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jié)
宣武侯夫人瑟縮了一下,忙哽聲道:“臣婦與外子想過的,皇上勢必龍顏大怒,還不定會如何發(fā)落外子,發(fā)落宣武侯府??沙紜D與外子真的也是被蒙蔽了,情有可原啊,求太后娘娘給臣婦指一條生路吧,臣婦與外子一定給做牛做馬,以報答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太后淡淡道:“皇帝自然會震怒,別說皇帝了,哀家乍然知道時,都氣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可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也不能全說都是你們的錯,哀家也多少有責任,要哀家不管你們,眼睜睜看著你們承受皇帝的雷霆震怒,哀家也做不到?!?/br> 宣武侯夫人聽得這話有門兒,忙道:“太后娘娘慈悲為懷,臣婦與外子一定惟太后娘娘馬首是瞻,一定不辜負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br> 一面說,一面已搗蒜般磕起頭來。 太后卻沒有順著她的話再往下說,而是忽然問道:“你們獻給皇帝的所謂密藥,如今看來,也絲毫用處都沒有,不但沒有用處,是藥三分毒,時間長了,沒準兒還會對皇帝龍體有損了?” 宣武侯夫人忙擺手道:“回太后娘娘,不會有損的。那藥雖、雖如今看來,用處應當是不會有了,卻的確是補氣益腎的,定不會對皇上龍體有所損傷的,不然便是有一絲一毫的風險,臣婦也斷不敢獻上啊,求太后娘娘明鑒。” 喘了一口氣,忙又道:“臣婦聽外子說,皇上近來龍體已康健了不少,也精神了不少,想來就是那藥的效用也未可知,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召了太醫(yī)來,一問便知了?!?/br> 太后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那藥若是貿(mào)然給皇帝停了或是換了,皇帝豈能不起疑的?別說停了換了,只怕她只是召了御前的人或是太醫(yī),到跟前兒側面問上幾句暗示幾句,皇帝都得立時知道并起疑。 她如今可冒不得絲毫的險,不然好容易才得到的大好局面,又得毀于一旦了! 但既然藥本身沒有問題,皇帝吃了縱無益子嗣,卻絕不會于龍體有損,那再吃一陣子便也無妨了,——不然在此期間,皇帝身體出個什么好歹,或是等她好容易扳倒了韓征,皇帝卻倒下了,她可要靠誰去;她辛辛苦苦得到的勝利果實,豈非也只能白白便宜他人了? 至多等過些日子,她把韓征那個狗閹豎扳倒了,踩得他再也不能翻身后,再告訴皇帝,讓太醫(yī)再根據(jù)他實時的身體狀況,另外給他配藥也是就了。 太后因緩聲開了口:“竹隱,哀家乏了?!?/br> 段嬤嬤聞言,忙道:“那奴婢這便服侍您老人家回寢殿歇息去?!闭f完擊了幾次掌。 殿內(nèi)候著的宮人們便魚貫進來了,在段嬤嬤的指揮下,扶著擁著太后就要離開。 宣武侯夫人見狀,不由慌了,太后娘娘這是什么意思呢,不是才說了她自己也有責任,不會不管他們嗎,那這是要做什么,難道太后娘娘又反悔了不成? 念頭閃過,她已急道:“太后娘娘,您還沒示下臣婦與外子該怎么做呢,求太后娘娘示下……” 太后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卻留下了段嬤嬤。 段嬤嬤隨即緩緩下了丹陛臺階,走到了宣武侯夫人面前,笑道:“夫人急什么,太后娘娘雖回寢殿歇息了,我不是還在呢嗎?” 宣武侯夫人這才心下稍松,忙道:“那嬤嬤知道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需要臣婦與外子做什么嗎?求嬤嬤千萬不吝告之?!?/br> 說話間,已捋下腕間成對的、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鐲子,拼命的往段嬤嬤手里塞。 好在是段嬤嬤并沒拒絕她,宣武侯心下方又松了兩分。 果然就聽段嬤嬤道:“夫人且附耳過來,我細細告訴您吧……” 崔福祥去仁壽殿見了太后,太后隨即又急召了宣武侯夫人進宮之事,自然瞞不過韓征的耳目。 卻知道了也當不知道,還特意吩咐了沈留柳愚幾個,“本督如今被皇上猜忌,聲勢大不如前,肯定著急忙亂得緊,那一時不察一些小事,有所疏忽,也是有的,你們說呢?記住了,都給本督當不知道,讓你們底下的人不知道的便罷了,知道的也都得給本督當不知道?!?/br> 沈留柳愚幾個忙都應了:“督主放心吧,底下那些個兔崽子們雖不聰明,裝傻的本事卻是一個塞一個的高,斷不會壞了督主的大事?!?/br> 韓征這才滿意的點了頭,叫了小杜子進來,吩咐他回府一趟,把事情及時告訴給施清如,好叫她安心。 傍晚,施清如正坐在廊下給韓征納鞋底,就見小杜子又回來了,不由笑起來,“我還以為你總得明兒才再回來呢,沒想到這么快又回來了,可是有進展了?” 小杜子給她行了禮,方上前幾步笑道:“干娘所料不差,是有進展了。午后崔福祥便去見了太后,之后太后就急召了宣武侯夫人入宮去,也不知都說了些什么,只知道宣武侯夫人足足在仁壽殿待了一個多時辰,離開時聽說臉色也很不好看,眼睛也有些紅腫?!?/br> 施清如沉吟道:“但皇上至今并不知道這些事,對嗎?” 那太后的選擇便不言而喻了,終究在她心里,還是達到自己的目的比較重要,自己能報仇雪恥,能手握權勢比較重要,至于隆慶帝的身體是否會受損,顯然是次要的。 指不定她還會理直氣壯的認為,那些藥吃了又沒有壞處,她怎么就不能在知道沒有功效后,繼續(xù)讓隆慶帝吃了? 所以當初福寧長公主的死太后只怕也不止是傷心女兒慘死,自己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更多還是在傷心自己這個太后當?shù)脹]權沒勢,處處受人轄制,實在窩囊絕望吧? 那隆慶帝從某種程度上說,也真是有夠可憐有夠悲哀的,這世間竟是一個真心待他的人都沒有,連他自己的親娘都不例外,不怪古往今來當皇帝的都稱孤道寡呢。 不過,與她何干? 她只要知道一切都在己方的預料和掌握之中,就夠了。 小杜子道:“要是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整個宮里乃至京里勢必早就亂了套,又豈會像現(xiàn)下這般平靜?干爹說,可見他們已經(jīng)達成什么共識,很快就要發(fā)起最后的攻擊了,畢竟時間有限,一旦讓干爹也知道了,他們可就完了,他們必須在那之前先下手為強,讓干娘在府里照顧好自己。要是聽見外面有什么傳言,或是他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兒了,都別擔心,他什么事兒都不會有?!?/br> “若是太后或是皇上打發(fā)人上門要干娘進宮,也一律軟硬不吃,除非他打發(fā)人回來接您了,您才能跟著離開。還說除了如今府里明里暗里的護衛(wèi)們,他很快還會再抽調一對護衛(wèi)回來,保護干娘的安危?!?/br> 施清如忙道:“讓你干爹不必抽調護衛(wèi)回來了,如今府里護衛(wèi)已經(jīng)夠多了,他那邊卻正是用人之際,千萬不能白白浪費了人力,我會好好照顧保護自己的?!?/br> 小杜子笑道:“保護干娘怎么能說是白白浪費人力呢,您這話還是回頭見了干爹,親與干爹說吧,我可不敢說?!?/br> 施清如白他,“有什么不敢的,他還能吃了你不成?咱們府里的外墻那么高那么堅固,屆時把門兒守得死死的,圍墻邊也都讓人守著,但有敵人想進來,一律給打下去,真正是易守難攻,所以實在犯不著再調護衛(wèi)回來,如今現(xiàn)有的盡夠了。再不濟了,我還能躲到地窨里去,不然就躲到水底下,總之絕不會讓你干爹有后顧之憂的?!?/br> “你可別再說你不敢說了,你就替我?guī)€話兒而已,要是這都辦不到,不用等你干爹收拾你,我先收拾你,難不成只有你干爹能罰你,我這個干娘就是擺設,罰不得你了?” 小杜子忙賠笑,“干娘自然也罰得兒子,兒子一定替您把話兒帶到,一字不漏的帶來?!?/br> 施清如這才笑起來,“這就對了,去吧?!?/br> 打發(fā)了小杜子,桃子便來回可以擺膳了,施清如遂收了針線簍子,進屋后凈了手,用起晚膳來,待膳畢又看了一回醫(yī)書,方梳洗睡下了,一夜無話。 如此過了幾日,朝中并沒有什么新的動靜,想來就算太后與崔福祥宣武侯聯(lián)合起來,要放什么大招,到底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施清如也不急,仍慢悠悠的給韓征做著鞋子,耐心等待著最后一場大戰(zhàn),和大戰(zhàn)后的勝利。 她有耐心等待,另一邊的陳嬿卻已是等不及最后一搏了。 陳嬿自那日張云蓉再次登門,自謂終于等來了機會,也徹底下定了決心后,便一刻也再等不及要將自己的計劃付諸于實際行動了。 翌日一早,她借口聽說附近又多了一位新大夫,醫(yī)術很是不錯,所以想先去瞧瞧,將施遷托付給張慕白暫時照顧后,便出了門去。 卻是出了巷口,便直接去了宣武侯府。 宣武侯府的門房見她穿著打扮雖很是普通,卻有幾分姿色,氣度也異于普通小媳婦子,倒是對她還算客氣。 等之后她大方的請門子們都喝了一杯飲子后,門子們便對她更客氣了,由此她也進一步打聽到了施蘭如如今在宣武侯府是何等受寵的,“……我婆娘的妹子的小姑子就在蘭姨娘屋里當差,聽說蘭姨娘的屋子布置得比大夫人的還要華麗,每日光吃的燕窩人參,都得十幾兩銀子了,這要是蘭姨娘這一胎真一舉得男了,后半輩子可就真是享不完的福了?!?/br> “聽說前兒蘭姨娘不慎動了胎氣,侯爺立時給夫人下令,要不惜代價保得姨娘母子平安呢,之后光太醫(yī)都請了幾位,夫人更是只差吃住在姨娘屋里,一刻不離的親自守著她了。” “哎,錢大,你表妹不是曾經(jīng)也被侯爺收過房嗎,怎么就沒有這般好的福氣呢?不然這會兒連你都跟著沾光了!” 陳嬿心里就越發(fā)的熱切了,施蘭如越受寵,能助她心想事成的希望就更大。 可惜等之后她瞅準了門子里一個看起來最老實的,將人請到一邊,說了自己是施蘭如的娘家jiejie,且許了五兩銀子的好處,讓其幫她傳話兒給施蘭如,希望能見一面時,那門子卻并沒收她的銀子,只說他不過是個門子,連三門都進不去,實在幫不上她的忙。 不止他,之后陳嬿又與另兩個門子說了同樣的話兒,可惜對方也沒有答應她,畢竟施蘭如如今身子金貴,出不得任何的岔子,銀子固然可愛,自己的差使乃至一家子的生計性命卻顯然更重要! 陳嬿沒辦法,只得無功而返。 待回去思索了一整晚,第二日再到宣武侯府時,便沒去門上了,而是繞道去了后面侯府下人們所居的群房一帶,看能不能找不到可乘之機。 她早前到底在常寧伯府待了那么幾年,又當了一年多的伯府二奶奶,對勛貴之家的格局還是大體了解的,知道每個勛貴之家都家生子眾多,卻不可能人人都領到差事,那些沒領到差事的,便只能隨家人一道住到群房里,等待機會。 因此細算下來,群房比門房指不定成事的機會還要大些,畢竟群房人更多,又沒有差事,見錢眼開的人自然也更多。 萬幸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群房混了大半日后,有仆婦接了陳嬿一半的銀子,答應了她會替她傳話兒到施蘭如跟前兒,就是施蘭如肯不肯見她,那仆婦就不敢保證了。 饒是如此,依然夠陳嬿感激慶幸了,第三日一早,便又到了宣武侯府的群房等消息,且于交午時時,真等到了施蘭如要見她的消息。 施蘭如自那日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宣武侯的曝了光,又挨了宣武侯一腳,便知道自己以后日子不會好過,就算自己腹中的孩子能等到足月后,平安生下來,她自己的命也十有八九保不住了。 可她除了憂心忡忡的等待,除了過一日算一日,什么都做不了,心里委實又害怕又恐慌,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掙出一條生路來。 等前幾日宣武侯夫人又急匆匆進了一趟宮回來后,施蘭如很快發(fā)現(xiàn)她待自己的態(tài)度越發(fā)惡劣,好似也不在乎她腹中的胎兒了,自然,服侍她的丫頭婆子們待她亦是越發(fā)的輕慢。 施蘭如心里就更慌了,若連她腹中的胎兒都不能保她至少幾個月的命了,那她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一尸兩命,還連自己是怎么死了的都不知道? 便是在這時候,陳嬿托的人輾轉將她要求見一面的消息遞到了施蘭如面前。 施蘭如自不想見陳嬿,要不是張氏當初威逼利誘她,她又怎么可能會做假證,以致被大伯父所棄,淪落到如今這樣艱難的近況? 尤其她如今每天晚上臨睡前,還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都不知道,便是知道陳嬿如今落魄,上門定是有所求,或是找她打秋風的,她也沒有趁機好生羞辱她一番,好生耀武揚威一番的那個心。 遂直說自己不見,讓人打發(fā)陳嬿走。 她跟前兒宣武侯夫人自事發(fā)以來,才新打發(fā)過來近身服侍、實則是監(jiān)視她的心腹婆子卻一聲“且慢”,將傳話的人給叫住了,然后急匆匆見宣武侯夫人去了。 宣武侯夫人自那日從宮里回來,與宣武侯門窗緊閉的說了約莫一個時辰的話兒后,便倒下了,直到第二日午后,才總算稍稍緩了過來,有力氣下床了。 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心腹們嚴查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查到了一律嚴懲不貸! 自然張云蓉及其左右,便成了宣武侯夫人心腹們頭一個懷疑的對象。 奈何查來查去,心腹們都沒有任何真憑實據(jù),可以證明風聲的確是自張云蓉主仆處走漏了的,卻眼見宣武侯夫人給的期限已是越來越近,豈有不慌的? 施蘭如跟前兒那個婆子雖不在此番查案之列,卻與其他人多少都有幾分交情。 如今聽得竟平白無故有人登門要見施蘭如了,還據(jù)說正是張云蓉的娘家嫂子,還恰在這個當口上,先不提這三人之間一團亂的關系,這也太可疑、太蹊蹺了,指不定就與前幾日風聲無緣無故就走漏了之事有關呢? 那她豈不就能越過查案的人立功,獨得夫人的歡心與賞賜了? 于是才有了施蘭如要見陳嬿這一出兒,并不是她想見,是宣武侯夫人有令,她不敢不見。 陳嬿卻不知道這些,聽得施蘭如終于愿意見她了,還打發(fā)了人到門房接她進去,簡直如獲至寶,忙忙整理了一番衣妝,便隨來接她的婆子進了宣武侯府的角門,然后在侯府花園的亭子里,見到了施蘭如。 就見施蘭如一身錦衣華服,頭上步搖的寶石流蘇在鬢邊一搖一搖的,說不出的華貴,哪還有以往陳嬿印象中的寒酸與畏縮? 陳嬿不由心下一酸,若不是遭遇接連的大變,她如今只有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但不過眨眼間,她已收拾好了情緒,上前笑著與施蘭如打招呼:“三meimei,好久不見了,來之前我還想著,萬一弄錯了,可如何是好?不想竟真的是你,我們姐妹也終于團聚了,真是太好了!” 相較她的熱情,施蘭如卻很冷淡,直接道:“你有什么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也不必兜圈子,我沒那么多時間陪你耗?!?/br> 陳嬿聞言,衣袖下的拳頭霎時攥得死緊,好容易才忍住了心里的怒火,自己上前坐到了施蘭如對面,笑道:“我今兒來主要是想看看三meimei過得好不好……不過三meimei既這般爽快,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的確有一件事要與三meimei單獨說?!?/br> 一面說,一面拿眼看了看施蘭如身后侍立的一個婆子兩個丫頭,意思很明白。 施蘭如卻沒有如她所愿那般,將人屏退,而是道:“她們都是我跟前兒信得過的人,我來見你,也有意瞞了人,輕易不會走漏風聲的,你有話但說無妨?!?/br> 可那樣的話兒叫陳嬿如何好意思當著下人們的面兒說出口?哪怕是施蘭如的心腹,她也說不出口啊。 不由面露遲疑之色,“可是我要說的話,暫時實在、實在不方便第三個人聽,要不三meimei還是……” 話沒說完,就見施蘭如已起了身,作勢要走。 陳嬿無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錯過了這次機會,誰知道她還能不能有下次機會再見到施蘭如,張云蓉又會什么時候便知道她來見過施蘭如?一旦張云蓉知道了,她只怕就真是毫無希望了。 只得低著頭,小聲說起自己的來意來:“三meimei,是這樣的,我聽說、聽說你因為如今有幸懷上了侯爺至今唯一的子嗣,不但得侯爺侯夫人看重,還連宮里太后娘娘都對你另眼相看,便想著、想著皇上勢必也需要合適的人選開枝散葉,不知道我、我有沒有那個福氣?我母親早年給我算過命,說我這輩子多子多福,大夫也給我瞧過,說我好、好生養(yǎng)的……” 第二百六八章 自掘墳墓 結束 陳嬿磕磕絆絆的把話兒說完,臉已是紅得能滴出血來,頭也快垂到胸口以下了,到底心里知道不是什么光彩事兒,豈能不羞臊的? 但終究還是說了出來,最難堪的時候算是過了,心下還是免不得一陣如釋重負般的輕松。 不管怎么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該做的努力已經(jīng)做了,后面成不成,就得看施蘭如肯不肯幫她,看天意了,若不是被情勢逼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不求生就只能憋屈的等死了,她又何苦這般作踐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