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見葉航露出驚喜若狂的表情,她側(cè)身將傷處可怖的那一面頭臉轉(zhuǎn)向里面避開他的眼光,盤膝運氣準(zhǔn)備療傷,閉眼低聲道,“你快些先離開...莫要影響我療傷?!?/br> 她沾到毒液的一半頭臉已被腐蝕得不成樣子,還沒融掉的發(fā)絲一團團粘在不再滲出血水的皮痂與肌rou之上,額角和眼眶處皮rou已腐爛了七七八八,隱隱露出白骨,極為恐怖,傷處發(fā)出陣陣腥臭,而另一半完好的小臉卻依舊蒼白如玉小巧清絕,更顯得那傷口之可怖,令人心驚到幾乎難以呼吸,若是普通人傷成這樣,只怕是早已哀嚎翻滾奄奄一息,她卻連哼都沒有哼過一聲,葉航雖想起阿離一身詭秘莫測的本事,又聽得她說不會傷及性命,心中欣喜萬分,但一低頭見到她兩手已緊捏成拳,未傷的一邊額發(fā)已被冷汗浸濕,知道她也只是強忍痛苦,怎么肯就這樣將她留下離開? “好...我不影響你,我就在那邊守著...”他半跪俯身,低頭輕握住她緊捏的小拳頭,心如刀絞,“阿離,我知道我?guī)筒涣四?..但....求你讓我就在那邊守著....求你....好不好?” 他就這樣半俯半跪在阿離身前嘶啞著聲音懇求著,俊挺的肩背無法自控地輕輕顫抖,阿離垂眼望他,幽黑眼底中閃過一抹無比深濃的悲憫之意。 終于,她輕嘆一聲,“既然你一定要留,那就在一旁守著罷?!?/br> 然后她閉上眼,低喃一句, “只是...你莫要后悔......” ********** 葉航并不知道阿離為什么要那樣說,他正心焦于阿離的傷勢,只恨不得能以身代替她去忍受那椎骨之痛,根本沒有心思去細想她的話, 不敢打擾阿離施術(shù),他只得遠遠站在大石后面替她守著,心焦如焚。那只黑貓也因與怪人對峙rou爪受傷趴臥在阿離身側(cè)輕輕用舌舔舐傷處,一人一貓就這樣隱在陰暗洞中靜靜療傷。 葉航遠遠只看到阿離頭臉那處浮起一團紅色微光,那光并不刺眼,若隱若現(xiàn)將她傷處包在里面,慢慢地阿離身上飄出了一絲又一絲腥臭無比的黑色氣體,然后她被罩在微弱紅光里面的傷處似有東西慢慢脫落掉下,因她身體力竭,好幾次那微弱紅光都暗淡到幾乎快要熄滅,看得一直凝著呼吸的葉航幾近心臟凍結(jié)。 時間過得仿佛漫長無比,終于,阿離頭臉處的黑氣被紅光拔盡,她虛弱地抬手結(jié)印,慢慢收氣平息,然后整個人似完全脫力一般,就這樣垂首靠在石壁處一動不動了,那黑貓倒是已恢復(fù)了靈活,起身在她身邊走了幾步,朝她小聲的叫喚了一聲。 葉航飛奔過去半跪在阿離身前,光線微弱,他只看到她頭頂方才融得可見皮骨的地方已有發(fā)絲生出,再無可怖血痂,心頭一松,幾乎要熱淚盈眶。 “阿離?”心急查看她的傷勢,見她垂首不動,他打著火機,然后伸出手輕輕去扶她。 手下冰涼單薄的嬌小身體微微一震,然后,虛弱得整個身子都垂靠在石壁前的阿離緩緩朝他抬起了頭。 頓時葉航整個人都定住了。 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般,他無法動彈,只能瞠著雙眼盯著朝他露出面容的阿離。 她先前可怖無比的傷口已經(jīng)不見了,腐爛皮rou,森森白骨,可怖血痂......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地上卻掉落了一些焦皮爛rou還有沾著血水半枯半融的發(fā)團。 而她受傷的那一半頭臉,卻像一片因枯萎而脫落樹枝的枯葉一樣,變得蒼老無比。 頭上新生的發(fā)絲灰中帶白,半邊臉頰上細紋密集如同干癟橘子的厚皮,與另一半烏色柔發(fā),還有白皙如月,明凈得比冰雪更玉潔冰清的楚楚小臉合在一起,干癟與細膩,枯瘦與柔嫩,組成了一副無比詭異,令人驚悚的嚇人模樣。 葉航驚得已碰到她瘦削肩頭的手觸電般收回了一半!俊臉上盡是震驚無比的表情。 阿離看著他,對他驚錯震愕的反應(yīng)似乎早有預(yù)感。 她微微輕扯唇角,緩緩道, “看見了罷?你面前的......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叫阿離的纖弱少女......而是一個...永生不死的......怪物......” 她臉上肌膚因低語微動,似笑又似悲,像兩張不同的臉做了同樣的表情,讓人驚乍。 “先前...你要尋的那個阿梨婆...其實...就是我......”阿離緩緩垂下眼睫,淡淡道—— “年老蛻皮重生,永無止境,沒有輪回轉(zhuǎn)世,不能以造福贖罪,日日與陰鬼相伴......一個世間獨一的……怪物?!?/br> 葉航僵在她面前,喉頭仿佛被東西堵住,幾欲張口,卻說不出話,只覺得驚愕絕倫,莫此為甚。 見他呆立不動,阿離挺起瘦削肩背,手扶身后石壁緩緩起身,但因傷勢初愈,甚是虛弱,舉手投足皆透著一股病氣,整個人看上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凄涼無依之感。 黑貓感應(yīng)到主人心緒,垂首默默跟在她身后,葉航慢慢站起,但阿離已不再看他,只調(diào)整自己氣息,然后整個人似又變得像是無堅不摧的堅強起來。 “阿離...”葉航突然低啞出聲。 阿離身形定了一瞬,隨即一步不停地擦過他身側(cè)準(zhǔn)備離開,只清冷道,“你我應(yīng)再無相見之日,你不必怕我,我雖是怪物,卻也從未害過人——” 說著,她瘦得可憐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溫暖大掌抓住,那動作大力卻又輕柔,然后另一只手伸過,將她瘦弱嬌小的身子攏進一個帶著清冽氣息,結(jié)實寬闊,溫暖無比的懷抱中。 “我是被嚇了一跳,但不是怕你。” 葉航將懷中瘦得好像只剩骨頭的身子抱緊,啞聲道。 懷中的人身子細弱嬌小,觸手冰涼一片像死去一樣毫無生息,他心酸莫名,用力將她攏在懷中,越抱越緊,心中升起一股豁出去的狠勁—— 這一次,抓住了就決不松手。 “不管你是人,是鬼,是修羅,是怪物......我都喜歡。”他將臉頰貼在她黑白分明的發(fā)絲間,重重開口,語氣之堅定,仿佛不管天崩地裂還是天荒地老,他都一定能做到一樣。 阿離霎時凝住,一時竟忘了自己被年輕男子緊擁的不適,呆怔好一會才抬起頭看向葉航。 她將自己驚悚怪異的臉轉(zhuǎn)向他。 她若生得極丑陋,這半老半稚的臉也許還沒那么觸目驚心,偏偏那一半清水小臉又膚白勝雪清麗難言,相對之下平添許多幽秘恐怖之意。 但葉航如墨的眉睫一動不動,他低頭,溫柔細細地看她,見她的臉雖然一半蒼老一半清顏,但那一雙幽黑大眼卻依舊澄澈如水,如一汪清澈的黑潭,輕易就能讓對望的人深深鴆溺其中。 不由自主地,他俯下頭,極輕,極柔,極愛憐的吻上她蒼白冰涼的唇。 這是一個沒有經(jīng)驗的輕淺細吻,溫溫涼涼,氣息交錯,很是短暫,但卻是葉航傾注全部憐惜的一吻,懷中瘦小身子輕輕顫抖,身上卻有一股雨后白花般的淡淡冷香,清若春雪。 那一刻,葉航只覺得為了這一吻便是墜落萬丈深崖也心甘情愿,無怨無悔。 “阿離,我從來都不怕你......”他在她耳邊重復(fù),千言萬語,最后都只化作一句—— “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了?!?/br> 人也好,鬼也罷,都沒有關(guān)系,美又如何?丑又如何?他看到的,從來都只是一個孤寂無比,讓他不由自主就想去疼惜去愛護的阿離。 那時候,黑瓦白壁的小院中,她黑發(fā)素顏,如水安然。 而他不過只看了一眼,就把她駐進了他的心間。 作者有話要說: (挖鼻)答應(yīng)了那誰,還有那誰誰和誰誰誰的親親我寫了啊~~雖然這個吻比較詭異~~~~~~~抱頭逃跑~~~~ 擔(dān)心阿離容貌的妹紙們不用急哈,我會讓她很快恢復(fù)滴,放心放心。 話說,我的文......很重口嗎?咕~~(╯﹏╰)b我自己不太覺得,如果大家都這么認為,我要不要改改文風(fēng)捏?可是陶陶寫不來小清新文風(fēng),我看我得在文案上寫一個:重口,小心誤入( ⊙ o ⊙ )~~...... ☆、阿離的承諾 風(fēng)收雨歇收后的大山之頂被淡紫云霧輕罩,煙波千里。 站在洞口向遠處望去,極目千葉重臺,萬山翠黃,雖然未盡的秋意正被初冬的寒涼掩蓋,但此刻深深峽谷間時見玲瓏洞壑,大雨過后驚峭山壁上處處清溪飛瀑,云霧繚繞,依舊美如世外桃源。 洞口處,身形挺拔的俊美男子脫下外衣將身后女孩瘦弱的身子包住,俯身抬手間動作輕柔細致,極俊的臉上眉目含笑,顯得極是歡暢,而正被他細心照顧的女孩頭臉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著一塊深色布巾,只露出一雙厚重劉海下幽黑深邃的眼,她垂眼靜立在那里任男子為她包上外衣,秀長的睫毛微微輕顫。 洞口歡騰流淌的小河不時撲擊著兩邊石塊,雨后的山間處處濕滑,一不留神就會踩到大石或盤結(jié)老根上的青苔,黑貓靈巧無比地在石間亂串,而那男子步步踩實后方回身去牽身后因虛弱顯得有些無力的女孩,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慢慢走出了那個幽深暗洞。 剛出洞口沒幾步,不遠處河灘亂石間便傳來幾聲黑貓的呲牙厲叫,再細聽,嘩嘩流淌的河水聲中,還夾著幾聲若有若無似痛楚至極的哀鳴。 “我去看看。”臉上溫柔神色一凝,葉航低頭跟身后的阿離輕語了一句,然后飛快朝發(fā)出聲音的河灘奔去。 趕到河灘邊,他看見亂石間躺臥著一具血rou模糊,偶爾還會微微抽搐彈動一下的男子軀體,仔細一看,這人正是他連日來追擊追捕的對象,那個犯下數(shù)樁血案的兇犯——莊強。 兩人是一同從半山處掉入洞中暗河的,但這莊強可沒有葉航那般逆天的運道,原本他就被葉航踢裂了一側(cè)胯骨,又被洶涌的河水挾卷著幾次撞上石壁,胸部,手臂,腿部幾處都有骨頭斷裂,內(nèi)傷嚴(yán)重,露在外面的肌膚亦被石塊割傷劃破,一只手腕軟塌塌的吊在那里,好像只剩一層皮rou相連,雙腿呈怪異扭曲狀,此刻他奄奄一息的躺在河灘上,滿臉血污,又混合著泥土青苔,跟一具死尸沒什么兩樣,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顯示著他還有一絲生息。 葉航剛走近他,他身上數(shù)處滲血的傷口處就“嗡——”的蓬起了無數(shù)只碩大的綠頭蒼蠅,仔細一看,那一道道被割裂的傷口里盡爬著密密麻麻的黑色蟲蟻,讓人見了只覺得自己連頭皮都開始麻癢起來。 “救...救...我......”被蟲蟻啃噬得痛苦萬分卻連自盡都不能的莊強勉強半睜充血的眼皮,虛弱無比地朝葉航發(fā)出懇求。 “你要抓的人,就是他?”緩緩跟了過來,站在不遠處靠著大石微微有些輕喘的阿離忽然輕聲問他。 “嗯。”葉航皺眉點頭,在莊強身側(cè)蹲下,準(zhǔn)備查探他的傷勢看還有沒有救,阿離深黑眼底卻閃過一絲厭色,慢慢開口道, “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別人,這不過是他業(yè)報之始......”她的頭被布巾包裹,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但葉航能感覺她輕語間帶著一種淡淡的厭惡之感,頓時停下了手上動作。 阿離停了停,然后繼續(xù)道, “他被你破掉的護身咒,乃是用自己親身骨rou交換而得,不過是為了多得一次活命機會,卻不顧自己的孩子會遭受怎樣的酷刑,這種人.....你又何必救他......” 聞言葉航眉頭皺得更緊,看向地上備受煎熬的男人的眼神盡是冷意,而莊強聽后卻渾身震顫了一下,喉頭“嗬嗬”了好幾聲,才發(fā)出了極微弱的聲音,“求你...給個痛快...殺....殺了我......” 阿離慢慢走近,垂眼看著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男子,輕問他,“陰家護身咒需以命換咒,其實...不過是以你孩兒之命做法制咒替你擋去死劫...而那剩下的無用軀殼...便被人拿來煉制成藥僮為人奴役,你用自己親生骨rou換了那咒,我問你...你所會的那兩式陰家咒術(shù)...又是用何物所換?” 深色布巾里,她黑幽幽的眼瞳深不可測,帶著一絲寒意,好似來自地獄的勾魂鬼魅,躺在地上的男子被她一眼看來渾身輕顫如被雷擊,不由自主地微弱回她,“女...女兒......” 阿離閉了閉眼,垂在身側(cè)蒼白細瘦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半響她才睜開雙眼,看那莊強如看世間最骯臟的臭蟲一般,冷然道,“陰薊所用的銀線,哪一截,是你女兒背脊上的青筋所制?” 不等莊強回答,一旁聽得怒極的葉航已一腳踢出,將躺在河灘上抽搐顫抖,驚懼至極的男人踢至了河邊! 這一腳踢出,莊強慘叫一聲在地上翻滾了數(shù)下,趴在河邊“哇”的一聲吐了口暗紅血沫,他本已是垂死之人,現(xiàn)下更是頃刻之間便要斃命,斷氣之前,他竭力睜大腫脹雙眼,朝阿離伸出一只血rou模糊的手掌,似在祈求什么。 阿離冷冷看著他,搖頭道,“你既親手將他們送出,又何必自欺欺人說不知會是如此,既做了這等泯滅人性之事,入了陰間,便等著日日剝皮挖骨油煎火烤罷......別再妄想還能入往生道投胎轉(zhuǎn)世了,待過個百年千年你身上罪孽洗清,興許還能有機會投個畜生道......” 莊強圓瞪雙眼,眼中盡是無比驚懼驚恐之意,好一會,葉航見他腫脹不堪滿是蟲蟻的臉還是一般僵硬,才發(fā)現(xiàn)他已是斷了氣,不由得咬牙道,“這么死真是便宜他了!” 阿離瘦削的身子一動不動,冷風(fēng)吹過,她頭上布巾一角翻飛,看著莊強慘不忍睹的尸身靜默了一會,才朝葉航低聲道,“方才我說的不是嚇?biāo)?.....他生前窮兇極惡罔顧人倫,死后定是墜入陰間地獄盡受無間報應(yīng),但...陰家......” 阿離停了一瞬,繼續(xù)低語,“陰家精于巫秘之術(shù)卻做種種違緣之事,數(shù)百年來行事越見歪邪.....這般污穢不堪,我...我也姓陰......” “他們做的事與你有什么相干,你又沒害過人?!比~航突然開口打斷她的低語,英朗無雙的眉眼間盡是溫暖笑意,在他心中,阿離跟邪行的陰家人完全不相干,姓不姓陰又有什么打緊? 阿離長睫一顫,抬眼朝他看去,低聲道,“多謝你?!?/br> 葉航走到她身前,伸手牽起她一側(cè)的小手,“阿離,你傷勢沒有痊愈需得有人照顧,出去以后我們尋個人少僻靜的地方好好養(yǎng)傷,你不是還有事要辦?等我把案子交接之后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葉航先前已從阿離口中知道陰家抓她是想從她身上得到長生之法,心里早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盡全力護住眼前這個自己萬分心愛的女子,只等回了市區(qū)將工作移交后便一心一意陪在她身邊,現(xiàn)下他只擔(dān)心阿離不讓他跟著,便趕緊先說出自己的打算,見阿離半響不答,他有些急了,緊緊握住手中冰滑,生怕手中一松眼前的阿離又會突然消失不見。 “總之......以后我都陪著你,你...別再自己一個人離開了...行嗎?”他低聲懇求著,俊眸透出萬分緊張,被他拉住的阿離微微動了一下,卻沒辦法從他溫暖的大掌中將手抽回,最后只能垂睫低語,“我要回陰家舊宅去取我娘的殘骨,還要尋到我爹的墓xue讓爹娘合葬,這一去,我不知道終究會是如何,陰家也不會就此罷手,你雖有...護體,但跟著我...太過兇險......” “我不怕兇險,我只怕你不讓我跟著?!比~航聽出她語中隱含的關(guān)心,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歡喜莫名。 布巾下阿離抿唇嘆息,望著葉航的幽黑雙眸閃過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和無奈,既像母親看著最疼愛的孩童,又像女孩望著自己最心愛的情人,最后,在葉航那雙黑亮俊眸的溫柔注視下,她終于輕輕點了一下頭,低聲道, “好...我不走,若是陰家人找來,我...我盡力護住你便是了......” 葉航知道,以阿離那般清冷的性子能說出這句話,已是難得的溫情外露了,頓時欣喜歡呼了一聲,俊臉揚起大大的歡暢笑容,要不是阿離內(nèi)傷未愈,他真恨不得緊緊把她摟進懷中旋上幾十個圈再溫柔細細地百般愛憐。 好不容易平息下激動的情緒后,他牽著阿離準(zhǔn)備先離開這處,打算等出了山谷尋到人以后再叫人進來收拾河灘邊上的尸體。 不過他們沿河走進林子沒多久,就聽見遠遠山林間傳來尋人專用的口哨聲,還有此起彼伏的呼喊聲。 葉航知道他們這次尋的定是自己了,低聲跟身后的阿離說了句什么后,他俯身湊近阿離頸邊,含住自己軍用外套領(lǐng)口處的一個小口。 淡淡的清香縈繞在他鼻間,他想起他曾見過的,那雪白得像花瓣一般嫩玉的頸和藏在黑發(fā)間那只小小的白玉耳垂,心中頓時酥軟難耐,見阿離雖然微微側(cè)頭,卻沒有抗拒和抵觸他的意思,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摟住她的身子,重重地吸了好幾下那讓他魂牽夢繞的冷香后,才唇角含笑地吹響了口中暗哨...... ********** 堅持帶傷尋人的老勇聽見哨聲很快朝這處趕了過來,遠遠看見林間葉航的身影時,他差點一下子就癱躺倒了地上。 昨日支援部隊趕到后,老勇硬撐著帶人冒雨循著一路上的痕跡進了野草叢中,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那個隱秘洞口,一看洞口周圍的斷草和壓痕,他就知道葉航和那兇犯多半都已跌入了洞中,當(dāng)時用繩索一測那暗洞的深度,他心都涼了半截,葉航出了事他要負多大的責(zé)他還沒來得及去想,但在心里,他其實已把葉航當(dāng)做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