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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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令妤躬身,輕泣:“不、不要了……我不行了……” 陸三郎回神,悠然哼笑:“我是怎么你了,你這就不行了?” 他聲如浮冰破火,碎玉流光,一言笑出,羅令妤本能覺得他說了不太好的話。他似給她開了個黃腔,羅令妤似懂非懂,仰目而望。一望之下,便看陸三郎目有后悔之色,一閃而逝。 他自忖失言,不該在一個未嫁女郎耳邊開這般輕浮之腔。 看她要開口,陸三郎打斷:“我說錯話了,別問我這是什么意思?!?/br> 羅令妤一頓后,目有調(diào)皮狡黠色浮起。她摟抱著他,戲謔笑道:“我知道陸三郎遍覽群書,什么書沒看過?這么多年裝清心寡欲,裝得自己都要瘋了。雪臣哥哥,真是辛苦你了?!?/br> 想來便一陣唏噓——陸三郎本性輕浮,喜歡戲弄人,與女郎調(diào)笑。偏他自己相貌太好,資質(zhì)太好,太勾女郎。彪悍的女郎多了,他還誰都瞧不起,就只能裝清高…… 羅令妤安撫得他大悅,她真是機靈的、會說話、會討好人的女郎。陸昀目中染了笑,一下一下地咬她的唇。二人唇齒再次纏綿,他的輕笑聲溢出:“好在現(xiàn)在有妤兒meimei了……” 羅令妤身子上弓,聲音拉長:“嗯……” 滿身水汗,一帳燥熱。突然間,胸口不再被咬得悶悶疼,身上重量也減輕,不再壓得她喘不上氣。情至酣暢,羅令妤訝然而望,見陸昀硬是一頭汗,就這般從她身上翻了過去,放開了她。 羅令妤一顆心起起伏伏:……怎么了? 為什么不繼續(xù)了? 她并不介意,也沒有拒絕……為何他就這么停了?她之前并不知他守禮如儒學(xué)門生啊。 其間……必有詐。 陸昀側(cè)躺于她身側(cè),在羅令妤懷疑不斷時,伸手撫了撫她的臉。他強忍著妄念,見她迷惑地睜著水潤眼眸,衣衫撩亂。女郎于他身畔,如綻放的春花般,美麗得讓人動容。陸昀忍不住傾身,再含了她張開的紅唇吮了吮,借以緩自己的欲念。陸昀將她親了又親,身子卻與她分開,保持了一定距離。陸昀嘆道:“不欺負你了……” 他心頭狼狽,又很自嘲。覺自己竟這般扛不住羅令妤的魅力,總想靠近她。 偏她乖巧的時候,這般勾他:“雪臣哥哥,你怎么了?你送了我那么大的賬簿,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不反抗的?!?/br> 陸昀袖子擋臉:怕的就是她不反抗啊。 陸昀忽而放下袖子,俯于她身邊,伸手勾住她散在他衣袖上的一綹青絲。青絲在他指間纏啊纏,他的笑便帶著那么一股子戲弄的味道了:“……誰送你那么大的賬簿了?” 羅令妤微急,怕他轉(zhuǎn)眼不認賬:“就傍晚時,你讓錦月jiejie送來的賬簿啊。你看,就那些?。∧敲炊?!” 她急忙坐起,發(fā)間簪子因方才的旖旎動情而掉落,一頭青絲散落頰畔。女郎美得讓陸昀瞇眼,女郎本身卻抓著他的手臂,強迫陸昀坐起來透過紗帳往外看。羅令妤晃著他的手臂,讓他看案頭上擺著的厚厚的賬簿。 陸昀:“……” 他作恍然大悟狀:“你說的是那個啊?!?/br> 羅令妤巴巴望著他。 陸昀側(cè)頭看她:“你會錯意了吧?那不是我要送給你的?!?/br> 羅令妤:“……” 陸昀:“只是與你談個合作而已。我瘋了,把我的家產(chǎn)送給你揮霍?你胃口有那般大么?” 羅令妤:“……” 陸昀俯眼:“你真以為那個是白送你的?所以才對我投懷送抱,溫順至此?” 羅令妤:“……沒有!” 大羞大怒! 撲過去,她對陸昀又咬又打,又推又撓。羅令妤扯他:“你從我的床上滾下去!” 陸昀笑個不住,把她摟到懷里,看她真的氣得不行。錢財就如他羅meimei的第二條命似的,權(quán)勢看不見,錢財卻時時看得見。那般顯眼的東西擺在她案頭,陸昀卻說不是給她的,羅令妤何等失望! 又覺得尷尬——她總在他面前丟臉。 確實他從不曾讓錦月說這就是白送給她的。然她一晚上溫柔似水,于他身下嚶嚀。她大約確實喜愛他,愿意與他燕好。但是事后這么一來,弄得她真的好像是為了賬簿獻身一般。陸昀素來瞧不起她,現(xiàn)在肯定這么想吧。而她多想讓他覺得她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毫無原則的人……羅令妤紅了眼,眼中淚意點點。 她爭辯:“我不是……我沒有……” 陸昀望她半天,他面上輕浮之色收起,微微沉默??此t著眼眶,惱怒中又帶幾分焦慮。他判斷著她的想法,好一會兒,才伸手給她揩淚,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陸昀低聲:“我知道。妤兒meimei本就是這種人……我早就知道?!?/br> “咱們……都慢慢來吧?!?/br> 他與她耳鬢廝磨,情意纏繞——你別對我逼婚逼得太緊,我也不要求你有圣人品格。你討厭我,我也嫌棄你。 我一開始認識你時,就知你如何。我也是掙扎了許久,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在掙扎著。你沒有要求過我,我又怎么會反倒要求你將本就有的缺點完全改掉呢?一點點進步,一點點來……誰都是一身缺點,一身缺點的人,卻也可以愛人吧? 陸昀和羅令妤一道下了床,她幫他發(fā)間的玉環(huán)扶好,他也笨手笨腳地要幫她梳發(fā)。弄了半天,發(fā)絲越來越亂,還扯得羅令妤頭皮疼。羅令妤漸不耐煩,推開笨手笨腳、還非要展現(xiàn)自己多才的陸三郎,自己隨便扎了個簡單的發(fā)髻,才坐去了案邊。 陸昀順勢坐下:“只是跟你解釋一下……這些明日以后再弄,你今晚該睡了?!?/br> 羅令妤固執(zhí)的:“不!看到大筆錢不能整理好,我是睡不著的?!?/br> 陸昀嫌棄地瞥她一眼,被她回瞪一眼。他才笑了下,慢慢解釋:“涌入建業(yè)的流民多了,朝廷國庫空虛,沒多少錢,世家各自卻富得流油。我和陳王想說服世家們各自開倉,救濟貧民。然世家現(xiàn)今還沒統(tǒng)一章程,只有各自女郎在救濟流民。我不能出頭,但也得做點什么緩和壓力。這些給你的賬簿,就是我的投名狀了。” 羅令妤舍不得:“你全都給出去?。磕?、那也太多了……你給自己多留點嘛?!彼羰亲兂筛F光蛋了,她就要猶豫要不要嫁他了……陸昀可別讓她面對這種選擇啊。 陸昀喝口涼茶,好平復(fù)面對她時的心潮波瀾:“所以把這部分交給你。我看你的那脂粉坊經(jīng)營得不錯,這幾個坊,我把你的名字寫上了。你大膽地去做,虧了我也不怪你,就當(dāng)給你試手。但是經(jīng)營下的多了的錢財,你看著比例,給我用到流民身上去?!?/br> 羅令妤咬唇,偏頭看他:“你用我的辦事能力,換你救災(zāi)?你這般信我,你怎么不找別人?我真的給你全虧了怎么辦?” 陸昀心平氣和地繼續(xù)喝茶。他眉眼不抬,唇角一彎:“明知故問。” 羅令妤心間便柔軟無比——陸昀對她,真的是很好了。拿出這么大筆資產(chǎn),給她練手。她賺了的錢他也不要,因他并不缺這部分。一是為流民救災(zāi),二也是教她辦事。而最好的教她辦事的方法,就是放開手腳,讓她想怎么來就怎么來。撞得頭破血流了,知道痛了,才能成長得最快。 壓力卻沒有之前和周郎合開的脂粉坊那么大。雖然周郎也不在意錢財,說她想怎么經(jīng)營就怎么經(jīng)營。然這是不一樣的,周郎的東西,不是她的。她若是虧了,會覺得對不住周郎的信任。自開了脂粉坊,羅令妤日日熬夜,熬夜時又會哭泣。她性子要強,做不好的從來不在人前說,只背后默默努力…… 陸昀卻不一樣。 她覺得她一定會嫁他的。那她虧了他的財產(chǎn),負罪感便不會那么重…… 羅令妤走過去,默默地抱住喝茶喝不住的郎君。陸昀身子一僵,女郎已低下頭,香氣撲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只這么一親,他好不容易借喝茶壓下去的欲念騰地重新升起。望著她的纖腰一把,就想折斷在懷中,將她吃下去……陸昀喉結(jié)滾動,狼狽地將她推開:“……別靠近我?!?/br> 陸昀在羅令妤這里待了一個多時辰,到了凌晨,哪怕看賬本看得專注的羅令妤,都忍不住打了好幾次哈欠。外頭雨水淅淅瀝瀝地,慢慢停了。舍中靜謐,女郎坐在前翻賬本,郎君坐在后喝茶。她有對他財產(chǎn)疑問的地方,他就開口說幾個字。大部分時候,都是一聲不吭的。 陸昀安靜地從后看著她。 目光盯著她,移開,再又移回來。 他漸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抑制不住的對她的渴望,哪怕只是看著她,什么也不做,就好似自己能望到天荒地老去。而總冥冥間覺得,即便有前世今生,他也定然這么在背后看著她…… “睡吧?!痹诹_令妤悄然望來時,陸昀的茶終于喝完了,他站了起來。 羅令妤看他架勢,起了身。打開門,外頭黑漆漆的,聽到水低落在青磚上的聲音。羅令妤站在燈火暗處,扭身等他,并半真半假地試探他:“天這般晚了,還下著雨,你當(dāng)真不在我這里多待一會兒,快天亮?xí)r再走么?” 陸昀:“……別試我。” 以前忍得住,現(xiàn)在卻不一定。 曾經(jīng)和她隔屏而睡,那時尚能心平氣和;這會兒只消想到與她同處一室,他便心浮氣躁,遐思不斷。 羅令妤抿唇而笑,將傘遞送給他。她是知情識趣的人,討好人時會真的做到極致。陸昀要離開,眼見仆從們都睡了,羅令妤干脆也撐上傘,跟他一道出門,要送他送出院子。無疑她這般行為,格外取悅陸昀,讓陸昀回頭看了她好幾眼。 郎君目光灼灼,情意絲絲縷縷。 羅令妤紅著臉低頭。 然她的長處是討好人,于情一事半知半解,卻忍不住懷疑很多。她始終對晚上他推開她的事耿耿于懷,送陸昀出院門時,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青苔小徑上,羅令妤嘀咕:“你當(dāng)真要這么晚回去么?不再陪我看看賬簿?你這一走,下次見時,又不知何時了?!?/br> 說到此,語氣就帶了幾分怨念。 女郎再道:“你不是擅玄學(xué)么,為何現(xiàn)在又講究儒學(xué)之道了?你是修身養(yǎng)性,還是有別的緣故?我見人……” “啪嗒”,兩人經(jīng)過處,花從樹上掉落,陸昀聲音微正:“令妤?!?/br> 羅令妤奇怪地疑問看去,見撐傘的郎君收了傘,回過身時,他手里拿著一枝花。玉白色的花瓣,好幾個花骨朵,纏在樹枝上,于他手中輕微顫抖。他將花枝送給她,柔情繾綣地低語:“這花,叫‘娘子聒噪’?!?/br> 羅令妤:……什么?娘子聒噪?世上有這樣名字的么? 陸昀:“你懷疑名士所學(xué)不如你?” 羅令妤:“真的有花叫‘娘子聒噪’?你不是在說我?” 陸昀:“有啊?!?/br> “昔年某佛于第三世人間修行時,被一妖化女所誘。那妖日日纏那高僧,妖于人間沒學(xué)到處事道,只知每日拿花送與高僧門前。后高僧修成金身,前往三十三天佛國,妖化魔而攔。后高僧與妖魔共寂,人間只留下此花。成佛前的高僧曾為花取名,‘娘子聒噪’。說的便是這個了?!?/br> “妤兒meimei該多讀幾本佛經(jīng)?!?/br> 他手中搖著花枝,花枝簇簇擁擁,從女郎姣好如玉的面頰上滑過。他的眉眼勾著,唇間笑著,花落女郎頰畔時,輕柔又多情。郎君喊“娘子”時,清幽,溫情,脈脈。一眼又一眼地看她,一花又一花地貼著腮幫。雨夜?jié)駨缴?,陸三郎將花扔在羅令妤懷中,再望她一眼,目中神情,讓女郎悵然,抱緊了懷里的花枝。 羅令妤珍重而羞窘地抱著懷里花,看他撐傘走遠,她才回去了。 …… 回去就翻古書。 聽說陸二郎最近研究佛學(xué)成癡,羅令妤特意去借書看佛經(jīng)。 翻遍三千佛經(jīng),沒尋到所謂的“娘子聒噪”的典故。 始知陸昀又哄騙了她,拿不知名的花騙她多情。 羅令妤大氣,屋里插著的那枝“娘子聒噪”,不知該不該扔了。 …… “陸昀!陸昀!” 大雪茫茫,霧氣寥寥,望不到盡頭的路,看不到邊際的天地。 羅令妤聲聲慘叫,杜鵑啼血一般,在濃霧中跌撞而走。她一身污臟,長裙落滿泥沼。女郎凄惶地走在人間,捂臉哭泣…… 陸二郎一頭冷汗,猛一下從夢中醒來,呆坐在原處。不知今夕何夕,自己在哪里,陸顯茫茫然,抬頭,和探尋看他的衡陽王劉慕打了個照面。劉慕手里拿著一本書,奇怪他一頭大汗:“做噩夢了?” 陸顯:……他怎么又開始做夢了? 第79章 看到衡陽王俯下來的放大面孔,少年眸心顏色冷淡,眼中倒映著陸顯自己倉皇的面容。陸顯上身向后一傾,座下胡床因他后靠得急而摔翻,陸二郎狼狽地摔下去,坐在了地上,揉著腰呻吟一聲。 劉慕當(dāng)即目有鄙夷和不耐色。 旁側(cè)傳來另一郎君的說話聲:“陸二郎,睡醒了?。克蚜司涂炫c衡陽王殿下拿下他要的卷宗啊。對了,以后衡陽王就與我等共事了,你帶公子熟悉下環(huán)境。” 那郎君穿官服,隨口一提,囑咐了陸二郎一聲就急忙出了府衙。而在陸顯看下,劉慕的臉色rou眼可見地變得更難看了。 陸二郎這才想起現(xiàn)在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他被父親調(diào)到大司空手下做事,當(dāng)一介侍郎。司空府專管水土祭祀之事,平時做的都是實事,也算忙碌。就是和現(xiàn)今南國與北國邊界上愈演愈烈的戰(zhàn)事沒什么關(guān)系。 而衡陽王之前一直想進入司馬府——掌南國軍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