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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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斬掃了云遲一眼,解了披風(fēng),扔在一處,走著云遲面前坐下,端起茶盞,捧著喝了一口,也語氣尋常地說,“好了。” 二人經(jīng)過昨日,一個冷靜了下來,一個消了氣,如今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喝茶議事了。 “昨日聽說你押下了韓大夫?為何?”云遲詢問。 蘇子斬捧著茶盞暖手,將押了韓大夫的原因說了。 云遲聽罷,瞇起眼睛,沉思片刻道,“不止梅府、皇室、武威候府,京中各大府邸,也都多多少少用著神醫(yī)谷。” 蘇子斬點頭,“是了,哪個府邸無人生病呢。” 云遲頷首,“從神醫(yī)谷查?!?/br> 蘇子斬也正是這個意思,“兆原縣距離神醫(yī)谷不遠(yuǎn),不如就去一趟神醫(yī)谷,見見元道子,看他怎么說。” 云遲挑眉。 蘇子斬道,“我去?!?/br> 這時,有人端來飯菜,云遲沒立即表態(tài)。 蘇子斬拿起筷子,一邊吃著一邊說,“十幾年前,天不絕叛出神醫(yī)谷,想必有原因,稍后我寫信問問他,韓承有兩把刷子,三年前也叛出神醫(yī)谷,對神醫(yī)谷的內(nèi)情,他應(yīng)該了解不少,讓他配合著查,應(yīng)該省力不少?!?/br> 云遲琢磨片刻點頭,“也好,不過……” “怎么?”蘇子斬看著他。 “要查,不如就大張旗鼓的查?!痹七t道,“無論是查盤龍參,還是查神醫(yī)谷,以及背后之人,從京城,到京外,查個底朝天?!?/br> 蘇子斬想了想,頷首,“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索性就豁出去的查,倒也痛快。” 二人意見一致,自然不必多言,用過午膳后,便商定了徹查的計劃。當(dāng)然目前以查盤龍參之事為主,其余的事兒為輔。 午膳后,蘇子斬起程前往神醫(yī)谷,云遲起程回京,同時,東宮的暗樁與蘇子斬的暗線分別收到了大力徹查的消息。 北安城在蘇子斬離開的第二日,又發(fā)現(xiàn)了一千二百人染了白皰瘟疫。 安十六稟告花顏時,臉色十分蒼白,“少主,十分奇怪,明明我們已做了最好的措施,及時控制了瘟疫發(fā)作之人,自夏府拿的二十斤盤龍參也救了三百多人,可是,今日發(fā)作的人數(shù)卻依舊沒有減少,若是這樣下去,不出兩日,怕是會有上萬人發(fā)作……” 花顏臉色也十分難看,對安十六說出了昨日她猜想之事,“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青浦縣并不是白皰瘟疫之源,北安城才是白皰瘟疫之源,青浦縣不過是一個吸引我們視線幌子而已?!?/br> 安十六頓時大驚,“少主的意思,早就有人在北安城埋了瘟疫之源?所以,如今無論我們怎么掌控,都如雪球般地在滾?” “嗯?!被侟c頭,“我也是昨夜剛想到的。” “那怎么辦?”安十六歷來穩(wěn)重,如今也有些慌了,“天不絕試遍了所有藥材,至今沒找到能替換盤龍參的藥。若是這樣下去,北安城真會成為一座墳城了?!?/br> 花顏虛攥了攥拳,將她畫的那副地勢圖鋪開,指著幾處說,“從今日起,以各府各家各院為小隊,只要沒有沾染瘟疫的各家,分批派人送出去這幾個地方?!?/br> 安十六一愣,“少主的意思是?” “做空北安城?!被伒溃皠幼饕煲恍!彼蛲饪戳艘谎厶焐?,“如今剛天明,到今日子夜之前,除了已染了瘟疫的人,所有人,都撤出去。每一府,安排兩名士兵監(jiān)管。各府各戶之間,各自相隔三丈遠(yuǎn)。這樣的話,即便有發(fā)現(xiàn)瘟疫者,也只會小范圍波及,立即掌控起來就是了?!?/br> “少主這個法子好。”安十六聽罷,眼睛一亮,“北安城幾萬百姓,我們有三萬守城軍,五萬敬國軍,五萬武威軍,調(diào)出一半人手也就夠用了。” “嗯?!被侟c頭,“你帶著花家暗線沿途暗中監(jiān)控,一旦發(fā)現(xiàn)出城的人里有異動之人,立即押起來,嚴(yán)加拷問。我留在北安城,帶著人一寸寸將北安城掘地三尺?!痹捖?,她目光森寒,“我就不信了,揪不出藏在暗中禍害的瘟疫之源?!?/br> 安十六摩拳擦掌,惡狠狠地說,“少主放心,十七已得到消息,今日就會來北安城,我們二人一起盯著運送出城的人,定不放過一個有異動者?!?/br> “好,你現(xiàn)在就去安排吧?!被仈[手。 安十六片刻也不耽擱,立即去了。 花顏叫過來程子笑、五皇子、夏澤,又命人喊來了程顧之。 蘇輕楓入了武威軍,蘇輕眠也跟著進(jìn)了武威軍,其余早先被蘇子斬收服的各府公子也都得了重用,分派到了北地各州郡縣理事,唯獨程顧之未做安排。 程翔、程耀的凌遲處死,程家的倒臺,對于程顧之的打擊十分之大,他在花顏的準(zhǔn)許下,為程翔、程耀做了發(fā)喪,之后,將程家分了家。做完了兩件事兒后,再也支撐不住,便病倒了。 花顏一直等著他病好,前日,在蘇子斬封鎖北安城,對各家各戶下了禁令后,程顧之曾派人來問出了什么事兒,那時花顏沒工夫理會,如今要做的事情事關(guān)重大,想起了他的本事,便派人喊了他來。 程顧之經(jīng)歷家族大變,大病一場后,瘦了不少,倒如今,已緩和了過來。他這兩日便覺得北安城不對勁,顯然是出了大事兒,但也沒想到原來是白皰瘟疫。 一行人齊聚一堂后,花顏將她的安排說了。 程顧之當(dāng)先開口,“有許多百姓,在北安城住了數(shù)代,怕是不愿意走,再加之如今又是大雪天寒的天氣,這般送出,老弱婦孺?zhèn)兣率怯行南胱?,也受不住,走不動。?/br> 花顏道,“我選中的幾處地方不遠(yuǎn),最遠(yuǎn)之處,百里地,最近之處,三十里。老弱婦孺?zhèn)儼才跑囻R,撿能走的人走,應(yīng)該十有八九不是問題?!?/br> 程顧之點頭,“瘟疫可怕,百姓們也是知道,若北安城真如太子妃所猜測般,有瘟疫之源的話,這樣的安排,倒是最妥當(dāng)之法?!?/br> 花顏深吸一口氣,“我也是沒法子了,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幾萬百姓都死在城中。這般情況下,不能坐以待斃。否則,北安城就會成為一座鬼城?!?/br> “太子妃安排吧!看看我們幾人能做什么?”程子笑揉揉眉心,這些日子,他每日不足兩個時辰的睡眠,泄氣地說,“我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盤龍參目前是再也找不到了?!?/br> 花顏點頭,“今夜子時后,我,五皇子與程七公子,程二公子與夏澤,我們幾人,分成三批,將北安城東西南北四城掘地三尺地翻過來,查找瘟疫之源。此事危險,我會安排花家暗衛(wèi)保護(hù),一定小心謹(jǐn)慎?!?/br> 幾人沒意見,夏澤沒想到花顏將他也派上了用處,眼睛很明亮。 花顏見幾人沒意見,拿出北安城的布防圖,劃分三片,分別做了瓜分安排。 她安排完,幾人都摩拳擦掌。 對于瘟疫,自古以來,除了研究出有效的藥物外,便只有鎖城一個法子?;亝s將城內(nèi)的百姓們分批運送出去,做空一座瘟疫之城,不得不說,行止很大膽,但凡有疏漏之處,有染瘟疫的人被送出去,也就等于瘟疫傳出去了。 若是別的具有潛在期發(fā)作慢的瘟疫,花顏不敢用此法,但因為是白皰瘟疫,潛藏期短,發(fā)作快,所以,花顏敢這般做。 她有花家做后盾,二,她已明面上掌控了整個北地以及北安城。上到官府,下到軍隊,這般整合地做一件事兒,打破坐以待斃的局勢,也就打破了背后之人的安排,但凡有異動者,也就是引蛇出洞。 花顏安排好后,便命人將天不絕喊了回來。 天不絕已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幾日夜,全無收獲,臉色掛著喪氣之色,見到花顏,他無精打采,似老了好幾歲,悔不當(dāng)初地說,“都怪老夫以前張揚愛顯唄,誰想到因果循環(huán),如今遭了報應(yīng),吃了苦頭了。真不知道我那師兄將藥方給哪個狗東西看了,真是泯滅人性?!?/br> 第十八章 (二更) 花顏看著天不絕,這老頭早些年十分張狂,行止做派不可一世,十年前,她拿住他為哥哥治病,將他困在桃花谷,這么多年,他才漸漸地沒了當(dāng)初的性子。 他這個人脾性怪,性子硬,天生孤傲,即便做錯了,也擺出一副自己有道理的樣子,冷哼別人做錯了,這些年,還真沒見他如此悔不當(dāng)初過。 她聽他罵了片刻,鎮(zhèn)定地說,“我已安排下去了,北安城的人,今夜子時前,沒染上瘟疫發(fā)病的人,全部都撤離出城。你如今越是急,越是不能靜心琢磨,暫時先別研究了。” “那我做什么?”天不絕立即問。 花顏看著他滿是血絲的眼睛,當(dāng)即道,“睡覺,你從現(xiàn)在起,一直睡到今夜子時,之后與我一起,徹查北安城的瘟疫之源。你是大夫,鼻子好使,先將北安城的鬼祟清楚了再說?!?/br> 天不絕看著花顏,“那如今染了瘟疫這些人呢?怎么辦?” 花顏默了默說,“沒辦法,對比死一千,幾千,不能讓幾萬人都死在北安城。” 言外之意,也就是暫時放棄這些人了。 天不絕雖是大夫,一生癡迷醫(yī)術(shù),但在遇到花灼和花顏前,還真沒多少大義善良心腸,但這十年來,成為了大半個花家人,他已改了太多,如今這一千兩百多人沒有盤龍參救命,只能等死,死后還不能土葬,只能火化,讓他也有些不好受。 但是花顏說的對,對比死一千幾年,北安城數(shù)萬人,已算是最小的損失了。 自古以來,哪一次瘟疫不是覆滅一城或幾城?百年前,一場瘟疫,兩座城池鎖死成為死城,四百五十年前,后梁天下時,曾爆發(fā)瘟疫,連鎖七成,死了二十多萬百姓。 如今,北安城這般瘟疫事重,花顏的確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減少傷亡了。 他頹然地點點頭,嗓子干啞,“好,聽你的?!?/br> 花顏看著他,忽然想起一事,對他問,“我一直沒問你,當(dāng)初你為何叛離神醫(yī)谷?至今不回去?” 天不絕一怔。 花顏道,“神醫(yī)谷雖說是以醫(yī)術(shù)著稱的江湖門派,但卻與朝廷關(guān)系密不可分,神醫(yī)谷的人一半入朝為官在太醫(yī)院任職,甚至三代太醫(yī)院的院首都出自神醫(yī)谷。我想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讓你叛離神醫(yī)谷,游歷在外,死活不回去?你的離開,對神醫(yī)谷來說,是極大的損失,神醫(yī)谷的人似乎至今都沒放棄你?!?/br> 天不絕臉色本就不好,花顏這般一問,他神色忽然極差。 花顏盯著他,“你研究的藥方,泄露的后果,你也看到了。你那位師兄,雖三年前就去了,但事情可不能就這么含糊著。到底是何人通過神醫(yī)谷,背后為禍,必須要查出來,你最好告訴我,都這般時候了,別瞞著?!?/br> 天不絕臉色變幻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當(dāng)年我叛離神醫(yī)谷,是因為一個女人?!?/br> 花顏一愣,“因為女人?我一直以為你癡迷醫(yī)術(shù),與女色上半分沒心呢?!?/br> 天不絕煩躁地瞪了花顏一眼,“誰沒年少時?我既有年少時,也是個男人,雖癡迷醫(yī)術(shù),但也不至于整日埋在藥爐里。” “說說。”花顏有了興趣。 天不絕似有些難以啟齒,又住了口。 花顏看著他,臉色奇異,別扭,似說不出口,對他翻了個白眼,“這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不好說的?一把年紀(jì)了,你還當(dāng)小伙子一般臉皮薄嗎?” 天不絕一氣,又瞪了花顏一眼,才艱難地開口,“那個女人你知道的?!?/br> “嗯?”花顏更驚訝了,上上下下打量天不絕,這老頭今年有五十多了吧?她知道的女人,難道是花家的人?她的姑姑輩? 天不絕沒好氣地說,“別亂猜了,是梅府二小姐。” “???”花顏猛地睜大眼睛,口中沒有茶水,若是有的話,她怕是當(dāng)即就會噴出去。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天不絕,梅府二小姐,武威候夫人?蘇子斬的娘?她看著天不絕,“你確定我沒聽錯?” 天不絕臉色難看地說,“你沒聽錯,就是她?!?/br> 花顏盯著天不絕,見他神色不似說假,好一會兒,才說了句扎人心的話,“老頭,你今年五十多,蘇子斬的娘雖在五年前去了,但算算年紀(jì),也就四十多吧?你與她大了十多歲,是我想的那種風(fēng)花雪月的關(guān)系嗎?” 天不絕臉色有些掛不住,哼了一聲,算是默認(rèn)了。 花顏好一陣似被噎住,半晌,才佩服地看著他,“你瞞的可真嚴(yán)實,給子斬治病,半絲風(fēng)都沒透出來,我如今倒是好奇了,你當(dāng)時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給他治病的?!?/br> 天不絕臉色又難看起來,怒道,“我是因為一個女人便看不開的人?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豈會耿耿于懷?” 花顏想著天不絕的性情,沒話了,點點頭,“也是。” 她話音剛落,天不絕補充了一句,“也就是起初看到那小子不順眼罷了,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死在我面前,我也是不救的。” 花顏無言地看著他,暗想著她的面子可真夠大啊,到底心里還是有影子沒放開,否則也不會一直未娶妻的打算孤寡一輩子了。 她嘆了口氣,細(xì)細(xì)打量天不絕,這些年,她都沒好好地看過這老頭五官面向,認(rèn)識他的時候,他就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絲毫沒有神醫(yī)谷被外推崇的那般每個醫(yī)者都仙風(fēng)道骨。 “看什么?”天不絕被花顏看的不舒服,雖一把年紀(jì)了,還是恨不得捂了她的眼睛。 花顏發(fā)現(xiàn),這老頭五官周正,年輕時,若好好收拾收拾,想必也是個俊秀能入眼的人。她剜了天不絕一眼,“看看而已,你一個老頭子了,還怕人看。” 天不絕騰地站起身,似不想與花顏說話了,轉(zhuǎn)身就要走。 花顏頓時出手?jǐn)r住他,轉(zhuǎn)了語氣,笑著說,“好了好了,不看你了,別走啊。咱們倆好好說說,我保證不再笑話你。你說你,憋了這么大的事兒,憋了這么多年,難得我愿意聽,就別憋去墳?zāi)估锪恕!?/br> 天不絕知道花顏的性子,既開了頭,便不會讓他在藏著,總會都掏出來,臉色不好地又坐下,“當(dāng)年,梅府大小姐天生帶有弱癥,請遍醫(yī)者,都說沒法子,活不過十五,太醫(yī)院的院首,也就是我?guī)煾档膸熜郑业膸煵?,出自神醫(yī)谷,他建議梅老爺子,請我?guī)煾党鍪窒嗑?。我?guī)煵c我?guī)煾祵懶?,請他進(jìn)京一趟,他不喜京城復(fù)雜,說什么都不出神醫(yī)谷,后來,在梅老爺子帶著梅大小姐到神醫(yī)谷看診,梅府的二小姐與大小姐自幼感情好,便一起粘著也去了神醫(yī)谷?!?/br> “那時她們多大?”花顏好奇地問。 “梅府大小姐十二,二小姐十歲。”天不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