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節(jié)
花灼沉了眉目,“meimei早就想自逐家門,是我非要攔住,如今,她失蹤下落不明,我身為花家這一代的掌事者,卻偏偏連我們花家背后到底藏著什么都不知道,豈不是笑話?索性meimei已經(jīng)嫁人,雖姓花姓,但也不算是花家人了。不如干脆我也自逐家門?!?/br> “胡鬧!”花家祖父面色一變,頓時訓斥。 花灼沉著眼眸看著他,“我再問祖父一遍,如果您還搖頭說沒有,那么這花家我便沒必要擔著了,還給祖父?!痹捖?,一字一句地道,“你想清楚了。” 花家祖父看著花灼,許久沒說話。 花灼等了一盞茶功夫,面無表情地轉身,拿起剛剛放下的傘,轉身向外走去。 “站住!”花家祖父喝了一聲。 花灼仿佛沒聽見,腳步不停,邁出門檻。 “有!”花家祖父終于改口,咬牙無奈地道,“你回來,我……我告訴你?!?/br> 花灼停住腳步,轉回身,臉色難看,“祖父早些痛快地說不就得了?何必呢?非要孫兒自逐家門,您才改口,這倒是讓孫兒好奇了,背后該是有何等驚天的密辛,讓祖父如此隱瞞?” 花家祖父深吸一口氣,“你跟我來?!?/br> 花灼扔了傘,跟上花家祖父。 花家祖父從畫堂穿過,進了內室,來到屏風后,摘掉了墻上掛著的一幅仙鶴圖,在掛著仙鶴圖的墻面上摸了一會兒,只聽輕輕的“咔”的一聲響,觸動了一個機關,墻壁裂開,從中露出一扇門,僅容一人進入。 花家祖父不看花灼,走了進去。 花灼瞧了一眼,瞇了瞇眼睛,他與花顏從小到大,多在太祖母處,很少來祖父母處,更是幾乎不曾進過祖父母內室,竟不知道祖父的內室里另有乾坤,怪不得瞞的嚴實。 這一處暗室很小,里面擺放了一張供案,供案上放著兩個牌位,下面擺放著一個龍鳳呈祥的香爐。 牌位擺放的整整齊齊,香爐很大,里面有滿滿的一爐香草灰。 牌位上的名字花灼認識,正因為認識,他一下子愣住了。 懷玉、花靜,沒有封號稱號,兩個簡單的名字,并排地擺在那里。 花家祖父站在牌位前,看了一會兒,對著跟進來的花灼道,“這間密室,本該在你接手花家時,就該傳給你,讓你知道,但因你天生有怪病,身體不好,又因我四十年前靈力全失,導致你父親也受我影響,生下來身體孱弱,所以,在你meimei年少時,早早就接過了我們手里的事務,擔起了花家的重擔?!?/br> 花灼看著兩個并排的牌位不說話。 花家祖父也沒想著他開口,繼續(xù)道,“你meimei天生帶有癔癥,從小隔三差五便受一場折磨,正因如此,當初她接手花家時,我琢磨再三,還是將此事瞞了下來。她后來遇到天不絕,吃了他的藥,倒是不時常發(fā)作了,但她那副模樣,我也不敢告訴她。” 花灼依舊不說話,靜靜聽著。 花家祖父回頭看了一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又道,“你的怪病三年前才好,病好了后,你就外出游歷了,去看你meimei與你說的那些她游玩過的地方,我便想著,你受苦多年,不急一時知道,是該過些清閑逍遙的日子。既然你們都好好的,這樁事兒,晚點兒告訴你們,應是也沒關系。” 花灼揚眉,終于開口,“不止如此吧?祖父瞞到今日,怕是沒這么簡單?!?/br> “臭小子?!被易娓噶R了一句,“什么都瞞不過你。”話落,繼續(xù)道,“前兩年,有一部分原因確實因為你meimei癔癥和年少,以及你因為病癥受了多年苦痛,我不想讓你們過早知道這件事兒,還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我聽聞武威候府子斬公子自小帶有無解寒癥,指不定哪一日就熬不住去了,心疼你meimei,索性瞞著她,連你也一并瞞了?!?/br> “與蘇子斬有何關系?”花灼眉峰豎起。 “與他自然有關系,不止有關系,還有大關系?!被易娓干钌畹貒@了口氣,道,“四百年前,懷玉帝飲毒酒而亡,花靜隨后也飲了毒酒,她雖自逐家門,當年的花家家主嘴上不說,心里卻沒同意,所以,在后梁江山已再不能支撐時,花靜來信讓花家開啟城門,放太祖爺從臨安通關,花靜犧牲自己幸福,保住了臨安花家安穩(wěn),終于應了她自小便被花家家主算出的死劫。當年,身為她祖父的花家家主覺得是自己害了她,從小拘著她,讓她看世事觀人心太少,否則興許能豁達的躲過一劫,不至于死心眼一根筋飛蛾撲火。于是,他在后悔中做了一個決定。” “什么決定?”花灼覺得這個決定至關重要,大約是與這一對牌位有關。 花家祖父道,“在懷玉帝飲毒酒的消息傳來后,他帶著當年的花家族主一起上了京城,彼時,懷玉帝已被太祖爺厚葬在后梁皇室陵寢,而花靜卻沒被太祖爺與他一起安葬,而是用冰棺鎮(zhèn)住,安置在了溫泉宮里,明面上是大肆招納天師道士做法,招她魂魄,復生她,實際上,天師道士哪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動用的無非是太祖爺一脈傳承的云族靈術?!?/br> 花灼點頭,南楚皇室一脈云族靈力傳承至今甚微,怕與四百年前復生花靜有關,靈力即便沒損耗殆盡,最終也所剩無幾的傳承了。 花家祖父道,“當年花家家主和族主想做的是復生二人,沒想到太祖云舒要救花靜,所以,花家家主便直接去了后梁皇室陵寢救懷玉帝了。他與族主廢了半身靈力,果然救回了懷玉帝,將其安置在了懷玉帝生前常去的山珍館,卻沒成想,他們救了懷玉帝,而花靜那丫頭卻死心眼,哪里知道這些?她又是個從小就在云山禁地學云族術法的人,對云族術法學的精透,竟然有本事為了不復生讓太祖爺?shù)贸?,對自己下了魂咒?!痹捖?,他長嘆一聲,“天意弄人啊,最終,二人還是一死一活,天人永隔?!?/br> 花灼看著花家祖父,“這么說,后來懷玉帝活了下來?” 花家祖父搖搖頭,“他其實是個通透之人,一早就知道花靜出身于花家,他獨自撐了南楚江山那么多年,早已累了,花靜懂他,只不過他到底沒料到花靜對他深愛到至死不渝的地步,其實,這也不怪他,他自小生在帝王家,長在帝王家,皇家宗室多薄情寡性,天下女子,花靜在他眼里不同,但也沒到陪著他死的地步。他覺得他一直不碰她,將來他死,她便能再有自己的幸福。他覺得自己病懨懨的殘身破體,她還那么年輕,少時被家里關著沒見過外面世界,后來嫁給他,被關在東宮皇宮陪著他,他舍不得她陪著她一起死,才先飲了毒酒,知道太祖云舒喜歡她,臨終將她托付給了太祖云舒,讓云舒不得強求她,他若是想走,就讓云舒放她走,他自以為是給她安排了最好的路,也全了與她一世緣分,卻不成想,那丫頭死心眼得與他生死都不分開。說起來,也是天意弄人?!?/br> 花灼沉默地聽著。 花家祖父又道,“當年花家家主和族主救了懷玉帝后,便趕去了皇宮,費了好一番力氣和時候,才進了重兵把守的溫泉宮,但當他們進去時,已經(jīng)晚了,花靜已對自己下了魂咒,骨消血散,尸體都化成了灰。太祖云舒和他胞弟,也就是當今皇室一脈的云家嫡出子孫,為救她都已靈力所剩無幾,花家祖父含恨回到山珍館,告訴了懷玉帝,懷玉帝慘笑的同時追悔莫及,詢問花家祖父,云族靈術可否追及她魂蹤。” 花灼心里發(fā)沉,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些事兒。 花家祖父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道,“云族靈術有最厲害的禁術魂咒,也有一門極厲害的追魂術,花家家主也正有追她魂蹤的意思,于是,在族主的配合下,花家家主啟動了追魂術,以逆天之術,追蹤卜算到她雖有死劫,但因救了蒼生百姓免于戰(zhàn)火顛沛流離之苦,所以,上天給她留了一線生機,便是在四百年后?!?/br> 花灼聽著心下一沉再沉,在他話落,猜測著沉聲開口,“所以,為續(xù)姻緣,當年花家家主和族主一起合力,將懷玉帝的魂魄也送到了四百年后?是蘇子斬?” 花家祖父點頭,“是蘇子斬,只不過當年他們二人救他復生,已用了一半靈力,再啟用追魂術與送魂術,難免不出差錯,讓他生來便沒有記憶,以至于……” 他后面的話頓住,花灼卻明白了,以至于蘇子斬生來帶有寒癥,且不知他的來歷,而祖父不是當年的花家家主和族主,他自小看著meimei隔三差五深受其苦,所以,心疼地刻意瞞下了,以至于,這樁姻緣,費勁千波萬折,到底……毀了。 ------題外話------ 鋪墊太久,等的就是今日~ 一大片腦細胞需要補參湯了~ing~ 第八十章 花灼看著花家祖父,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他不能說他做的對,也不能說他做的不對。 花顏生下來便受癔癥折磨,小時候隔三差五便吐血暈倒,他記得,那時候小小的人兒,在犯了癔癥時,張嘴就是一口血,然后人事不省?;揖o跟著就是幾日的兵荒馬亂。 因他天生帶有怪病,用藥吊著命,誰都不敢想他有朝一日能好,指不定他哪一日病癥發(fā)作就去了,而meimei,比他強些,只要她不碰觸那些她不能碰觸的東西,便不會犯癔癥,在花家人看來,她的病是可以養(yǎng)好的。 所以,嫡系一脈,meimei的分量便尤其顯得比他還要重幾分。 后來,隨著meimei封了那間書房,將自己的心境塵封,帶著人利用了半年的時間找到了天不絕,迫著天不絕給他治病,他的怪病一日一日見好,她的癔癥發(fā)作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似乎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看。 而反觀,武威候昔年曾帶著夫人前往南疆解寒蟲蠱,可是沒徹底根解,落下了寒癥,蘇子斬出生后,寒癥便傳到了他身上,若是二十歲之前,寒癥無解,他就會沒了性命。 祖父不想meimei跟蘇子斬有牽扯,毀了上一世,再毀了這一世,也可理解。 可是誰又能想到,太子殿下選妃,選中了meimei,而meimei不喜嫁入東宮,借由蘇子斬對抗云遲,反而因著利用,對蘇子斬起了心思,為解他寒癥,去南疆蠱王宮奪蠱王。 不惜搭了命,也要拿到蠱王救他,偏偏,云遲救了她。 確實天意弄人。 “四百年前,先祖家主和族長啟動追魂術和送魂術的心血我也不想浪費,但在你meimei出生時,我給你meimei卜過一卦?!被易娓傅穆曇粼讵M小的暗室內透著無奈,“卦象顯示你meimei是鳳星之命,但她在十六歲這一年,注定有一劫?!?/br> “又是卜算。”花灼哼笑一聲,“四百年前,就因為那位先祖家主身為花靜祖父,在她出生時給她卜了一掛,所以,她才一直被關在云山禁地學東西,說是避劫,卻豈能避過天命劫數(shù)?過了四百年,您身為她祖父,卻也一樣重蹈四百年前覆撤,雖是為她好,可是真的為她好嗎?” 花家祖父面色變了變,轉過身,看著花灼道,“灼兒,祖父雖枉顧了四百年前那位先祖和族長的心血,沒能成全懷玉和花靜的這一世姻緣,但小丫頭與上一世不同,十六歲的劫數(shù)還是避過了。” 花灼看著花家祖父挑眉。 花家祖父道,“在她十六歲這一年,有兩劫,南疆蠱王宮和北地,她都撿了一命。四百年前,她對自己用了魂咒,上天給她一線生機,這是天意??墒腔夷俏幌茸婧妥彘L對懷玉帝所為,卻是逆天之意,逆天改命本就帶有劫數(shù),所以,蘇子斬生來帶有寒癥,一直受寒毒折磨,若是無解,活不過二十?!?/br> 花灼聽著。 花家祖父又道,“那位先祖和族長成全他們這一世情緣,也是因為花靜太癡情,她上天入地生死都要追著人家,他們如此作為,是想成全她沒錯。但怎能料到,這一世,她身為花顏,她出生時起,姻緣早就由天意所定,自帶鳳星之命?試想,我在她出生之日,又看到鳳凰來棲,大驚之下,焉能不給她卜算?當卜算出來,知道她的劫數(shù)來自蘇子斬,而能化解她劫數(shù)的人才是她的天命姻緣,我焉能早早告知她去找蘇子斬?” 花灼不再吭聲。 花家祖父道,“南楚太平盛世四百年,她若是鳳星之命,自然是嫁入皇家,可武威候府不是皇家,難道因她再改朝換代再亂南楚天下?黎民百姓何辜?祖父也許隱瞞不對,是做錯了,對小丫頭不公平,對蘇子斬也不公平。但祖父不敢拿你meimei的性命再去逆天施為,我早已靈力盡失,你父親受我影響也無甚靈力,而你身體又有天生怪病,我們花家受不起這個損失?!?/br> 花灼聞言沉默了許久,道,“她為蘇子斬,闖蠱王宮,在暗人之王的死劫之下,云遲救了他。在北地,也是因為后梁后裔謀亂,雖我推測是武威候背后所為,應該也算得上與蘇子斬有干系,在她性命瀕危之際,是云遲喚醒了她。倒的確如祖父所說,應了劫數(shù)。祖父雖做了自己認為對的,雖避過了她十六歲的劫數(shù),沒讓她去歲在十六歲時丟命,但到底還是傷了她。若是她知道蘇子斬就是懷玉,她該是何等的難過?!?/br> 花家祖父一時間似蒼老了許多,他看著花灼,嘆氣道,“灼兒啊,你最疼你meimei,你告訴祖父,若你是祖父,你該怎么做?你難道不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十六歲?她在闖南疆蠱王宮之前,若是那時知道蘇子斬就是懷玉,以她一根筋的性子,她會怎么做?不說嫁給太子殿下,怕是在蠱王宮,她都不會讓他救她,她的結局,興許,就是與蘇子斬一起死,這輩子求個死能同棺。” 花灼抿唇,無法回答,祖父問的對,若是他,他不見得做出更好的選擇。 或許,他會帶著人闖進蠱王宮幫她奪蠱王,但那一定不是meimei樂見的,她好不容易費了多少年心力讓他好好活著,更不想讓他因她而死,若他出事兒,他怕是一生也不得安心,不會快樂。 他轉身撤出了這間暗室。 花家祖父見他出去了,看了一眼那擺在一起的一對牌位,也跟著退了出來,隨著密室合上,似也掩蓋了這一段四百年前的密辛。 花灼心中煩悶的不行,即便出了密室,臉色依舊十分難看,負手立在窗前,看著窗外細細秘密的雨簾,想著小丫頭怎么命就這么不好?無論是四百年前,還是當今世上,千千萬萬的女人,怎么偏偏她就逃不開鳳星的命? 若她不是鳳星,無論是在四百年前,還是當今世上,憑著她出身花家,找個什么樣的夫婿怎么折騰不行?用得著與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有關?用得著一舉一動,不是天崩地裂就是山河動搖? 他揉揉眉心,郁郁的心情如天上的雨沒落在地上,都落在了他心里。 花家祖父關好暗室后,看了花灼一眼,這個孫子因治病的經(jīng)歷,比常人都堅韌,這么多年,他有多疼花顏,他自是知道,當初花顏利用太后退婚,給他傳消息,他二話不說便派人幫她在東宮出手之前劫了太后的悔婚懿旨。對比太子云遲,他更喜歡蘇子斬做他妹婿吧!否則,也不會將蘇子斬當做花家自己人,將花家在北地的暗線都給蘇子斬調派。 如今知道蘇子斬就是懷玉,他心里煩悶怒意可想而知。 花家祖父坐下身,說的太多,口渴的很,他拿起茶壺,倒了兩盞茶,對花灼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們花家還藏著秘密的?是十六那小子查出了什么?” 花灼回轉身,坐在了桌前,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又煩悶地放下,盯著花家祖父道,“花家暗線,祖父是否沒全交給我與meimei?三個月前,有人調動花家暗線前往西南境地辦一樁重要的事情,正巧,三月前,仿佛是南疆王從圈禁之地失蹤時。” 花家祖父喝了半盞茶,放下茶盞,嘆了口氣,“花家其實有兩枚暗主令,一枚在四百年前,交給了懷玉。那枚暗主令言明在四百年后生效,可調花家所有暗線。” 花灼面色一變。 花家祖父看著他道,“如今四百年已過,暗主令自然生效了。” 花灼騰地站起身,“當年花家那位先祖可想過,暗主令交給懷玉帝,他用來復國,江山動蕩,社稷傾塌,也會致使花家再無安穩(wěn)?” 花家祖父道,“懷玉帝最是愛民如子,暗主令在他手里,不會的。當年花家那位先祖相信他,因為他是懷玉帝。驚才艷艷,寫出《輪社稷策》的懷玉帝?!?/br> 花灼默了默,咬牙道,“可是,就沒想過暗主令一代代傳下來,會傳不到他手里?” 花家祖父搖頭,“不會傳不到他手里,只有他親手拿著暗主令,花家暗線才認?!痹捖洌氲搅耸裁?,臉色也微變道,“除非……” “除非什么?”花灼問。 花家祖父看著他,臉色也一下子變得蒼白,“除非,武威候夫人當年生了雙胞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其中一個,以假亂真頂替蘇子斬。” 花灼聞言冷笑,“怕是如今已經(jīng)是這個除非莫屬了?!?/br> ------題外話------ 今天一更~緩緩 第八十一章 自從得到花顏在宮宴上被人劫持失蹤的消息,花灼就在琢磨此事。如今幾乎更能斷定,也許當年武威候夫人生的是雙胞胎,故意對外面隱瞞了其中一人。 畢竟,有什么樣的易容術能以假亂真到堂而皇之地參加宮宴,在云遲和花顏的眼皮子底下,滿朝文武中,與人打交道,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 只有雙胞胎。 無論是四百年前的懷玉,還是如今的蘇子斬,怕是都舍不得在花顏懷孕被孕吐折騰的昏天暗地時,出手劫持他,哪怕他在有了記憶后,心里有多么不甘心。 但與他長得一模一樣,自小躲在暗中,了解極了他的人,就不同了。 那個人對花顏沒有感情,所以,動起手來,才沒有顧忌,傷她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