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你不做,就沒人做飯了。” 林桓聞言,立即說:“太子妃身邊的小鶯會做飯,讓小鶯做!” 聽到他提起清儀,“行了,你想怎樣孤不攔著你,少在孤耳邊煩孤便是?!碧诱Z氣頓時不耐。 林桓摸著頭傻笑,很快便被太子驅(qū)趕了出來。他看看和自己一同出來的林欽,剛想和林欽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拐了林欽幫自己,卻見林欽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個字:“蠢?!?/br> “???”林桓瞪大眼睛,不滿地對自己哥哥道:“我怎么了?” 林欽道:“殿下厭惡陸氏,你卻屢次向殿下稟報陸氏的消息,小心殿下也厭惡了你。” 林桓嘆口氣,對林欽道:“我說林欽,你不覺得,太子妃不像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嗎?殿下被廢,咱們知道內(nèi)情的都還替殿下難受,你說太子妃不知情,卻還肯跟隨殿下來皇陵?!?/br> “所以我覺得,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林欽冷笑:“天真?!?/br> 林桓有些生氣,懶得再和林欽說話,他這個人整天板著張臉,跟塊棺材似的,太無趣了。 在皇陵的日子,可以算的上是無聊了。自從前幾日太子將清儀弄哭后,就再也沒有找過清儀麻煩,好似當清儀不存在。 如此一來,清儀可算是清閑許多。但清儀沒忘記自己的目標,那就是討好太子,讓太子對自己的誤會消除。 雖然這太子真是讓人cao蛋,但清儀還是得硬著頭皮上,她借著傷心的理由,好好在屋子里玩兒了幾日,才不情不愿地準備繼續(xù)討好太子。 昨天宅子里來了一個嬤嬤,還有一個侍女。她問了林桓,是太子找的人。 清儀猜想,這應該就是太子一早就準備好的廚娘,自己前兩天不過是臨時上任?,F(xiàn)在廚娘來了,他應該不會叫自己做飯了! 如此想著,清儀出了房門,見林桓守在廊下,便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沏了一壺茶。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太子還理虧,所以應該不會對自己兇了…… 清儀端著茶到了主屋,覺得自己有點像前來邀寵獻媚的。她輕輕咳了一聲,對林桓道:“林桓公公,殿下在里面嗎?” 林桓雖然面對兄長和太子有些逗比,但在清儀等人面前,還是維持住了他的形象。林桓對清儀行了禮,“娘娘您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稟報殿下?!?/br> 清儀“嗯”了一聲,乖乖站在外面等候。 其實清儀在外面和林桓說話時,太子就聽到了。林桓進來稟報,他便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然后讓林桓把人放進來。 清儀進去,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前幾日,她把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對太子行禮:“妾身見過殿下?!?/br> 太子看著盈盈下拜的女子,點頭叫起:“起來!你來找孤有何事?” 太子在腦海里想了好幾種可能,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來向自己辭別,然后回長慶殿或者陸家。 “如果你是來告訴孤,你要回陸家或長慶殿,孤不會攔你,要走就直接走?!?/br> 清儀愣了一下,然后道:“殿下何出此言?妾身只是覺得自己前幾日太過任性,想來和殿下賠罪,請殿下不要怪妾身。” 賠罪?太子神色意外。 “不必?!?/br> 清儀苦笑,低聲對太子道:“妾身知道殿下厭惡妾身,畢竟妾身做了讓您和陸家蒙羞的事。但妾身嫁給殿下,就絕不會再有二心,請殿下相信妾身。” 太子沉默了一會兒,打量著清儀道:“陸氏,你如今沒有讓孤相信你的資格?!?/br> “是因為妾身心悅四皇子?妾身年少無知,犯下大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妾身明白了許多。四皇子如今對妾身只是路人,殿下才是妾身的夫君。但妾身自知配不上殿下,不敢妄想,如今只想為殿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鼻鍍x看著太子,手心在發(fā)汗。 聽到鬼門關(guān)三字,太子的忽然想起來清儀曾經(jīng)說過的話,他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闶亲员M?” 這已經(jīng)是太子第二次問了,清儀顯然知道里面有貓膩,但她只能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低頭道:“是……是!” 這般遲疑地模樣,令太子相信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太子看著清儀,心中閃過一個猜測。 清儀抬頭,呆呆的看著太子,喃喃道:“您……您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太子的手指在桌上輕扣,一下又一下敲擊在清儀心頭。若說陸氏失憶,那么這一切的怪異都有了解釋。 “陸大人家中似乎沒有傳出風聲,陸家嫡長女失憶可不是小事?!碧禹J利。 清儀聽了,暗暗后悔自己怎么不醒來就裝失憶?現(xiàn)在搞的自己處于這樣尷尬的局面。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她嗓子壞掉,整個人又昏昏沉沉地生著病,原身的父母親見了她就是訓斥,她連說自己失憶的機會都沒有。 “自從大病一場醒來后,妾身就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不過小鶯告訴了妾身很多,倒是不影響什么。”清儀低頭說到。 “妾身那時嗓子壞了,沒人能理解妾身的意思。再后來妾身能說話了,也就不知道該怎么和父母親說?!?/br> 太子沉吟片刻,暫且相信她的理由,他道:“孤暫且相信你。” 清儀猛地抬起頭,看著太子的眼神發(fā)亮,“多謝殿下愿意相信妾身?!?/br> 太子沒有說話,陸氏說的話有幾分可信,但他不會僅憑她的話就信了她。剩下的事情,自有暗衛(wèi)去查探。 “殿下,妾身給您倒水?!鼻鍍x微微一笑,眼中盡是歡喜,神情專注地看著太子。 太子抿唇,所以她這些時日粘著自己不放,是因為失憶,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夫君?那前世的事情怎么算? 太子有些頭疼,陸氏變得太多了,一時間他也拿捏不住對待她的態(tài)度。 太子看著清儀歡喜的倒了一杯茶,放到自己面前,他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重新拿起書來:“你下去!孤這里不用你伺候。” “……是?!鼻鍍x看著太子,有些失落。 太子卻沒有再看她,目光一直擱在手中兵書上。直到關(guān)門聲響起,太子才抬起了頭,看著緊閉的房門眸色復雜。 回到自己房間,清儀長舒一口氣,撲倒床上閉上眼睛想:這下太子應該不會懷疑自己了! 哎,人生可真是艱難。要不是為了小命著想,她才不愿意招惹太子那個大變態(tài)呢! 太子也在清儀離開后,讓暗衛(wèi)盯著清儀主仆,同時又讓人去了陸府,打聽清儀的消息。 之后的兩天里,清儀過的一下子舒心起來,太子對自己雖然算不上和顏悅色,但這兩日也沒有冷言冷語,更別說生命安全的威脅了。 所以清儀除了時不時的跑到太子面前獻個殷勤,就萬事不理了。她都打算好了,等后面的劇情到了,她再幫太子兩三個小忙,然后把女主送到太子身邊。以小說里太子的性格,應該不會為難自己了! 現(xiàn)在呢,她偶爾去表表忠心就行了,也不用太頻繁了。 于是清儀這幾日都窩在屋子里看話本,一面吃著秦嬤嬤做的糕點,整個人過的好不滋潤。 第10章 太子派去陸府打探消息的暗衛(wèi)很快就回來了。 自從清儀告訴太子,自己失憶記不得以前的事情后,太子對清儀的態(tài)度又回到了在東宮時,無視清儀這個人。就連清儀偶爾端點茶水糕點進來獻殷勤,太子也是全然笑納,但面色一直淡淡,仿佛清儀只是個伺候他的侍女。 “殿下,太子妃之前的侍女已經(jīng)被陸大公子灌了啞藥,送到了清河陸家的莊子上,影七已經(jīng)趕往清河。”太子坐在窗下,一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從窗戶進來,跪在地上。 “陸府其余人呢?”太子擱下手中的書,并未糾正暗衛(wèi)的稱呼。 “回殿下,陸府的下人們只知道太子妃大婚前生了一場大病,其余的并不知曉,但陸夫人身邊的小丫鬟說太子妃曾一直高燒不退?!?/br> “高燒不退?”太子蹙眉,“高燒會讓人失憶嗎?” 暗衛(wèi)跪在地上沒有說話,他們的任務只是替主子打探消息,至于主子的事情,他們無權(quán)插嘴。 “孤知道了,此事等暗七回來再說?!碧尤嗳囝~頭,發(fā)覺近些日子可能是因為他無事可做,才過分關(guān)注陸氏的事情。 自己被貶后,皇陵外面一直有人盯著,他總需低調(diào)行事幾日。這樣一來,他整日竟然都被陸氏牽著走。 “讓暗十一準備準備,后日去豐陽走一趟。” “是。”暗衛(wèi)抱拳應下。 太子被貶來守皇陵,事實上只是他被圈禁在西山的借口,眾人都心知肚明他這意味這什么。所以,除了這個宅子,清儀他們哪也不能去。 皇陵雖然冷清,但也有真正守陵守衛(wèi),清儀等人連這個宅子都走不去。不過知道劇情的清儀,卻知道太子被圈禁在皇陵期間,基本都不在皇陵,大多時候都是讓自己手下的暗衛(wèi)易容,然后替自己呆在宅子里。 暗十一身高體型與太子差不多,是專門用來做太子影子用的。 至于豐陽之行,太子則是去看看自己手下的那支軍隊訓練的怎么樣。 太子重生后,就開始著手訓練軍隊的事。他是太子,不能親自去軍中建功立業(yè)。而他的母族和能用的人,大多都是文臣,武將則是沒什么交情。 藏在豐陽的這支軍隊人不多,只有五千人。但兵貴神速,這支軍隊離長安不過二百多里,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直指長安。 豐陽距離長安二百多里,被秦嶺覆蓋,山脈綿延,崇山峻嶺,在這里藏支軍隊,很難會被發(fā)現(xiàn)。 暗衛(wèi)退下后,太子又撿起了手邊的書看起來。 然而翻了沒幾頁,外面?zhèn)鱽硪魂嚉g聲笑語,讓太子蹙眉看了過去。 秦嬤嬤做的飯菜糕點很好吃,很快就俘獲了清儀的心。而秦嬤嬤并不知道清儀和太子之間的事,只知道清儀出身高貴,但在太子被貶后,跟隨著太子一起來皇陵受苦,所以對清儀好感是直線飆升,兩人很快就好的不得了。 秦嬤嬤是太子母親先皇后身邊的宮女,先皇后去世后,秦嬤嬤被太子送出宮,由其子侄侍奉養(yǎng)老。太子在皇陵行事機密,所以才找了秦嬤嬤來。 清儀自然是知道,她還知道在小說中,秦嬤嬤還有一手好醫(yī)術(shù),女主懷孕時,男主就請了秦嬤嬤照料。 “秦嬤嬤,您這是做什么?”太子從窗戶看出去,只見陸氏頭上戴了一頂幕籬,面容清麗,眉眼含笑,站在院子里好奇的看著秦嬤嬤。 陽光明媚,清風拂過女子的臉龐,白色幕籬上的輕紗飛舞,襯得女子臉龐白皙通透。 “奴婢想將這雜草鋤了,在這里種點青菜。外面好幾日才送一次菜,放不了幾日,還都不新鮮?!鼻貗邒弑硨χ懯?,一面鋤草一面道。 “那我來幫嬤嬤!我還不知道怎么種菜呢!”太子看見陸氏一手撩著幕籬,一面跟在秦嬤嬤身后打轉(zhuǎn),天真不諳世事。 太子的眸色有些幽深,陸氏以前極為愛潔,自從她嫁進東宮,宮里都不允許養(yǎng)貓狗,怎么現(xiàn)在居然對種菜感了興趣。 “娘娘您身份貴重,怎么能做這些粗活呢?”秦嬤嬤搖搖頭,聲音和藹。 “嬤嬤~你就讓我?guī)蛶湍悖 鼻鍍x圍著秦嬤嬤打轉(zhuǎn),一手提著裙擺,語氣中帶著一些撒嬌。 “我不嫌臟的?!?/br> 秦嬤嬤站起身,回頭看了清儀一眼,笑著道:“奴婢怕累到娘娘了,娘娘若是要堅持,那就幫奴婢撒種子!” 清儀搖搖頭,看著她手中的小鋤頭,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您能不能讓我鋤一下地?我想試試,就試一下下?!彼UQ劬Γе貗邒叩母觳踩鰦?。 以前清儀家的院子里也有一塊地,那本來是個小花園的,卻被清儀爸媽給弄成菜地,每天精心打理。 秦嬤嬤無奈,把手中的鋤頭給清儀,“娘娘您要是感到累,就到旁邊去歇著?!?/br> 清儀接過鋤頭,將頭頂?shù)哪换h取下放到一邊,開心的笑了起來,眼睛彎彎。 太子一直站在窗前,看著院子里那道嬌弱的身影,她賣力的揮舞鋤頭,看起來有些……愚蠢。不過,卻不是那么惹人厭惡了。 清儀并不知道有人在看她,她拿著鋤頭鋤了巴掌大的一塊地,就氣喘吁吁撐不住了。她站在地里,手撐著鋤頭抹了一把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