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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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昀起身,在屋中徘徊,說著自己的分析。劉俶的書房里,陸昀一下子撞上書架,劉俶連忙起來扶他。陸三郎伸手就要拆自己眼上的紗布,被劉俶勸了下來:“你你你你別急!傷傷傷好了再拆!對付衡陽王,我?guī)湍?。?/br> 陸昀冷笑:“我已經(jīng)去信給陸家其他郎君。不能等了。真有人害二哥的話,這么久,證據(jù)早被藏好了。以我之見,把有問題的幾家都包圍起來,陸家兵圍,一家家去搜,去詐。首當(dāng)其沖,便是衡陽王府?!?/br> 此年代世家皆有養(yǎng)兵。劉俶停頓了一下,腦中開始飛快轉(zhuǎn)主意了。 陸家要對上衡陽王府,往大里說,就是世家要和皇室對上。然劉俶心中微靜,想到自己父皇對衡陽王的忌憚,覺得事情不至到那一步。陸家等不及了,多一日,陸二郎就多一份危險。 劉俶雖不愿牽扯入此事,但陸三郎要尋他兄長——劉俶慢慢道:“我來布置?!?/br> 劉俶握住陸三郎的手,他有許多話要交代,可是口拙說不出,只好又伏到案上手指沾水寫字,寫完了才想起陸昀看不見,又只好結(jié)巴口述——這件事我來做,你別出面。如果衡陽王府真的藏了陸二郎,我一定告訴你。 青年握手的溫度帶來堅定力量,陸昀的面色溫和了些。 劉俶再看眼他,心里組織好語言,說道:“你已經(jīng),熬了兩晚,回去歇息吧。我,代你去衡陽王府,有消息,我告訴你?!?/br> “雪臣,信我。我絕不誤你?!?/br> 在衡陽王和陸昀之間,他肯定站陸昀這一邊。陸家先不要兵圍衡陽王府,他在中間周旋,日后再慢慢化解皇室和世家的矛盾。只希望衡陽王不是真的對陸二郎做了什么,真的把世家和皇家的矛盾擴(kuò)大。 陸三郎心知劉俶夾在中間也不容易,他揉揉額角,面色不虞地點(diǎn)點(diǎn)頭。如劉俶所說,他現(xiàn)在精神疲乏,眼睛又不便,去找衡陽王討不了好。劉俶一個皇子,先去衡陽王府打探情況。陸家兵馬在外,一有什么不妥,當(dāng)可圍了衡陽王府。 陸三郎被劉俶勸著回家休息,劉俶自己驅(qū)車前往衡陽王府,頭疼地叫上一個幕僚,好和自己那位脾氣暴戾的小皇叔談話。 同一時間,寧平公主劉棠仍住在她的莊園中。劉棠與侍女們在田壟間插花時,得知她們之前救的那個郎君已經(jīng)醒來了。侍女道:“那郎君發(fā)燒得厲害,走路都喘個不停,我讓他躺著,他卻不肯。知道我們這是哪里后,他便說要見公主?!?/br> 寧平公主蹲在田地間,詫異仰頭,滿面玉雪:“見我?他怎認(rèn)識我?” 她在自己的莊園中救了一個胸口受傷的郎君,那郎君要見她……莫非是她認(rèn)識的哪個郎君? 劉棠是個沒有架子的公主,救的人說要見她,她當(dāng)真站起來,把手里的花交給旁邊侍女,提起裙子就好奇地跟上了領(lǐng)路的侍女。見公主一如既往的好說話,身邊的侍女們努努嘴,認(rèn)命地跟上。 而推開門,劉棠怯而好奇地睜大水潤眸子,往榻上那掙扎著要坐起的郎君身上看去。疾醫(yī)苦口婆心地勸郎君躺著,郎君非要起來。他長發(fā)半散,面容溫潤,脾氣卻擰……劉棠脫口而出:“陸二郎!” 陸二郎陸顯猛地抬頭,看到了扒在門口小心翼翼的望過來的寧平公主。 他心喜,猛咳嗽:“殿下!真是你,咳咳,在這里!我、我有事要離開,咳,不能在這里耽誤時間……” 疾醫(yī)虎著臉,不高興道:“你傷勢這般重,天大的事也不該下地?!?/br> 陸顯哪里肯聽? 他噩夢不斷,好不容易解脫后清醒,問了侍女時間,知道今日是六月十九日。陸顯心里著急,擔(dān)心自己去的晚了,才睜開眼就要下地,要去衡陽王府。他身體虛弱,不可能拖著病體去找羅表妹。為今之計,只能是去衡陽王府守株待兔。 同時,衡陽王之前要?dú)⑺?,陸顯預(yù)感,陸家知道他出事后,外面現(xiàn)在一定亂了。 陸顯堅定的:“我便是死了,也要出去!” 疾醫(yī)大氣:“你這人……” 劉棠細(xì)聲細(xì)語道:“二郎要去哪里?不如我送二郎去吧?疾醫(yī)也與我們一道上車,在車上照顧二郎??煞??” 陸顯望向劉棠。平日這位公主在一眾彪悍的公主和建業(yè)女郎中,分外不起眼。因性情溫順太過,幾乎可稱得上是最好欺負(fù)的公主。劉棠從無什么存在感,陸顯這是第一次認(rèn)真地看向這位公主。劉棠見那滿面大汗、顏色蒼白的郎君看過來,她面上赤紅,再次躲到了門后去。比起建業(yè)的女郎們,劉棠是一位十足害羞而膽小的公主。 陸顯感激一笑:“多謝殿下相助了!” 劉棠輕輕地“嗯”了一聲。回頭時看到教養(yǎng)嬤嬤不贊同的眼神,劉棠小聲:“我兄長與陸三郎交好,陸三郎的兄長有難,我肯定要幫了。” 雖然她們這時人在寧平公主的郊外莊園,她們并不知道此時的建業(yè)為了找陸二郎已經(jīng)瘋魔了。劉棠吩咐人驅(qū)車,攙扶著氣息微弱的陸二郎上了車,一路回城,往衡陽王府趕去。 …… 陸顯在心中催著時間。 快些,快些! 無論是陸家和衡陽王的矛盾,還是羅表妹的難處,都要在衡陽王府一并解決! 只消今日困境解,他夢中的那一切黯淡未來,幾乎都無可能發(fā)生了。 …… 陸三郎被劉俶親自趕回了陸家,被劉俶看著他進(jìn)了陸家大門后,劉俶的車才走了,才去衡陽王府。陸昀確實兩天未曾睡過一覺,劉俶既然要代他,他也只能回家睡覺去了。同時,陸昀琢磨著把疾醫(yī)叫來,把他眼睛上的紗布拆了——應(yīng)該只剩下一點(diǎn)兒痕跡,沒什么大礙?,F(xiàn)在這蒙著眼的紗布卻影響到了他的日常。 不想他被小廝扶著回了院子,先聞到了一院子艾草燒灰的嗆鼻味道。一院子烏煙瘴氣,煙火燎燎,陸三郎腳才踏進(jìn)去,就被嗆出了“清院”。 他咳嗽著:“院子里在干什么?” 扶著他的小廝修林伸長脖子往院子里看一眼,回道:“錦月jiejie領(lǐng)著侍女們在打掃院子,拔草種花。他們在燒艾灰,想來是要用艾灰當(dāng)肥料養(yǎng)花吧?!?/br> 陸昀默了一下,顯然他提前回來,院里沒人知道。院子里蓬勃的花草都是這么養(yǎng)出來的……一院子味兒,陸昀這會兒也不想回去睡覺了。心中一尋思,他倒是想到了一個睡覺的地方。與小廝一起到了陸家與秦淮河相連的大湖一邊,兩人摸索著,從廊下松柏草叢掩藏中搬出了一艘小船。 如今夏日,滿湖清荷。陸三郎打算睡在船上,躲一晌午。 郎君在船上睡覺,船順?biāo)h,沿著岸邊一路往荷花深處蕩去。日光斑駁,小廝修竹在岸上看半天,只見得郎君身形在船只的掩映下完全看不見了。自己這時候等在湖邊也無事,修林想了想,干脆離開,回“清院”找錦月,告訴她趕緊收拾院子,郎君提前回來了。 陸昀睡在荷花葉深處,船只晃悠,漂浮無跡。隔著一層紗布,日光時明時暗地落在他眼上,他手枕著后腦勺,在船只搖晃中,聞著荷香、松柏香,搖搖睡去。不知船飄了多久,不知睡了多久,睡夢中,陸昀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女郎哭泣聲。 那哭啼不住,要哭一下午的架勢,哭得他心煩意亂,哭得他從昏沉的睡夢中醒了。醒了也不知船飄到了哪里,頂頭女郎的哭泣聲,倒是更清晰了。 羅令妤:“嗚嗚嗚……” 蘆葦叢外絆著的木船上,將將睡醒的陸昀:“……” 他意外地挑下眉,微微的,勾起了唇。 …… 命運(yùn)有時在分岔點(diǎn)變得格外有趣。 陸二郎夢中的陸昀總是缺了些運(yùn)氣去遇到羅令妤。 但在現(xiàn)實中,經(jīng)過陸二郎的不斷攪和,陸昀隨隨便便的,在船上睡個午覺的功夫,都能聽到羅令妤哭。他輕輕松松的,就能撞上羅令妤發(fā)酸的、使小性子、本性暴露的時候。 …… 靈犀勸:“娘子,不要難過了。陳王又不知道你的生辰……” 羅令妤捂著臉,心里酸得不行:“憑什么同一天生辰,人家一個男的,都有人過生辰。我一個女子,卻無人理會。他為何比我幸運(yùn)那么多,為什么人人都喜愛他……只是口頭上說我好,我生辰時,卻一個人都不知道……嗚嗚嗚……” 第69章 夏日炎炎,蘆葦蕩中,女郎還在哭,嗚嗚咽咽。他的心都茫茫然,被哭得一派混亂,她的哭卻止不住。 羅令妤用帕子捂著嘴,淚落如珠,哽咽難休。心中委屈一經(jīng)放大,從來只會越來越委屈:“一個郎君都有的,為什么我沒有?若是我父母還活著,若是我還在汝陽,我豈會受如此羞辱……靈犀,我想我父我母,嗚嗚嗚……若是他們看到我今日這般……若是他們今日陪著我……” 靈犀聽得目中黯黯,紅意漸生。其實她是羅令妤到南陽前,半途被羅令妤撿到,南陽羅夫人調(diào)教后才將她送去伺候兩位堂小姐的。那時,靈犀就聽過汝陽羅氏的往事。當(dāng)年汝陽兵亂,滿城被屠。羅氏一門忠烈盡滅門,僅活下來伶仃幾個人。女郎當(dāng)年不過十歲,十歲的小娘子,卻要帶著懵懂得哭著喊父喊母的更小的meimei、一個膽小羸弱只知道哭的乳母逃生。那時有多難? 陸家的女郎,陸英,與她的兒子羅衍也在那場戰(zhàn)亂中活了下來。 雙方的命運(yùn)卻完全不同。羅衍不必去落魄的南陽看羅氏宗族人的臉色,他直接跟著母親回了母親的娘家。之后讀書學(xué)藝從不誤,他母親更是心性豁達(dá),讓他小小年紀(jì)就出建業(yè)去游學(xué)天下,至今未歸;然羅令妤……討好南陽羅氏,在眾堂姐堂妹、堂兄堂弟的眼皮下生存,連讀書學(xué)藝都需她絞盡腦汁。被范郎那類人看到,南陽羅氏更是甩燙手山芋一樣要把她送給范家當(dāng)禮物,以示兩家交好。 羅令妤活得太累了。 羅令妤絞著帕子:“嗚嗚嗚……” 蘆葦蕩叢中,荷葉連天,花香滿懷,睡在木船上的陸三郎已經(jīng)摸索著坐了起來。蘆葦叢太高,他的船又停在荷葉蘆葦交纏癡繞處,那邊哭得專心致志的羅氏主仆,并沒有看到坐在船上的郎君的身影。 陸昀臉色平靜,唇輕微地壓了一下。女郎哭泣不絕,抱怨不絕,郎君心中如壓悶石。陸三郎恍惚間,感同身受,想到了自己早逝的父母。和羅氏亡于戰(zhàn)亂差不多,他父親是鎮(zhèn)北將軍,死于戰(zhàn)場上。不過與羅令妤母親無法選擇、只能隨城敗而亡不一樣,陸昀的母親有選擇。 然他母親最后選擇的,卻是為自己的夫君殉情,丟下了才幾歲的小孩子。 人人稱頌他父親大義,父母情深義重……于陸昀來說,從來只是扯一下嘴角,并不愿多提。 陸昀向來厭惡女子近身。眾人只道是他皮相太過出眾,招惹桃花惹他心煩的緣故。其實陸昀還有一個更深的緣故——他厭惡他母親。 雖然是陸家三郎,但陸昀一直是一個人住在“清院”中。長輩的關(guān)愛從來有限,每當(dāng)夜深人靜,陸三郎對他母親的恨意就加深一分。因他母親的緣故,他厭惡性情軟弱的女子,遇到事情不思解決方法,何以只是哭;可他也厭性情剛烈的女子,遇到大事從來只想著殉情想著大義,不顧身后事。 如此一來,陸三郎幾乎是將天下的女郎都排除掉了。他焉可能喜歡一個人? 陸三郎對羅令妤心動并非毫無緣故,然他一心求解,一心想弄明白她為何讓自己心亂,卻始終沒明白她吸引他的,也許正是她一身缺點(diǎn)背后的堅持,執(zhí)著,蓬勃生氣。而今,聽到女郎在耳邊嗚嗚咽咽,陸三郎想到的,只是不想出去,不想打擾她。 同是父母雙亡,陸三郎理解她不愿被人知道的軟弱。他雖常常撞見她困窘的時候,但這時候他卻不想讓她繼續(xù)尷尬了。 陸昀靜坐著,聽她一邊哭一邊與靈犀抱怨。他被她哭得心煩時,又心生好笑。想她哭也不肯悶悶地哭,一定要跟侍女抱怨出來,讓人知道她有多委屈。陸昀再想,原來今日是羅令妤的十五及笄啊。她長大了,可惜陸家忙著找二哥,沒有人關(guān)心她。她又從來心眼小,見到別人比她生辰過得風(fēng)光,自然心里難受得不行。 這還是因為羅令妤以為周揚(yáng)靈是男子的緣故。 若是他的妤兒meimei知道周揚(yáng)靈是女子……陸昀打個哆嗦,可以想象到時女郎的崩潰,和那天大的委屈勁兒了。 恐又要哭哭啼啼個沒完沒了…… 好吧,待他出去,就想個法子,給她補(bǔ)了這及笄禮吧。她可別再哭了。 陸昀耐心地等著羅令妤哭完,自己好出去。但這一次,羅令妤委屈得厲害,竟哭了很久、抱怨了很久,也不停。她大有哭一下午的打算,陸昀卻不想被困在荷花叢中出不去。陸昀想法子時,耳邊聽到岸上石板路上人慌張的腳步聲。 羅令妤哭得專注,沒聽到腳步聲。靈犀卻一扭頭,看到了上方廊子里焦急跑過的侍女。靈犀認(rèn)出這侍女是她們“雪溯院”里的,連忙高聲喚了一聲,問起:“……jiejie做什么去?” 侍女伏在雙面廊欄桿上,這才看到下面的表小姐和靈犀。羅令妤連忙背過身低著頭,不讓侍女看到自己哭的樣子。那侍女已經(jīng)跑下了廊子,認(rèn)出了女郎背影:“娘子,您怎么回來了?靈玉jiejie還讓我們出府去那宴上找您呢?今日這宴怎么結(jié)束得這么快?” 羅令妤自然不會讓別人看自己笑話,她含糊地唔了幾聲,聲音沙?。骸笆裁词伦屇闩艿眠@么急?” 侍女這才慌道:“女郎走后沒多久,那位范郎就來我們院子里坐著了,”羅令妤心里一緊,聽這侍女繼續(xù)往下說,“那范郎知道您不在也不走,就坐在那里看小娘子玩耍,還與小娘子說話。我們盯了半天,見他只是在等您,沒有別的意思,就放松了。靈玉jiejie扭傷了腳,我們幾個去幫jiejie換藥。誰知道我們再出去,見小娘子已經(jīng)不在了,被那位范郎領(lǐng)走了。” 侍女臉色發(fā)白:“那范郎留了字條,說他帶小娘子去玩,讓您回來了找他,您再不嫁他,別怪他用您不喜的手段??墒俏覀冃∧镒幽敲垂?,明知道您不喜歡您那位未婚夫君,小娘子怎么可能乖乖跟那人走?靈玉jiejie看到院子石幾上有一碗撒了一半的水,些許白色粉末撒了出來。靈玉jiejie說那人一定是給小娘子下了藥。” “我們急得不行,靈玉jiejie就讓我們?nèi)フ夷?。?/br> “雪溯院”亂成了一團(tuán),卻不知她們要找的羅令妤已經(jīng)回來。羅令妤聽得怔住,一下子回身,聲音都變了:“婳兒被他帶走了?!” 侍女一下子看到女郎哭得腫紅的眼睛,臉頰上的淚痕。她忙垂下眼不敢多看,也害怕得不行,只敢諾諾應(yīng)著。 羅令妤煞白著臉,踉蹌了一下,被靈犀扶住。她心亂如麻:婳兒就如她的命根子一般……范清辰心知肚明。那是她的meimei,他竟然也說帶走就帶走…… 羅令妤腦子里一下子閃過自己曾經(jīng)見過的他殺害自己身邊侍女的印象。她嬌美玲瓏,哪怕年紀(jì)小小,在南陽貴女圈中,也是獨(dú)樹一幟。隨著她漸大,長開了,美色就越來越掩不住。范清辰自一開始就盯住了她,耐心地等她。她半推半就,直到她看到他僅僅因為她身邊侍女勸她不要常與他在一起,他就挑了她不在的時候殺了那個侍女。偏羅令妤并非不在,她親眼看到了一切。 曾經(jīng)的侍女,現(xiàn)在的meimei……那人便是個瘋子!為了逼她嫁他,逼她見他,他什么做不出來? 羅令妤跌坐在地,眼睫上掛著的一滴淚落下,貼在冰涼的頰畔上。她心慌意亂,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不可能受范郎的脅迫,她知道她一旦出了陸家、到了他面前,定然就別想離開了。范清辰口口聲聲說愛她,但他太可怕,他的喜愛她承受不住。她縱是有七巧玲瓏心,想到自己要嫁給范郎,也覺得自己應(yīng)付不來…… 只能求助! 可是求誰?! 羅令妤咬著唇,心里百般想自己這時候能夠求的人。她眼中淚水濛濛,額上汗滴密布,手上的帕子被她絞得成了麻花。她要尋一個能與范郎分庭相抗的貴族郎君。她第一時間想到了陸昀,然而陸昀為他的二哥已經(jīng)兩日沒回來了…… 那么,齊三郎么? 羅令妤唇間rou被她咬得生疼,面容青青白白。她若是去找齊三郎,她和范清辰之間那點(diǎn)兒糾纏不清的賬,就又要多一人知道了?,F(xiàn)在外面只是傳說她有一個未婚夫君,卻是沒坐實。如果她找了齊三郎…… 羅令妤喃喃自語:“難道我真的要找齊三郎?” 和陸二郎夢中不同,她不如夢中時與衡陽王交情好?,F(xiàn)實中她能想到的助益,竟是齊三郎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