴怒之下抓著腦袋摜在了墻上,頭破血流,生死不知。 想到楚歌待人有多好,這人又是怎么做的,便有一股怒意填滿了胸腔。 腦海中各種念頭翻滾咆哮, 只教他想要把眼前人碎尸萬段。 . 那樣的溫言細語, 連他都已經(jīng)闊別許久了。這個畜生不但享受了, 反而還恩將仇報。 又有一股后悔升起, 鋪天蓋地席卷了心臟。 陸九無比的痛恨自己,為什么要鬧那么大的脾氣,為什么沒有在查清楚這人底細的時候, 就勒令楚歌,不許與他來往。 ——哪怕是遭了怨恨也沒有關系。 也不至于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事情,險些被…… 陸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捺住胸腔中洶涌激蕩的殺意。 心里蟄伏的那頭兇獸猙獰的咆哮著,害怕嚇著了懷里的人,被他狠狠地按了下去,關在了深處。 他不愿意楚歌見到他的這個樣子。 . “陸九……” 耳邊響起了哽咽的嗓音,凌亂的喊著,含含糊糊,沙啞而又破碎不清。 極難辨認,可他就是知道,那喊的是他的名字。 是這樣的害怕。 險些被人施以暴行。 “……沒事了。”陸九啞聲說,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脊,“一切都過去了,你會好好的,不要再想了,啊?!?/br> . 水聲嘩啦啦的響。 磨砂玻璃門上滿是霧氣,而陸九站在門外,看不清楚門內(nèi)的情況。 他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這時候距離楚歌進去已經(jīng)有了一個小時之久,就剛才的工夫,他已經(jīng)把事情全部處理了,也仍舊沒有出來。 讓人止不住的生出擔憂。 陸九敲了敲門。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在他都已經(jīng)決定要取鑰匙把門強行打開的時候,浴室門終于被推開。 楚歌穿著并不合身的寬大衣服,攀住了門檐。臉頰原本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此刻被熱騰騰的水汽蒸騰,竟然也有一些紅暈。 那目光初時有些渙散,沒有焦距,落到了人身上,才漸漸凝聚起來。 他走了一步,撞到了傷處,臉上不由得帶出了痕跡。 陸九從櫥柜里取出了淺棕色藥瓶,要給他擦藥,卻在觸及了楚歌目光的時候止住。 “……謝謝,我自己來?!?/br> . 藥酒揉散在了掌心,那感覺有一些陌生。 楚歌很少自己動手,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有另外一個人代勞。 他知道那個人眼下一定是愿意的,可是卻并不想要勞煩,盡管他知道,隔著一道薄薄的門板,那個人就站在門外。 卻不知道……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 手上 、腿上、身上,處處都是傷。 藥酒被揉開了,直直的貼在了傷處,刺激得人生疼,但他像是沒感覺一般。 沙沙的電流音響起:“楚三歲,嘎哈要這么自虐啊?!?/br> 楚歌卻答非所問:“統(tǒng)子,你為什么不給我找一根鋼管呢?!?/br> 系統(tǒng):“???!??!” 它不得不道:“……嘎哈啊你想,你這胳膊腿兒,就算是有鋼管也擰不過他啊?!?/br> 楚歌平靜的說:“沒關系啊,隨便捅死誰,都可以的啊。” 小巷子里,施暴者與受虐者,死掉了誰……都無所謂。 系統(tǒng)被他平靜的樣子給嚇到了:“你冷靜一點兒啊楚三歲?!?/br> 楚歌道:“我只是隨口說一說的呢?!?/br> 然而口氣聽上去半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 楚歌垂下頭去,看著自己沾滿了藥酒的雙手。 指節(jié)分明,皮膚蒼白,仿佛其上淡藍色的血管,都要透過皮膚迸裂出來。 十五歲的時候,屬于少年的,一雙荏弱不堪的手。 手指無力的蜷曲著,想要做什么都做不了,想要辦什么都辦不到,如此的丑陋。 他低聲道:“我回不去曾經(jīng)的學校,我離不了這個不該來的地方……只是為了經(jīng)受這一遭嗎?” 當年初來乍到,滿心惶惶,一身流言,孤立無助。 難得的善意,伸出援手,卻沒想著對方是披著人皮的豺狼。被堵在那個小巷子里的時候,心里又是有多么的悲涼與絕望? . “要不要吃點東西,填一填肚子,這里有粥……” 門被敲響了。 楚歌擰開了把手,正對上了擔憂不掩的目光。 他有一些迷惑,又有一些不解,終不過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該回去了?!?/br> 陸九眉頭微皺:“已經(jīng)都這么晚了,你回去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時候,不不如今天先在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br> 縱使楚歌現(xiàn)在看上去再正常,他也無法忘記那個狼狽不堪的模樣,情緒激動的時候,抱著他哭得快要崩潰掉。 出了這么一遭事情,陸九打心眼兒里的擔憂,只想要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以免再出了意外。 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 這個時候,大概連末班車都要趕不上了吧。 楚歌知道這是滿懷的好意,悉數(shù)都是為了他著想,可是…… “我……想回家?!?/br> . 陸九心頭一震。 他害怕激起了逆反的情緒,知道自己沒有法子再勸下去。 這里對于楚歌來說,終歸是太過于陌生,想要回到能夠給他安全感的地方,也是人之常情。 陸九還沒有忘,楚歌害怕他。 可是從前的那一次,分明不是這樣的,楚歌小心翼翼,卻是想要接近他的呀? 是他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那先吃點兒東西再走吧?!标懢藕笸肆艘徊剑瑵M心的澀意,“……吃完了,一會兒我叫人送你?!?/br> . 他已經(jīng)讓司機在停車場等好,然而楚歌執(zhí)意要坐公交車。 陸九勸也勸不動,一句重話也不敢說,當真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無可奈何。 他陪著楚歌走到了公交車站,瞅了一眼站牌,又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時間。 ——半個小時以前,末班車就已經(jīng)走了。 陸九心里冒出來一點兒喜意,但是面上卻不顯,只假裝平靜的陳述這個事實:“末班車已經(jīng)沒有了?!?/br> 所以就趕緊聽取他的建議,司機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呢。 楚歌仰頭看著站牌:“還有夜班車?!?/br> 登時間,陸九一口氣不上不下,憋在了嗓子眼兒里。 楚歌側(cè)頭,看著他一副被氣堵著了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有一些想笑。 就是這個氣鼓鼓的樣子,自己埋在心里邊生悶氣,口是心非的不得了。 “……送到這里就可以了啊,一會兒我自己上車就行了,你快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