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節(jié)
她話沒說完,花灼的吻已落下,封住了她后面的話。 夏緣抗爭了一下,奈何她在花灼的手里從來就反抗不過,哪怕氣惱極了小貓爪子伸出去撓他的時候,也撓的他不疼不癢,她心怦怦跳地只能任他抱在懷里吻,氣喘的空隙小聲說,“這里……白天……你……” 斷斷續(xù)續(xù),更添嬌媚。 花灼雖自小修身養(yǎng)性,但如今可不是清心寡欲的人,他干脆將傘一扔,攔腰將夏緣抱起,比早先的腳步快了很多地走回花灼軒。 花顏彈了個盡興,罷了手,歪頭看著身邊的云遲笑吟吟地問,“怎樣?好聽嗎?” 云遲微笑,眸光碎了星光的溫柔,“好聽,我便知道你一定琴藝高絕。” 花顏笑著說,“四百年前,在云山,我悶的時候,就拿琴棋書畫解悶,我彈琴時,云山溪水里的魚兒都一個個跳的歡悅,于是,我在彈完一曲后,就將它們跳躍的情景用筆墨畫下來,然后再題詞幾句。更悶的時候,就自己與自己對弈?!?/br> 云遲伸手摸摸她的頭,“若我是你祖父,一定舍不得將你每日關在云山?!?/br> 花顏笑,“祖父也是為了我好,祖母早逝,他多數時候是陪我住在云山的,只有少數時候才會出去。” 云遲點點頭。 花顏靠在他懷里,低聲說,“我今日有些難受,原來上一輩子祖父和花家人進京去救過我,只是我一心求死,后來祖父也沒法子,在我死后不久,也抑郁而終了?!?/br> 云遲伸手抱緊她,“逝者已矣,已過了四百年,別難過了?!?/br> “是啊,再難過也于事無補?!被侟c頭,“今日太祖母與我說了一番話,我醍醐灌頂,覺得自己很多事情,大約都是想錯了,做錯了?!?/br> 云遲低頭看著她,“太祖母與你說了什么話?” 云遲輕聲將太祖母與她說的話對云遲說了一遍。 云遲聽罷,頷首道,“太祖母說的對?!痹捖?,他低頭將下巴枕在她肩上,緩緩道,“花顏,我的確不能沒有你,雖然你常說堂堂太子這般兒女情長沒出息,我覺得也是,但是,我寧愿沒出息,也不想失去你,否則一生孤苦,不如隨你去死,至于南楚江山,全看運數罷了。” 花顏伸手摸了摸云遲的臉,忍不住笑了,軟軟地說,“我就喜歡沒出息的你?!痹捖?,又道,“是我糊涂一根筋,哥哥罵的對,我以后會改的。” 云遲想說你不用改也很好,但想到她說的改是指以后珍惜生命,不隨意為誰而涉險,他覺得論這一點來說,還是改的好。于是,他點了點頭。 花顏問,“你會彈琴吧?” 云遲頷首,“會?!?/br> 花顏立即從他懷里出來,對她道,“你剛剛聽了我的一曲《鳳求凰》,如今還回來?!?/br> 云遲失笑,眸中含著笑意,“好?!痹捖洌鹕?,坐去了琴案前。 花顏趴在桌子上,雙手托腮,看著云遲。 他不端坐在朝堂上時,就是一個錦袍玉帶的公子,豐儀出眾,周身如落滿月光。 一曲《鳳求凰》從他如玉的手指下流瀉而出,竟與她的琴技不相上下。 花顏想起已逝的皇后愛琴,武威候夫人愛蕭,這《鳳求凰》若是琴簫合奏…… 于是,她起身,走到一處博古架旁,拿下了一把玉簫,輕輕地用帕子試了試,放在了唇邊,掐著云遲的節(jié)奏,融入了他的琴曲之中。 云遲偏頭向花顏瞅來。 花顏身子懶洋洋地如貴公子一般地倚著博古架,看著他,眸光滿是柔情笑意。 云遲也露出笑意,二人溫柔而視。 一曲合奏完,云遲撤回撫琴的手,花顏放下手里的玉簫,不約而同地笑了。 小狐貍這時濕噠噠地從外面走進來,抖了抖狐貍毛,抖出了一地水漬,花顏看著它,又向外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這么短短時間,外面的雨下得比早先大了些。 小狐貍瞅了二人一眼,絲毫沒有打擾了一對鴛鴦的自覺,而是走到云遲的面前,撓了撓腦袋,瞅著它。 云遲明白它的意思,揮手給他拂干了身上濕淋淋的毛。 小狐貍高興了,立即撲進了花顏的懷里。 花顏將它接住,對云遲問,“累不累?回院子里歇著?” 云遲點頭,站起身,“是有些累了,大舅兄的悟性比我好,他有兩招悟的精透,我今日沒是他對手,差一招。走吧!” 花顏笑著問,“是哪兩招?” 云遲聞言隨手比劃了一下。 花顏見了,笑著道,“哥哥使壞,他這里隱含用了靈術,你靈術不及他高深,想必對招是沒發(fā)現?!?/br> 云遲失笑,“原來如此,怪不得。” 花顏道,“我小時候,就用這招欺負他,如今他這是報復在你身上了呢?!?/br> 云遲好笑,“身為你夫君,我只能受著了,若是不讓大舅兄贏了我,他怕是不準許我娶走你?!?/br> 花顏笑出聲。 云遲撐了傘拉著花顏走出房門,走了不遠,便看到了地上落著的傘,云遲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花顏不客氣地取笑,“這是哥哥扔的傘吧?定然是抱著嫂子回去欺負人了。青天白日的,他也真是夠可以的。” 云遲眸光動了動,偏頭湊近他,低聲問,“昨夜,可累到你了?” 花顏看著云遲的眼神,里面有燈火隱約在跳躍,她甩手扔了小狐貍,上前一步,伸手摟住云遲脖子,臉皮厚地笑著軟聲說,“太子殿下,我走不動了?!?/br> 小狐貍被甩到了地上,不滿地瞪著花顏,“嗚嗚”了兩聲。 花顏不理小狐貍,只是看著云遲。 云遲啞然失笑,對身后吩咐,“小忠子,去拿雨披來?!?/br> 小忠子應是,一溜煙跑了。 花顏跺腳,“我不用雨披的?!?/br> 云遲笑看著她,“你身子雖好了,但沒力氣弱的很,還是不要因為胡鬧而染了風寒了。等小忠子拿來雨披,給你披上,我抱你回去?!?/br> 花顏見他一本正經地教訓她不準胡鬧,她只能作罷,笑著點頭,“好吧,我的太子殿下,聽你的?!?/br> 第一百零三章 (二更) 小忠子很快就拿來了雨披,云遲扔了雨傘,伸手接過,給花顏披裹上,將她攔腰抱起,快步向花顏苑走去。 小忠子和采青對看一眼,一人撿起地上的一把傘,快步跟了回去。 小狐貍氣的不行,對著云遲和花顏的背影齜牙咧嘴了一會兒,跳上了小忠子的背。 小忠子嚇了一跳,“哎呦”了一聲,看清是小狐貍,立即嘴角抽了抽,“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跳到了雜家的身上?” 采青抿著嘴直樂,“小忠子公公,看不出來嗎?它是讓你背呢!” 小忠子聞言瞅了瞅小狐貍,見它兩只爪子死死地扣著他肩膀,一副趕緊背著大爺回去的模樣,他任命地點頭,這個小東西,可這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小祖宗,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親手抱著的,如今讓他背,是他的榮幸,他敢不背嗎? 不但要背,還要歡天喜地地背。 于是,他頓時笑呵呵地伸手往后一放,樂顛顛地說,“您可趴好了啊,雜家走路不穩(wěn)當,可別摔了小祖宗您?!?/br> 小狐貍當沒聽見,腦袋趴在小忠子的背上,閉上了眼睛。 小忠子吸了吸鼻子,對采青瞪眼,“還不趕緊給小祖宗撐著傘,太子殿下剛給它烘干了皮毛,若是淋濕了,一會兒還要勞煩殿下動手?!?/br> 采青想想也對,連忙給小忠子和小狐貍撐起了傘。 于是,二人一狐,一路走向花顏苑,成了一道風景。 云遲抱著花顏回到了花顏苑后,解了披風,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見沒淋著,他松了一口氣,將花顏放到了床上,自己解了被淋了些許濕的外衣。 花顏躺在床上,在他解了外衣后,對他伸出手,抱住了他胳膊。 云遲低頭看著她,眸光瑩潤,用微低的聲音說,“不準胡鬧,你的身體不好,要節(jié)制?!?/br> 花顏無奈地看著云遲,她還沒說什么呢,他怎么就將她堵回來了,只能松了手,又氣又笑地說,“總是節(jié)制,孩子從哪里來?” 云遲失笑,伸手點了點她眉心,“我們大婚后,每日在一起,機會多的是。你如今尚還虛弱,不準纏我,免得我克制不住?!?/br> 花顏無言,攤攤手,“好吧,聽你的,聽你的?!?/br> 云遲微笑,“我請?zhí)觳唤^過來給你把把脈?” “不用了吧!昨日都把過脈了?!被佮狡鹱?,“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的不是把脈,是做些風花雪月的事兒?!?/br> 云遲氣笑,“不準挑逗我,我還是不放心你的身體。” 花顏扁了扁嘴角,“好吧?!?/br> 云遲對外吩咐,“小忠子,去請?zhí)觳唤^來給太子妃把脈。” 小忠子背著小狐貍剛邁進門檻,便聽到了太子殿下的吩咐,他立馬應是,動了動臂,小聲對背后說,“小祖宗哎,快下來吧,到家了?!?/br> 小狐貍已睡著了,自然不會應答他。 采青小聲說,“它大約是玩累了,睡著了,你將它放去榻上就行?!?/br> 小忠子扭頭一瞅,可不是嘛,果然睡著了,他連忙小心翼翼地將小狐貍放去了榻上,然后,扭頭就往外跑,去請?zhí)觳唤^。 采青瞅著小狐貍睡的香,暗暗地想著將來小殿下大約也是如小狐貍這般可愛的,她不由得期待起來。 天不絕見小忠子來請,聽聞云遲要他去給花顏把脈,他頓時緊張地問,“又出什么事兒了?那丫頭身體又不好了?” 小忠子呸呸了兩聲,“沒有沒有,是殿下不放心,請您過去給太子妃診脈?!?/br> 天不絕松了一口氣,口中說道,“有什么好診的?不是沒事兒了嗎?太子殿下過于擔心了。”,話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抬腳穿鞋,拿了藥箱拿了傘,匆匆跟著小忠子去了花顏苑。 花顏坐在床上,云遲坐在床邊,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等著天不絕來。 天不絕很快就來了,給云遲見了禮,然后看了一眼花顏氣色,立即說,“我看太子殿下多慮了,她這氣色看起來就好的很。” 云遲溫聲道,“還是把把脈吧。” 天不絕點頭,給花顏把脈,那一日,她從云山禁地出來,他雖給她也把過脈,但到底不太仔細,如今有了時間,便細細的慢慢地給花顏把脈。 片刻后,他捋著胡子道,“這身體雖無力虛弱了些,但脈象一切都正常,與常人無異,如今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云遲又問,“那魂咒呢?” 天不絕尋思著說,“這魂咒我把脈把不出來?!痹捖?,看向花顏,“你對于魂咒,可有什么感覺?” 花顏搖頭,“我如今靈力全失,武功也全失,雖感知遠些,但總體來說就是一個普通人,對于魂咒自然也沒有什么感覺?!?/br> 天不絕道,“這樣說來,不知道魂咒在禁地時被解了沒有?” 花顏想說大體是沒有的,畢竟,魂咒無解,若是因為簡簡單單的依靠先輩們仙逝前存的靈力就給解了,那也就不是魂咒了,但如今她一切都好,這話不想說出來破壞心情,也不想讓云遲擔心。 于是,她道,“不知道呢,我如今能彈琴了,能作畫了,也能對弈下棋了。大概沒什么事兒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