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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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方才在湖邊皆未能從畫舫上的人嘴里得到關(guān)于月連笙的消息,夏溫言此時并不對一個孩子抱有能給他答案的希望。 男孩兒想了想,然后伸出臟兮兮的小手,昂著小臉問夏溫言道:“你也給我一小錠銀子,我就告訴你!” “你——!”綠屏揪著男孩兒的衣領(lǐng)就差沒將他提起來。 “你們能花錢從別人嘴里買消息,干嘛就不能也花錢從我嘴里買消息?。。窟@不公平!”男孩兒又嚷嚷。 男孩兒話音才落,竹子便在夏溫言的示意下將一錠銀子遞到了男孩兒面前。 是一整錠銀元寶,而不是一小錠銀子。 男孩兒眼睛頓時放光,狠狠咽了口唾沫,“給……給我的!?” “只要你能說出我們公子想要的答案,這個銀元寶就是你的?!敝褡犹嫦臏匮缘馈?/br> “好好好!我說我說!”男孩兒將腦袋點得像搗蒜,“前邊我在湖邊樹蔭下的草叢里睡覺——” “說重點!”綠屏又扯了扯男孩兒的衣領(lǐng)。 “哎呀!馬上就到重點了!”男孩兒道,“忽然有一泡鳥屎掉到了鼻子上,把我弄醒了?!?/br> “……” “然后我坐起身,就正好看到有人到湖邊來,你們說大太陽的時辰來游啥湖?。??” “趕緊說重點!” “然后我就認真瞅了瞅那些人,一個漂亮得不得了的女人,帶著三個丫鬟,就像你一樣的,還有一個老媽子和兩個男的,哦,還有一個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了,彎彎的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 夏溫言激動地抬起右手抓住了男孩兒的手臂,著急問道:“那她人呢???” “被帶上畫舫啦!就是你最先問的那一艘畫舫,你知道那個船夫為啥不告訴你答案不?因為他得到那個美婦人給的大大金元寶!別的畫舫上的人可就是真的沒有見到你說的那個女人了,那個時辰大家伙可都是在睡覺,誰知道別人家畫舫來了什么人?!?/br> “然……然后呢?”夏溫言不知自己怎么了,心忽然很慌很慌。 男孩兒將夏溫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竟是問道:“你要找的那個女人是……你老婆?” “你再給我多一句廢話試試?。俊本G屏快要忍無可忍。 “你干嘛又罵我啊?。课沂强此碜舆@么差,我怕我說了他受不了忽然就咽氣了怎么辦???”男孩兒很不服氣。 “……”綠屏真想縫住男孩兒的嘴。 “沒事,你說,我受得住?!毕臏匮缘挠沂置髅骱軣o力,可此時卻抓得男孩兒的手臂生疼生疼。 男孩兒不敢掰開夏溫言的手,以免綠屏真的打他,只聽他繼續(xù)道:“那畫舫駛到湖心,然后有人從畫舫上邊扔了兩個人到湖水里,其中有一個就是你們要找的人?!?/br> “雖然離得遠我看不見臉,但是我還看得見衣裳的顏色,你們要找的人今天穿青碧色的衣裳是不是?” 夏溫言有如五雷轟頂。 他緊抓著男孩兒手臂的手轟然垂下。 連笙今日出門時穿的什么顏色的衣裳了? 好像……就是青碧色的…… 第61章 回來【二更】 夏家的人恨不得將那城郊湖泊里的水舀干。 已經(jīng)換了無數(shù)波人下湖去尋, 可湖水實在太深, 加上湖底太暗, 莫說找到人, 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天也早已黑了。 今日的夜,不見月。 夜黑沉沉的, 大地也黑沉沉的。 夏溫言的心,亦是沉沉的。 他沒有昏厥過去, 可他卻已有些不清醒,他本是呆在湖邊不肯走, 說什么都要等著找到月連笙, 是徐氏讓竹子硬是將他背回謙遜園來的。 夏溫言沒有發(fā)瘋, 也沒有非要再回到湖邊去不可, 他很安靜,安靜得可怕,安靜得讓徐氏心慌,是以她根本不敢離開他身邊。 回了謙遜園的夏溫言什么都沒有說,也不吃不喝,就只是坐在月連笙平日里梳妝的案子前, 一動不動,任是徐氏怎么與他說話, 他都沒有反應(yīng),就像沒有聽到似的。 已是將近子時。 徐氏讓綠屏交代廚房做些夜宵, 這會兒綠屏將夜宵斷到屋前來, 徐氏親自捧到了夏溫言面前來。 “言兒, 你已經(jīng)不吃不喝大半天了,你的身子如何吃得消?我讓廚房熬了些粥,你好歹吃一些?!笨粗臏匮砸粍硬粍影舶察o靜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的模樣,徐氏心疼不已。 她舀了一勺粥,遞到了夏溫言嘴邊,像哄小孩兒一般哄他道:“言兒你吃一些,你這般,讓娘怎么辦?連笙若是知道的話,也該心疼的。” 夏溫言放在膝上一直拿著月連笙梳子的手輕輕一抖。 這是他回到謙遜園后唯一的反應(yīng)。 還是在提到月連笙的時候。 但他卻沒有張開嘴。 過了一會兒,才聽得他聲音低低道:“娘,我不餓,我不想吃?!?/br> “已經(jīng)大半天沒有不吃不喝了,怎的會不餓?”徐氏慈愛又心疼。 夏溫言輕輕搖了搖頭,“娘,我吃不下。” 徐氏沉沉嘆了口氣,她想要安慰夏溫言,想要說連笙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可她說不出口,因為她的兒子太聰明,就算她把話說得再好聽,又有何用? 湖水那么深,會泅水的人又找了那么久,現(xiàn)今仍未找到連笙,她想騙言兒豈又騙得過? “娘,你已經(jīng)陪了我一整日里,想必累了,你回屋歇著吧?!毕臏匮月曇艉軠睾?,可卻是輕輕的。 “言兒你這般我如何放心得了去歇著?”徐氏搖搖頭,并不打算離開。 “娘,我沒事的,你別太擔(dān)心?!毕臏匮杂值?。 徐氏還是搖頭,“娘今夜陪著言兒。” 夏溫言低頭看著自己手中拿著的梳子,上邊還繞著些根月連笙的發(fā)絲,只聽他語氣更低道:“娘,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么?” 徐氏擰起了眉,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得她嘆氣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回屋去了,言兒你莫要想太多,累壞了身子只會讓連笙心疼?!?/br> “我知道的?!?/br> 徐氏站起身,愛憐地撫撫夏溫言的頭,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頭,離開了。 夏溫言用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繞在梳齒上的月連笙的發(fā)絲。 發(fā)絲明明絞在梳齒上,可夏溫言卻覺得那發(fā)絲像鋒利的絲線,緊緊地絞在他心上,滴著血,疼得慌。 白日里還是炎炎的艷陽天,這會兒忽然落起了雨來。 雨水不大,滴滴答答的,給奧熱的夜帶來了一絲絲的涼意,仿佛夜在低低啜泣。 雨水順著微微夜風(fēng)拂進了窗戶里,落到月連笙的妝奩上,亦飄飛了些許到夏溫言面上。 他抬起頭,看著夜色,本是明亮的眼睛此時空洞無神。 “沙沙沙……”雨水落到滿園的青翠里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在這細微的沙沙聲中,夏溫言恍惚聽到了有人在喚他,輕輕的柔柔的聲音。 “連笙……?”夏溫言空洞無神的眼睛驀地大睜,只見他猛地將手中的梳子放下,緊著用唯一能動的右手急急推動木輪,帶著身下輪椅往屋門方向而去,著急忙慌地將屋門打開,亦驚亦喜道,“連笙!” 屋門打開,屋外園子里只有夜色與夜雨。 沒有人。 更不見月連笙。 夏溫言不相信,他想要將輪椅推出屋門,他想到院子里去看看,說不定他的連笙就站在哪住山茶花樹下等著他去找她。 可依他自己之力根本沒有辦法過得了半高的門檻。 他根本沒有辦法去到院子里。 他只能看著黑漆漆院子里無人出現(xiàn)的茫茫夜雨,讓面上的驚喜一點一點被失落與傷心取代,“連笙……” 為何會這般……? 明明早晨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才不過短短的一兩個時辰,為何他就將最重要的人給弄丟了? 為何他如何都找不到她? “連笙……”夏溫言喃喃的話語里揉進了哽咽。 “溫言……”夜雨里,夏溫言又聽到了月連笙在喚他,他不再驚喜,反是很悲傷很痛苦,以致他不由得閉起了眼。 “溫言……”夏溫言痛苦地閉起眼后,月連笙柔柔喚他的聲音再一次傳了來,且不再是虛無的,反是……比方才更近了些,更真切了些。 夏溫言驀地睜開眼。 只見不甚明亮的廊前風(fēng)燈光照中,平日里他們最喜坐著納涼的那株山茶花樹下,正有人從那兒走來。 朝他走來。 青碧色的衣裳,散亂的長發(fā),因雨水而濕噠噠地黏在身上。 若是在往日里,在其余人眼中,定會認為自己見到了鬼。 但這只“鬼”映進夏溫言的眼眸里時,他非但不惶恐,他只是愣住了,呆住了。 下一瞬,只見他竟是要從輪椅上站起身朝這只“鬼”沖過去! 可他無力的身子如何能由得起他像從前那般走動? 他使出渾身力氣用右手撐著輪椅把手站起來的下一剎那,他狠狠栽到了地上! “溫言!”以此同時,“鬼”朝他急急跑了過來! 燈火下的“鬼”,有影子。 她長得一點都不可怕,而是有著彎彎的眉,大大圓圓的杏眼,圓圓的微微胖的臉,清秀俏麗的模樣。 不是月連笙,還能是誰? 除了頭發(fā)散亂衣裳臟了之外,她還是她。 此時她面上寫滿了焦急與心疼,她跪坐在栽倒在地的夏溫言身旁,伸出手抱著他將他扶起來,心疼不已道:“溫言你可有摔疼?我扶你起來,你等一等我,我先把你的椅子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