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厲決皺眉,悶聲開口:“我不去?!?/br> “才不信?!?/br> “真的!”因為倪胭的不相信,厲決眉頭皺得更緊,又急又氣,“我沒時間!” “那你的時間都用來做什么了?一直修煉嗎?” 厲決望著軟軟靠在他懷里的倪胭,認真點頭。 “只有成為最強大的人才能保護你,才能讓你完全屬于我?!?/br> 倪胭隨口問:“那要是有人跟你搶我怎么辦?” “殺了?!眳枦Q毫不猶豫,眼中一片堅定。 倪胭想了想,問:“如果我不準你殺呢?” 厲決緊緊抿著唇,沉默地望著倪胭的眼睛。 他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不甘心不服氣,可如果她真的不準,他也只能放棄。 “好啦,我們先不說殺不殺的。阿決告訴我,有沒有漂亮性感的女人向你投懷送抱吶?” 厲決眸光躲閃游移了一瞬。 “哦——”倪胭指著厲決,歪著頭,做出生氣的表情來,“好哇,我不在身邊的時候有別的美女陪著,看來是把我忘到腦后啦!” “沒有!”厲決立刻反駁,又氣又急,“我可以用死來證明!” 他垂著身側(cè)的手徐徐凝聚起靈氣。 倪胭一下子笑出來。 “我逗你的呢。我怎么會不信你呢?”她雙手環(huán)過厲決的腰側(cè)擁著他,將身子貼在他胸膛,仰著頭望向如今已經(jīng)比她高了太多的厲決。 厲決仔細盯著倪胭的眼睛,終于分辨出她是真的開玩笑,他才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也緩和下來。 他這一放松,倪胭貼在他懷里的嬌軟身子觸覺那么明顯,引發(fā)了某種沖動。 厲決皺眉,有些慌亂地想要向后退。 倪胭卻緊緊環(huán)抱著他的腰,她嫵媚開口:“傻孩子,你昨天回來就應(yīng)該用力地吻我、要我。” 厲決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才悶聲說:“你沒準。” “小傻子……”倪胭笑著側(cè)過臉,眼尾嘴角都是笑。 “你準了嗎?”厲決問。 倪胭笑出聲來。 “準了是不是?”厲決皺著眉又問了一遍,眼神有一絲小孩子的別扭。 倪胭轉(zhuǎn)過頭來重新望進他漆黑明亮的眼睛,笑著說:“不準啊,你走開啊?!?/br> “你說謊!”厲決的聲音越發(fā)沉悶,舌頭下面像含了一塊小石頭。 倪胭收起玩笑的模樣,正視著厲決的眼睛,開口:“你要你說你愛我?!?/br> 厲決想了一下,才說:“我愛你。” 他話音剛落,倪胭掌心里,厲決的第六顆星便亮了起來。 “真是好孩子?!蹦唠俟醋枦Q的脖子,踮起腳主動去吻他。 厲決卻忽然別開臉躲開,他皺著眉捏住倪胭的下巴,嚴肅地說:“別叫我孩子,我是你男人!” 他將倪胭推到身后的梧桐樹干上,狂熱地吻她,去撕她身上的衣服。 倪胭去拉他的手,喘息著說:“別,這里可不是好地方……” 厲決胸口起伏,眼中赤紅一片。 一千個日日夜夜,他早已肖想她千千萬萬遍。 可是她說這里不行,他只能停下來。 倪胭靠在厲決的肩上,她目光不經(jīng)意一掃,看見花笠匆匆尋來的身影。 倪胭輕緩地眨了下眼睛,嘴角勾起狡猾的笑,她在厲決的懷里仰起頭來望著他,媚眼如絲:“樹上似乎是個不錯的地方。” 厲決抱著倪胭一躍而起,到了梧桐樹枝杈間。茂密的枝葉晃動,掉落碧綠的梧桐葉,隨之一起紛紛揚揚落下的還有倪胭的衣服。 遠處尋來的花笠腳步僵在那里。他眼睜睜看著倪胭的衣裙和梧桐葉一起飄落?;也桓姨ь^,不敢去看斑駁葉影間交纏的身影。 “因為你是機器人,所以你不懂愛?!薄粕脑捿p飄飄地鉆進花笠的耳朵里,又在他想心里重重落下,沉甸甸的。 愛? 對于他來說,愛是上億條編碼組成的程序。 因為他的喜怒哀樂是由代碼組成,所以就不是喜怒哀樂了嗎? 花笠扯起嘴角,笑了起來。 他木訥地轉(zhuǎn)身,踩著鋪滿地的落葉一步步離開。 反正他是機器人,既然所有人都說機器人不懂愛,那就是了。 可是大腦中飛速運轉(zhuǎn)的程序輸出的報告結(jié)果卻告訴他,他大腦中“愛”這種數(shù)據(jù)正在不斷增加。 正如,倪胭掌心里他的星圖中亮起的第六顆星。 · 厲準以一種rou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周圍的人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似乎很久都沒有見他笑過。 他立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在他身側(cè)的桌子上,厚厚的《和平法》攤開。他在上面密密麻麻標準了些小字,有些內(nèi)容是他打算下一次四國會議時重新商定的。 他應(yīng)該全神貫注地思考重新修訂《和平法》的問題,可是他的心根本靜不下來。 云莎莎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桌子上已經(jīng)涼了的茶換上一壺熱的。她如今懷孕將近八個月,肚子很大,行動不是很方便。她自己又格外寶貴肚子里的小家伙,走路的時候,越發(fā)輕慢。 “莎莎?!眳枩兽D(zhuǎn)過身來。 “沒有吵到你吧?我只是想給你換一壺茶。”云莎莎動作很緩慢地轉(zhuǎn)過身。 厲準大步走過去,從她手里將那壺已經(jīng)涼了的茶拿過來放在一旁,扶著她到一邊的沙發(fā)里坐下。他說:“不用你做這些?!?/br> “我不覺得累,反而很喜歡為你多做一點事情?!痹粕椭^,雙手覆在腹部,眸色黯淡下去,“醫(yī)生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就會做手術(shù)。以后……對他好一點。” 云莎莎搭在腹部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厲準握住云莎莎的手,沉聲說:“莎莎,是我對不起你?!?/br> 云莎莎立刻扯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來,說:“我代表的是曜南帝國,這是我的使命,你怎么能把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推呢?倒是我要跟你說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日后要你一個人照顧我們的孩子……” 她不想告訴他她有多怕死她又是多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她更不想告訴他她之所以毅然選擇成為祀者只是為了他,為了他的理想和事業(yè)。 就算云莎莎努力笑得燦爛,可是眼淚還是一瞬間落了下來,落在厲準的手背上。 “莎莎……” 厲準合上眼,忍下眼中的濕意。 縱使再鐵骨錚錚的厲準,也忍不住心疼。 為了維護《和平法》,為了消滅死心不改的暗靈黨,為了整個世界能夠和平發(fā)展,必須有人要犧牲。 厲準多希望犧牲的那個人是他。 每一百年便會有四個人犧牲,偏偏這一次犧牲的四個人中兩個人是他最親的人。 云莎莎剖腹產(chǎn)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剛出生的嬰兒總是又小又皺皺巴巴,更何況這個孩子不足月,更是小小的一丁點。 厲準愣是沒敢伸手去抱他的女兒,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壞了這么小的小東西。 云莎莎倒是想抱一抱自己的女兒,可是她沒有力氣,抬不起胳膊。 因為不足月的關(guān)系,小嬰兒一天中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住在隔離罩中,云莎莎便一直守著玻璃罩,根本不舍得離開。她甚至連睡覺都不舍得,因為她時間有限,少看一眼,那就真的是少一眼。 她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和女兒相處。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距離祭護日也不剩幾天。 整個城堡中的氛圍也變得更加壓抑了些。 倪胭也不知道厲準是怎么對厲決說的,那次厲準將厲決叫到書房談了一整天的話,其中伴隨著爭執(zhí)。而當厲決從厲準的書房中走出來后,明顯已經(jīng)同意了祀者的身份。 他竟然又像小時候那樣越來越依賴倪胭,就連切牛排這樣的事情也讓倪胭幫他做。他恨不得不眠不休,一直看著倪胭。 他時間不多,他舍不得。 倪胭都知道,可是她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祀者的事情。厲決的性格自然更不會主動提起。 厲決被厲準叫到書房,倪胭難得一個人在小花園里閑坐。 “你真的舍得他去送死?”花笠挑揀著桌子上的甜品,選了一個彩色的糕點塞進嘴里。 “他的事情不用我來管?!蹦唠俾朴频卣f。 “如果你不同意,他一定會聽你的?!被液鋈幌氲搅耸裁?,耍帥一樣眨了下眼,“難道你是希望他死了,好跟我長相廝守?” “長相廝守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無聊了?!蹦唠偕碜忧皟A,一手托腮好奇地看著花笠,說:“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最近這兩個月好像也太安分了,你那個組織沒有給你命令?如果我猜的不錯,暗靈黨給你的命令應(yīng)該是殺掉厲決或者云莎莎。” 花笠愣了一下,他迅速收起眼中神色,重新扯出無所謂的笑臉。 雖然只有一瞬,可是倪胭還是抓住了他眼神的變化。她嘴角的笑意更濃,問:“為什么沒下手,嗯?” “著什么急,什么時候心情好什么時候下手也來得及?!被议_玩笑一樣的語氣,然而他剛說完,身子忽然一晃,他雙手撐在桌面穩(wěn)住身體。他雙臂下的血管逐漸變成黑色,似乎像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倪胭忽然想起來,三年前他第一次受傷被她所救時,她以為他是什么組織培養(yǎng)的殺手,體內(nèi)被種了蠱。 倪胭指尖兒劃過花笠的小臂,問:“你又不是人,體內(nèi)自然不可能是蠱,那這些是什么?” 花笠的氣息慢慢恢復,他在倪胭的眼前打了個響指:“病毒啊,蠢?!?/br> 倪胭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問:“格式化不就好啦?” 花笠抬眼看向倪胭,沒說話。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克隆機器人都不想被格式化,那是他們區(qū)別于人類的證據(jù)。格式化,刪除的是他們?nèi)康娜松?/br> “我得回去了,阿決看不見我又要鬧脾氣?!蹦唠倨鹕?。 花笠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