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想到這里,沈采采滴溜溜的眼珠子跟著一轉兒,倒是又生出了一些蕩秋千的興致,清脆脆的應了一聲:“也好呀。” 說罷,沈采采端起手里青玉茶盞,將剩下的大半盞茶一口氣的給喝完了。然后,她才茶盞擱在案上,與皇帝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殿,一齊去蕩秋千。 這一回倒是還和上次一般,沈采采坐著,皇帝來推。 不過,大約是上回推得抬高被沈采采怪了一番,皇帝這次倒是沒推得抬高,只意思意思的推了一下。還是沈采采覺得這么輕手輕腳的實在沒勁兒,嘴賤的催了皇帝幾聲后才享受到了高空飛翔和急速降落的“痛快”。 等秋千重又停下的時候,沈采采倒是沒有立刻下來,她學著小時候那模樣,朝著皇帝眨了眨眼睛,可憐巴巴的道:“蕭哥哥,我腿好軟,你抱我下來好不好?” 皇帝頓了一下,真想直接把她扛起來,好好的揍一頓屁股,給她一個教訓——好叫她知道這時不時就挑逗人的破習慣究竟有多么的不好。 只是眼下沈采采人就坐在秋千上,白玉似的側臉輕輕的壓在粗糙的繩索上,只微微仰著頭,眼波盈盈的看著人。 皇帝便又覺得有些心動,想著是該在教訓人前應該先抱一抱她。所以,他還是從沈采采的身后繞到前面,伸手把人從秋千座上抱了下來。 沈采采不覺眨了眨眼睛,眸中的笑意越發(fā)明顯,這便配合著伸出手,正好摟住皇帝的脖頸。 皇帝一手托著肩,一手托著她纖細出奇的腰部,可以感覺到對方正貼在自己懷里。 一時間,他只覺得身子微微有些發(fā)僵,幾乎進退維谷,連步子都不知道該怎么邁。 這樣的時候,皇帝從來淡定的腦子里倒是難得的空白了一瞬,竟是出了一會兒神。他思緒一轉,不知怎的又想起很早之前不知在哪里看過的一則佛經故事:據(jù)說迦牟尼佛菩提樹下將成佛的時候,天上六欲天的魔王夢中預見,于是便特意派了四個魔女去引誘迦牟尼佛,想要另其生出凡人才有的愛和欲。然而迦牟尼佛卻不為所動,只把這些美貌的魔女視作紅顏骷髏,視若無睹..... 現(xiàn)今想來,佛祖到底是佛祖,凡人也到底是凡人,皇帝眼下抱著個沈采采便已覺得心中大動,簡直是愛與欲同生,不知又有多少的雜念紛紛而來。 只是,皇帝略頓了頓,便又回過神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抱著沈采采在庭中略走了幾步,便覺得懷里的這一份重量比之前日似是輕了些。他便覺得沈采采這些日子是吃了許多苦,想來也是輕減了許多,便是那春柳似的腰肢仿佛也細了不少。 皇帝忍不住開口說她一句:“你這輕了許多,午膳還是多吃點,別總這么挑挑揀揀的?!?/br> 沈采采心里嘀咕著:這抱一抱就能抱出輕重了?你當你是稱豬rou呢? 不過,沈采采一張?zhí)一嫔蠀s也依舊帶著笑,懶洋洋的應了一句:“真要比起來,比我小時候可又重了好多吧?” 皇帝腳步一頓,眼角余光似有似無的往沈采采臉上掃過,語聲極淡:“看樣子你倒還真是想起了很多事——” 沈采采的聲音倒是細細的,聽上去仿佛是在回憶:“是啊,我還記得你那會兒第一次.....”她仰起脖子湊到皇帝耳邊,咬著耳朵與他說了幾個字。 皇帝冷白色的耳尖仿佛被她說話時的熱氣烘得微紅,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不過,他的臉色卻仍舊是極冷凝的,毫不客氣的便伸出手在沈采采的腰部警告似的擰了一下。 沈采采疼得差點沒從皇帝懷里跌下去,簡直覺得自己是要被皇帝這摧花辣手給擰出淤青了。 不過,沈采采這人也是真正的欺軟怕硬,眼見著皇帝惱羞成怒都動手了,她這頭自是不敢再胡說八道,一時間徹底安靜了,那蔫蔫的就好像被人揪住了后頸的小貓兒。 不過,沈采采心里頭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就撩一下人,至于下這么重的狠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卡文,希望下面兩更十二點前能夠順利碼出來吧。 另外,謝謝西風未緊的地雷,也謝謝大家的營養(yǎng)液~ 讀者“西風未緊”,灌溉營養(yǎng)液 1020180806 14:43:35 讀者“玲瓏紅豆”,灌溉營養(yǎng)液 120180805 23:21:36 讀者“愛看書的小女子”,灌溉營養(yǎng)液 120180805 20:01:07 先說一聲晚安,么么噠~ 第87章 非禮勿視 等這兩個冤家一路艱難的回了殿中, 沈采采重又坐回了榻上。 人在熟悉的地方, 膽氣兒總是會壯一些的。 沈采采那些個才壓下去的脾氣兒倒是又跟著起來了, 坐在榻上,氣鼓鼓的抬眼去瞪皇帝:“你下這么重的手做什么?” 皇帝半點也不覺得歉疚,反倒覺得沈采采那會兒故意貼在他耳邊說那事純粹就是沒事找事, 俗稱挑釁。所以,他這便拉了一張椅子,在榻邊坐下, 慢條斯理的反問道:“你自己非要招我, 怪得了誰?” 沈采采使勁兒的瞪他, 氣哼哼的反問他:“我就說你一句,你用得著動手嗎?君子動口小人動手,懂不懂呀?” 皇帝挑眉看了她一眼:“我倒是知道,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br> 沈采采真是恨不得咬他一口,叫他吃個痛才好。 不過,皇帝嘴里說的痛快,可心里頭到底還是放心不下,頓了一頓,不免又問她:“真的很疼?” 沈采采立刻便訴苦:“你手勁有多大你自己還不清楚???”她簡直覺得自己冤死了——她不就是忽然想起些皇帝少時丟臉的事情,想著拿出來逗一逗人嘛——皇帝以前不也愛翻她的小黑賬, 時不時的就拿她以前的事情來嘲笑她? 皇帝回憶了一下,也怕自己一時惱羞失了輕重,這便道:“這樣,我替你上藥?” 沈采采這才反應過來:她被擰的是腰, 哪里能夠叫皇帝上藥? 她自忖了一下:這種事情上面,要比不要臉,她肯定是比不上皇帝的...... 這般一想,沈采采反倒是提不起什么氣了,只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斜晲了皇帝一眼:“算了,不用你了?!?/br> 卻沒想到皇帝反到是正好抓著了話柄,修長有力的指尖仿佛未仆先知,提前去揪住了她的腰帶,不疾不徐的道:“你都埋怨了我好些,我這兒總也得陪個罪,替你上個藥吧?” 沈采采那膽兒也就敢嘴上撩一下人,眼見著皇帝連腰帶都揪上了,原就雪白雪白的小臉一時間更白了。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推皇帝那過了界的手臂,色厲內茬的道:“你別亂來!” 皇帝此時已從椅子上挪到了榻上,一手勾著她素色腰帶,一手尋了膏藥來,語聲倒是不疾不徐,仿佛半點也不急,還仔細的和沈采采說那膏藥的事情:“這藥還得用力揉一揉,揉開了藥性才能發(fā)揮......” 沈采采一張臉白了又紅,深覺皇帝簡直無恥到了一定地步。 不過,眼見著人都要跟著爬上了床,沈采采也只得示弱般的哼哼道:“我知道了,我自己涂膏藥,總行了吧?” 皇帝一手就著她那腰帶,一手拿著膏藥,似乎猶豫了一下。 沈采采連忙表態(tài)承諾對方道:“我以后再不說你以前半夜洗褲子的事情了.......” 聽到“洗褲子”這三個字,皇帝的臉色已有些難看,烏沉沉的眸子盯住了沈采采,瞇了瞇眼睛,似乎很有些不悅。 沈采采被他看得膽子一縮,連忙又道:“好好好,你以前故意在拿四書書皮來包春宮的事情我也不說了......” 皇帝的臉簡直更沉了,眼見著沈采采一張嘴便要把他那點兒黑賬全都抖了出來,一時便也動了動手指頭,這就把她腰間束著的腰帶給解了。 沈采采也顧不得多說,連忙伸手攏著裙衫,生怕露出些什么來。 皇帝這才冷哼了一聲:“不說了?” 沈采采連忙搖頭,認認真真、發(fā)自內心的道:“不說了!”她一手抓著腰間的衣襟,一手捂著嘴,一臉誠懇的道,“我以后再也不說你那些個事了。” 皇帝這才把那膏藥丟了過去。 沈采采仍舊覺得十分委屈,咬著唇道:“你先把腰帶還我?!?/br> 皇帝挑了挑眉,打量了一下沈采采那張委屈可憐的小臉蛋,半點也不為所動,反是從鼻子哼了一聲:“先上藥,遲些兒看你表現(xiàn)再看要不要還你?!?/br> 沈采采:“......”看表現(xiàn)?看你這先家暴再威脅的破表現(xiàn),在現(xiàn)代都能去民政局了好不好? 沈采采簡直要氣死了,可她一時間也拿皇帝沒法子,只得堵著一口氣,氣鼓鼓的背過身去。因著沒了腰帶,這衣襟解起來倒是方便得很,她先解開外衣,然后又用指尖撩起里面那件藕粉色的小衣的一角,先看了自己腰間被擰的位置——因她原就生得肌膚雪白,猶如凝脂白玉,格外嬌嫩,皇帝適才那么一擰雖沒有使全力可惱羞之下終究還是用了三分力的,只這三分力,她腰間便是好大一塊的淤青。 她生的白,那淤青自然看著更是清楚,那一抹烏青色幾乎要泛黑了。 沈采采原還是一肚子的氣,見著這淤青更是惱恨,忍不住嘀咕一句:“這都算家暴了好不好?” 皇帝心知她在解衣服上藥,故而特意避開了一些,眼下雖是背對著人卻還是隱約聽見她的嘀咕,這便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沈采采毫無半點骨氣,忙不迭的道:“沒什么沒什么?!?/br> 皇帝雖是心里念著“非禮勿視”,極力克制著沒往沈采采處多看,可說話間,他的眼角余光還是下意識的往沈采采處瞥了一眼。 雖只是匆匆一瞥,可那藕粉色的小衣,還有露出的一小節(jié)玉白肌膚,粉白分明,在昏暗的帳中便好似美玉盈盈生輝,清晰可見。隱約還能看見淤青的一角,被那雪白瑩潤的肌膚一襯,尤為可怖,便是皇帝自己都暗覺先時動作太重了。 沈采采猶自不覺,皇帝卻是做賊心虛的又坐正了身子,挺直了腰背,刻意的端正姿態(tài),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只是,此時此刻,皇帝的手里還抓著沈采采那腰帶,一低頭便能看見,甚至還能隱約的嗅到她衣帶間那特有的熏香氣味。他下意識的收緊了手掌,不自覺用指腹在那條頗是柔軟的素色腰帶上蹭了蹭,觸感柔軟...... 他情不自禁的又想起那雪白柔膩的皮膚。一定比絲綢緞面更軟更滑...... 皇帝想起適才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一眼,不由口干舌燥,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喉結微動,不知怎的越發(fā)的心浮氣躁起來。他攥緊了手中的腰帶,過了好半天才道:“你上藥的時候要使點力氣,要不然藥力發(fā)揮不了,淤青也不好消。” 沈采采隨口“唔”了一聲,她這會兒才把那裝著膏藥的瓷盒子打開,用瑩白指尖沾了一點半透明的膏藥,重又把藕粉色小衣往上捋起來,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用沾著膏藥的指尖在那淤青上涂了一層。 這膏藥涂上皮膚后清涼出奇,沈采采倒是不免舒了一口氣,只是想起皇帝說的要用力揉揉,只得輕輕使了下力氣。 按揉淤青部位本就有些疼,沈采采這涂了膏藥揉按那更是痛苦并快樂著。她按了幾下,忍不出輕輕的抽著氣,小聲哼了幾下,那聲音輕的很,連沈采采自己都沒覺出,就像是小貓被人擼得舒服了發(fā)出的呼嚕聲。 沈采采這兒無知無覺,背對著她的皇帝卻險些被她那哼哼聲磨得要了命——要再這么下去,他簡直是要真要去洗褲子了。 皇帝咬牙忍了半天,才道:“......你好了沒有?”怎么就哼哼個沒完?。?/br> 沈采采揉按了半天,白皙的額上也冒了一層的細汗,亦是又疼又麻。她聽皇帝催起,這便也就意思意思的最后揉了兩下,然后便又把藕粉色小衣拉了下來,然后一手抓緊衣襟,一手把那裝著膏藥的瓷盒子丟給皇帝:“腰帶還我!” 皇帝本還強自忍著沈采采毫無規(guī)律的哼哼聲,忽然聽到她撒嬌似的嬌嗔聲,差點沒忍住。 好在,他很有些定力,便是這時候都還端著臉,聲音聽上去竟還很有些冷淡道:“說了要看你表現(xiàn)再決定給不給。” 沈采采真想撲上去咬他,可是考慮了一下自身情況,她還是不得不放棄了咬人的想法——她連腰帶都沒系,這撲上去咬人,指不定還要被人咬回來呢。所以,沈采采只好放下身段,軟下聲音,嬌軟軟的叫了一聲:“蕭哥哥......” 她的尾音拉得長長的,像是粘稠甜蜜的蜂蜜,暖融融的甜。 結果,皇帝好似連話都懶得回,背對著她,含糊的“唔”了一聲。 沈采采想了想,覺得靠說大約是不行了,皇帝約莫是要等她的“表現(xiàn)”。沈采采想了想,只好伸手去抓皇帝的肩頭,然而,她才輕握住人家肩頭,還沒來得及按摩兩下示好,便覺得皇帝整個人由上往下的都繃緊了。 沈采采一怔,故作關切的試探道:“你最近因著我的事,在榻邊守了這么久,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估計也很累吧?”她指尖使力,感覺皇帝肩部肌rou都緊繃著,就跟石頭似的硬邦邦的,不由道,“身體都有些僵硬了,要不然我給你按摩一下,稍微松一松筋骨?” 說著,沈采采這便要伸手去按皇帝頸部偏下的那一塊硬rou,想著先順頸椎往下按摩。 結果,沒等沈采采使出真本事,皇帝忽而便“幡然醒悟”一般的,直截了當?shù)陌咽掷锏哪菞l腰帶丟回到了沈采采的懷里。 皇帝仍舊背對著她坐著,沒回頭,反到是匆匆起身,抬步便要往外走:“朕有事,你先等等?!?/br> 話聲未落,他已快步出門去了。 沈采采看著皇帝離開的背影,深覺不可思議:這按摩手法,可是她前世從愛好泰式按摩的朋友那里學來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難得秀一秀,他至于這么嫌棄? 不過,話說起來,皇帝離開時的身影似乎也有些不大對勁? 沈采采回憶起適才皇帝冷不丁的開口催促,自己把手按在對方肩頭時對方全身緊繃僵硬的反應,還有他離開時那有些奇怪的步伐....... 這些線索一時間歸結在一起,沈采采終于悟了:是了,皇帝嘴里的“有事”,肯定是去方便了!都說人有三急,皇帝八成也是忍不住了才會出口催促自己,偏偏他這正忍著自己還要給人做按摩——按摩可不就是放松的嘛,一放松就更憋不住了呀....... 沈采采想到這里,再回憶一下皇帝那張清風朗月般的儀容,不由嘖嘖:唉,皇帝就是太愛面子非要端著,方便就是方便,她又不會笑話他,做什么非要掩飾似的說是“有事”..... 大約是發(fā)現(xiàn)了皇帝人性的一面,沈采采心里頭一時間對著皇帝也頗生出些難得的寬容和體諒。 當然,這寬容和體諒也沒維持太久。 皇帝過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回來,弄得沈采采都在猜測他是小解呢還是大解.......結果,他回來時竟還另外換了一身寶藍色常服,好似還特意沐浴了一回。 沈采采忍不住奇怪:“怎么忽然換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