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山上有人,而且應該離這里不會太遠! 老勇飛快出了避雨那處,仰頭往上面看去。 那林子里盡是牛腰般粗大的枝干,栲栳般粗的搓丫,處處荊棘密繞,加上稀里嘩啦的大雨,一時間哪里看得出人躲在哪里? 個龜兒子弄嗰瓜,看老子今天啷個解心頭嘞恨! 他一邊冷笑一邊摸出防雨袋,朝山下“咻——”地發(fā)出了一顆紅色信號彈!然后他提槍而上,朝著水流上方尋去,走到一處黑森森的灌木叢外時,突然“唿”地一聲,大樹后一道寒光朝他劈了下來! 葉航冒雨趕到時,遠遠看見老勇被那兇犯一肘拐中狠狠撞到了身后的大樹干上,然后那人身影一閃手舉尖刀沖著老勇喉嚨刺去! 葉航立即舉槍!那人早有察覺一腳重踢老勇讓他踉蹌彎腰迫使葉航不敢朝這處開槍! 嘴角溢血的老勇瞥見葉航趕到咬牙向前一沖想將對方死死抱住,但那兇犯抬起膝蓋狠狠頂向老勇小腹掙脫他的手臂,然后將手中大刀往葉航方向用力擲出,人卻往灌木叢中奔去! 葉航閃開砍刀沖到樹根處,只見老勇捂肚咳吐出一口鮮血,手卻指著灌木叢方向嘶聲道:“別讓他逃了!小心他會咒術,我剛才突然指痛開不了槍!” 葉航點頭,往那人逃走方向追去,老勇粗喘著靠著樹干滑坐到地上,仰頭任那雨水沖去臉上血跡,此刻大雨如網(wǎng),仿佛追捕者和被迫捕者,全被網(wǎng)進了這恢恢迷雨中。 暴雨下叢林里暗沉如夜,兇犯一身黑衣難以看清身形,葉航循著對方蹤跡緊追不舍,一追一逃間兇犯一頭鉆進了一片近一人高的茂密雜草叢中,那枯草松脆,一撥就分開,不時有帶刺的果實或枯葉的碎片粘在頭上或臉上,加上劈頭蓋臉砸下來的雨點,草叢中的人幾乎難以看清前方路況,風吹草動,葉航一時無法分清哪一處是那犯人撥開雜草發(fā)出的晃動,只能一邊看著地上的痕跡一邊聽著前方嘩嘩的撥草聲往里面追去! 兇犯突襲的瞬間葉航已有預感,所以那一記掃向他頸部帶著風聲的掃腿被他閃躲而過!已逃得快沒有退路的兇犯臉上橫rou微顫眼冒兇光,念著古怪咒語的瞬間臂上肌rou一下鼓起,碩大拳頭狠狠朝葉航砸來! 葉航身子瞬間半蹲,閃電般欺近兇犯,提起左膝狠狠頂在對方胯部,力道之大竟將對方頂?shù)孟蛐鄙戏斤w了出去! 那兇犯不可置信的膛大了眼! 他花了那般代價換來的護身咒被這人破掉,現(xiàn)在連大殺咒也對他無用?! 但他只來得及想到這里就從半空中狠狠砸落到了地上!那沖勢并未收住,他龐大身軀壓斷了無數(shù)長草后繼續(xù)向里滑去,然后他突覺身后一空,大半個身子竟掉進一個被雜草遮掩的暗洞之中! “啊——!”那暗洞垂直而下沒有半點著力之處,他驚恐大叫!兩手死死抓住洞口大把雜草! 葉航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沖上前伸手拽住他手臂準備將他拉出,但那暗洞四周土質(zhì)何等松軟,兇犯胯部骨頭已被葉航踢裂,全身沉重無力,加上雨大濕滑雜草薄脆,葉航腳下連泥帶草一起撲哧掉落,狂風驟雨間,那原被雜草遮掩的洞口猶如惡鬼張口,兩人瞬間跌落進了深深暗洞中...... 作者有話要說: 呃那天說的讓男主親親~~再等一等哈~~~快啦快啦~~ 我真的手賤啊~~~昨天又看了一部韓劇~~~《追擊者》~又是根據(jù)真實案例拍的,那結局讓我好心塞~~~ 感謝薩摩親親的地雷~~嗯知道你愛我,所以不要浪費~\(≧▽≦)/~啦啦啦,么么噠愛你哦~~ ☆、陰薊 墜入無邊暗洞的瞬間,葉航只覺得腦中一陣空白。 死是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正急速向下墜落,伴隨著他一起的是耳畔呼呼風響和從洞口沖刷而進的雨水,還有比他先墜入的兇犯凄厲又驚駭?shù)膽K叫聲。 那一刻他忽而念及的竟然是—— 人真有來生嗎?若真有來生,這世的父母親朋可還認得自己?阿離可還認得自己?他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阿離? 墜落的過程似極長又似極短,葉航耳畔突然傳來轟隆隆巨響,只聽“砰蓬”一聲,一陣巨大沖力朝他背部襲來,體內(nèi)如同雷震轟擊一陣劇痛,似五臟六腑都已移位! 天旋地轉(zhuǎn)間,洶涌河水直直撲灌他的耳鼻口中!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掉入洞底洪流激湍的暗河之中!流水狂卷下,他竭力自水中撲起,但那激流席卷著他直往急流中的大漩渦沖去!只一下子,水又淹至他的耳鼻,洶涌卷過而來的濁流像青面獠牙的龍口將他吞噬,整個人都沉了下去! 這已不是人的力量所能抗衡的了。 因為這不是普通的力量,而是大自然的無比威力。 個人力量與之相比是如此微乎其微,他不能閃,不能躲,不能接,不能避,而且愈是掙扎,灌入耳鼻口的水就愈多,到最后,他“咚!”地又撞上了洞中石壁,渾身骨骼劇痛如被顛散,然后他漸漸失去了知覺,整個人浮浮沉沉間隨著怒涌白沫,翻騰至甚的洞底暗河奔流而去...... —————————————————————————————————————————— 醒來的時候,葉航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耳邊依舊是河水洶涌奔騰之聲,他似卡在一處堅硬石壁中,上半身露出河面,而河水正從身側(cè)嘩嘩流過。 昏沉間他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這一動只覺渾身骨椎僵直欲裂,一陣椎心之痛從身體每一塊筋rou的深處傳來。 他悶哼一聲,被這劇痛刺得腦中漸漸清明,這才醒覺自己沒死,而這疼痛反而讓他松了口氣。 雖然疼痛,但手腳俱能彎曲動彈,至少說明他沒有在數(shù)次的撞擊石壁中斷了哪處骨骼。 既然沒死,那他現(xiàn)在又是身在何處? 待調(diào)整好氣息后,他慢慢摸索了一下全身,驚喜發(fā)現(xiàn)口袋里的防水袋還未被沖走。 防風火機的火苗慢慢由小變大,漸漸將他周圍照明,他才看見自己正被卡在暗河一側(cè)突出到水中的石壁的凹陷之處。 這洞凹之處剛好在水流緩和的一截河段,呈半包形,而他剛好就被卡在里面,下半身仍一直浸在河水里,而河水就在洞凹邊緣不斷沖刷起伏翻騰,洶涌澎湃,泡沫四卷,看這情形,他應是在失去知覺以后隨河逐流,然后被河底激流沖卷至此安全之地了。 忍著全身疼痛攀著一側(cè)濕滑石壁游出凹陷處后,他發(fā)現(xiàn)這暗洞里空氣十分流通,越往里越漸寬敞,洞頂有千奇百怪的茍石,呈現(xiàn)各種的形狀,被搖弋火光一照,反射出晶瑩翠麗,而再往前游出幾十米就有一個小小淺灘,而河灘再往里,是一個深遂暗黑的洞xue。 他一手拿著火機一手劃動河水,小心地順著水流方向朝那處淺灘浮游過去,不時調(diào)整自己的姿勢劃水以免和那小灘錯開然后被河水再次沖走,抓到長滿青苔的石塊爬上河灘后,他扶著石壁歇了一會,然后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傷勢。 這一看他有些驚訝了起來。 先前渾身疼痛,他心想身上傷勢應該不輕,但現(xiàn)在全身一檢查,他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幾處擦傷,還有腿上有一些淤青,其他什么骨折骨裂內(nèi)傷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而且現(xiàn)在活動開了以后,身上肌rou也漸漸沒那么疼痛了。 從幾十米高的洞口墜進暗河,還在激流漩渦中被大石重擊了數(shù)次,沒有肢離破碎,沒有摔死也沒有溺斃,全身上下只受了那么一點輕傷,他這運氣,好得簡直有些不可思議,難道真像那大師說的那樣,他還真就是個事事平安無災無難的命? 慶幸了一下自己的好運后,葉航開始在火光照射下找尋出口,河灘小得一眼就能望遍,先他跌落的那兇犯并沒有被沖到這處,沿著河灘上去便是一處洞中洞,里面曲折幽深看不見底,但站在洞口濕潤的皮膚能感覺得到有氣流微動,空氣陰涼,顯見里面是有通風之口,于是他毫不猶豫的走進了洞xue之中。 巖xue里面起先非常狹窄,尖石凌巖十分陡削,極不易落腳,溫度陰冷無比,呵氣成霧,而且通道深處還有另外的洞xue,七窿八竅xuexue連連,葉航只能每到一處xue口就停下來辨別氣流走向,就這樣轉(zhuǎn)了好幾處洞壁,大約走了一個多個小時以后,他耳際竟然隱隱約約聽到了一種聲響。 那聲音極是怪異,一會如金戈相擊清而悶,一會又似鐵勺剮蹭鋼板發(fā)出的刺耳摩擦,再細聽,竟還有幾聲低叱。 是人聲! 葉航先是心頭一喜,后又一驚,暗道莫非那兇犯被河水沖上另一處河灘,此刻前面怪異聲音是他所發(fā)? 這樣一想,他立刻緩下了身形,滅掉手中火光側(cè)身貼著山壁無聲無息地慢慢往里摸去。 沒多久,前方便影影綽綽出現(xiàn)紅光,而那怪異聲音越發(fā)刺耳,其間還夾雜一道輕柔男聲,葉航稍稍加快步伐,側(cè)耳細聽,只聽一男子微喘輕笑道,“祖姑姑,老祖宗不過是要你回去共參大法,你又何必一逃再逃?我們的人才剛尋到你的地方,你那盞七星燈就把他們炸了個尸骨無存,連房子都燒成了灰!前日的人也消失得連根頭發(fā)都沒剩,你可知道現(xiàn)在陰家人還剩多少了?莫非祖姑姑忘了你也姓陰,與他們乃是同族之人?” 葉航聽到那句‘你也姓陰’時,腦中嗡的一震,差點沒控制住自己而朝那處直奔出去! 接著那男子又輕柔出聲,“你已受了傷,這陣法又是老祖宗專為請你回去而設,再斗下去對你并無好處,我看祖姑姑還是就此住手跟我回去見見老祖宗罷?我陰薊以性命擔保,祖姑姑回去定無性命之憂,如何?若祖姑姑是在氣侄孫方才偷襲之事,回去后用那滅魂鞭好好抽侄孫一頓便是了......” 最后這一句尾音暗啞微微帶著呢喃,竟有種說不出的靡靡誘惑之意,似在挑逗,又似在擾亂人心,但他苦苦勸說的對象卻并未有半點回應,只聞那刺耳怪聲愈發(fā)急促,間中還有幾聲尖利貓吼,隔有一段距離的葉航都能感覺得到那處紅光大盛以及撲面而來倏起倏止的勁風! 葉航心神俱震,朝那處如箭般疾馳而去! 聲音傳出的地方是暗洞一處極闊的空間,遠處能見一絲微光,想來出口不會太遠,一側(cè)深處有水流潺潺之聲,應是那暗河七拐八繞到了這處,洞頂怪石嶙峋不時有水滴滲出,只見怪石下一瘦削女孩背靠橫空壁立峻峭驚人的巨大洞壁盤膝而坐,前方數(shù)十張青綠紙符深插入地呈半圓形將她團團圍住,但已有幾處紙符已迫不住壓力自行燃起,幾個眼瞳青白肌膚霉爛辨不清面目的矮小怪人正不斷變換陣法腳步朝那符圈處逼近,尤其是已燃起的空處,它們幾乎已能一腳踏入,只是那圈內(nèi)一只毛發(fā)豎直裂開森森白牙的碧眼黑貓一爪拍過那些怪人腿上便冒出一陣焦臭黑煙,逼得它們不得不又退了回去! 而那被圍的少女正雙手不住變指結印,控制著細細紅線與另一跟幾乎rou眼不見的銀絲線在半空中纏斗,不時還要彈射出新的符紙補到符圈內(nèi),身前地上灑落了幾點像梅花一般鮮艷奪目的鮮血,不遠處一個看不清面目的黑衣青年也正間步足向乍進乍退彈動指尖銀線,本是柔軟無力的細線在兩人指尖控制下如活物一般纏斗不休,每每相碰必發(fā)出尖利刺耳之聲,那聲音凄厲尖嘯令人心驚! 趕到山石后扶壁看到這一幕的葉航呲目欲裂,那被包圍的少女不是阿離是誰? 這時那黑衣青年全身定勢,口中低嘯出聲,圍攻阿離的幾個怪人聞聲立即加快了步伐攻擊符圈,而那纏斗的紅線銀絲更是已讓人看不清動作只覺得半空中紅光一閃再閃速度奇快!就在黑衣青年額冒冷汗奮力逼前一步想速戰(zhàn)速決之時,忽然一道刀光疾閃而出,石后一高大男子躍出的同時朝他胸口射出了一柄鋒利匕首! 那匕首飛射而來直直插進了黑衣青年心口處!他的臉瞬間出現(xiàn)極痛之色,足下踏步突然凌亂了一瞬,然后他伸手朝自己胸前用力一拍,只見那已插至及柄的匕首竟自向外退出,帶出一道血水! 但高手過招哪里容得下半點疏忽?坐在符圈之中的少女在他步伐凌亂的瞬間從地上拔地躍起,足尖點著身后山壁向上幾步然后雙腿一曲纖瘦身子忽如燕子掠空,斜掠而起!竟越過了圍在符圈外的怪人朝那青年處彈射而去! 黑衣青年瞬息間只看見一道纖細身影自半空中飛掠而自,勁風激起間,對方黑色衣裳衣袂震飄,額前濃密劉海飛起剎那露出了一張煞白如玉清凄清絕的臉! 他呼吸一窒間竟忘了后退,待察覺時已經(jīng)無從閃躲,那少女輕飄飄落在他身前,一根纖細白皙得令人心疼的手指,無聲無息地按在了他的眉間。 “滾?!彼桨晡?,聲音清冷如冰玉相砌,然后她捺在他眉心xue上的手指輕輕往里按了一下。 就那么輕輕一按,他卻如被巨雷劈中!一股寒霜之氣自他眉間涌入,他渾身一震,被震得連退數(shù)步!只覺外人看不見的皮rou之下,渾身氣血都似被冰凍住一般且氣力點點流失而去,筋骨與筋骨之間似扭曲駁纏般絞結起來,那痛意幾乎讓他忍不住嘶吼出聲! 他原本青白的臉色現(xiàn)在更是慘青一片,手指已無力再有動作,半空中廝纏的銀線突然軟而跌落,如死蛇一般,而先前圍繞符圈布陣的幾名怪人沒有咒語指揮已停下了身形步伐,目光暗淡呆滯下來。 先前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已跌落至他腳下,他強忍著咽下已涌到嘴邊的鮮血,狹長雙眼自地上那柄雪亮軍刃陰毒看向朝他飛出匕首之人,見那身形挺拔的男人正站在阿離身后不遠之處,一雙俊眸緊緊盯著阿離身影,緊張之意見者皆知。 “原來祖姑姑還有幫手......”黑衣男子強忍劇痛,低聲笑道, “我偷襲你一次,你傷我一回,我和祖姑姑算是扯平了,我們下次再見罷......”說完,他再次看了擊傷他的阿離一眼,然后低喘著緩緩舉手施咒,讓那幾個怪人跟著他收勢朝洞口微亮處退去,而阿離手指微動收回了紅線,身形卻靜立一動不動,只清清冷冷地盯著他的每一個手勢動作。 等那叫陰薊的黑衣青年已退至遠處,幾個腐爛怪人也跟著到了他身側(cè),阿離深黑眼底才出現(xiàn)了一絲放松之意,朝葉航瞥去帶著謝意的一眼,但她瘦弱小巧的肩頭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仿佛方才的安然靜立都似硬撐出來的一般,葉航心中一緊, “阿離?沒事吧?”他低問一聲,舉步上前想伸手去扶她,就在這時,遠處見到這一幕的陰薊突然伸手抓起一個腐爛怪物用力朝葉航這處擲了過來! 那怪人被擲出時,陰薊拼出全身之力施出惡毒咒語,只見那腐爛怪人突然似被吹氣一般全身瞬間腫脹起來,腐爛臉上連皮rou和五官都如糞血般脹紅! “祖姑姑,我送你這友人一個大禮可好?”吐出一口鮮血后陰薊再不敢停留,帶著剩下的幾個呆滯怪人朝洞口疾馳而去,只甩下一道陰冷余音! 接著“嘭——!”的一聲巨響,半空中腫脹怪人自身體內(nèi)部爆炸開,暗紅惡臭的腐rou穢液如箭般朝葉航方向射去! 阿離雙手急劃自袖中射出僅剩的一道符紙擋在葉航面前,一張小小符紙不住旋轉(zhuǎn)將粘液擋開,葉航竟未沾到半點!而那液體所落之處全部冒出一股惡臭黑煙,可見毒性之大,待那符紙焦黑落地后,葉航才看見,阿離白玉般的半邊頭臉已被沾上的粘液所腐蝕,傷處焦黑腥臭,已能看見皮rou之下的森森白骨。 作者有話要說: 考驗男主的時刻到鳥,你們說半人半鬼的阿離他還要不要啊~~~~?? ☆、清淺一吻(捉蟲偽更) 飛掠出洞的陰冷青年聽見身后暗洞傳出男人痛極而發(fā)的悲嘯聲后,陰氣森森的臉上閃過愉悅笑意,似是十分享受,隨即體內(nèi)經(jīng)絡間一陣尖銳疼痛襲來,他臉肌抽搐了幾下后,不得不咬牙再次咽下涌上喉頭的甜意加快了出洞的身形。 河水湍急涌出暗洞,朝密林大山間奔騰而去,一具被沖刷至洞外河灘邊的殘破身軀正一邊呻吟一邊竭力往岸上爬去,見到洞內(nèi)飛掠而出的陰冷男子,那血rou模糊的軀體突然渾身急顫起來,傷痕累累的臉上肌rou微微跳動滲出更多鮮血,原本兇狠粗橫的雙眼也突然瞪大,似極歡喜又似極恐懼,待見到緊跟在男子身后瘦小腐爛怪人中的一個時,他忽然呼吸一窒,雙眼更加瞠大,喉間血水咕嚕了數(shù)下后,終是沒敢朝陰冷男子呼出求救之聲。 幾道黑色身影在洞口樹林間閃過幾下后很快消失不見,河灘上血rou模糊的男人悶咳了兩聲后“哇——”的吐出了一口帶著碎物的血沫,然后奄奄一息地趴在了地上,口中喃喃出聲—— “報應......報應......” ********** 洞內(nèi),葉航半跪在跌落坐地的阿離身前,強撐著破碎的心志顫抖著雙手想去查看她皮焦rou爛的的傷處,但他的手剛一輕觸到那可怕傷口就更加劇烈地抖動起來! 這該有多痛? 這得有多痛! 阿離怎么能受得了這種折磨? 為什么剛才被毒水沾到的人不是他? “阿離別怕...我們...去醫(yī)院...我們馬上去醫(yī)院......”他嘴唇顫抖,語不成聲地低喃著,俯身避開傷口將身前瘦弱不堪的少女輕輕攏在身前準備抱起,淚水不住自他眼中滾落,心口處痛得如被萬蟲噬咬,萬箭穿心。 “放開...我...沒事......”阿離強忍著頭臉上錐心蝕骨的疼痛,伸手推開已快近至鼻端的溫暖胸膛,微弱出聲。 兩滴溫熱水珠忽地滴落在她蒼白手背上,她的手微微一抖,終是不忍見他如此悲痛,低喘了一口氣后忍痛朝他開口,“我是陰家人...這腐尸毒...只能傷我皮rou...性命卻是無憂......你不必如此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