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節(jié)
. 陸九看著眼前人單薄瘦弱的樣子,實在是有點兒退堂鼓。 他剛才給楚歌擦藥的時候,可是挨著了楚歌的胳膊和腳腕,近距離目測一下也能目測出來。 嗬! 這么細(xì)!就好像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擰斷一般。 讓他只得小心翼翼。 陸九思考著是不是給他換一份別的,比如再去點個枸杞豬肝、紅豆薏米、蓮子八寶這一類的養(yǎng)生粥,再配個清淡點兒的絲瓜竹蓀、涼拌海蜇什么的。 就看著楚歌眨眼:“能啊!” . 陸九還有點兒猶豫。 他點外賣的時候沒想到楚歌也會在,吩咐老板多放花椒多放辣椒,簡而言之,多麻多辣。 結(jié)果就那么一小會兒,看著楚歌坐下來,撕開筷子的包裝袋。 陸九也跟著坐下:“真的很辣,受不了就別吃啊?!?/br> 系統(tǒng)說:“這都是啥話兒呢,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怕你多吃了一口呢?!?/br> 楚歌踢了統(tǒng)子一腳。 ——剛才不出現(xiàn),現(xiàn)在回來了? 他身體力行的示范了什么叫做能吃辣,就算吃的眼淚汪汪、鼻頭發(fā)紅,也絕對不喊一個辣字兒。 卻教陸九眉頭越皺越緊,到最后,再也忍不住。 “吃不了辣的就別吃了啊,誰逼你吃了啊……” ——搞得就像他在欺負(fù)人一樣。 “別吃了,我給你點其他的的,你想吃什么?!?/br> 劈手就把楚歌的筷子給搶了。 第281章 act6·夜行 楚歌傻眼。 他倒是很喜歡吃這個石斑魚肚的麻辣干鍋??? 只是看著陸九皺起來的眉頭、陰云密布的神情, 說不得就理會了什么。 他連忙按住了陸九的手:“別呀,我挺喜歡吃這個麻辣干鍋的。” 陸九微微抿唇:“你都被辣成這個樣子了。” ——眼淚都出來了、都快哭了。 楚歌倒很是無奈:“體質(zhì)原因了,能吃, 就是會漲淚水……我倒是很喜歡吃辣的, 只是家里很長一段時間都吃的特別清淡?!?/br> 陸九不明所以。 楚歌道:“我媽身體不好,所以一直吃的挺素的。” 提到那位言語親切、笑容溫柔的母親, 陸九倏忽間反應(yīng)了過來。 連帶著, 想起了一份被束之高閣的體檢報告。 那時候楚歌的腦袋被他一球給砸成了輕微腦震蕩, 不得不送到醫(yī)院里去檢查。 那份報告……那份報告還怎么說的來著? 陸九當(dāng)時只是隨意瞥了一眼, 他滿懷都是不耐, 又怎么會放絲毫在心上? 此刻,乍然間欲要回憶,竟然除了那個腦震蕩的診斷結(jié)果,什么都回憶不起。 這教他垂著目,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按住自己的那只手。 瘦弱伶仃,骨頭支離,竟像是稍稍用力便可以掐斷掉。 那露出來的胳膊也不知道比自己細(xì)了多少圈。 或許還有……營養(yǎng)不良? 陸九不由分說:“那也不成……枸杞、白果、蔬菜你自己選一個?!?/br> . 楚歌當(dāng)真是哭笑不得。 不知道陸九是從哪里生出來的執(zhí)拗脾氣,認(rèn)定了他是強顏歡笑的吃這麻辣干鍋, 定要再去叫清淡可口的粥類。 當(dāng)真是無可奈何。 費勁了唇舌, 好說歹說, 終于教陸九明白了, 不是他不喜歡吃,而是體質(zhì)問題,一吃就掉淚。 陸九仍舊半信半疑。 看著楚歌的確大快朵頤, 并不似勉強的樣子,才終于接受了。 . 楚歌目光逡巡著,像是不經(jīng)意的說道:“你們屋怎么有架床是空著的???” 適才,陸九回來前,楚歌分明看到,挨著陸九的那張桌子、那架床,根本就沒有使用痕跡。 還空空蕩蕩的。 陸九答道:“我們屋只有三個人?!?/br> 語畢。 楚歌不覺間一愣。 他知道那三個人是誰,他曾經(jīng)的室友,陸九,杜鳴錚,樂開顏…… 只是,為什么會只有三個人? 楚歌埋下頭,咬著口里的魚肚,含糊不清道:“不是四人間嗎?” 陸九言簡意賅:“沒住滿。” 這回答了其實等于并沒有回答,根本就不曾給出來任何有效信息。 然而單單是這個事實,就足以令人心中感慨了。 楚歌重重的抽了抽鼻子,假裝自己是被辣到,一放筷子驚天動地的咳嗽。 借此垂下了頭,將視線掩藏在桌下夾角間。 卻教陸九原本已經(jīng)舒展開的眉又立下一道淺淺的“川”字。 這次,不用楚歌再說什么。 他不容拒絕的,直接上陽臺上打電話去了。 末了從外邊兒回來,目光明滅未定,不知心中在思量著什么。 . “……陸九。”楚歌喊他,“先吃吧,不然一會兒涼了。” 陸九輕輕地“嗯”了聲,在一邊兒的椅子上坐下,手指屈起,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 忽然道:“……今晚你就在我們屋湊合一下吧?!?/br> 楚歌一口湯直接嗆進了肺管子,這下子,當(dāng)真是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不用了。”楚歌下意識道,“……我家離得很近?!?/br> 陸九不咸不淡道:“哦,只是會經(jīng)過一條一不小心就被人圍堵的巷子。” 楚歌:“………………” 他想自己這個時候的表情看上去一定相當(dāng)?shù)囊谎噪y盡。 事實上,他連陸九怎么收拾的王治都沒有問。 那一下被打中的慘叫已經(jīng)很能夠說明問題了。 楚歌道:“不就只被堵過一次么……” 接下來的話在陸九的目光里自動消音。 在男生宿舍樓下的那個食堂,他這不是又冤家路窄,遇上了一次嗎。 陸九道:“你準(zhǔn)備就這個樣子回去見楚阿姨?” 楚歌卡殼。 若果說先前還有千萬般理由,那么到了這時候,便消融的一條都不剩。 楚母從來不會先行睡覺的,總是會給他留一盞夜燈,等到楚歌回家。 楚歌也勸了好幾次,讓楚母不要等他,自己先去休息,以免睡晚了傷了身體,結(jié)果倒還是吃了好一頓發(fā)落。 他這時候,年紀(jì)尚少,總是人微言輕的。 便是說再多的話,在一腔拳拳愛意的母親心中,也不過是個需人照拂的孩子。 早早懂事卻更教人心疼。 后來楚歌連提都沒有辦法提。 他若是頂著這個樣子回家,大概免不了楚母擔(dān)驚受怕,抓住他仔細(xì)詢問一番吧。 楚歌卻是不愿意教她知曉的。 這般思量,連口氣都軟了一分:“可是……學(xué)校不允許外人留宿,這里也只有三架床?!?/br> 陸九眉一挑:“你是我同學(xué),算什么外人……至于床,你不必?fù)?dān)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