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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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愁啊……” 一個表小姐,讓陸家主母萬分糾結(jié)。陸夫人既不想兒子與這位羅氏女過分親密,卻也不想兒子受情傷。她更不能讓表小姐離開陸家,一方面是陸家面子過不去,另一方面是不好與自己的小姑子陸英交代。左右為難至極,陸夫人只好問起侍女綠腰:“讓人去南陽打探羅娘子為人,打探的人至今未歸么?” 綠腰說不知:“許是路上生了病,有事耽誤了些吧。” 攢著眉,陸夫人慢慢點了頭:“那……平日你們多照看些三郎和羅娘子。羅娘子好游,遠道是客,讓三郎多陪陪她?!?/br> 作為陸夫人的貼身侍女,綠腰詫異地抬頭看一眼陸夫人嚴肅莊重的神情。聞弦知雅意,她瞬間明白了。陸夫人是想撮合陸三郎和表小姐,不讓二郎去添亂。 侍女乖順退下,舍外小四郎陸昶想了想,怕陸夫人又要折騰羅jiejie。他眼睛一轉(zhuǎn),躡手躡腳地溜出去,跑去“雪溯院”找羅云婳,讓羅氏姐妹行徑小心些云云。羅家小meimei卻是鼻子里哼出一聲,翻個白眼拉上簾子,不理會外頭可憐巴巴的小郎君陸昶。吃了閉門羹的小陸昶不知所措:……不就是上回和小表姐打架的事么?后來不是互相道歉了么?小表姐怎么記仇到現(xiàn)在? 而陸夫人這邊,陸夫人仍然神色黯然,扭頭看窗外滿園綠蔭。竹葉搖落沙沙,舍中連珠帳后,陸夫人踱步徘徊,傷感般喃喃自語道:“三郎還比我兒小一些,姻緣都到了。我兒的大好姻緣,尚不知在哪里……” 陸夫人真是多慮了。 在陸二郎陸顯的夢中,南國圍繞著陸三郎、羅令妤、衡陽王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其中絕不涉及陸二郎自己的婚姻。即陸夫人白白擔(dān)憂,她兒子至少到明年,都是成不了婚的。 陸顯的夢總是圍繞著陸三郎、羅令妤來,雖然心中很關(guān)心弟弟,但陸顯有時也奇怪——為什么他的夢,關(guān)于他自己的事那般少,都是關(guān)乎別人的事? 難道短短一年時間,他自己就這般無趣,身上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么? 陸顯不得而解,只好先找上自己之前請來為陸老夫人治頭疾的名醫(yī),坐車前往太初宮,幫老陛下先穩(wěn)住身體。現(xiàn)實中,陸二郎祈盼老陛下多活短時間,別再亂吃丹藥,中丹毒而亡了。 被陸夫人母子二人齊齊念叨的陸三郎陸昀和表小姐羅令妤,正同坐一車,驅(qū)車前往城外小眉山。牛車麟麟搖晃,車中空間寬敞,陸昀和羅令妤各自跪坐一邊。坐在車上已經(jīng)一刻過去,二人皆不說話。 車晃動間,陸昀垂眸,盯著羅令妤耳畔邊的玉白耳珰看。她的耳珰晃在頰畔上,柔亮如水的光一重重,在她剔透玉瑩的肌膚上晃悠。陸昀便盯著她的耳珰,看半晌,視線慢慢移向她身上更多的地方。 她低著頭,看不清眉眼。就這般低斂眉目、看似乖巧的模樣,陸昀想到了那日她跳舞時的神韻。明明是木頭一樣不開竅的舞功,放在平時,他看都不會看一眼。偏偏她神采靈飛、身形勾人,惹他遐思…… 陸昀打斷自己腦中不受控的齷齪念頭,冷不丁地開口:“表妹在想過會兒如何討好王先生的事么?” 王先生,即他們一會兒要去拜訪的那位名士。 羅令妤一驚,抬頭詫異看他:“……不是?!?/br> 陸昀的眼睛望著她。 不茍言笑,冰清玉冷。他在公開場合,一直是這般高不可攀的神色。但他此時明明神色還冷淡著,卻是垂下眼睫眇一眼她。四目一對,他那桃花眼中,便噙起了戲謔味道,融化了他眼中的寒霜。陸昀意味深長:“哦,原來表妹是與我在一起,還在害羞?!?/br> 羅令妤:“……” 她吸口氣,仰起目笑:“雪臣哥哥開玩笑,談條件而已,我怎么會害羞呢?第二個條件我都答應(yīng)你了,不知道第三個是什么?” 陸昀真是怪人。 她話一落,他的臉重新冷了下去。陸昀慢悠悠:“第三個條件我還沒想到?,F(xiàn)在已經(jīng)足夠你應(yīng)付到‘花神’了。第三個條件,我要留著慢慢想。” 羅令妤心里一突,擰起了眉,略有些憂心忡忡。怪陸昀當(dāng)日給她考慮時間太短,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第三個條件與現(xiàn)在時間隔這么遠的情況。她多希望趕緊完成陸昀的三個條件。不過羅令妤又轉(zhuǎn)念一想:留著第三個條件,除了他暫時無欲無求的緣故,莫不是也有他不想和她錢貸兩清的原因? 陸三郎心里,一定或多或少,是有她地位的吧? 這般一想,羅令妤的含情目,就輕飄飄地撩向陸昀了。 陸三郎:“……” 被她看得心中微燥,又不自覺地想著她的唇。陸昀側(cè)過臉,拉開簾子想看看窗外。結(jié)果他才打開窗子不久,俊秀的面容與外頭街市一打照面,街市上有女郎不經(jīng)意抬頭,口中訝一下,看著俊美郎君坐車走過。 女郎脫口而出:“好俊的郎君!” 一言才出,更多的女子看過來,看到車中郎君的側(cè)臉,女郎們的眼睛,齊齊亮了。 陸昀“啪”一下,關(guān)上了窗子。 陸昀:“……” “噗”,他聽到女子笑聲。目中隱怒看去,羅令妤捂住了嘴角。女郎捂著嘴,目中笑意不減,幾許狡黠戲弄如星光般在她眼中搖落:“世間女子多彪悍,我知道了,雪臣哥哥怕女子。” 羅令妤非常感興趣:“雪臣哥哥是被女子追怕了吧?在女子手里吃過不少虧吧?雪臣哥哥……和哪位女郎交情好一些呢?” 她試圖打聽陸三郎的情史。她要是嫁給陸昀,她得知道陸昀之前有沒有和女郎…… 陸昀含笑看她:“妤兒meimei沒有被郎君們追堵過么?沒在郎君手里吃過虧么?妤兒meimei……和哪位郎君交情好一大些呢?” 他學(xué)她說話,讓羅令妤心虛窒息之余,只瞪眼看他。而陸昀多敏銳,他壓著眉,一剎那就懂了——“羅令妤,你還真有情史?” 羅令妤快速:“沒有!” 陸昀看著她:“反應(yīng)這么快,明顯心中有鬼。” 羅令妤:“……” 她唇翕動兩下,目光閃爍,欲言又止。然而到底沒說話。眼見著,陸昀的臉色更淡了。 …… 就這般,兩人心思各異,停了車后,相攜跳下車。與陸昀一道站在山下,仰頭看山峰高聳入云、崇山峻嶺掩在nongnong綠蔭間。羅令妤再扭頭看身后,見陸昀拿了水袋后,就囑咐車夫小廝們先行離去,約定了來接他們的時間。羅令妤瞪直眼,看陸昀走到她身邊,懶散的:“愣著做什么?還不跟上我登山?” 羅令妤打量他,郎君身形芝蘭玉樹般,走哪里都會引人注目。他走過她,將水袋系于腰間,便一身輕,什么也不帶地向山路走去。羅令妤:“哎……我們的仆人……” 她回頭,看得到三郎囑咐后,車夫等人駕上車,打算回去了。坐上車的侍女靈玉等女,同情地望一眼表小姐,沖她揮了揮手。羅令妤瞠目結(jié)舌,萬萬沒想到陸昀說“登山拜訪名士”,指的真的是“登山”。而且是徒步,無行囊,無侍從,無車馬。 哪怕出身落魄士族,羅令妤也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女郎。第一次身邊連侍女都不留給她,羅令妤看看左邊走入樹林間的青年,再看看右邊驅(qū)車走掉的車馬。她咬著唇瓣,糾結(jié)半天,還是跑去追陸昀:“雪臣哥哥,雪臣哥哥等等我……” 陸昀走得并不快。 此山路比尋常山更為陡峭些,十八轉(zhuǎn)彎,很多地方路都沒有,只能扶著山石爬。連陸昀這個習(xí)過武的郎君走來都有些難,更何況羅令妤。羅令妤氣喘吁吁地追上陸昀,看他負手、面白,她卻很不高興。提著裙裾,跟在郎君后頭,羅令妤懷疑:“陸雪臣,你是不是耍我?” 陸昀:“求我時就是‘雪臣哥哥’,怪我時就是‘陸雪臣’。meimei這兩面嘴臉,真是讓我嘆為觀止?!?/br> 羅令妤心中惱了一下,硬著頭皮當(dāng)沒聽到。她繼續(xù)懷疑地盯著他的后背:“你說帶我拜訪名士,可是這山路這般難走,我從未走過這么難走的路。我們一路走來,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怎么會有名士住在這里?我不信。你是不是因為我之前得罪了你,所以故意捉弄我?” 陸昀淡聲:“不是?!?/br> 羅令妤從后拽住他的袖子:“那你告訴我嘛?!?/br> 她嬌滴滴,拽他手臂時,胸脯若有若無地貼上他手肘。陸昀手肘挨上女郎飽滿的某處,一刻間便后背酥麻,整條手臂都麻了。山間溪水潺潺在腳下徘徊,陸昀心不在焉,腳下一空,差點落水。羅令妤連忙更緊地拽住他手臂,驚呼:“陸昀!” 這一下,貼著他手臂的胸壓得更緊了。 陸昀狼狽地踩著水走上了岸,還有心思想:哦,原來不冷不熱時,是叫他“陸昀”啊。 他笑起來:羅令妤的嘴臉,嘖嘖。 女郎不知他那復(fù)雜的神情是什么意思,只見他低頭,掃了他自己與她相挨的手臂一下。羅令妤正要低頭,看他在看什么時,他另一只手卻環(huán)過來搭在她肩上,提著她將她轉(zhuǎn)個方向。半擁半抱,陸昀將羅令妤從溪水間的光滑石頭上抱到了平地。 陸昀笑:“怕了你了。好,我這就告訴你?!?/br> “為了你們這個‘花神’,建業(yè)的女郎們都在拜訪幾位名士。幾位名士都躲了起來,但其他幾位名士躲去哪里,女郎們都有自己的關(guān)系能尋到。咱們這位王先生卻不一樣。王先生出自寒門,在建業(yè)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他躲起來,也就不容易找到。而且這位王先生很絕,他一躲就躲到了山路這么難走、從來沒人居住的山里。許多女郎到這里一看,見到這山路,就不想走了。是以來拜訪這位王先生的人很少,能讓你鉆個空子?!?/br> 羅令妤在他懷里仰頭,糾結(jié)萬分:“她們都嫌山路難走,走不動?” 陸昀一頓,勾唇,慢悠悠道:“是啊。許多都走了一半山路,又退了回去?!?/br> 羅令妤:這山路這么難走啊…… 她心里生怯,因想到了當(dāng)日鐘山一行。建業(yè)的女郎們?nèi)粘S紊酵嫠?,已?jīng)是極擅走的了。她們那般能走,她拖在她們后面,氣喘吁吁,要不是顧著面子,早半路上逃了。而今陸昀說這山路比之前的要難走的多…… 羅令妤低下了頭,推開陸昀摟她的手臂,沉眉思量。 陸昀等著她,目中藏笑。他知道羅令妤走不了,之前鐘山才多少點兒路,她都能一瘸一拐。而今這山路嘛,可比當(dāng)初鐘山難度高了很多。羅令妤絕對克服不了。她這樣能坐絕不站、能站絕不走的人,讓她爬山,比殺了她還苦……陸三郎矜貴地等著,等她求他,然后他再背她云云…… 不想他只是轉(zhuǎn)個念頭的功夫,就見羅令妤挽了袖子,蹲下去,把她的裙裾尾撕了一大片,衣帶將裙子和腿綁在一起。她快速地整理她自己的衣著,在陸昀面前,幾下就將她繁復(fù)的、漂亮的衣服折疊。美麗的女郎成為了一個裝扮干練的女郎。 羅令妤充滿動力地仰望高山:“王先生住在山里是吧?表哥我們快走吧!再難的山路也要走下去,王先生在等著我們啊。王先生乃是名士,千萬不可讓先生等久了,讓先生對我產(chǎn)生不好印象?!?/br> “寒門又如何?我不在意,表哥你也別在意。先生有才,即為尊?!?/br> 羅令妤主動地走到了前面,還回頭與陸昀招手:“表哥,你快跟上啊?!?/br> 陸昀怔愣,然后莞爾:“……” 他想多了,錯以為羅令妤是柔弱的、走不了山路就不走的女郎。他的表妹,一提起這些名望、權(quán)勢,就動力滿滿,完全不需要他催。功利心重到如此專注的程度,全心全意地追求功利……羅令妤也是很專情的美人了。 第48章 山路太險,有心無力。 羅令妤斗志滿滿,卻扛不過自己的體力。她本就不喜動,此時為了見王先生拼了命,然只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腿酸腳痛,嬌喘微微。小眉山與鐘山不同,鐘山是建業(yè)有名景致,為方便貴族人士登山,鐘山的山道修了再修。沒人來小眉山游玩,小眉山的山路,可稱得上無。懸崖峭壁,淙水激流,下盤不穩(wěn)者,頻頻摔倒。 羅令妤走一段路,已經(jīng)被陸昀扶了不知多少次。跟陸昀到一段路,眼見前路被掉下來的山石堵住,羅令妤迷茫。她走得滿頰濕汗,貼著身的春衫又熱又燥。而她的三表哥吊兒郎當(dāng)?shù)馗谒箢^,風(fēng)過袍袖,玉樹臨風(fēng);他風(fēng)流瀟灑的,立即去選美都可以了。 見表妹回頭看他,陸昀揚下巴,示意她向上看。羅令妤仰頭,看到烈日下的峭壁上,垂下來一段磨損了不知多少的藤條。羅令妤一見之下,就想哭了:“雪臣哥哥,我們真要‘爬山’?。俊?/br> 她一介女流,手腳無力,體弱氣虛,竟然還要爬藤條去找王先生? 陸昀微笑:“可以不啊。” 羅令妤當(dāng)即側(cè)耳傾聽他的高見。 陸昀:“我們回去就好了?!?/br> 羅令妤抿唇,瞪著她那個兩袖清風(fēng)過的英俊表哥。陸昀根本不在意什么“花神”,見不見王先生對他沒區(qū)別。他慫恿她回去,羅令妤卻不甘心就此放棄。其他女郎們走到這里不愿走下去,她和一般女郎可不一樣。 羅令妤沉著氣,仰頭看掛下來的藤條,再低頭想一下。然后她漂亮的眼睛,就盯著陸昀了。陸三郎云淡風(fēng)輕,羅令妤嬌聲喚道:“雪臣哥哥,你一定有法子對不對?” 陸昀笑了一下。 他在外人面前不怎么笑,在她面前,私下里,卻是笑了又笑。郎君一雙桃花眼眸水流轉(zhuǎn),一眉一眼皆是風(fēng)情。陸昀向前走兩步,到攀著石頭靠坐歇息的羅令妤面前。羅令妤真是美人,為了方便走路,廣袖長衫被她整成了束袖衣裙,能挽起來的帛帶她都系了起來。美人目光秋波漾漾,仰著粉白面孔,期待地望著他——一眼又一眼,她又在使美人計了。 陸昀垂眼皮,深深望她:“我可以背你。” 羅令妤眸子微瞠大,正要歡喜道謝,就聽他下一句:“但是我背你的話,你的胸就會貼上我的后背。你那里……你懂吧?” 他說得很輕,眼睫覆下,幽深的眼睛直盯著她脖頸下渾圓豐腴的幾兩rou。羅令妤本沒有意識到什么,她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再看陸昀那眼神……羅令妤大腦猛轟如雷炸,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胸口。陸昀仍然低著眼,唇角一抹涼笑。 羅令妤半晌才張口結(jié)舌:“我看錯你了!陸雪臣,你、你……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口口聲聲說他“不好色”,可是眼睛卻總盯著她那里看。她就說為何他與自己在一起,總是低著眼,原來……羅令妤臉青青白白,被陸昀弄得后退??墒撬钟皿@異的眼神看陸昀——他那下流的想法,何必讓她知道?他不說的話,她也根本想不到啊。 陸昀看她將胸捂住,遺憾地嘆口氣。郎君撩起眼皮,看向她那神色難看、顏色卻好的臉蛋。陸昀盯著她,輕聲:“那你要不要偽君子背你?” 羅令妤:“……” 在他意味深長的眼神下,羅令妤憋屈萬分,然后乖乖伸手,燦爛笑曰:“雪臣哥哥,你這說的哪里話?我不介意的,表哥光風(fēng)霽月,從不曾背著我辱沒我,我就欣賞表哥這般實話實話,與建業(yè)那些明明喜歡看我、卻又不敢多看的郎君一點都不同。” 在陸昀開口前,羅令妤果斷攔話,不讓他說出來:“雪臣哥哥,你背我吧!我真的走不動了?!?/br> 一個交鋒,二人四目對上,皆對對方的人品有了更深的了解。 伏于郎君背上,她呼吸貼在他后頸上,果覺他后背肌rou僵了下。羅令妤紅著臉,側(cè)頭啐一口他的下流……陸昀后腦勺有眼睛一般:“你敢罵我?” 羅令妤嚇得一僵:“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