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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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就越發(fā)相信,平親王妃母子的死,并沒有任何隱情了。 可施清如卻早就經(jīng)小杜子之口,知道了平親王妃母子的真正死因。 卻說宇文皓自那晚事敗,回到平親王府后,是越想便越恨,也越想便越怕,他此番可算是把韓征得罪死了,韓征豈能放過他的,只怕已在謀劃就這幾日,便取他的性命了。 偏他終究沒有拿到韓征不是真太監(jiān)的真憑實據(jù),也無法去隆慶帝跟前兒揭發(fā)韓征,甚至他只怕連隆慶帝的面兒都見不著。 本來隆慶帝就因過繼的事,自來不待見他們這些侄子,尤其是他和宇文瀾了,近兩年來他們是真的除了宮里的大宴,壓根兒連見隆慶帝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韓征再從中作梗,他就更沒有面圣,更甚者,連踏進宮門半步的機會了,此路根本不通。 宇文皓也曾想過向韓征認錯求饒,可韓征的心狠手辣與多疑記仇都是出了名的,只怕他就算認錯求饒,韓征也一定不會放過他,非要他死了,他才能解恨安心。 此路同樣不通。 那便只剩下先下手為強,先取了韓征的性命了,然這與以卵擊石有何差別? 宇文皓這些年靠著平親王府的一半收益,——他是世子,哪怕平親王不待見平親王妃,連帶自來也對他這個嫡長子淡淡的,到底世子該有的一切,還是給了他的。 畢竟得防著將來萬一他真有大造化了,得為自己的其他兒女們鋪路不是? 所以平親王府每年的一半收益,宇文皓都是有權(quán)支配的,再加上平親王妃的嫁妝,他在宮里和京城發(fā)展一些暗勢力,暗中養(yǎng)一些死士的花費便有了。 但也僅此而已,他一直沒在朝中領(lǐng)到差事,無法拓展自己的圈子,亦不敢結(jié)交文臣武將,別人也輕易不會與他深交,怕將來押錯了寶。 于是手上能用的人一直就那么些,憑什么去與韓征硬碰硬,憑什么去與東廠上萬緹騎硬碰硬,那與送上門去讓人剁成rou醬有什么分別? 宇文皓想來想去,真的是毫無生機。 他向平親王求助,平親王也是束手無策,反倒罵他何以要那么沖動冒險,這不是白白得罪韓征,白白為自家招禍,也白為其他人尤其是宇文瀾做嫁衣嗎? 宇文皓只能先決定閉門不出,慢慢的想法子,橫豎他的理由都是現(xiàn)成的,平親王妃除夕夜在宮里落了水,雖僥幸救了回來,卻是病勢沉疴,他當(dāng)兒子的,自然要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才能安心。 因此不但次日正旦朝拜他缺席了,之后幾日,哪怕大過年的,依照往年的例,他早該各處拜年,各處收買人心了,依然連平親王府的二門都沒踏出過一步。 還當(dāng)自己躲在家里,總能暫時安全了,韓征再囂張再勢大,也不敢到他家來殺人才是。 萬萬沒想到,他哪怕躲在家里,哪怕吃穿行都隨時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心,哪怕睡覺時都睜著一只眼睛的,跟前兒也從不離人,依然還是防不勝防,畢竟誰會想到防自己的親爹呢? 再說平親王,自經(jīng)宇文皓之口得知了他如何算計韓征不成,反與韓征結(jié)下了不死不休之仇后,心真是時刻都有如在油鍋里煎一般。 他謹小慎微了一輩子,因為打一生下來,便前有嫡長子廢太子,后有中宮嫡子隆慶帝,大位怎么輪,也輪不到他頭上,所以從來便沒有過任何的非分之想,平日里最好的便是吃喝玩樂,反正只要他不謀逆,親王的爵位足夠他,乃至他的幾代后人都尊榮富貴了。 至于再往后的后代會如何,那時候他早就死了,也管不著了。 還是隨著隆慶帝的年紀(jì)一年比一年大,卻一直膝下空虛,并且有孩子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后,平親王才開始對大位有了渴望的,卻也沒奢望過自能上位。 只要他的兒子能上位,他能當(dāng)個無名卻有實的太上皇,他就心滿意足了。 卻不料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兒子不但沒能當(dāng)上太子,反而眼看著就要為一家子上下這么多口子人,都招來殺身之禍、滅頂之災(zāi)了! 那韓征是能惹的嗎,東廠的大獄這些年死了多少王公大臣?東廠大獄日夜傳出來的慘叫聲,是京城多少人的噩夢?多少人家哄不住自家啼哭不止的小兒時,不是一搬出東廠的名頭,小兒便立馬不敢再哭了?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卻惹哪個不好,偏要惹到韓征頭上,又是下藥算計,又是恐嚇脅迫的。 別說韓征極有可能就是真太監(jiān)了,畢竟這么多年,他要瞞天過海實在不容易;就算他不是,他也該徐徐圖之,從長計議,而不是這般沖動的貿(mào)然出手,結(jié)果弄得偷雞不成蝕把米才是??! 這下可好,一家子都等死吧,韓征定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可別扯什么他好歹也是親王、是皇上的親哥哥這些犢子了,皇上不待見,還沒權(quán)沒勢的親王,說到底死了也就死了,誰還會替他一家子做主,替他申冤報仇不成? 這年頭,正義公道都早掌握到拳頭大的人手里了,誰拳頭大,誰就是正義公道! 就算最終韓征也盛極必衰,月滿則盈,下場指不定比他們一家還慘,可那時候他們墳頭的草都不知道幾丈高了,韓征就算再慘,又還有什么用,難道他們一家還能活過來不成? 平親王可還不想死,他生下來便銜著金湯匙,這些年日子不知道多受用,便是再活五十年,都嫌不夠,怎么可能現(xiàn)在就想死。 既然不想現(xiàn)在死,更不想一家子都跟著死,便只能棄車保帥,壯士扼腕,丟小保大了。 平親王猶豫了幾日,到底還是下定了決心,悄悄兒去求見了韓征。 一開始是笑著為宇文皓告罪求饒,后見韓征只是笑著與他打太極,來來回回都是一句話:“王爺說什么呢,臣實在聽不懂,不明白您的意思,還請王爺恕臣愚鈍?!?/br> 便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了,于是壓低了聲音,說自己回去后就清理門戶,冤有頭債有主,還請韓征回頭能看在罪魁禍?zhǔn)滓褜λ麡?gòu)不成威脅的份兒上,饒了平親王府的其他人。 至于平親王自己,也會把宇文皓與他說的那些‘無稽之談’,一輩子都爛在肚子里,而等他清理門戶后,他也算是有大把柄在韓征手里了,“韓廠臣這下總信得過本王了吧?” 韓征這才笑著應(yīng)了他,“那臣可就等著王爺?shù)南⒘??!?/br> 平親王回到王府后,卻沒有立時就行動,而是叫了自己的側(cè)妃小妾和庶子庶女們也到平親王妃床前侍疾,暗中授意一個側(cè)妃,趁人不注意時,便言語刺激平親王妃,一定要讓她急怒攻心。 平親王妃本就病得極重,又滿心都為自己的兒子擔(dān)心,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幫他度過眼下的困境,如何還經(jīng)得起那側(cè)妃的有意刺激? 偏又病得口不能言,連讓那側(cè)妃‘滾出去’都做不到,亦不想給本就已心急如焚的兒子雪上加霜,并沒有在宇文皓去看她時露出異樣來。 以致終于在初八凌晨,在受了那側(cè)妃的又一次惡毒的言語刺激后,急怒攻心之下,吐血身亡了。 宇文皓聞訊趕到后,看到的便是自己母親滿臉痛苦,死不瞑目的慘狀。 又痛又恨之下,立時要拿了當(dāng)時所有在平親王妃屋里服侍的人問話,并不肯相信那側(cè)妃怯怯的說辭:“王妃娘娘真是被噩夢驚醒后,開始吐血,然后……,我并不敢有半點欺瞞世子爺?!?/br> 平親王卻隨后趕到,把屋里服侍的人都喝退了,與宇文皓攤了牌,“本王已經(jīng)去見過韓征了,他答應(yīng)只要你一個人死,平親王府其他人便都可安然無恙。所以,你別怪為父心狠手辣,為父畢竟不是你一個人的父親,還是你所有弟弟meimei的父親,也不能不管闔府上下這么多人的死活?!?/br> 然后一拍手掌,便有十幾個侍衛(wèi)沖了進來,其中一個手里還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壺酒,一個酒杯。 平親王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你是要自己喝,還是要侍衛(wèi)們喂你喝,自己選吧。” 宇文皓早已是滿臉的慘白,滿眼的震怒,良久才恨急反笑,“都說‘虎毒不食子’,我到今日才知道,原來父王您連畜生都不如!” 他從來就知道自己的父王不喜歡他,哪怕他是他的嫡長子,哪怕他文韜武略,是他最優(yōu)秀的孩子,他一樣不喜歡他。 就因為他的母妃古板剛強,不會說軟話兒,不會凡事都順著他,不得他喜歡,他便恨屋及烏,連自己的親生骨rou也不喜歡了。 也是,他是王爺么,生來就該所有人都哄著他順著他才是,他的妻子更該如此,畢竟是因為他,她才有了親王妃的尊榮富貴的,她卻不但不知感激,反而總是要管著他,惹他不高興,他除非傻了,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他又不是那等寒門小戶出身的男人,一輩子就只能守著一個女人過,他光有封誥的側(cè)妃都能有四個,孺人也有十個,其他沒有名分封誥的姬妾更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憑什么要守著一個總是惹他不高興的女人過? 她不聽話了,他就找聽話的、乖巧懂事的女人去便是。 自然兒子也是一樣,只知道維護自己不聽話的娘的兒子拿來做什么,難道就他娘一個人,就能生下他不成?更別提他與生俱來的尊貴身份和無邊富貴,都是來自于他這個親爹了。 他既心里沒他這個親爹,他當(dāng)親爹的心里也犯不著有他這個兒子,反正他兒女多的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還個個兒都比他懂事乖巧貼心,換了誰,都會選后者來疼寵。 宇文皓心里這么多年來,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對平親王這個父親,他同樣沒有太深的感情。 可即便如此,他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要讓自己的父親死,來保全自己,那畢竟是他的親爹,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那般泯滅人性,畜生不如。 以己及人,他便以為自己的父親也不會為了保全自己,就要他去死,老虎那般兇殘狠毒,尚且不吃自己的幼崽,何況人乎? 人之所以為人,不就是因為比畜生更有感情,更有人倫綱常與底線,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嗎? 所以宇文皓才會在病急亂投醫(yī)之下,把事情告訴了平親王,希望平親王能幫助他、與他一道共渡難關(guān)其實還是次要的,他主要還是心里太著急太慌亂,以致太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了。 卻沒想到這一傾訴,便把自己直接給傾訴上了死路。 平親王讓兒子說得臉上閃過一抹羞愧,但想到自己不止他一個孩子,他不死就得他其他孩子死,他自己也得死,便立時又硬起了心腸。 也不羞愧了,只冷冷道:“的確‘虎毒不食子’,可你的命本就是本王給的,你能有這么多年的富貴榮華,也都是本王給的,那本王如今想要收回,也是理所當(dāng)然,所以你有什么可委屈生氣的?你若真孝順,就該立刻把這酒喝了,別讓本王為難才是!” 頓了頓,“你若乖乖配合,本王定會將你們母子都風(fēng)光大葬,反之,你一樣也得死,卻會死得很難看,死后也會什么哀榮都沒有,你確定那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還是給自己留幾分最后的體面與尊嚴吧!” 宇文皓讓他說得雙眼赤紅,半晌才咬牙道:“你說得對,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包括我的命,你如今想要收回去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沒有二話??晌夷稿鲥e了什么,你憑什么連她一并害死?你的良心都給狗吃了嗎?你就不怕午夜夢回時,她回來找你,向你索命嗎?” 平親王讓他說得一窒,有些惱羞成怒的道:“本王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讓你死后也能有個好名聲。她不死,你要如何傷心過度,跟著也沒了?又要如何才能落下‘至孝’的美名?何況她本來就快死了,早一日晚一日說到底有什么分明,她既活著也是受罪,早日死了,反倒是解脫?!?/br> “你不必再說廢話,想要拖延時間之類,你那些死士本王都已先控制起來了,你的心腹們?nèi)缃褚惨咽请A下囚。所以你拖延時間的結(jié)果,不外乎是讓你從有尊嚴的死,變成沒尊嚴的死而已,到底是吃敬酒,還是罰酒,你自己選吧,本王的耐心不多了!” 平親王自來是不大管事,但他總是一家之主,宇文皓那些暗勢力,他大體還是知道的,他手里也多少有兩張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底牌,所以一旦下定了狠心,要先剪除宇文皓的羽翼,還是不難的。 宇文皓讓平親王一席話說得更恨了,說什么都是為了他,才先害死他母妃的,分明就是怕他一旦死了,他母妃為母則剛,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畜生才會索性連他母妃一并害死,一勞永逸的。 片刻他才冷笑道:“韓征答應(yīng)了你什么,能讓你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面不改色的弄死?應(yīng)當(dāng)是答應(yīng)你會扶你的其他哪個兒子當(dāng)太子,讓你當(dāng)太上皇吧?不然就是他什么都還沒答應(yīng)你,你卻等不及要向他搖尾巴,讓他知道你以后勢必會是一條好狗,他絕對信得過你了?哈,你別做夢了,就你這樣的人,還敢與虎謀皮,也不怕笑掉了人的大牙,就等著將來讓韓征把你和你其他的兒女都弄死吧!” “也別再說什么你都是為了你其他的兒女,為了這個家,才不得不斷尾求生,舍小保大了,說到底,你都是為了你自己的富貴榮華,為了將來你能當(dāng)太上皇而已,你就等著斷子絕孫,天打五雷轟吧!” 若是以前,隆慶帝還沒下旨讓宗室十四歲以下的子弟入宮念書,平親王肯定不會這樣毫不猶豫的弄死他,他還得靠著他,將來當(dāng)他的太上皇呢。 可惜隆慶帝的忽然出招,讓宗室里人人都以為自己有了機會,平親王府也不是非他不可了,平親王那么幾個兒子,不管將來誰能上位,他都是太上皇,自然不會再顧惜他。 不但不會再顧惜他,還要弄死他,以免他成為他其他兒子和他自己一步登天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可惜他現(xiàn)在才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想明白了自己的病急亂投醫(yī)錯得有多離譜,真是太遲,也太蠢了! 平親王讓宇文皓罵得徹底惱羞成怒了,“本王本來想著,到底夫妻父子一場,說什么也定要為你們母子風(fēng)光大葬,以后也不會再續(xù)娶王妃,這輩子就只你母妃一個王妃了。至于你,雖是你自己惹事在先,又沒本事善后,差點兒害了全家的,說到底總也算是為了全家才死的,那本王也不能虧待了你。待你死后,便定會為你結(jié)一門好陰親,讓你在那邊不至孤家寡人一個,將來也定會過繼一個你弟弟們的兒子到你名下,讓你這一房得以代代傳承下去,讓你們夫婦香火永繼。本王一直好言好語的跟你說,你卻偏不肯聽,那就休怪本王無情了!” 說完看了一眼侍衛(wèi)們,便有兩個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宇文皓。 宇文皓雖也弓馬嫻熟,武藝不差,卻遠不是平親王特意選出來的高手中的高手侍衛(wèi)們的對手,不過只掙扎了幾下,便被制得動彈不得了。 只得恨恨看向了平親王,若眼神能殺人,平親王肯定已滿身都是血窟窿了。 平親王在長子怨毒目光的注視下,終究還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嘆道:“皓兒,真不是父王狠心,實在是這次你簍子捅大了,便沒有今日這一出,韓征他也勢必不會放過你,甚至還會拉了我們?nèi)乙坏琅阍岬摹竿跻彩遣坏靡?,心里也很難過不舍啊!但你放心,父王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會為你和你母妃做到,將來也一定會為你報仇,將韓征千刀萬剮的,你就安心的去吧,啊?” 說完便轉(zhuǎn)過身,步履蹣跚的往外走去。 倒不只是嘴上假惺惺的說說自己很難過不舍,心里也是真有幾分難過不舍,那總是他的親生骨rou、他的第一個孩子,他怎么可能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 可他也是不得已,總不能真眼睜睜看著韓征把全家都弄死吧,哪怕魚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也得他們有機會進宮,能見到他的皇上弟弟啊,何況皇上還未必會相信他們…… “等一下!” 宇文皓卻忽然出聲,叫住了平親王,“你雖無情,我卻不能無義,好歹總生我養(yǎng)我一場,如今就要永別了,且容我給你磕三個頭,就當(dāng)是還了今生的恩情,也是做個徹底的了斷吧,也省得下輩子萬一不幸,又與你做了父子,或是扯上任何關(guān)系,下輩子,我只愿與你形同陌路,相逢不相識!” 這話說得平親王心里的難過與不舍,還有愧疚,霎時又增添了幾分。 深吸一口氣后,到底如宇文皓所愿,轉(zhuǎn)過了身來,走到了他面前,“好,那你就給本王磕三個頭,做個徹底的了斷吧,下輩子若實在不幸,我們又做了父子,那也你做父親,本王做兒子,你也把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在本王身上重演一遍,讓本王也嘗嘗你此刻心中的滋味兒吧。” 說完看了一眼制著宇文皓的兩個侍衛(wèi),后者便立時都松開了他。 宇文皓便就地跪下,給平親王磕起頭來,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安詳,顯是已接受了現(xiàn)實,視死如歸了。 卻在第三個頭剛磕下去之時,猛地一躍而起,便掏出靴筒里傍身的匕首,一刀扎向了平親王的腹部,“狼心狗肺的畜生,去死吧,我就算是死,也定要殺了你這個畜生為我母妃報仇,拉了你這個畜生為自己陪葬——” 平親王猝不及防,讓他一刀扎在了腹部上,立時血流如注,也勃然大怒,捂著傷口便一邊往后腿,一邊忍痛喝命侍衛(wèi)們:“都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給本王殺了這忤逆不孝,竟敢弒父的畜生!” 宇文皓眼見沒有機會再給平親王一刀了,那他便真是徹底沒有反轉(zhuǎn)的機會了,也不強求,直接反手將刀放到了自己頸側(cè),恨聲對平親王道:“我和我母妃今日被你這畜生活活逼死,我倒要等著看,你會有什么下場,我們母子在黃泉路上等著你,想來等不了多久,便能等到你了!對了,還有一句話得告訴你,你今**死了我,他日可別后悔,我會在那邊等著看你悔不當(dāng)初的!” 說完便閉上眼睛,狠心割破了自己的頸項,流的血就要比平親王的傷口流的更多得多了,人也隨即重重倒下,不過幾息幾顫之后,便沒了氣。 死前最后的念頭,便是自己竟然是這樣死的,也太窩囊了,按他原本的設(shè)想,他就算要死,也該死在最強大的對手手里,該是雖敗猶榮的死去才是。 卻不想,他竟是死在這樣不入流的陰謀算計下,死在自己的親生父親手里,韓征甚至都還沒真正出手對付他,只怕在他心里,他壓根兒就不配做他的對手,壓根兒就連他親自出手對付他,都不屑為之吧? 那他這些年的所謂雄心壯志,為了實現(xiàn)那雄心壯志的苦心經(jīng)營都算什么;這些年的種種不容易,又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到頭來是母親也沒護好,自己也賠上了,終究都是一場空,早知道還不如恣意享受,快意人生呢! 平親王眼見這個禍家的頭子、忤逆不孝的畜生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卻半點沒有意料中的如釋重負,反而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終于因失血過多,自己也眼前一黑,倒下了。 所幸是并未傷及要害,次日平親王便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