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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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抱住他脖頸,羅令妤甜聲道:“你背我,我謝你還來不及。我才不會罵你?!?/br> …… 溫香軟玉,世間沒幾個郎君抵抗得住。尤其是羅令妤這樣的美人。相貌近妖已不可求,她更是口齒伶俐,能說會道。若她喜歡,輕易便能博得人的好感。陸昀心中無數(shù)次在想:莫要信她,她騙人不吐骨頭。 可是她伏于他背上,腿纏上他的腰,呼吸拂在他耳后。再有,那兩團(tuán)雪玉一樣的……壓著他后背,陸昀攀著藤架登山,羅令妤又不好身子后傾加重他的負(fù)擔(dān)。女郎幾乎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貼著他……陸昀的額上慢慢出了汗。 山路難走,背著一個美人,更是步步維艱。水火交融一般的煎熬,虧得陸三郎忍功好,不肯讓羅令妤看他笑話,硬是堅持著。背上的美人拿袖子為他擦汗,體貼他一番,看看日上中天,羅令妤又抱怨:“都快晌午了……我們不會晚上都見不到王先生吧?雪臣哥哥,你能不能快一些?” 知道這位表妹沒良心,可她這樣急切,陸昀臉還是冷了。陸三郎語氣怪異微酸:“滿腦子都是你的‘王先生’……你可知我是推了旁的要事來找你?” 羅令妤怔一下,聽出了他語氣里的嫌惡。陸三郎是塊美玉,從來只能被人捧不能被人棄……羅令妤:“我……” 陸昀打斷:“甜言蜜語對我沒用?!?/br> 羅令妤面對別的郎君有無數(shù)好話等著,可是陸昀不信她的甜言蜜語。腦中打了結(jié),半晌后,實在想不出話,羅令妤干巴巴地寬慰他一句:“……其實我也是推了別的要事等你的啊。” 陸昀微愣,臉側(cè)了下,眸光看到靠在自己肩上的女郎面孔。他低聲:“你當(dāng)真是推了別的事等我。沒騙我?” 羅令妤鄭重點頭。 見陸三郎前一刻還滿臉沉冷,下一刻臉色就好了很多。他擦一下額上的汗,目色重新變得平和,人好似重新有了動力。他背著女郎重新上路,女郎乖乖地伏在他背上,一點負(fù)擔(dān)都沒帶給他。羅令妤是個雖然小心思多、卻也聰明的女子,知道什么時候可以任性什么時候需要忍耐……接下來一路,哪怕陸昀口口聲聲稱他不喜“甜言蜜語”“不好色”,羅令妤也柔情蜜意,夸得他春風(fēng)得意,臉色極佳。 到底是男人,難消美人恩。 …… 山路崎嶇,綠蔭如潮,皆是人間。 二人就這般,時而陸昀背她,時而他累得不行,兩人又?jǐn)v扶著走。等好不容易到山林間那處茅屋前,陸昀指給羅令妤看,羅令妤感動地抱著郎君的手臂,幾要哭泣。她和陸三郎一路爬山太不容易了,兩人磕磕絆絆在山里繞了三個時辰……也就他們這樣的郎才女貌,能在如此狼狽后,喝口水,稍微整理一下衣容,就能去見人了。 王先生的茅屋建在竹林深處。三兩間茅屋藏在竹林中,院中有童子簌簌地掃著落葉。郎君和女郎立在竹林入口,眼睛已經(jīng)看到茅屋就在數(shù)丈外,然走過去,中間還隔了一個陣。幸虧陸三郎懂陣法。比起他們之前在山里遭的難,王先生只在屋外用陣法攔了他們一下,已經(jīng)太友善。已經(jīng)到了這里,陸三郎不再著急,慢悠悠地振振衣袍;羅令妤已經(jīng)拋棄他的手臂,松開了他,向茅屋走去。 陸昀嗤一聲,跟上。 與童子好聲好氣地說一聲,待陸昀過來時,看到羅令妤面頰含笑、眼波流轉(zhuǎn),美人望著那小童,童子臉漲得通紅,回答羅令妤的問題何等乖巧。陸昀臉色淡淡,瞥一眼童子和羅令妤,心想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她都不放過。羅令妤已經(jīng)扭頭,招呼他:“表哥,王先生有客人,他在與客人清談。先生請我們?nèi)胧乙灰姟!?/br> 有外人在的時候,羅令妤一貫是中規(guī)中矩地稱呼陸昀為“表哥”。 陸昀淡應(yīng)了一聲,看到羅令妤眉目間的焦灼色。她與他使眼色,催他快些與她一道進(jìn)去。因她聽到王先生有客人就心中大駭,唯恐旁的女郎已經(jīng)登門。爬山這般辛苦,勞苦定要值得,若是旁的女郎先得了王先生的好感……羅令妤腸子都要嘔悔了。 羅令妤扯著他袖子,殷殷切切地小聲催促:“表哥、表哥、表哥……” 因陸昀與王先生相熟,乍然到訪,還需陸三郎介紹。與童子點過頭,陸昀才不緊不慢地領(lǐng)著羅令妤進(jìn)屋。屋中果然已經(jīng)有客人先登,陸昀和羅令妤從門口進(jìn)來時,陸昀神色淡淡,羅令妤面上帶著得體的笑容。二人一道看去,看到王先生對面的蒲團(tuán)上,站起了兩個人。陸昀和羅令妤的臉,在剎那間,都有些僵。 陸昀語氣古怪:“……你怎么在這里?” 羅令妤不知自己該不該喜:“周郎,好久不見!” 因從蒲團(tuán)上起身站起、迎接兩位客人的,一是陳王劉俶,一是羅令妤的“周郎”周揚靈。這兩人容色秀美,立在舍內(nèi)如珠如玉,華光瀲滟間,羅令妤一時間連郎主王先生都沒看見。王先生一個普通相貌的中年男子,被劉俶和周揚靈襯得土雞瓦狗般灰撲撲。 周揚靈和劉俶一同詫異地看著進(jìn)來的陸三郎和羅令妤。周揚靈的目光與陸昀一對,陸昀臉色微變,盯著她卻沒說話。周揚靈心中緊張,因自己在宜城時見過陸三郎。雖自己貌似“女扮男裝”很成功,但在陸三郎面前,她仍然……見陸三郎眼神變化后卻沒吭一聲,周揚靈心中微松,這才看向陸昀身邊嬌麗明媚的女郎。 周揚靈溫和一笑:“羅meimei,我與你相約還編鐘之事,你卻說已有約?,F(xiàn)在我知道了,原來你是與……這位郎君一道游玩啊?!?/br> 羅令妤尷尬的:“……” 周郎病好后確實約她還編鐘,但一則她心里不服氣陸昀當(dāng)日對編鐘的評價,想她怎么會不如周郎,便要多拖兩日想研究下周郎的編鐘;二則,陸三郎剛親了她,她心覺陸三郎對她有情,怕陸三郎要約她,她絕不會在這段時間赴別的郎君的約。最后,比起身世氣質(zhì)風(fēng)采,周郎還是沒有陸三郎合適……卻沒想到這就被周郎碰上了。 羅令妤羞愧難言,低下了頭。 劉俶也看著陸三郎:“你與孤說,你,有事,不見孤。” 陸昀鎮(zhèn)定的:“……帶表妹見王先生,也是事。我沒哄你?!?/br> 劉俶和周揚靈一道看著他們,看他們的眼神,像是他們兩個拋家棄子,狼狽為jian一般。此場景實在尷尬,陸昀和羅令妤各自與人說自己有重要事走不開,沒想到失意的兩人走到了一起。那兩人找王先生清談,還碰上了走到一起的陸三郎和羅令妤。 羅令妤默默地站到了陸昀身后,讓陸昀去承受對方不贊同的眼神。 王先生左看看,右看看,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知道雪臣和公子關(guān)系好,沒來到周郎與這位……女郎也相識??磥泶蠹叶际亲约喝?,快坐快坐吧?!?/br> 周郎? 陸昀不動聲色地撩周揚靈一眼,周揚靈淡定的目下藏著幾分慌亂,向他懇求地望來幾眼。陸昀頓一頓,再看向周揚靈旁邊的陳王劉俶。劉俶端坐蒲團(tuán),聆聽王先生的高見。乃因陸昀不陪他,他想起自己幾日前見過的同樣有才人士周郎,這才走到了一起。劉俶卻不知道他身邊的少年,正是他苦尋多日、想要借之聯(lián)姻的周潭女兒,周揚靈。 再是,羅令妤忐忑地、不安地,偷偷看周揚靈…… 陸昀心中微怪,皺了下眉,微疑惑羅令妤為何看周揚靈的眼神那般熟悉……他尚未想通,王先生的話已落,笑著問起“諸位高見”,羅令妤將目光從周揚靈身上移開,開始答復(fù)王先生。 清談之風(fēng),一問一答,一辯一解,乃時下探討學(xué)問最受歡迎的方式。 幾人均加入談話中,劉俶不開口,陸昀也不開口,不斷說話的,反倒是羅令妤與周揚靈。 幾人之間的氣氛,又和諧,又奇怪。 …… 羅令妤到底從不在專業(yè)技能上輸人一等,周郎言談沉著溫和,她則妙語不斷,討好王先生。一下午的時間,王先生對之前不相識的周郎,和陸三郎的表妹都有了些好感。日暮西垂之時,此話題的清談告一段落,王先生意猶未盡,邀幾人留在山中歇腳。 這本就是羅令妤的目的,羅令妤自是喜不自勝。 王先生和藹地看著這位女郎:“我這山中清苦,什么也沒有。女郎出身士族,出入皆有仆從相隨,若是適應(yīng)不了這里,當(dāng)可直言?!?/br> 羅令妤笑道:“先生說笑了。我最慕先生這般閑云野鶴般的生活,住在山中自得自樂,我怎么會不喜?我雖然出身是士族,但我幼時家中有變,也是吃過苦的。” 陸昀在一旁拂了拂自己衣袖上的灰:“……” 王先生大感興趣,問起羅令妤的際遇。羅令妤便把幼時汝陽出事、汝陽羅氏皆亡,自己孤苦伶仃帶著meimei投奔南陽羅氏的故事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幼年時吃過多少苦,寄人籬下多少自卑……待她故事講完,周揚靈和王先生看著她的目光,已經(jīng)唏噓而憐愛。 周揚靈柔聲:“meimei辛苦了。好在你今日已經(jīng)苦盡甘來,陸三郎乃是建業(yè)出名名士,陸家又勢大,當(dāng)能護(hù)得你,再不必受顛沛流離之苦?!?/br> 羅令妤目色黯黯地點頭,然后回頭對陸昀一笑:“三表哥對我還是很好的。” 陸昀:“……” 待走出去,陸昀才低聲問羅令妤:“你那故事幾分真幾分假?” 羅令妤嫣然一笑,自然不會告訴他實話了。兩人推搡間說話,走在他們后面的劉俶和周揚靈若有所思,均在想這二人的關(guān)系,似不一般。 …… 羅令妤說自己的悲慘遭遇,乃是為博同情,半真半假。南陽離建業(yè)那么遠(yuǎn),王先生又不會跑南陽打聽她過的什么日子。南陽自是落魄,但貴族女郎該學(xué)的、該有的,羅令妤這般慣會為自己爭取的人,從來不缺。她長這般大,是從來沒有干過粗活,沒有在侍女不在的時候自力更生過。 但是大話已經(jīng)說了出去,羅令妤不敢去王先生跟前表現(xiàn)自己如何能吃苦,怕自己漏了陷,她只好先把自己折騰明白。研究著井水之類東西,羅令妤回憶以前侍女照顧自己的樣子,摸索著給自己打水、燒水,想洗浴一下。白日跟陸昀爬了那么久的山,一身臭汗,她下午時就快受不了了。 陸昀那邊卻是和王先生吃了茶,交換了下他們對花神選女郎們的評價。陸昀心中懷疑羅令妤話的真假,便想去看熱鬧,看羅令妤如何在沒有侍女的情況下自力更生。兩三間茅屋而已,他到羅令妤屋門口,正要敲門,身后一聲咳嗽。陸昀扭頭,看到是扮作男兒郎的周揚靈。 周揚靈:“三郎,我有話跟你說?!?/br> 陸昀走得離羅令妤屋子遠(yuǎn)幾步,后背是籬笆,他目中生趣,問周揚靈:“劉俶呢?” 周揚靈:“我尋了借口,說我體寒,讓他幫我燒些熱水。公子見過我體虛暈倒的時候,便信以為真,我才有空過來尋你?!?/br> 陸昀似笑非笑:“他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你就在他面前?!?/br> 周揚靈微赧然,拱手如男兒般作揖道:“我說的便是此事……不求三郎幫我遮掩,只要三郎不將我身份告訴公子便好。公子與我父親滿心都是聯(lián)姻,我卻覺不必如此著急。我蒲柳之姿,不敢耽誤公子終身大事……” 陸昀淡聲:“你是怕劉俶耽誤你吧……你扮作男兒,是要做什么?” 周揚靈:“為寒門子弟做些事。我今日來尋王先生,便是聽說他出自寒門,我想說服他,與他一道辦私學(xué)。公子也很支持此事,才愿意帶我來找王先生……我只是不想讓公子知道我是我而已。請三郎助我?!?/br> 陸昀漫不經(jīng)心:“你父親若是知道你……” 突然,他聽到前不遠(yuǎn)的茅草屋內(nèi)傳來女子一聲尖叫聲。陸昀心一緊,聽出是羅令妤的聲音,當(dāng)即跨前幾步,推門而入。周揚靈同樣跟著他,焦急地探查羅meimei怎么了。 屋中地上扔著粉粉白白的衣衫裙子,面前木桶熱水汩汩。羅令妤赤著身,白著臉站在木桶前,蒼白著眼往后退。不妨她的房門突然被推開,陸三郎和周揚靈一道進(jìn)來。兩人進(jìn)來,一道看到女郎赤身裸體,站在他們面前……女郎長發(fā)垂至腰,纖肩細(xì)腰長腿,胸脯圓潤如蓬雪。那般妙盈盈赤著,楚楚動人,引人遐思…… 陸昀:“……” 周揚靈:“……” 羅令妤:“……” 羅令妤一聲更大的尖叫,慌張地蹲下,拿自己地上的衣衫擋住自己的身體。她呆滯著,驚懼無比,目中羞怒、淚光點點,瞪向那兩人:“……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 她、她……她一下子被兩個男的看了身子?!如何活?! 想一頭撞死。 第49章 此年代無名節(jié)之說,并不是說被男子看了身子就是那個男子的人,而是都被一個男子看了身子……不嫁給他,無法甘心。 羅令妤更倒霉的是,她一下子就遇到兩個。 她抱著衣物跪在地上,涼風(fēng)因推開的門從外拂來,月光也照在進(jìn)來的兩人面前。她瑟瑟望去,陸三郎俊雅瀟灑,周郎清秀爾雅,皆是世間難求的美男子。她卻被嚇得眼中含淚…… 然眼看著,周郎面色只是愕了一下,整體卻還好;陸昀的臉色卻是猛變。羅氏女都來不及看清他的臉色變成什么樣,就見他忽地轉(zhuǎn)身,摔門而走。門板甩出一層灰,嗆得屋中人更難受了……如經(jīng)晴天霹靂一般,陸昀的突然摔門而走,帶給羅令妤無限打擊。 原本六分真四分假的眼淚,在他轉(zhuǎn)身后,變成了九分真。 羅令妤委屈萬分:他、他……他看光了她,怎能就這樣走了?!一聲不吭,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混蛋男人! 心中酸澀感難言地涌上,瞬間就擊得羅令妤渾身難受,毛孔皆被堵住一般。她對陸昀的期待,到底比旁人更多一些。他之前明明還親過她,此時卻不理她。她盯著被甩的門,跪坐在地上,兩行涼淚滴落……周揚靈走過來,蹲在她身邊,剛露出遲疑的神色,就見羅令妤嚶一聲,撲在她懷中哭得發(fā)抖:“嗚嗚嗚……我怎么辦……” 周揚靈被她靠過來,脖頸沾上女郎臉上的淚。她一僵后,摟住懷中女郎的肩,柔聲安慰:“沒事的……” 羅令妤哭得喘不上氣:“我被你們兩個一起看光了!你們兩個!” 周揚靈:“……” 羅令妤本是洗浴前,被橫梁上掉下來的一條蛇嚇得慘叫。陸昀和周揚靈進(jìn)來后,她再被這兩人嚇住。陸昀的甩門就走讓她難過十分,周揚靈撐著面子幫她用木棍提走蛇,還得安慰這個哭個不停的女郎。周揚靈無法離開,因羅令妤不放開她:陸三郎說走就走,她沒了指望,怎能把周郎也弄走呢? 陸昀從女郎的屋舍出去,沉默不語,滿腦子卻都是方才所見,隨意一瞥。在她拿衣服擋身子前,因男人的直覺,陸昀將她看得一清二楚。哪里瘦,哪里胖,哪里凹下去,哪里凸出來……她肌膚那般白,泛著一層柔和的光,烏黑濃稠的發(fā)絲蓋住后背,卻擋不住她的身前。 赤腳如鴿羽,她立刻蹲下,惶恐不安地瞪大點墨一般的眼睛,向他看來。 那一刻,陸昀全身血液凝固,不受控制地向下流去。他被美色所惑,他的眼睛離不開她。她赤身站在他面前,沒有單薄春衫的阻擋,脫去了一身勢利、自私的缺點,她是那么的美。美得讓他難控,讓他心中生氣狠厲的想法——想要撲過去,將她壓在身下,全然不顧地掠奪她,侵犯她。 那一瞬間男人的劣根,讓陸昀狼狽地掉頭就走。 他不敢待在那里,他怕他克制不住……明明只是一個一身缺點的小女子,他該厭她嫌她??伤l頻將目光盯向她。他尚沒有弄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他不甘心被她美麗的外皮所騙??墒撬帧戧莱隽宋?,被冷風(fēng)一吹,腦中瘋狂的燥意卻退不掉。 因王先生這里的房舍少,陳王劉俶與陸三郎便睡了同一屋。幫周郎打了水,仍等不到周郎回去,陳王便先回自己和陸三郎的房舍。劉俶才在屋中坐下,便看到陸昀推門進(jìn)來。郎君眉目間神色狼狽,行走間不復(fù)往日的閑然,而是如被人追趕般的急切。劉俶甚至在他臉上捕捉到一絲赧紅……劉俶不待細(xì)看,就見陸三郎提起案上的茶壺,連茶杯都不用,仰壺牛飲。 劉俶訝住:“……” 陸三郎出身名門世家,他不光假清高,他還有一身的貴族病。第一次見到陸三郎這么毫無風(fēng)度地拿茗茶來牛飲,劉俶目中興味。 見陸昀喝完了一壺茶,下頜上沾著水,衣領(lǐng)口也被弄濕,目中也似被水打濕。這幅失魂落魄地樣子,襯得陸三郎雋永面容幾多秀色可餐。只見陸三郎坐下,怔忡片刻后,喃聲:“周郎沒有回屋?!” 幾間房舍離得這么近,外面有什么動靜都會聽得一清二楚。劉俶慢慢答:“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