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太子“嗯”了一聲。 透過屏風,清儀看到太子邁著長腿,大步走了進來。 在他進來后,清儀翻了個身,背對著太子,閉上眼睛不搭理他,這是氣他今日要讓自己走的舉動。 “在生孤的氣?”太子淡淡的聲音響起。 清儀眼睛一眨,好像是真的太子? 她微微轉過身,看了一眼太子,見他眸色幽深,薄唇緊抿,神色復雜,立即反應過來,這真的是太子!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的戲,他知道了多少? 第16章 “妾身哪敢生殿下的氣?是氣自己罷了?!鼻鍍x面朝床里面,盯著簾子上繁復的花紋,撇撇嘴。 清儀哪敢和太子生氣,她只是向太子表個態(tài),自己不愿意和四皇子離開,甚至是因此而膽大的與太子置氣。 太子厭惡自己,且生性寡情,又怎會在意自己是不是生氣? “倒是識趣?!碧舆@句話似是嘲諷,又似是隨口而言。 聞言,清儀纖細白皙的手,緊緊攥住了被子。 太子余光瞥見,眉心微舒。 “殿下來做什么?”清儀裝作終究是忍不住,慢吞吞的翻個身,杏眸盯著他道。 女子烏發(fā)如瀑,披散在床上,只著月白色的里衣,襯得臉色蒼白。她躺在那里,被褥擁簇著,格外嬌小。 “自是來看笑話的?!碧哟浇且粨P,“刀劍無眼,你想要拿劍威脅孤與四弟,卻不料失手傷了自己,孤自是要來看看你的蠢樣的?!?/br> 我嚓?清儀心中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 她還自詡自己演技過人,也就四皇子能與自己一較高下呢?怎么太子一眼就看出來了,她不要面子的嗎? “殿下在……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清儀眼神游離,不敢和太子對視,剛才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演技太拙劣。”太子冷冷道。 清儀撇撇嘴,嘟囔道:“誰讓殿下要趕妾身走?” 說到這里,清儀也懷疑起來,太子可能在四皇子來皇陵之前便回來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所以說,她今天完全是多管閑事?好,也不完全是,好歹讓太子看看自己多四皇子的態(tài)度。 太子聞言,一時間沒有說話。他站在床前,身影高大,影子籠罩著清儀,清儀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半響之后,只聽他聲音冷清道:“四弟說得不錯,你與四弟本就情投意合,何必和孤在此受罪?” 清儀瞪大眼睛,有些氣鼓鼓到:“究竟怎樣,殿下才能相信清儀的心?” 呃,這話好像有點容易讓人誤會。 “咳咳!”太子抱拳咳嗽了幾聲,“孤怕等你恢復記憶后,會后悔留在此地?!?/br> 清儀張了張嘴,心道自己是不可能恢復記憶了,原主早就死了,怎么恢復記憶? 太子了然的笑了一聲,聲音低沉:“看,你自己都不敢保證,孤又怎么敢強留你于此?” 清儀避開這個話題,抬起頭有些賴皮,“無論殿下怎么說,妾身不會走的?!?/br> 她可算是知道了,太子這是是一門心思的想趕自己走??勺约翰挪粫缢脑?,現(xiàn)在走了哪來的同甘共苦的名頭? 想來應該是今日四皇子的到來,讓太子察覺到自己身上隱含的麻煩。如果自己在這里,四皇子怕還會再來皇陵,屆時必將影響太子的計劃。 清儀心里也急,四皇子自己作死,卻不忘拉上自己。她這在太子這里千辛萬苦的刷好感,結果四皇子一來,怕是又要回到解放前。 “隨你?!碧诱f的風輕云淡,似乎清儀留不留下都與自己毫無關系。 “這可是殿下自己說的,可不能再趕我走了?!鼻鍍x立馬到。 “就這么不想離開?難道孤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太子忽然低下頭,一雙眸子幽暗晦澀。 撲面而來的男子氣息,讓清儀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她有些慌亂到:“哪……哪有?!?/br> 完了,她是不是暴露了?清儀的心臟狂跳。 太子看著眼前的女子,面頰染上粉色,眼神慌亂羞怯,胸膛震動,發(fā)出低沉的笑聲:“還是說,你當真心悅孤?” 真是不可思議,誰能想到前世給自己戴綠帽子,恨不得自己去死的女人,今世失憶后卻心悅自己? 想想,還真是惡心。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目光觸及到眼前女子面上時,又沒了那種感覺。她的目光澄凈狡黠,與前世的陸氏判若兩人。 清儀聞言,嘴角一抽。太子這人明明一聽她的土味情話,就一副受不了自己的模樣,她還以為他是害羞。可自己卻能不要臉的說她喜歡他,這是什么cao作? 太子站直身子,負在身后的手伸出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拿著一瓶青玉瓶子,他擱到床頭的小璣上,“這是玉肌膏,后妃門用來祛疤的,好好用著,孤可不想你這脖子上留下疤痕?!?/br> 說罷,他的目光從清儀纖細的脖子上掃視而過。 清儀聞言一僵,強撐著笑意,忍住沒去摸自己的脖子。 “謝謝殿下。”怎么感覺脖子涼颼颼的?qaq 她的脖子,可再經(jīng)受不起摧殘了。 太子看到清儀欲哭無淚的表情,手指微動,卻只是對小鶯道:“好好伺候著。” 說罷,他高大的身影便轉身離去,沒有再看一眼清儀。 “殿下!”清儀忽然叫住太子。 太子身形一頓,回首:“何事?” 清儀看了一眼太子白皙溫潤的臉龐,腦海里回憶起他下午的蒼白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我看四殿下來的時候,殿下臉色不太好,可是病了?” “孤無事?!碧拥?。 清儀狐疑的看了一眼太子,見他沒什么異色,便道:“殿下保重身體?!彪y不成下午是在四皇子面前做戲?清儀以為自己看透了太子的意圖,就沒有再問。 太子點點頭,邁著修長的雙腿,大步走了出去。 “娘娘,這藥……”太子走后,小鶯問。 清儀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道:“收起來,過兩日再用?!焙吞哟蚪坏?,真是太費心神了。 清儀脖子上的傷只是皮外傷,破了薄薄一層皮而已,養(yǎng)了兩天就結痂了。于是很快,她就活蹦亂跳的下床了。 太子給的藥膏,秦嬤嬤看后欣慰的點頭,“殿下還是在意娘娘的?!鼻皟扇盏氖虑樗惨娏?,倒是沒有太子那么在意。在她看來,太子妃自幼便受陛下疼愛,時常出入皇宮,與四皇子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倒是與太子殿下不怎么熟悉。 如今娘娘與殿下已經(jīng)成親,大婚前的事也沒那么重要。再說,她也看在眼里,娘娘現(xiàn)在心里都是殿下。 對于秦嬤嬤還是一如既往的態(tài)度,清儀真的是意外,她還以為秦嬤嬤會因為四皇子的事情,而厭惡自己呢! 美好的養(yǎng)傷日子很短暫,這日清儀悠哉悠哉的喝著茶,躺在窗下的軟塌上閉目養(yǎng)神,林桓忽然來了。 “娘娘,殿下請您去一趟?!?/br> 清儀睜開眼睛,還有些迷糊,她揉揉眼睛問:“殿下找我做什么?” 林桓低著頭,“殿下看了娘娘抄寫的《女訓》。” 他的肩膀微抖,清儀狐疑的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林桓這是在強忍笑意,她立馬繃著小臉道:“你在笑什么?” 林桓立即憋住臉上的笑,“奴才沒有笑,娘娘看錯了?!?/br> “你明明在笑!”清儀瞪了林桓一眼,心想等她有朝一日小人得志……呸,出人頭地,一定要收拾收拾林桓。 “娘娘還是快去!殿下等著呢!” 清儀聞言,顧不得和林桓計較,開始思索太子找她所為何事。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抄《女戒》部分,所以他要罰自己? 清儀眼前一黑,只覺得人生艱難。 她慢吞吞的站起來,往主屋走去,到門口時,不情不愿地敲響了門。 “進來?!碧拥穆曇舻?,聽不出來喜怒。 清儀慢慢挪了進去,一抬頭就看見太子手里拿著一沓紙,她眼皮一跳,傻笑到:“殿下,您找我?” 太子將手中的紙扔到桌子上,目光看向清儀,“孤從未聽說過,失憶能將什么都忘了的。你這一手字,三歲小兒都比你寫的好?!?/br> 清儀順口接到:“那您去找三歲小孩去寫,鐵定還是我寫的比較好?!?/br> “你還覺得得意?”太子緊繃著的臉,有些想笑。 “沒有?!鼻鍍x搖搖頭。 “還有,孤讓你抄的《女戒》你也一字未寫?” 清儀低頭絞著手指,心虛到:“沒寫?!?/br> 太子雖然知道自己是刻意為難她,但還是氣極而笑:“三日時間,你就抄了個《女訓》?” 見清儀低頭不言,脖子上還纏著白色繃帶,太子的語氣緩了緩,“回屋繼續(xù)抄,何時你的字能入眼了,何時便不用抄了?!?/br> “啊……?”清儀抬頭。 太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不愿意?” “沒有?!鼻鍍x立即搖搖頭。 太子這才滿意,拿起手邊的書看起來,“下去!” “是?!鼻鍍x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去。 “別想著偷懶,每日最少一百個大字。”太子低著頭,淡淡道。 第17章 回到屋子后,清儀一想到太子罰自己抄書,就越發(fā)的意難平。 所以當她抄書時,清儀沒寫幾個字就氣呼呼的扔下手中毛筆,趴在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混蛋太子,不要讓她有翻身的那一天,不然自己就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