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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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對于她千方百計退婚的惱恨,也都隨著她無聲無息地躺在他懷里性命垂危而消散了,他不惜一切代價,必須要救回她。 所以,她的命是他救回來的,蠱王又是有著與江山掛鉤的分量,他用這兩樣換她在身邊,有何不可? 哪怕是蘇子斬,他也不讓。 花顏這一睡,便又睡了半日,傍晚十分醒來時,云遲不知何時處理完了事情,也已經(jīng)躺在了她身邊,闔著眼。 花顏看了一眼天色,日暮十分,室內(nèi)未掌燈,光線十分昏暗,云遲玉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透著一種靜好。 她一直都知道他這容貌是舉世無雙的,卻因為他的身份,讓她一直都選擇忽視著,如今仔細(xì)認(rèn)真地近看,才能真正地體味到那一句“東宮一株鳳凰木,勝過臨安萬千花?!钡脑挕?/br> 他的容顏,真是鬼斧神工刻畫了! 上天給了他這樣的一張臉,幸好也給了他這樣一個身份,否則,這容貌便是禍?zhǔn)聝?。也只有他,尊貴無匹的太子殿下,才能壓得住這份豐姿華貌。 “醒了?”云遲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底隱著一絲笑意,“你看了我這么久,可從我的臉上看出花來了?” 花顏臉皮厚慣了,笑著接話,“看你這張臉,就能想到東宮的那株鳳凰木,倒還真是看出了花?!?/br> 云遲輕笑,如玉的手指點了她眉心一下,溫潤到極致,低低潤耳,“看來住在東宮時,你也不是不喜歡鳳凰木?!?/br> 花顏點頭,“鳳凰木確實很好看,富麗堂皇的華貴之花,當(dāng)時我見了,只覺得太富貴了,如今覺得,也只有這鳳凰木,才能配你,當(dāng)年你母后可真是有眼光?!?/br> 云遲面容含笑,“我對母后的記憶不多,她在我五歲時就故去了,反而給我最多記憶的人是姨母,母后故去時,東宮還未真正落成,不過是個雛形而已,是姨母后來依照母后規(guī)劃,為我精心完善了的?!?/br> 花顏笑問,“武威侯夫人?” 云遲點頭,深深地看著她,似有難以言喻的酸痛,“蘇子斬的娘親?!?/br> 花顏伸手,輕輕綿軟地蓋在了云遲的眼睛上,對他輕聲說,“我與蘇子斬,大約是真正地應(yīng)了無緣二字,與你才是真正的有緣。所以,你不必怕提到他引起我心里不舒服,也惹得自己痛苦,我既然應(yīng)了你,在做了決定的那一刻,便不會再對他有何想法。你不必這般看著我。” 云遲不語,睫毛在花顏的手心里輕輕眨動。 花顏看著他,二十歲的年紀(jì),正值弱冠,他除了少年時為趙清溪畫過一幅美人圖外,再未接觸過任何女子,對情之一字,情之一事兒,他以前應(yīng)是斬斷情絲,無欲則剛的,只是不知為何,后來對她情深似海了。 他對蘇子斬在意至斯,以至于提到他,自己先輸了陣仗,輸了姿態(tài)。 她抿了抿嘴角,低聲說,“我從未想到還要嫁你,所以,在毀了婚約的那一段時間,我引他出京,見了天不絕,又相處些時日,引他對我也動了心思,這是我考慮不周,是我不對……” 云遲身子微僵,薄唇也抿成了一線,睫毛幾乎不動了。 花顏輕輕一嘆,“對于他來說,也許不在乎性命,他若是知曉我還是要嫁你,估計會很難過,也許會覺得不如一死了之。但是,我還是想要他活著,如我哥哥一般,像正常人一樣,沒病沒災(zāi)地活著。如今,我十分后悔,不該過早地定論讓他應(yīng)允我,以至于,他怕是知道后短時間內(nèi)邁不過這道坎。” 云遲沉默,靜得似沒了呼吸。 花顏撤回放在他眼睛上的手,垂下眼睫,低聲說,“云遲,人生得遇知己,三生有幸。蘇子斬對我來說,確實處處合我脾性,我與他相處,更像是得遇知己。所以,我不忍他不治而亡。無論如何,我也要他活著,哪怕他自己不想活了。” 云遲一言不發(fā),靜靜地聽著。 花顏又低聲說,“我會在信里拜托哥哥先瞞上他些時日,待蠱王入體,他治上病之后,我再請哥哥慢慢地尋個適合的時機告知于他。” 云遲面容靜寂,在花顏說完這句話,再不多言時,他緩緩地低沉地應(yīng)了一聲,“好!” 花顏抬起頭,復(fù)又看向他,“多謝!” 云遲盯著她,嗓音溫涼,“我救你一命,給你蠱王,你用一生來以身相許,誠如你說,你我平等,互不相欠,你不必對我說謝,我也不會覺得自己對不住他。” 花顏點頭,“好!那就不謝了,我既應(yīng)允嫁你,夫妻一體,也不想多謝你?!?/br> 云遲轉(zhuǎn)過身,擁著她嬌軟的身子,抱在懷里,低聲說,“花顏,得你如得至寶,你令我處處稱心如意,便是你多不喜我,不喜我的身份,我也恨你不起,喜你不夠,所以,你放心,我定會好好待你,哪怕你心里一直覺得他比我好?!?/br> 花顏吸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心中似注入了一股暖流,將頭順勢貼在他心口,聽著他一下一下的心跳。 她低聲說,“我從沒覺得你不好,我只是不敢做你的太子妃罷了。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娶我,那么,如今既然應(yīng)允了你,我也會盡我所能,待你好,我雖不會做太子妃,但也會盡量做好,不會如昔日在京城一般,太過張狂任性,以至于令你丟面子難做人……” 云遲忽然一笑,“我覺得倒是很好,若是因嫁了我,你便收斂脾性,那便不是你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張狂任性也不怕,我娶你,從未想過讓你因我而改變。若我的太子妃是個泥人的性子,那我才是要愁了,如何能鎮(zhèn)得住京城里的牛鬼蛇神?” 花顏仰起臉,也露出些微笑意,“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換一種說法,以后,誰不惹我,我也不惹誰,盡量循規(guī)蹈矩,若是誰惹我,我就不客氣,屆時,我得罪了誰,你就為我善后,總之,我真嫁了你,便是你的顏面了,你太縱容我也不好?!?/br> 云遲似被這番話徹底地愉悅了,深深地笑了起來,溫柔地說,“能縱容你,是我求來的福氣,心甘情愿之至?!?/br> 第六十五章 (二更) 傍晚,用過晚膳,云遲命小忠子給花顏找來一支羽毛筆,然后打發(fā)了要侍候的小忠子,親自動手為花顏磨墨。 花顏握著羽毛筆,偏頭瞅著他,半響,難得調(diào)笑,“紅袖添香呦!” 云遲低笑,云紋水袖輕輕撩起,拂過她的臉頰,“以后你身子好了,換你為我做這等風(fēng)雅事兒?!?/br> 花顏轉(zhuǎn)過頭,痛快地答應(yīng),“好!” 她手骨依舊綿軟,身子也軟得提不起多少力氣,只能一半支撐著云遲立在她身旁的身子,一半靠在桌案上,幸好羽毛筆很輕,很好用,即便寫不出字跡風(fēng)骨,但寫出來的字跡依舊十分漂亮。 云遲在一旁看著,她從沒見過她提筆寫字,如今一見,方才知道,她寫得一手好字。 以她這般不受拘束的性子,他很難想象她是如何練就這樣一手好字的。就如她的武功一樣,他以前以為她沒有武功,但她偏偏有著驚人的武功。 他以為她的字不會多好看,但偏偏這般字跡,當(dāng)世名家大儒,怕是也要稱贊一聲好和難得。而且,這還是她手骨無力的情況下,若是手骨有力,這字跡便是價值千金也當(dāng)?shù)谩?/br> 尤其是她竟然可以隨意地變幻字體,時而狂草,時而周正,落筆雖然乏力,但行云流水,連他看著也不由得贊嘆。 花顏簡潔明快地寫了一封不算短但也不長的信函,信中所言,皆沒避諱云遲。 她覺得,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她與云遲要一直走下去,自此后,除了坦誠,還要找到彼此都能和順的相處之道,一生還長得很,過得愉悅是一輩子,痛苦也是一輩子,她是個天生向往愉悅輕快的人。 一封信寫完,她遞給云遲,“你來幫我用蠟封上?!?/br> 云遲頷首,接過信函將墨跡晾干,然后用蠟將信封好,同時對她問,“你愛玩成性,這字是如何練成的?而且不止一種字體,著實難得。” 花顏眸光動了動,笑著說,“我若是說我生下來就會寫,你信不信?” 云遲一怔,偏頭看她,見她臉上盡是玩笑之意,他笑著搖搖頭,“哪里有人天生就會寫?你這多種字體變換而寫,應(yīng)該是費了很多功夫很大的心力才練成的吧?” 花顏身子軟軟地趴在桌子上,漫不經(jīng)心地說,“是啊,哪里有人天生就會寫字?我是開玩笑的,我的字是那些年陪哥哥一起練成的,他生下來就有怪病,不能見光,每日被關(guān)在房里,除了喝藥還是喝藥,我想讓他活下去,便變著法子幫他打發(fā)時間,同時激起他的求生意志,長年累月后,我竟也練成了一手好字?!?/br> 云遲點頭,“你這字確實好,都能當(dāng)?shù)蒙厦恕O氡啬愀绺绲淖忠膊诲e?!?/br> 花顏頷首,“是很不錯!我貪玩的時候居多,他因病比我有定性,所有東西,起初是我拉著他陪著我學(xué),卻沒想到后來他比我學(xué)的都要好。我的武功就是被他病好了之后給封住的,否則也不至于在京城時被你欺負(fù)得無還手之力。” 云遲訝異,“原來你的武功是被你哥哥封住的?他這封鎖功力的手法當(dāng)世少見,連我為你把脈,也沒探出你有武功,一直很是奇怪,你明明沒有武功,卻偏偏有那般的身手,如今也算是解惑了?!?/br> “臨安花家的武功,傳自云族?!被佇粗罢f起來,與皇室的武功也是同出一脈,淵源極深,說不定,我們幾千年前,是一個老祖宗?!?/br> 云遲恍然,“怪不得那一日在蠱王宮,我見你與暗人之王交手的招式隱約熟悉,原來如此?!痹捖洌?,“先祖據(jù)說傳于云族的單支,南楚皇室的武功和劍術(shù)便是由云族術(shù)法演變傳承而來?!?/br> 花顏點頭,“蘇子斬說你的劍術(shù)有大開大合之感,快到了極致,出手必見血,輕易不露劍,與我的紛花逐影劍術(shù)絲毫看不出是一個路數(shù)。其實也不全對的,想必你一直有所隱藏,那一日,我見你的劍術(shù)紛亂到了極致,將暗人之王削成了碎片,與我的招式雖不同,但卻有異曲同工之妙?!?/br> 云遲聽她坦然地提到蘇子斬,手下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溫聲說,“不錯,身為太子,有很多東西是不能露于人前的,即便蘇子斬自小與我一起長大,也不能為他所知?!?/br> 花顏感嘆,“真不容易!” 云遲看著她,“云族的術(shù)法據(jù)說千變?nèi)f幻,分支極多,我以為南楚皇室已是當(dāng)世僅存了,沒想到花家有其傳承,的確著實不易?!?/br> 花顏懶洋洋地說,“幾百年前,太祖皇帝爭霸天下,兵馬打到臨安,花家不同于別的城池人心惶惶驚慌失措跟天塌下來一般的東躲西藏或者哆哆嗦嗦投降,而是帶著舉族子弟相迎,坦然含笑地大開臨安花都的大門,放太祖皇帝入城,不費一兵一卒地過了關(guān)山峽道。這事兒你應(yīng)該知道吧?” 云遲點頭,“知道!” 花顏說,“你以為臨安花家為何要敞開臨安的大門?半絲沒難為太祖皇帝?無非是看在數(shù)千年前武功傳承同出一脈的份上罷了。太祖皇帝想要天下,臨安花家累世不入世,也唯有能幫上這個小忙了。” 云遲失笑,“這怎么能算是小忙?臨安居于江南天斷山山脈,進(jìn)是關(guān)山險道,退是一馬平川,坐是八方要道,站是九曲河山。那等險要之地,若花家為難一二,始祖爺想要天下,怕是要費上十年八年,興許錯過時機,奪不到天下也有可能?!?/br> 花顏扶額感慨,“說到底,還是花家老祖宗做下的孽,早知道他的重重重重重……孫女與你有這般孽緣,就不該放太祖爺通關(guān)稱帝,那樣,你不是太子,我也就不是太子妃了?!?/br> 云遲忍不住又笑,“你如何肯定我們一定是孽緣呢?長久以來,你似乎一直覺得你與我會不得善果?!?/br> 花顏抿了一下嘴角,也跟著笑了,看著他說,“但愿不是孽緣啊太子殿下,我好不容易來這世上走一遭,可不想再造冤孽,下輩子還被你拖住。” 云遲伸手微微用力地揉了揉她的頭,因她睡醒后未梳頭,一頭青絲披散著,觸手發(fā)絲柔順,極為舒服,他氣笑著說,“即便這輩子不造冤孽,下輩子我也還是要拖住你。” 花顏驚恐,“別啊,生生世世嗎?我可受不了。” 云遲溫和地看著她,眸光如星辰,“這輩子沒辦法了,只能讓你陪著我做太子妃,下輩子我不再做太子了?!?/br> 花顏瞧著他,半晌,才說,“萬一,我這輩子做太子妃做上癮了怎么辦?” 云遲氣笑,“說來說去,你這輩子逃不開,下輩子一定要逃開了?” 花顏咳嗽一聲,無力地說,“這輩子剛開始,下輩子的事兒下輩子再說吧!” 云遲撤回手,“總之,無論哪輩子,你也逃不開,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都會是我的妻子?!?/br> 花顏看著他,無言以對。 安靜中,隱隱地聽到外面?zhèn)鱽泶蚨仿?,云遲打住了說話,微微蹙眉,對外詢問,“小忠子,何人在打斗?” 小忠子連忙說,“奴才這就去看看?!?/br> 云遲“嗯”了一聲。 小忠子連忙跑了下去。 云遲伸手從椅子上抱起花顏,要將她抱去床上,花顏立即說,“天色還早,我還不困,不想去床上窩著?!?/br> 云遲腳步一頓,低頭看著她,“那你想?” 花顏對他說,“外面打斗的聲音似很激烈熱鬧,不如我們也出去看看?” “好?!痹七t點頭,抱著花顏出了內(nèi)殿,走出畫堂,邁出門口。 小忠子跑出去打探還沒回來,有一名暗衛(wèi)現(xiàn)身,稟告,“殿下,來了一批人,闖進(jìn)了行宮,與云影和影衛(wèi)打起來了。”話落,看了花顏一眼,說,“似是臨安花家的暗衛(wèi)?!?/br> 云遲“哦?”了一聲,揚了揚眉。 花顏立即想到了安十六,他等了半個月,都沒等到她的消息,大約是等不及,來這里了。她對云遲說,“應(yīng)該是安十六,早先我與他約定,在臥龍峽等我,他久等我不去,大約是找來了。” 云遲點頭,抱著花顏去了前面。 小忠子跑到半路,遇到了二人,連忙說,“殿下,前面打得厲害,您與太子妃還是……” “無礙!”云遲搖頭,越過他,向前走去。 小忠子只能跟上。 來到前面,只見東宮的大批隱衛(wèi)與安十六帶來的大批臨安花家的暗衛(wèi)打斗在了一起,刀光劍影,草木碎屑紛飛,打得不可開交。 安十七就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見云遲和花顏來了,連忙見禮,“少主,太子殿下!” 花顏一看果真是安十六。 ------題外話------ 有些東西,要慢慢來,比如感情,比如心結(jié),比如……這本書要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