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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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書媛喜極而泣,連聲謝過。姿月收好了自己的東西,終于開了口。“我想問少夫人要一個人?!?/br> “先前我已經(jīng)應(yīng)了姑娘了,姿月姑娘想要什么人直接帶回去就是了?!?/br> “我要那個道士?!弊嗽律羁粗S書媛,“但是俞小公子似乎不大想交人。” 許書媛神色變得微妙,“姿月姑娘要那個道士做什么?” 姿月見她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許書媛一想懷香的傷還得靠著七王府的藥,這會兒要是得罪了姿月,那懷香的傷豈不是永遠都好不了,一輩子都得癱在床上了? 這么一想,許書媛不容有疑的就追了上去,將姿月攔了下來。 “不是我夫君不想交人,可今天這事兒實在是荒唐?!闭f到這,許書媛還擠出了兩滴眼淚,泫然欲泣?!安恢雷嗽鹿媚锟吹搅硕嗌伲袂嗄且豢阢~牙利齒,把黑的說成了白的,我堂堂許家小姐都被她講成了煞星。我夫君聽信那道士的讒言,把祖母戲耍成這樣,這些事兒要是傳出去,俞家跟許家還不得遭人笑話?” “少夫人誤會了?!弊嗽麻_口道:“我看那道士并非全是胡說,我只是有些話想要問問他而已。至于今天的事情,姿月什么都沒看見,更是什么都沒聽見,我只是想要問那道士幾句話而已?!?/br> 姿月加重了最后這一句話的語氣,見許書媛還是不情不愿猶猶豫豫,臉色頓時冷沉下來,嘲諷一笑?!皼]想到俞許兩家的人心思夠緊的,既然不愿意,那姿月就回去了?!?/br> 許書媛見她真的要走,急的脫口道:“那道士怕是已經(jīng)死了?!?/br> 姿月頓住腳步,猛地回身?!笆裁??” 許書媛破罐子破摔,將俞文意的意思說了一遍,姿月聽了是心頭火大,就俞文意這樣的也能坐上戶部尚書的位置? 簡直笑話。 許書媛見姿月臉色不善,又說:“俞文意跟我提過那道士的一些事情,或許我知道姑娘想要問的事情呢?” 姿月抿唇,定定的看了她好幾眼。 “那道士所說的貴人,是誰?” 提起這個許書媛就有氣,“童玉青說她是貴人,我倒是看不出她哪里貴了,橫豎看著都是個賤人!” 姿月擰眉,“我看那道士往前頭指了一下,你看見他指著誰了?” 許書媛想了想,“當(dāng)時他們?nèi)齻€站在一起,他指的……是俞翀吧?!?/br> 姿月覺得不對,她當(dāng)時雖然沒跟那倒是站在一起,但是她能肯定,那道士指著的根本就不是俞翀。心里快速的閃過幾個念頭,她抓起了許書媛的手,又順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一直到了俞翀的院門口,姿月才停了腳步。許書媛扭頭看她,不明白她這是什么意思。 姿月先撤回了自己來時所站的位置,又叫許書媛站在那道士的位置,按著道士所指的方向,抬手指著前方。她走到許書媛的身后,腦子里回想著俞翀三人所站的位置,順著許書媛的手望了過去…… “姿月姑娘還有事兒?” 童玉青端著個藥碗從屋里出來,正好就看見了這一幕。眼前快速的晃過先前那一場鬧劇,那道士也是這樣,站在院門口指著慶安說貴人…… 心口一顫,頓時生出了不好的預(yù)感。 許書媛在看見童玉青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收了手,接著便回頭去看著身后的姿月。姿月嘴角噙笑,眼底又是一片冰冷,看的許書媛心驚不已。 院中的童玉青穩(wěn)了穩(wěn)心神,放下那藥碗快速的就走了過去,似是沒看見許書媛,沖著姿月一臉感激。 “從姿月姑娘叫我們撿出那兩味藥之后,我夫君的身體就一日比一日好了?!蓖袂嘈Φ谜嬲\,更是直接拉起了她的手?!白嗽鹿媚锸俏覀兎蚱薜亩魅?,七王爺更是厚德,大恩不言謝,玉青只能下輩子來還了?!?/br> 許書媛愣了一下,上回老夫人要叫懷香把俞翀藥里的兩樣?xùn)|西換過來,結(jié)果還沒下手小廚房就著了火,那兩味藥材擺明了是有問題。而現(xiàn)在童玉青這番話又是什么意思?難道姿月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藥材的不對勁,知道俞翀的病是老夫人下的手? 姿月既然知道,那七王爺不是也知道了? 許書媛越想越心驚,恨不得現(xiàn)在就飛到那邊去,好好跟俞文意和老夫人商量個對策。 姿月將手給抽了回來,往許書媛身上看了一眼,冷冰冰的一雙眼眸里一閃過威脅。 “如此便好。二夫人好好照付俞二爺,姿月就先告辭了?!?/br> 說吧,姿月自己就朝前走了。許書媛狠狠瞪了童玉青一眼,也跟著走了。 童玉青一直站在院門口,直到她們兩個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后才跑回了屋里,把剛才看見的事情跟俞翀說了一遍。 慶安正好在屋里,聽見這番話后立馬就坐不住了。 “我去叫人殺了她!” “她可是成子睿的人?!庇崃垖⑺白?,“姿月謹慎小心,成子睿比她還要謹慎小心。如果你冒冒然下手,那豈不是直接告訴了成子睿是俞府的人下的手?到時候追查起來,恐怕不好辦。” 慶安急了,“她回去之后肯定會跟成子睿說起我的身份,到時候追查起來,更加不好辦!” 童玉青插了嘴,“你有什么身份?” 緊張的氣氛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童玉青的目光從慶安移到俞翀,見他確實是不想開口,冷冷一笑,“那行,你們哥倆商量著,我就不礙眼了?!?/br> 她轉(zhuǎn)身就走,左腳踏出門口的時候聽見俞翀輕嘆了一聲。她有意放慢了動作,但除了那一聲嘆息之外就再無其他了。 童玉青堵著氣的出了院子,站在院門口的時候又想起了那老道和許書媛的動作。她找準位置望向里頭,隔著一個院子,恰好看見站在窗戶邊正背朝外頭的慶安。 慶安,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040章 吹軟風(fēng)的福氣 姿月回了王府就要去見成子睿,府里遇見幾個多嘴的丫頭,一言一語的說著半個時辰里的那件大事兒。她留心的聽了幾句,再沒忍下去,直接跑到了成子睿的書房前,緩了緩微喘的氣息,開口求見他。 “俞府去回來了?” 成子睿都沒讓她進書房,只有冰冷的聲音從門后傳出。姿月一雙剪水秋眸黯淡了下來,“去過了。” “如何?” 聽著這兩個字,姿月心里是復(fù)雜難言。她知道成子睿問的不是別人,是童玉青。 姿月低頭看著被太陽映在地上的影子,松開的拳頭又重新攥得緊緊的。“她身體已經(jīng)好全了。” 停了停,她又提了一句。“不僅童玉青,連俞翀的身體都大好了,姿月過去的時候他都能自己站起來走了?!?/br> 姿月的目光緊緊盯著書房緊閉的房門上,她就是故意這么說,她就是要等成子睿的反應(yīng)。一個常年癱在床上的半死病秧子突然間能站能走,這事兒難道不覺得奇怪? 成子睿在聽見這句話之后確實是沉默了一陣,只是姿月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成子睿的下一句。可隔著一扇門,姿月看不見他的神態(tài),更加無法猜測他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想法。 心里咯噔一下,姿月整個身體都涼透了。 難道他知道自己在撒謊? “姿月?!?/br> 她被這一聲低沉嚇得一個激靈,兩只拳頭攥得更緊了一些?!巴鯛敚摇?/br> “進來?!?/br> 姿月全沒了剛才想要看見他的欣喜,現(xiàn)在的她甚至都已經(jīng)開始后悔剛才說的那句話了。他的眼線這么多,現(xiàn)在她能撒半日謊,那半日后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姿月穩(wěn)了穩(wěn)慌亂的心,像往常一樣的踏進了成子睿的書房。成子睿正握筆寫著什么,側(cè)著的英俊臉龐叫姿月看得入了迷,魔怔般的就走了上去。 耳邊像是又聽見那幾個丫頭多嘴的閑話,姿月心神恍惚,不知怎地的就開了口。“王爺退掉了跟李小姐的婚事?這婚事可是皇上指的,王爺現(xiàn)在退親,豈不是抗旨?” 成子睿抬起頭,眼眸里的冷漠像盆冰水直接扣在了她的心里。姿月醒了神,后退了兩步,慌忙的把頭低下。 “抗旨就抗旨,本王抗過的旨意還少?李家小姐本就是太子中意的女人,本王不過是成人之美?!?/br> 姿月輕咬下唇,一顆心惴惴難安?!澳峭鯛?shù)恼质悄募业男〗悖磕峭鯛斠呀?jīng)有了人選?” “大統(tǒng)前本王不準備立妃?!?/br> 姿月抿著的唇角微不可查的彎了彎,眨眼間又眉頭深鎖,“但是這么做,豈不是把李家往太子那邊推?!?/br> 成子睿嗤笑,“太子就算有李家又如何?這天下終究還是本王的,到時候李家不還是得來為本王效命?” 他握筆的動作突然頓了頓,“你剛剛說俞家那個殘廢的庶子,能走能站了?” 雖然情況并非這樣,但既然俞翀能出院子,想必是身體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可又想起童玉青在許書媛面前說的那些,干脆就直接向成子睿說明。 “王爺,姿月上回去發(fā)現(xiàn)俞翀的藥里有兩味藥性相克的藥材,姿月多嘴一句,叫俞翀的貼身小廝以后多注意一些。怕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俞翀的身體才漸漸的好了起來?!?/br> 成子睿忽的笑了起來,看得姿月有些恍惚。 “本王還以為是童玉青給他沖喜他才好起來的,原來不是?!?/br> 姿月身子一僵。她都不記得成子睿上一回笑是在什么場合,這一次,他的笑竟然又是因為童玉青! 童玉青!童玉青?。?/br> 手心一陣刺痛,姿月這才松開了緊握著的兩只拳頭。垂眼一掃指甲縫上殷紅的血跡,突然開口。 “王爺,俞翀的貼身小廝,絕對有問題。” 成子睿正好寫完了手里的東西,他低頭輕輕吹干了墨跡,合起來的時候姿月才看見,那是一本奏折。 “一個貼身小廝?”成子睿將手中的奏折隨手扔在了桌上,一挑眉梢,慵懶道:“說說?!?/br> …… 俞府。 許書媛沒想到醫(yī)治懷香的藥這么快就送了過來,更沒想到,竟然還是姿月親自送過來的。而俞文意更是驚喜,他卯足了勁兒想要爭來的戶部尚書一職竟然這么快就被定了下來。本以為還要等到十幾日的大壽后,沒想到姿月再來的時候竟然說七王爺已經(jīng)上奏舉薦,這戶部尚書,穩(wěn)穩(wěn)的是他俞文意的了。 雖說戶部尚書一職是兩派都爭著要的,但是七王爺敢這么保證,那就說明這事兒確實就是板上釘釘了。 俞文意欣喜若狂,滿臉藏不住的笑意,對待姿月更是恨不得把她供在墻上了。姿月將藥遞給了許書媛,吩咐了用法和用量,之后才對俞文意說:“俞公子,道士的事情就算了,但是那個叫慶安的小廝,你總該知道吧?” “慶安?慶安可是我二叔的人,我可答應(yīng)不了你。要是你想要他,還得去問問我祖母的意思?!?/br> 姿月?lián)u頭,“我不要他的人,我就只是想要問問他的事情?!?/br> 俞文意有些愣怔。“姑娘想問什么?” “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俞小公子慢慢想,姿月今天有的是時間?!?/br> 俞文意跟許書媛對視一眼,“慶安是我祖父從外頭帶回來的,祖母當(dāng)時對二叔的事情頗有怨言,見祖父帶回了慶安,也以為他是祖父在外頭生的野種……” 說到這俞文意的臉色變了變,家丑不得外揚,俞翀的事情就是老夫人心里頭的額一根刺。 “沒了?” 姿月擰眉,對他的猶豫略有不滿。 許書媛將他拉到一邊,勸他說:“七王爺都把戶部尚書的位置給你定下了,不過就是個小廝的事情,這有什么不能說的?你當(dāng)這是姿月看上慶安了?這擺明了就是七王爺?shù)囊馑肌,F(xiàn)在要是惹怒了七王爺,你這戶部尚書的位置還要不要了?” 事情確實也是這么個理。俞文意想了想,又說:“我記得祖母當(dāng)時氣惱極了,說什么都要把慶安攆出去。盡管祖父一再解釋,依舊難消祖母的怒火。后來祖父把慶安帶到了二叔那里,并且答應(yīng)祖母以后再不見二叔。從那以后慶安就一直留在府里,隨著年月漸漸長大,相貌也確實不像祖父,祖母的氣才漸漸消了。” 姿月緊著就追問:“小公子知道慶安是俞老太爺從哪里帶回來的么?” “那段時間祖父去禾陰郡走商,應(yīng)該就是從那兒帶回來的?!?/br> 禾陰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