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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為妾在線閱讀 - 第51節(jié)

第51節(jié)

    突然,仙霧繚繞的蓮花池中紅光沖天,映出仙君一張平靜無波的面容,這是哪個小妖得道了,即將化形,罷了,既能遇上,也算福報,便出手化符,幫其度過。

    周圍動靜皆無,稍頃,那片凈水中站起位豆蔻年華的舒舒女子,身上絲紋未掛,朝著他走來。

    仙君手指輕捏,她身上便出現(xiàn)件白色綾緞的長裙,巍巍緩步。

    “仙君可收弟子?”

    女子語氣清冷,面色紅潤。

    瞧她靈骨不錯,該是早早就該得道,怎么如此緩慢?

    “是否心系外物?”

    若誠心,可。

    女子心頭暗道,我只心系于你。

    “無?!?/br>
    小童奇怪,他們這座仙山上千百年來只有他一個伺候的,仙君最是怕熱鬧,這怎么去赴那天帝的宴,還能帶回來個美麗少女,莫非,開了情竅?

    地上一年,天上一天,輾轉(zhuǎn)經(jīng)年,仙山上的小童已經(jīng)出師,成了一派首尊,唯有那個比他天賦高很多的師妹,還是一事無成,到處捅簍子讓仙君去收拾,回去鐵定一頓懲罰,非她屢教不改,頑的開心。

    到了尊位,便忙碌很多,久到他聽到了個震驚掉下巴的消息,就是,仙君竟然要跟小師妹結(jié)姻了,這是什么鬼?

    而且,兩人已經(jīng)在三生石上用仙藤滴血,發(fā)下經(jīng)久諾言,??菔癄€,天崩地裂,非不斬亂。

    許多年后,有剛化形的小妖,都會聽見長輩們議論羨慕的聲音,這位仙山,后世,便被叫為方丈山。

    你與我,廝守在這方丈間,只一方,只一丈。

    看著她睡熟,起身讓張震進來,讓他去查龔瑞欣與鄭曼柔。

    這幫人,都閑的慌,就不能消停過幾日,舅舅明日進京,估計又要引起一陣腥風血雨。

    大駙馬一直沒處置,以陸丞相為首的文官依舊被禁,早朝成了武將聚會的場地,被圣上呵斥幾回,皆慫了膽,求著平原侯出山。

    鄭國公到京,圣上出鑾親迎,可見其受寵,然而以往覺得再正常不過的君臣,現(xiàn)在看來,都頗有意味,眾人都留個心眼,仔細觀察,唯恐漏算什么,被排斥在外。

    果然,兩位相見時的表情都破為奇異,雖然鄭國公低調(diào),但眾人都知道,他年輕時極其荒唐,曾當眾拉著魏博候的世子公然示愛,說什么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后被明言拒絕,仍舊死纏爛打,可算厚顏無恥的很。

    圣上又是比對著魏世子還要精致的男人,何以日日相對而不動心,果然,還是他們見識太少。

    不說別人心中如何,單講鄭國公,他回到襄州后,竟每日空虛心冷,好像丟失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及至這身明黃站在跟前時,才放下壓在心頭的巨石,他知道,這,并不是玩笑了。

    他不好男風,真的,當初早就識破魏湘的女兒身,才陪著胡鬧便是,男人之間,就該是勾肩搭背的哥們,怎么能,睡在一處,躺在一榻,但,就是想他,想和他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

    圣上明顯的雨過天晴,竟然和顏悅色的要去牽著他同坐轎輦回宮,呆愣的男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隨著上去后,才懊惱的反應過來,黑著張臉,一路無言。

    就這么,流言再次瘋起,那可是皇帝專用的轎輦,只有皇后可以同坐,這意味著什么,難道,他們大晉朝真的要絕后了嗎?

    由而引起了京城中新的一輪風潮,便是南風館,原本都是隱秘于深巷,現(xiàn)今都大開四敞的談文學,實則就是那碼子分桃之事,尤其是這幫貴人,如同品嘗到新鮮的菜肴,百試不厭。

    第81章 捌拾壹章

    御書房

    裊裊的熱氣升騰, 映出一張嚴峻的臉龐, 鄭國公撂眼皮睨挑了眼碩親王,默言無聲。

    斜倚著檀湘枕的圣上合掌敲擊茶案,“成林,來, 擺上棋盤,朕與國公來一局。”

    小成林躬身退下,不大會兒, 招呼齊全, 見圣上挪動,忙張手扶起,小心翼翼。

    “何處受傷?”對面端坐的男子聲音渾厚,關懷問道。

    這個男人,認真的模樣, 真可愛。

    他在別人處皆是端著架勢, 只有面對著眼前的男子,才能做成個小輩,享受關懷和少見的溫情。

    “無事,仍舊老規(guī)矩,我白你黑。”他其實對于這點疼痛一點不在乎, 反而很喜愛,這種疼能讓他清醒,能控制住心底的欲望和空虛,唯有靠著外界身體的凌遲, 才能壓抑住它洶涌噴薄的炙熱巖漿。

    這種近乎病態(tài)的想法已經(jīng)貫穿了他的余生,只要不得到他,就會這樣繼續(xù)下去,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鄭國公不伸手,眉峰擰起,瞟著那邊正批閱奏章的碩親王,頭頂金冠,身穿江牙海水四爪黑坐龍親王服,倒是副乖巧模樣,如此就迫不及待的要換上五爪金龍冕服了?

    “圣上傷重,連奏折都不能親批,臣萬萬不敢耽于享樂。”

    此舉定然是圣上默許,要不然誰敢挨著龍椅而坐,他們當年為何擁立個傻皇子登基,而不去選擇身處封地的碩親王,魏湘當年便就斷言,碩親王雖頭腦靈活,卻輸在心慮單純,沒在這大染缸中翻滾過的人,是學不會克制的,一旦被捧上高位,面對巨大的權利誘惑時,很難把握自己,由此引發(fā)的狹窄是致命的。

    圣上心病無藥,這天下沒甚意思,既已經(jīng)升平,不如做個太上皇,尋處高山流水之地,他總想為自己活一次。

    “國公,既已知曉朕的意思,便傾全力輔佐,并無二言?!?/br>
    妖冶的雙眸勾起,直直的望著他,鄭國公記不起上次他笑是什么時候,卻依舊驚艷無比,魏湘是風流的撩人,而他,確是魅惑的驅(qū)使。

    “圣上請聽臣一言,千秋大業(yè),不可如此草率,您正值壯年,何需如此過早的就禪位,何況碩親王尚未成親,毫無定性,還請,圣上三思?!?/br>
    鄭國公撩袍跪地,誠摯言辭。

    圣上第一時間去看碩親王的神色,一旦他對鄭國公表現(xiàn)出不滿,即使是親弟,亦是不會輕慢。

    碩親王一瞬的慌張,也雙膝跪地,不曾發(fā)出聲音,他此刻說什么都是錯,不如不說。

    “朕沒有子嗣,他是我親弟,不扶植他,難道要任由這大晉朝落入旁人之手,國公一路疲勞,還是先行歇息,再來議事?!?/br>
    圣上發(fā)話,不敢不從,鄭國公退下,留圣上與碩親王在殿中。

    剛才還一副和諧的哥倆好的氣氛瞬間打破,榻上身穿常服的帝王無意的撥弄棋子,清脆鈴鐺,倏地,揮袖摔下,白玉棋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聽著上方戾氣詰問。

    “你有不滿?”

    這便就是天家,絲毫沒有溫情可言,碩親王依舊不屈,他鄭國公是個外人,他們才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這心已經(jīng)偏到了褲腰眼里。

    “皇兄,你就是太慣著鄭國公,他都囂張成什么樣了?”不待他說話,上頭再次砸下來一硬物,原來是圣上墊在胳膊下面的藥枕,打在他肩頭,又咕嚕幾圈落地。

    碩親王這個氣喲,他宋巔要不是仗著鄭國公能這么跟他打擂臺,還敢出言不遜,一個兩個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回府思過去,太傅跟著去,好好教導教導,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弄個明白。”就這腦子,誰說他天資聰穎的,恕他沒看出來。

    再者說,他就是慣著鄭國公了,就是囂張了,又如何?

    鄭國公邁步出外,棱角分明的面孔徹底落下,招手,侍衛(wèi)上前,“速去查,誰傷的他?”

    與此同時,長公主府的一處院落中,仍舊一身緋紅的男子聽到屬下匯報鄭國公的行蹤,眼中漸放鋒芒,只以為如此嗎,不,蒼天最為公正,絕對不會饒過一人。

    鳶鴛島中,宋巔同樣聽說,按理他該去迎接,可林皎情緒不穩(wěn),不敢離開半步,也不知是夜里招了沒臉的,還是鬼神作祟,竟然發(fā)起高燒,神志不清,御醫(yī)連續(xù)開了幾味藥,仍舊沒有多大效果,宋巔便給她擦著身體,邊絮叨著說話,說些小耗子吐奶了,小耗子拉屎了,或者說說他的擔心,期間她一直是虛虛的躺著,沒有絲毫動靜,總算第二日晨起,睜開眼睛,迷茫的看了一圈,注意到身側(cè)穿著竹青色長袍的男人,尤其尾擺的翠竹叢叢,綠意盎然。

    “溫哥哥,我想喝水?!碧撊醯纳硢≈ぷ樱缒ツ阒ɡ?/br>
    寂靜的空氣中,連灰塵都輕飄飄的,不敢輕易墜落。

    男子的手指微動,卻沒清醒,林皎眼皮重重的打了個哈欠,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一路蜿蜒,沒入男人的手背之上。

    許久,宋巔才睜眼,眸光清冷禁欲,手指刮過她水潤臉頰,你個狼心狗肺的,在我懷里,卻想著別的男人,真是極好,極好。

    林皎再次醒來,頭痛欲裂,她有些恍惚,自己怎么了,好像聽宋巔講了個故事,然后就睡了,為什么沒印象,虛虛坐起,陷入自己封閉的空間里思考。

    宋巔聽得里間有聲音,眼底沉下雜質(zhì),轉(zhuǎn)身過去。

    張震一臉的莫名其妙,從窗欞處看著侯爺身影完全沒入,才下意識的摸摸手心的汗,好久沒見到過如此的閻羅王侯爺了,怎么突然又要派人去追殺那個和尚?不是已經(jīng)答應宜嬪娘娘放他一馬了嗎?

    奇怪,奇怪。

    “醒了,口渴了吧?!?/br>
    男人看著迷瞪的小女人,拿起已經(jīng)冰涼的茶水,含在口中,嘴對嘴喂過去,皎皎,我的心,這么涼,你知道嗎?

    林皎不知道這男人又耍的什么瘋,入口冰涼刺骨,舌尖拼了命的縮回,被迫著吞咽,剛要逃離,又被男人大掌托住,俯身哺進一口,連續(xù)幾回,她一身的熱汗消褪的干凈。

    氣息不穩(wěn)的發(fā)火,“你干嘛呀,是不是故意欺負我?”

    真是個惡人,他沒說什么,她倒先告上狀了。

    “是你先欺負的我,不過以牙還牙罷了?!彼螏p手掌依舊托著她后腦,額頭抵著她的,如情人細語般說話。

    林皎眼底竄起火來,她本來就難受至極,被他這番一鬧,更是氣鼓鼓的,反駁說道,“我怎么欺負你了?”

    要是說不出來個子丑寅卯,就別想好好的下床去。

    可惜,她不會料到,男子極致溫柔的愛撫她,嘴中卻吐出最惡毒骯臟的話,“我的皎皎,表面裝著貞潔烈婦,骨子里卻是個卑身賤體的?!?/br>
    林皎下意識的要抬手扇他,被男人一把制住,壓倒錦被之上,她本來就有些暈,這么一來,直接閉上眼緩解,任由男人扒了汗?jié)竦谋∫?,溫柔似乎是假象,他身體里永遠住著一只狼,準備瘋狂的絞殺你。

    熱意漸漸蒸發(fā),彌留的激情仍舊繼續(xù)。

    金枝楠木的大床被晃動的吱嘎,伴有男子的急喘,唯沒有女子的嬌吟浸出,宋巔充血的雙眸一只緊緊鎖著她,如同個堅硬結(jié)實的鎖鏈,綁住她的人,卻難綁住她的心。

    放緩下身的動作,舌尖舔去她唇上咬破的一點血腥,性感磁性的聲音問她,“果真不記得了?憋屈了?難受了?”

    林皎合牙要咬他,小花貓也有鋒利的牙齒,不要小瞧她的弱小,“你很好受吧?很爽吧?”

    不,即使你我貫穿,仍舊消除不掉內(nèi)心的荒蕪和恐懼。

    “要是你能配合一點,會更爽?!彼螏p也疼,身體艱難前行,更可怕的,是心,無論如何都靠近不了。

    “今天真是長了見識,侯爺竟然喜歡大病初愈的調(diào)調(diào),林皎佩服?!贝笤捳l不會說,感受他漸漸萎靡,略微不適的往后退,試圖坐起來。

    宋巔忽然張嘴咬著她肩膀,眼角似有淚光,“皎皎,你在夢里,喊了溫哥哥,你能告訴我,是誰嗎?”

    身下的女人猛地頓住,兩人姿勢曖昧,但表情卻絲毫不美好,肌膚相挨,尚有余溫,但心卻相隔萬里,飄飄忽忽。

    林皎真的沒想到,他發(fā)瘋是為了這個,她,她,真的喊了溫哥哥,這個意識同樣讓她驚慌,急忙抱住男人結(jié)實的臂膀,試圖想解釋什么,但,張了半天的嘴,都說不出口。

    “你只要說,你現(xiàn)在愛的是我,是不是?”

    面對的男人殷切的眼神,她重重點頭,愛,愛的,是你。

    再次被掀翻,女人驚呼出聲,男人抓著她腳踝,細碎的吻著,沉沉寐語,“我的皎皎,我的,我的皎皎?!?/br>
    白日的太陽炙熱烤人,卻不如那帳中的一瞥風情。

    累極的女人趴在他身上,手指隨意亂晃,聽著男人歉意的說起剛才,“皎皎,是我亂了分寸,對不起?!?/br>
    宋巔可謂平生說的第一句對不起,他從來沒有向誰低過頭,事事精心計算,唯有,愛意,是他的新領域,還得到平靜的辦法。

    林皎不敢看他,似自言自語,“我和溫哥哥,沒有同房過?!?/br>
    第82章 捌拾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