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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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得心腹幕僚說,平親王妃薨逝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京城,宮里和各家各府都已報(bào)過喪了,但世子的死訊還死死瞞著,便是平親王府內(nèi),都只有限的幾個人知道,請平親王示下接下來要怎么做。 平親王身上的傷口彼時(shí)仍火辣辣的痛,讓他連動彈都困難。 卻只猶豫了片刻,便仍決定按之前商議好的,厚葬平親王妃與宇文皓了,“人死如燈滅”,人都死了,他也沒有性命之憂了,還計(jì)較那些有的沒的做什么? 到底一個是他的發(fā)妻,一個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們生前他對他們也實(shí)在算不上好,甚至連他們的死都……那讓他們走得體面一些,給予他們應(yīng)得的死后哀榮,亦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也省得他們在那邊恨他怨他,午夜夢回時(shí),會來找他…… 所以平親王妃與宇文皓的喪事才會那般的盛大,平親王不但以最高的規(guī)則來安葬發(fā)妻和嫡長子,不惜人力財(cái)力,還親自拖著“傷心過度”而不支的病體為他們的喪事忙進(jìn)忙出,誰見了不贊一聲‘好丈夫’、‘好父親’? 施清如聽小杜子說完了這一切,卻只覺得齒冷,覺得可怖。 站在她和督主的立場,宇文皓固然可惡該死,平親王妃也未必?zé)o辜,可平親王卻是他們的親爹、結(jié)發(fā)丈夫,竟為了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其他兒女,便直接要了他們母子的命,真是比老虎還要毒,比惡鬼還要狠??! 當(dāng)真在皇家血緣親情就這般的淡薄,這般的不堪一擊不成? 平親王哪怕是眼睜睜看著宇文皓和平親王妃死,眼睜睜看著他們掙扎,卻只是不施以援手,而不是反而要推他們一把,踩他們一腳,讓他們死得更快,也尚算人性未泯啊,當(dāng)真是比畜生都不如了! 小杜子見施清如臉色難看至極,忙關(guān)切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旁采桑倒是約莫猜到了她為何臉色難看,忙到桌前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小姐先喝點(diǎn)熱茶暖暖身子吧,這種事在尋常人家的確不多見,可在皇家宗室里,卻早就屢見不鮮了……我以前還是小宮女,沒到仁壽殿服侍之前,曾在酒醋局當(dāng)過大半年的差,里面好多公公嬤嬤都是已在宮里服侍了幾十年的,什么事兒都知道,也時(shí)常講古。我那時(shí)候便已聽多了這樣的事,不覺得有什么了,等將來小姐聽?wèi)T了,定然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了?!?/br> 施清如接過熱茶接連喝了幾口,才覺得渾身冷得沒那么厲害了,嘆道:“就算再屢見不鮮,聽的人也很難不心底發(fā)顫吧?那可是自己的親生骨rou,都能下那樣的狠手,可真是……宇文皓也定是想著無論如何,自己的親爹還是信得過的,才敢把自己的后背露給平親王吧,誰知道連自己的親爹都信不過呢?他雖可恨,到了這一步,我倒有些同情他了?!?/br> 她以前以為施延昌已經(jīng)夠狠,夠不配做一個父親了,如今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竟還有比施延昌更狠的所謂父親。 好歹施延昌只是曾對她動過殺機(jī),卻終究沒對她下毒手;對施寶如下手,也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施寶如不是他親生的,他怒極之下才會失了手。 平親王這卻是有預(yù)謀有計(jì)劃的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毒手,甚至都不是韓征先找到了他,只是宇文皓告知了他自己做了什么,他便連試圖保護(hù)一下自己的兒子都不曾;指不定還連掙扎都不曾有過,便直接去找了韓征,出賣了自己的兒子,就為了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其他兒女,保全他們所有人的富貴榮華。 他還是個親王呢,就算韓征再勢大,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還是能勉力與之一斗的,卻先殺發(fā)妻,再殺親兒,——這樣一個不配為夫、為父,甚至連人都已經(jīng)不配為了的東西,她一定會等著看他有什么下場的! 小杜子也很不齒平親王的所作所為,雖然他才替他干爹解決了大麻煩,道:“干爹當(dāng)時(shí)也沒想到平親王求見,是為了這個,還當(dāng)他是為兒子求情告饒來的,不想?yún)s恰恰相反,他是出賣宇文皓來的。干爹正為怎么找回那日被宇文皓算計(jì)的場子而煩惱,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難道拒之門外不成?自是順?biāo)浦郏傻盟チ?,卻也跟姑娘一樣,免不得心寒心顫就是了?!?/br> 韓征是絕不敢再留著宇文皓性命的,還得速戰(zhàn)速決,但要怎么除去他,急忙之間卻是頗有些犯愁。 尤其在宇文皓閉門不出的情況下,他的人就更無從下手了,總不能直接闖進(jìn)平親王府殺人滅口去吧? 想來想去,只能從平親王府內(nèi)部下手,借刀殺人了,橫豎宇文皓雖是世子,卻既不得平親王喜愛,也與其他兄弟都不親近,平親王府的內(nèi)宅還因平親王妃自來體弱多病,都由兩個有兒子的側(cè)妃分管著,能借的刀實(shí)在不少。 卻不想沒等到他借刀,最鋒利那一把先已自己送上了門來。 韓征本就正為與南梁開戰(zhàn)在即的事忙不過來,自不會白白放過,甚至十分的樂見其成。 宇文皓不是總愛挑別人最在乎的人下手,不是專愛戳人軟肋,以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嗎,自他在宮里的釘子都被拔出來以后,韓征已證實(shí)那次施清如誤闖太后小佛堂的事,幕后主謀也是宇文皓了,對他就更不會客氣了。 那如今也讓他嘗嘗被自己的至親出賣的滋味兒,想來他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至于對平親王出賣親生兒子之舉,韓征也只有不屑,并沒有小杜子所謂的‘心寒心顫’之類。 這些事他早司空見慣了,何況他早就知道宇文家無論男女,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在宇文家所謂血緣親情骨rou更是最不堪一擊的東西了,何奇之有? 施清如冷嗤道:“不過宇文皓臨死前也沒讓平親王好過,也給了他一刀,也就是運(yùn)氣不好,沒讓他死成而已,還真是父不父,子不子啊,縱有潑天的富貴榮華,又有什么意義!平親王這幾日怕是根本不敢合眼,怕一合眼,平親王妃與宇文皓便會回來找他吧?” 小杜子道:“這就只有平親王自己才知道了,總歸這一篇算是暫時(shí)翻過去了,至于以后會不會還有什么后患,就只有以后才能知道了。干爹讓姑娘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也別胡思亂想,還讓我給姑娘帶話兒‘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有些事某些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會去做,有些人卻寧死也不會做,因?yàn)榈拙€不一樣’……” 說著撓了撓頭,“干爹這話兒什么意思呢,我是完全有聽沒有懂,姑娘應(yīng)當(dāng)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施清如自然聽懂了。 本來仍發(fā)冷的心里霎時(shí)一暖。 督主這是料著她聽說了平親王的所作所為后會齒冷心寒,甚至?xí)胫鴮碛谐蝗?,他會不會也變成跟平親王一樣的人,畢竟他們算來可是親叔侄,身上都流著宇文家的血,那薄情寡義自然也是同出一脈,才會百忙中還不忘讓小杜子帶話兒給她的。 她其實(shí)還真沒往那方面想。 督主是什么樣的人,對她有多珍惜,別人不知道,她自己豈能不知道,豈能感受不到? 就算“人心易變”,她也相信他絕不會變,他永遠(yuǎn)都會是她愛的那個他! 施清如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再想平親王府的破事兒,笑向小杜子道:“你沒懂就算了,不是什么要緊話兒。倒是督主自初二一早進(jìn)了宮,便一直忙到現(xiàn)在,怕是人都累瘦一圈兒了吧?” 小杜子笑道:“擱往常干爹一忙起來,那真叫廢寢忘食,每每都少不得要瘦、要憔悴。這次卻是一直都精神大好,飯菜也進(jìn)得香,睡也睡得好,哪怕一日就只睡了那么兩三個時(shí)辰,倒比以往不忙時(shí),睡上四五個時(shí)辰精神還要好,想是想著與姑娘成親在即,人逢喜事精神爽?” 施清如暗自冷哼,某人才不只是因?yàn)槌捎H在即心情精神都大好呢,他分明就是因?yàn)榻K于……不過他什么都好,她也能安心了。 一旁采桑忽然道:“小杜公公,咱們大周真要與南梁開戰(zhàn)嗎?哎,不管最終是打贏還是打輸,苦的都是百姓啊……不是,我是說,我們大周兵強(qiáng)馬壯,肯定能打贏的?!?/br> 問題是,就算能打贏,百姓也一樣苦啊,糧草軍餉哪一樣不是老百姓們的血汗呢? 施清如暗暗感嘆著,道:“就算勝算比較大,說到底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自然是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只是這事兒我們說了都不算,還得看兩國的上頭怎么權(quán)衡決策,也只能等著了?!?/br> 頓了頓,“對了小杜子,后日就是元宵正節(jié)了,督主能有空出宮,來家里用一頓晚膳嗎?到家是團(tuán)圓的日子,當(dāng)然,若督主實(shí)在忙便罷了,以后還有的是機(jī)會,也不差這一次了?!?/br> 小杜子笑道:“干爹昨兒還問我城里的燈會都在哪幾條街,都什么時(shí)辰可以看呢,想來不止有空來家里用晚膳,連帶姑娘去看燈會的時(shí)間都會預(yù)先留出來,姑娘就在家安心等著即可?!?/br> 施清如點(diǎn)頭笑道:“那我可就等著了?!?/br> 一晃便是十來日不見督主了,她還真有些想他了,好在是過了元宵節(jié),朝廷開了印,她便又能如常進(jìn)宮當(dāng)值了,縱仍不能時(shí)時(shí)都見到督主,但能離他近一些,也是好的。 第二百零九章 燈會 愛是成全 不日便到了元宵節(jié),京城雖才沒了個親王妃和親王世子,說到底又不是沒的皇上太后,不是國喪,自然除了宗親們該守制守孝的少不得要先收斂一陣子以外,百姓們的日子仍是該怎么過,仍怎么過。 順天府也按舊例,早早就在朱雀大街正陽大街等幾條主街上,搭了高高的燈架,掛了各色彩燈,以便元宵節(jié)時(shí)百姓們賞玩熱鬧。 除了官府的燈架,不少商家也都搭了燈架,以便吸引來往游客觀燈猜謎時(shí),能順道做成旁的生意,每年都要從正月初十足足熱鬧到十六以后,每晚也都要熱鬧到差不多四更以后,畢竟京城一年到頭,也就這半個月不宵禁了。 韓征果然在正月十五下午就早早出了宮,來了家里。 其時(shí)常太醫(yī)正好出去了,他新近結(jié)識了個冒姓跌打大夫,手上功夫很是了得,常太醫(yī)很是欣賞,連帶那冒大夫狷介的脾性也恰對了他的胃口,因此隔日就要出去會一會人家,總得兩個時(shí)辰才能回來。 韓征進(jìn)門后聽得常太醫(yī)不在家,立時(shí)起了賊心,就要把聞得他來了,滿面是笑來迎他的施清如往她房里拖,“今晚陪你賞完燈就得回宮去,還不定得幾日后才能再有空,可不能浪費(fèi)了眼下寶貴的時(shí)間?!?/br> 讓施清如一把拍了在手背上,紅著臉沒好氣低道:“你怎么一天天的凈想那事兒呢?這么多日沒見,就不能與我好好說說話兒不成?” 說完當(dāng)先往廳堂走去。 韓征見狀,只得摸著鼻子跟在了她后面,待追上她后,才小聲道:“我們都十幾日沒見、沒那個了,所謂‘小別勝新婚’,也怨不得我啊,何況我們還本來就是新婚……” 施清如這下連耳朵都紅了,嗔道:“什么時(shí)候新婚了,我怎么記著還壓根兒沒婚呢?師父可說話間就要回來了,你再這般不正經(jīng),仔細(xì)待會兒我告訴師父,讓他老人家治你??!” 韓征聽得常太醫(yī)不定什么時(shí)候便會回來,只得壓下了賊心,道:“那好吧,我們就去屋里斯斯文文的說話兒吧……這也太殘忍了,剛讓我嘗到了rou的滋味兒,只知道好吃,還沒體會出具體怎么好吃呢,就又沒的吃了,還不如一開始就忍著,等能盡情的吃時(shí),一開吃就吃個過癮呢。” 施清如聽他越說越不像,再也忍不住掐在了他腰上,“那你一開始就忍著唄,誰讓你不忍了?哼,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不想理你了?!?/br> 韓征忙賠笑,“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再不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這不是想著自己委屈了他那么多年,什么藥都往他身上招呼,讓他吃盡了苦頭,所以如今想好生補(bǔ)償補(bǔ)償他,把那幾年都給他找補(bǔ)回來嗎?” “滿口他他他的,哪個‘他’啊?”施清如先還有些不明所以。 見韓征笑得意味深長,也就反應(yīng)過來了,笑啐道:“那你自己補(bǔ)償,自己找補(bǔ)啊,與我什么相干?” 不過想到小督主這些年的確吃了不少苦頭,虧得沒真給弄壞了,又忍不住有些憐愛他,暗自決定以后要對他好些……面上便越發(fā)的紅了。 二人就這樣耍著花槍到了廳堂里,采桑隨即沏了滾茶來。 施清如想起方才韓征說的陪她賞完了燈便又得回宮去,喝了一口茶,便關(guān)切道:“督主是不是還有正事要忙,那何必還跑這一趟,如今天兒這么冷,便是在車?yán)镒彩鞘茏铩M豎咱們來日方長,也不差這一個元宵了?!?/br> 韓征笑道:“再忙也不差這幾個時(shí)辰。主要是明兒開印,又有大朝會,是要比平日里忙一些,但已經(jīng)忙得差不多了,我自有主張,你就別想那么多了,等用完了晚膳,咱們就高高興興賞燈去。” 施清如晲他,“我這還不是不想你辛苦受累么?反正賞燈我和師父也可以去,再帶上桃子采桑和幾個侍衛(wèi),也足夠我在燈會上橫著走了。” 韓征低笑道:“今晚賞燈的幾乎都是年輕男女,要么本就是夫妻小情兒,要么就是三五個好友成群結(jié)伴,指不定摩肩接踵間,一個轉(zhuǎn)身就遇上了有緣人,所以每年元宵后,京城都會一下子多出不少辦喜事的人家來。你與老頭兒同去算怎么一回事,自然要與我同去,才能讓人人都瞧見,這么俊俏翩然的一個郎君,已經(jīng)是你的了,好讓所有女子都羨慕妒忌你啊?!?/br> 施清如笑不可抑,“我早說過督主該改姓王,怎么督主還沒改呢?可真是有夠自賣自夸的!何況怎見得所有女子都會羨慕妒忌我啊,指不定所有男子先羨慕妒忌你呢?” 韓征道:“這倒是,那我可得給你弄個面紗,以免你讓旁的男人看了去了?!?/br> “那你還是先給自己弄個面紗吧,不然怕是要擲果盈車了!” 兩人自得其樂的說著沒實(shí)質(zhì)內(nèi)容的廢話兒,天漸漸暗了下來,常太醫(yī)也回來了。 見韓征已經(jīng)來了,人也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廳堂里與自己的小徒弟說話兒,并沒有造次,畢竟常太醫(yī)自己也是男人,如何不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總算韓征還知道分寸,不由十分的滿意,回房換了家常衣裳后,便吩咐桃子擺了晚膳。 常太醫(yī)向來本就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又好些日子沒見韓征了,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他,待菜都上齊,大家都吃過一輪后,便問韓征道:“城里百姓們都在惴惴不安,這馬上就要與南梁開戰(zhàn)了,大家日子肯定多少都會受到影響,可這些日子朝廷又瞧著沒什么動靜兒,這到底是要打,還是不打???總得給大家一個準(zhǔn)信兒,讓大家心里都有個底兒吧?” 咝了一聲,“莫不因?yàn)槿缃袷悄晗?,好歹要先把年給過了?” 韓征見問,道:“倒不是因?yàn)槿缃袷悄晗?,是司禮監(jiān)和內(nèi)閣還在等一個確切的情報(bào),若那個情報(bào)是真,應(yīng)當(dāng)還是打不起來,偏如今天冷路滑,縱是八百里加急,路上也會有所延誤,看再過兩三日,那情報(bào)能不能到吧。” 潁川侯到了涼州邊關(guān)后,除了厲兵秣馬,其他時(shí)候也沒閑著,源源不斷往南梁派出了不知道多少斥候去。 再加上大周本就潛伏滲透在南梁朝中和軍中的暗探里應(yīng)外合,總算在年前得到了確切的好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回了京城,便是那個好消息,讓韓征自大年初二,一直忙到了今日。 原來之前占了大周云夢縣城的南梁兵馬,并非朝廷的兵馬,乃是南梁左賢王拓跋弛的私人部曲,他乃南梁如今皇帝拓跋弢的胞弟,兄弟兩個自來感情極好,所以拓跋弢上位后,便封了拓跋弛為南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賢王,讓他掌了南梁一半的兵馬。 只是拓跋弢當(dāng)了皇帝后,便因坐得更高,看得更遠(yuǎn),考慮事情也必須得比以往更全面,更高瞻遠(yuǎn)矚,不像以往那般好戰(zhàn)激進(jìn)了。 大梁是比北周兵強(qiáng)馬壯,可國力沒北周強(qiáng),人口沒北周多也是事實(shí),一旦兩國開戰(zhàn),勝了尚且要民不聊生,何況還有大敗的風(fēng)險(xiǎn)?那他就真是對不起大梁的列祖列宗,對不起拓跋家的列祖列宗了。 因此在國力人口都沒發(fā)展到能與大周旗鼓相當(dāng),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拓跋弢不想冒那個險(xiǎn)。 他與隆慶帝不一樣,他還是太子時(shí),就下定了決心,將來要做一個不世出的明君,流芳百世的,若一味的窮兵黷武,還流芳百世呢,不遺臭萬年就是好的了! 可拓跋弛不這樣想,他只覺著兄長變了,變得安于現(xiàn)狀,膽小怕事了,明明以前他不是這樣的,明明兄弟兩個就發(fā)過豪言起過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踏平北周,一統(tǒng)天下的。 卻一當(dāng)上皇帝便忘了舊日誓言,只顧著享樂受用了,就這樣還一統(tǒng)天下呢,做夢去吧! 拓跋弛遂決定先斬后奏,反正他手握南梁一半的兵馬,一次調(diào)動幾十萬兵馬根本不是什么難事兒,只待雙方已經(jīng)打了起來,他大哥便不想開戰(zhàn),也只能開戰(zhàn)了。 所以去年朝廷才會屢屢收到軍中急報(bào),一會兒是南梁聚齊二十萬人馬,顯有開戰(zhàn)之意,一會兒又是南梁兵馬莫名又退散了。 那就是拓跋弛在與拓跋弢博弈。 一個非要開戰(zhàn),覺得正是因?yàn)樗麄儑业貏菘嗪⑷藷熛∩?,才更該開戰(zhàn),把大周富庶的國土和人數(shù)眾多的百姓都納入自己國家,那他們縱然一開始需要付出代價(jià),也很快便能找補(bǔ)回來,甚至子子孫孫也能受益無窮了。 一個則仍堅(jiān)持眼下不是開戰(zhàn)的時(shí)機(jī),大周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弱,一旦開戰(zhàn),誰勝誰負(fù)根本就是未知,何不再發(fā)展幾年十幾年的國力人力,橫豎磨刀不誤砍柴工。 且四十年前兩國可是簽過“永不開戰(zhàn)”謀約的,就算如今要開戰(zhàn),也不能無緣無故的由他們開戰(zhàn),總得尋一個合適的契機(jī)和借口才是。 無論是主站的,還是主養(yǎng)的,身后都各有一派朝臣追隨附議,每次都弄得朝堂劍拔弩張。 總算拓跋弢是皇帝,又是兄長,數(shù)度明里暗里的博弈后,主養(yǎng)派到底還是暫時(shí)占到了上風(fēng)。 只可惜主養(yǎng)派一口氣還沒松完,拓跋弢病倒了。 他早年也跟胞弟一樣激進(jìn)好戰(zhàn),南梁又多是游牧民族,分了很多部落,但有哪個部落不服朝廷了,都是他最先請纓去平叛,一上了戰(zhàn)場便跟回了家一般,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是既不顧惜敵人的命,也不顧惜自己的命。 以致落了一身的舊傷,年輕時(shí)還不覺得有什么,如今上了年紀(jì),終于嘗到昔年不愛惜身體的苦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