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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動物荷爾蒙萬歲!在線閱讀 - 第59節(jié)

第59節(jié)

    我無語地看他耍小孩子脾氣,但再怎么換回來,他也不搭理。

    切。

    五可比一大多了;而我最開始拿了十個,還不夠表現(xiàn)出誰才是真愛么——雖然這么想,但觀筱倔起來也是挺讓人頭疼的……

    我還在想待會怎么三言兩語擺平他,live主辦方就自動給我遞來了梯子。

    ………

    “現(xiàn)在是互動時間,大家已經(jīng)暗自等待很久了吧~”一個sao包花襯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主持人三兩下就活躍開了中場休息期的氣氛,他簡單地介紹了由樂隊(duì)成員隨機(jī)選五人、一起上臺做游戲的小規(guī)則后,就跑去站到裝酷…或者真酷的墨鏡鍵盤手旁邊,故作搞笑地摸了摸據(jù)說相當(dāng)昂貴、能模擬上千種樂器不同音色的電子鍵盤,看向下面躍躍欲試的觀眾,笑呵呵地問:“那么~大家想讓誰先選呢?!”

    我的視線移向了leon,毫無疑問,大概就是他了;但出人意料的是,被人呼喊著“選我!”、“選我吧!”的年輕主唱卻搖了搖頭,他微微一笑,帶著戒指的手向后輕輕指了指,“讓最小的先選?!?/br>
    誒,這么尊老愛幼的嘛。

    不過這對我很有利——小型演唱會就是好,可以黑箱!

    觀筱放下鼓槌,靜靜地看著臺下,似乎在不做聲地挑選著。

    我被旁邊的程甜一把緊張地抓住,聽她在那里默念“選我啊選我啊選我啊好想抱一下雷……抱阿筱也行!”——心里非常自信:觀筱這么戀姐的家伙,肯定會毫無猶豫地?fù)u著尾巴選我的!

    可惜,事實(shí)卻讓我失望了。

    觀筱這貨,不僅沒有選我,反而特意挑了我旁邊的程甜;看她高興到手足無措,順著拐上去,我很是無言……

    ——要不要這么幼稚啊,不選我就算了,還專門挑我旁邊;你對什么顏色的棒子就這么在意的嗎?!明明小時候無論哪個棒棒糖都舔得很歡樂的!

    樂隊(duì)一個個挑過來,有的抽號,有點(diǎn)隨便點(diǎn),我打了個哈欠,看著主持人打花腔和觀眾說笑,讓樂隊(duì)休息的同時也不會把炒熱的氣氛冷下來;沒一會,那邊去喝完水的主唱回來了,他是最后一個,懸念也留得挺多,不會是故意的吧——我無聊地聽著左邊小哥念念有詞的祈禱,什么選我您就不掛科,門門都考專業(yè)前十,一畢業(yè)就能順利找到工作養(yǎng)寵……也對哦,大學(xué)生在乎的也就是這種事兒了。

    “就她吧?!蔽议e閑地想著,就聽到leon如此說道。

    身邊的小哥比我反應(yīng)地還快;他吸了吸鼻子,很是羨慕嫉妒恨盯著我,他上下打量著我,可能半天都沒挑出什么讓自己不爽的毛病,于是便素質(zhì)很好地說了句“祝你玩得開心”,我愣愣地回了句“謝謝”,就莫名其妙地被推了上去。

    等等……

    ——這么幸運(yùn)的啊!

    我聽到主持人的召喚,不用催,就開開心心地走了上去。

    從臺上看,果然,后排倒是有點(diǎn)模糊;但前排的場景簡直一覽無遺——就像是講桌前老師看學(xué)生一樣,玩?zhèn)€手機(jī)都一清二楚。

    還好我沒有用手機(jī)。

    主持人又介紹了一遍規(guī)則后,就把我和其他壓抑著狂喜興奮的幸運(yùn)兒挨個送到了隊(duì)友的身邊。

    我充滿感謝地對站在一邊等候的leon點(diǎn)了下頭,朝他走了過去,在主持人的善意要求中,還彼此稍微抱了抱,得到下面一片羨慕的嘆息聲;放開后,背對著臺下的我見小筱站在那里,隔一會看著我,又看看我,然后不說話,我就得意地沖他做了個鬼臉。

    后悔了吧哈哈哈,沒想到你jiejie我居然被最帥的挑走了!

    小型舞臺上的游戲,無非就是對喜歡的人訴衷腸,猜歌名歌詞,贏了有獎勵之類的互動。雖然沒當(dāng)過唱歌那邊的,但大學(xué)里幫忙布置配合,當(dāng)當(dāng)司儀的次數(shù)簡直數(shù)不清,我連怎么黑箱禮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工作人員拿來了抽選的箱子后,我故意排在小筱的后面,趁人不注意就使勁戳他一下,他又不能有所表示,只好面露無奈地看著我,等前面的在猜詞,就偷偷地和我咬耳朵:“好啦……佑佑姐,我錯了還不行嘛?!?/br>
    “你必須錯了?!蔽依^續(xù)在他的精瘦的腰上戳了戳,“你自己看,我的左鄰右舍,包括你剛跳的那個小姑娘——他們手里的小筱色熒光棒都是我給的!”越說,我越覺得有點(diǎn)委屈,“你居然還給我使臉色;晚上要請我吃飯才能補(bǔ)回來!”

    “好好好,請你,”他拖長了音,沒了那副斂腆的少年樣,“就我們倆,行吧?前幾天聽舅媽說你出差回來,我就迅速地給你寄了票……結(jié)果你連簽收都沒簽收,直接給我退回來了……我就只好找息城哥試試,這可是我第一次公演呢!”

    他還要繼續(xù)說,我看輪到他了,就踢了他小腿一下,“去吧去吧,該你了。這邊胡同小吃挺多的,晚上烤串兒你慢慢說,不用著急?!?/br>
    “還有千萬別被我們隊(duì)長的外表騙……”他急匆匆地說了一句,就微笑著走主持人那邊去了。

    我站在原地,欣慰地看著他熟練運(yùn)用偶像表情,尋思假以時日,這廝說不定就能跟那誰一樣……

    “認(rèn)識觀筱?你他女朋友啊?!蔽业亩呁蝗怀霈F(xiàn)一個聽起來相當(dāng)清爽悅耳的聲音——和剛才歌聲里的聲線稍有不同,要更加明朗些;我偏過頭,染著金色碎短發(fā),戴著細(xì)鉆石的耳釘,腕上是做舊的腕帶,脖子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掛了一堆的高挑青年撐著頭,另只手抵在肘部,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

    女朋友個鬼勒。

    我連忙搖頭,又點(diǎn)頭:“認(rèn)識,不是女朋友。”

    “噢?!彼菩欧切?,“剛看你們一個臺上一個臺下,眉目傳情,打情罵俏的,所以我以為……”

    我笑了笑,沒說話。

    “既然這樣,”他繼續(xù)說著:“你不是觀筱他女友,就普通認(rèn)識的話……要不要考慮考慮,”他勾起唇,緩緩地說道,“當(dāng)我女朋友試試?”

    啊?

    這可是在表演臺上誒……少年你勾搭人也換個合適的場合好不好???

    我正想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拒絕,等結(jié)束后就去和小筱八卦一下他隊(duì)長真乃能人;長得帥有才華就不說了,利用后者風(fēng)馳電掣勾引女孩兒也是六得不行,可我還未出聲——

    整個地下室的燈突然間,‘啪’地一聲,全滅了。

    第66章

    停電了?

    原本清晰明亮的視野驟然變得漆黑一片, 只有熒光棒和指燈發(fā)出幽暗的冷光,像是夜晚的鬼火;我試著伸手向前觸碰了下, 面前空無一人, 連離臺階距離的遠(yuǎn)近都摸不清楚, 也不敢隨意行動。

    階梯式的觀眾席傳來陣陣慌亂的議論聲,先是小聲私語,可隨著地下室遲遲不來電, 不協(xié)調(diào)的聲音就越變越大, 甚至傳出了女孩子害怕的求救聲、和男性大聲的呼叫。

    有人拿出手機(jī), 打開了手電筒,試圖用作照明, 結(jié)果卻正好掃到了正驚慌失措的人群,引來一批新的矛盾;推嚷和爭議從小面積擴(kuò)大,主辦方和酒吧責(zé)管跌跌撞撞地跑到臺上,拿著話筒提示大家保持冷靜, 他們會進(jìn)一步排查是哪里出了事故, 然而年輕的男男女女卻無意聽他那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 喧囂逐漸彌散到了整個會場……

    我暫且顧不上別人怎么樣——而是在找觀筱;這孩子打小就怕蟲子、怕高、還怕黑,因?yàn)樾r候被不學(xué)好的幾個堂哥帶著逃學(xué), 大人找了一下午也不見他們的影子, 急得冒火;后來他開開心心滿身沙子一回家,就被氣到了的大伯父關(guān)進(jìn)儲藏室小半個晚上, 出來后就直接暈進(jìn)醫(yī)院去了。

    醫(yī)生檢查說是有幽閉恐懼癥的嫌疑, 但不嚴(yán)重, 事后好好重視一下就行;然而我軍人出身的大伯父卻認(rèn)為男孩子就要多鍛煉,他本身就有點(diǎn)嫌棄觀筱的性格太不陽剛,于是逆而行之,結(jié)果就悲劇了——觀筱之所以憑著高考六百多的高分,卻還是選擇了家鄉(xiāng)的大學(xué),很大一部分就是介于這個原因。

    我的手機(jī)在下面的包包里,一時半會也沒法兒回去拿,怕弟弟一個人待著會被嚇哭或者窒息,我只好借著其他人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亮,向后慢慢地走,回憶他剛才的站位,試著找到觀筱的位置。

    可還沒等我多走幾步,我的手腕就突然被誰一把抓住。

    他握得死死地,我怎么甩也甩不開。

    “……小筱?”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吵吵嚷嚷的噪音縈繞于耳,我見被抓著了,就問:“你還好嗎?”

    “你呢?”那個聲音反問我。

    我仔細(xì)一聽,發(fā)現(xiàn),這是樂隊(duì)主唱leon,而不是小筱;于是我簡短地答道:“還行吧,”隨即又問:“你知道小筱他在哪兒么?他怕黑,我得快點(diǎn)把他帶出去。”

    “我知道了。但你先別亂跑,等我一會?!彼酝瑯雍喍痰木涫交赝晡遥屠?,朝正跳腳在臺上亂蹦跶、急得語句都錯亂了的主持人那里走去。

    “備用傳聲器的電池安好了?”

    leon冷靜的聲音,在一片慌亂中很有些鎮(zhèn)定人心的效果,主持人一見他來了,雖然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只能看見一點(diǎn)兒輪廓,卻還是下意識松了口氣:“l(fā)eon,你快點(diǎn)隨便說幾句話安撫一下觀眾;那邊已經(jīng)在重測電路了,現(xiàn)在只能讓他們暫時別動,其他我說他們都不帶聽的??!”

    “別擔(dān)心,交給我?!?/br>
    leon兩句話就穩(wěn)住了主持人;但也他沒有放開我的手腕,而是直接用另一只手接過那邊遞來的電容麥克,熟練地試了試音后,就徑直開口了。

    “大家晚上好——能聽得到?”在他平靜而有力的語氣里,沒有一絲對此景此情的驚慌和無措,聽上去信心滿滿,毫無動搖。

    一些觀眾被他安撫,也不自覺地降低了自己爭吵的音量。

    “有些事,想要正式地再和大家說一次,你們愿意聽一聽么?!?/br>
    在這種時候,主唱卻新奇地、將征求意見般的話題拋出,又引起了一片議論,有人在嚷著“什么時候才能出去”、也有人很給偶像面子地回答“愿意”,我站著不動,想看他究竟是要弄什么幺蛾子。

    “擔(dān)心晚上公演時間太長,吃多了運(yùn)動會胃疼,”他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緊接著,就不緊不慢地道出了自己的心聲,“所以其實(shí),我是餓著肚子,過來唱歌的;你們可能看到了,我剛才一直在喝水,干光了三瓶……”他聲調(diào)慢吞吞的,“因?yàn)椤液灭I啊。”

    他幽默的對談惹來下面的一陣笑聲,氣氛也變得輕松了一些;“現(xiàn)在肚子咕嚕直晃當(dāng),除了剛才喝的水,就是胃在抗議——我覺得吧,人體還真是神奇;餓了,會有意見,飽了,也有意見……活著還真是有點(diǎn)艱難,尤其是在這種時刻,大家說對嘛?”

    他對四面八方的說法不置可否地一笑,搖了搖頭,“我可不減肥,只有阿胖(貝斯手)他需要減肥?!庇秩堑萌藗冃α似饋怼?/br>
    ………

    “為了慶祝我們的這份難遇奇緣——冥冥之中,白晝的一期一遇,在黑暗中也能約會的浪漫……甚至,邂逅了新的愛情,”他捏住我的手心,“再給大家唱一首我個人很喜歡的歌吧——順便一提,我個人喜歡的原因是,這首歌是我自己寫的?!?/br>
    伴隨著歌迷們善意的笑聲,leon松開了我的手,雙手握著麥克,用比帶著混響輕柔多了的低沉嗓音,意外地唱起了一首很慢、很溫柔的情歌。

    我看到臺下的觀眾漸漸平和了下來,開始安靜地欣賞歌謠;而主持人則匆忙地急著和后臺聯(lián)絡(luò),臺上柜的人也不再亂跑亂動。

    于是我趁機(jī)跟住他,在leon的歌聲中,總算找到了在舞臺遮簾的角落,抱著自己縮成一團(tuán)的觀筱。

    ———

    唉呀,真是服了。

    觀筱小朋友,就那樣雙手抱著膝蓋,躲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得還挺讓人心疼。

    我快步走到他身邊,用和剛才一樣的動作,輕輕戳了戳他;觀筱抬起頭,眼角還掛著淚痕,一見我,就飛快地?fù)涞轿疑砩?,開始“嗚嗚嗚嚶嚶嚶”地哭了起來,還抱怨我怎么來得這么慢。

    我把這個高瘦的大個子摟進(jìn)懷里,拍著他的背,像以前那樣給他順毛,撫摸他顫抖的背脊,邊安慰邊檢查他有沒有抽搐、嘴角發(fā)干、呼吸困難或者手抖……

    好了,大概是沒事的,我想:就這心理素質(zhì),還想當(dāng)大明星,得了吧——不如玩票的過過癮,然后畢業(yè)了讓他去考朝五晚九的公務(wù)員,免得哪天一不小心沒盯著、就無辜地暈倒在哪場演唱會,口吐白沫眼角歪斜一被拍到,到時候哭得豈不是更兇……

    “好啦好啦,乖乖,不哭了?!蔽医o他擦了三四遍的眼淚,人家主唱都已經(jīng)hold住全場了,其余也摸黑地各就各位,只有他一個,居然還在抖,“快去執(zhí)行你的任務(wù),做到有始有終;人家沒連電的貝斯都拿著吉他試過音了。”

    “我不要?!庇^筱縮在我懷里撒嬌,“我還害怕著呢?!?/br>
    “………”

    我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逼著他走人,“好了就給我起來,趕緊滾蛋,去干活!”

    ……我靠,他怎么又哭了。

    想起醫(yī)生說過:幽閉癥是種精神上的疾病,患者在經(jīng)歷完自己所恐懼的場景、立刻陷入焦慮的癥狀后;后續(xù)也需要給予持續(xù)關(guān)懷,不能吼罵、也不能進(jìn)行家長式棍棒教育強(qiáng)行糾正,必須要耐心安撫,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幫助患者改變消極的心里狀態(tài)什么的……個鬼啊,這都是什么東西——我怎么沒這么好命,生病了有人來哄哄我?!……不知道單方面付出早晚會爆發(fā)的嘛。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被觀筱黏著,像背著頭笨重的豬一樣起身,“那你說要怎么辦?”

    “jiejie幫我好了?!彼囋谖疑砩?,“最基礎(chǔ)的那種模板就行。你的這個給我,”他拿走淡紫色的熒光棒,小幅度地?fù)]著,“我好久沒看你敲架子鼓了呢?!?/br>
    你還好久沒有看到我揍人了呢。

    我敲了敲他的頭,想要指導(dǎo)一下我們倆之間到底是誰說了算,誰才是老大;可見他又開始情緒脆弱,要崩不崩的,只好無聲地翻了個白眼,“模板是吧?”

    “要加花的!”他得寸進(jìn)尺地強(qiáng)調(diào),“我要看!”

    你要看,這么黑,你是蝙蝠嗎你怎么看?

    我被他拉到那家鼓旁邊,他搬了個小凳子,托著腮看我玩著鼓槌,喃喃地說:“小時候,就是佑佑姐教我打架子鼓的;說這樣比較有男子氣概……”

    我不理他,用心地聽了會兒樂場的節(jié)奏;因?yàn)榭床灰姌菲?,所以大家都在敷衍了事,隨便彈彈,不至于讓現(xiàn)場冷卻就行了。

    只有l(wèi)eon他比較可憐,因?yàn)榍宄獙Ω枋帜芰Φ囊蠛芨?,又沒有調(diào)音師,所以一走音,所有人都會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這個主唱很厲害啊。”我敲了幾段,得到了鍵盤“啊你來了太好了,我撐不住了”的感激配合,撲哧一笑,又聽了會歌,就有點(diǎn)驚訝地對觀筱道:“高音完美、中音非常醇厚,低音也相當(dāng)有力度——給人什么都能駕馭的感覺……”難道這人的動物原身是鳥類?我默默地想。

    “學(xué)長他是院派出身嘛?!庇^筱靠著我,他開始出現(xiàn)后遺癥——受了驚嚇,這會不住地打哈欠,“我告訴你啊姐,其實(shí)……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被………”

    他睡著了。

    我無言以對,有些嫌棄地把他從身上推到一旁,配合著樂隊(duì)搞定了最后的謝幕——在這種情況下,勉強(qiáng)也算是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