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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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翀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突然想起……那時我年紀(jì)小,或許是我記錯了吧?!?/br> 老夫人臉色鐵青,俞翀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趁著七王爺在這所以才把當(dāng)年的事情給講了出來,想向七王爺求情? 晚了! 這板子打死的何止那一個家丁,童玉青今天被她逮著錯,就難從這板子下頭逃出去! “打!給我接著打,打完為止!” 童玉青心一涼,有些驚恐的抓緊了身下的凳子。俞翀沒在說話,只是把唇線抿的緊緊的。 成子??粗情L凳上的女人,突然皺著眉心對身邊的老夫人說:“行了吧,打也打了罰也罰了,這事兒就這么算了吧。只是以后記得看好自己的人,別再鬧出這等丑事。傳出去,不好?!?/br> 老夫人怔了一下,心有不甘,臉色也有些難看。李公子拉開擋在他前頭的俞文意,湊到成子睿身邊。“就這么放過她?這小懲一下哪兒能叫她得到教訓(xùn),依我看還是得打!” 成子睿冷冷一眼掃過去,盡是威嚴(yán)。李公子閉上嘴低下頭,縮著脖子又退到了后頭去。 “俞老夫人,你的意思呢?” 老夫人把火氣往下壓了壓,應(yīng)和道:“那就算了吧,以后嚴(yán)于律己,別再這么不懂規(guī)矩到處招搖。” 童玉青松了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老夫人給俞文意使了個眼色,俞文意立馬開口道:“王爺,再進屋坐會兒?府里來了個新廚子,手藝不錯,不如在府里午膳?” 成子睿冷睨他一眼,“本王的王府里難道連口飯都沒有?” 俞文意僵了一下,跟李公子一樣的又退了回去。 俞翀看著童玉青那滿頭的冷汗,掏出自己的手帕來想要給她擦一下。奈何他現(xiàn)在根本就起不了身,而童玉青也沒這份力氣去接手帕來擦汗。 門口站著的成子睿大步走了過來,拿走了俞翀的手帕,輕輕的擦拭在童玉青的額頭。 眾人一驚,七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俞翀愣怔的看著自己被抽掉手帕的掌心,等他把手給收了,一抬眼,又正好看見成子睿嘴角含笑的給一臉傻呆的童玉青擦著額頭的冷汗。 那雙幽深的烏眸沉了沉,“慶安,把她帶回去?!?/br> 慶安實在不情愿。要讓童玉青自己下地走是不可能的,這院子里怕也沒人會幫著把她送回去。他在心里琢磨了琢磨,“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他這一邊說著,一邊就蹲在俞翀前頭,要背著他先回去。沒想到俞翀伸手把他推開,“先帶她回去,我在這等你回來?!?/br> 慶安臉色一變,知道俞翀怕把童玉青留在這會叫老夫人有第二次下手的機會,所以你愿自己留下來??伤膊幌胂?,老夫人恨他入骨,這次他為了童玉青自己送上門來,豈不是…… “慶安?” 俞翀語氣往上一提,別人聽著像是疑惑,可慶安卻知道,他生氣了。 咬咬牙,慶安只能站起來又走到童玉青的身邊。只是童玉青傷的是大腿,走動肯定會牽扯到傷口。如果背起來肯定也會碰到傷處…… 慶安有些煩躁,這該怎么下手? 成子睿突然把那張手帕塞在童玉青的手里,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一句:“你欠本王一條命?!?/br> 童玉青捏緊了手帕,心中疑惑這人到底什么意思。誰知成子睿站起來隨手指了兩個家丁,“去屋里把你們老夫人那張軟塌抬出來讓她趴著,多找?guī)讉€人送她回去?!?/br> 老夫人身子晃了兩下,虧得張媽跟李公子及時扶穩(wěn)。那兩個家庭緊張的看著她,不敢輕舉妄動。老夫人咬著牙,不甘心的點了下頭,讓開了路,叫人把那張軟塌給抬了出去。 看著軟塌被人抬出來后,慶安下意識的就望向了俞翀,見俞翀朝著自己招招手,又趕緊的過去把他背上,先走在前頭了。 “嘶……你們倒是輕點兒!” 這倆家丁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動作粗魯,隨便一個顛晃都叫她疼得渾身冒汗。成子睿負手站在原地,冷聲提醒,“慢一些。” 七王爺都下令了,小小家丁還敢不聽話?這幾步是走得不能再小心了,生怕一個石子兒硌了腳,又弄疼了童玉青。 于是受了罰挨了打的童玉青沾著七王爺?shù)墓猓宦飞巷L(fēng)風(fēng)光光,待遇優(yōu)厚的被抬回了俞翀那個小院子。 俞翀先一步回去等著,看著那張軟塌進了院子,就叫慶安把人攔在了院子里。幾個家丁面面相覷,又看見旁邊站著的慶安,干脆就把人給扔下了。 “等等,這軟塌,你們還得給抬回去。我家爺說了,這院子地方小,放不了這么大件的東西?!?/br> 童玉青愣了一下,咬牙道:“那你過來扶我一把?!?/br> 慶安不情不愿的把她扶了下來,疼得她一陣鬼叫。等她進了屋子躺在了俞翀那張軟塌上,才剛歇了口氣,手里頭一直捏著的那張手帕就被人給抽,隨手甩在了地上。 俞翀冷著臉站在她的跟前,目光沉沉。“臟了的東西就該扔了,還攥在手里干什么?” 第017章 比不得你的小心肝 一張手帕扔了就扔了,反正那也不是她的東西,她犯不著心疼。只是他擺出這么個臉色是什么意思? 還有剛才他在那邊還是一副要死不死,恨不得在她前頭先斷氣的樣子,現(xiàn)在又能好好的站在她跟前是什么狀況? 再想想她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打的事情,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委屈和憤怒,朝著俞翀就吼道:“你跟我擺什么臉?要不是慶安,我能挨這頓打?你還說再也不會讓人欺負我,可現(xiàn)在我這條腿都要廢了!” 俞翀眼眸黯淡了些,“慶安他……” 童玉青愣了一下,他這樣的神情,是不準(zhǔn)備追究慶安了? 心往下沉了沉,“是,我就是個倒貼門不要錢的,就慶安是你的小心肝!” 小心肝? 俞翀難掩笑意,她還是誤會了自己。 站在門口的慶安虎軀一震,這詞用的未免太rou麻了些。 “慶安時時跟我待在一起,那邊有些什么人他還能全都認(rèn)識?” 狡辯! 童玉青氣得渾身冰冷,“你這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就把他的錯給抹了?我這一頓板子該怎么算?我這一腿的傷該怎么算?要是我殘廢了,你來養(yǎng)我下半輩子?” 俞翀擰起了眉,“那你想要如何?” 她這心頭上的那口老血差點沒給吐出來。她能怎么樣?這是人家的地盤,她剛剛才得了教訓(xùn),現(xiàn)在還能翻得起什么浪?就算她真的成了殘廢,她敢讓俞家的人來養(yǎng)?人家能把她打成這樣,背地里還不知道想怎么害她呢! 忍著一口氣把頭轉(zhuǎn)到另外一邊去,冷冷道:“那會還不如就讓姓李的把我輕薄了,還省了這頓要命的板子?!?/br> 俞翀目光一凜,“他敢輕薄你?” 童玉青猛的望著他,用手從自己的臉指到自己的胸,“從這到這他都輕薄了!俞二爺,你就要做綠王八了!” 俞翀臉上是風(fēng)雨即來的陰沉,眸子里瞬息萬變。 “我知道了。” 童玉青還在等著他的下文,沒想到他竟然轉(zhuǎn)了個身,把站在門口的慶安叫進來,說要回床上躺著去。 她恨不得一個翻身爬起來,沖到他跟前去好好問問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誰知才剛剛一動就扯到了傷處,疼得她齜牙咧嘴。 俞翀回頭看了一眼,“你好好躺著,女兒家家的,身上還是不能留下傷疤。不管別人看不看得見,身上帶著傷疤總歸不太好?!?/br> 童玉青咬牙:“用不著你來cao心我,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慶安進了屋,小心的攙著他往里走。原本好好站著的人在慶安來到身邊時又虛弱的靠了過去,看的童玉青是目瞪口呆。 大概是怕影響不太好,俞翀又掙扎著自己走了兩步,慶安看不下去,直接把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肩上。某個角度看著,這主仆倆就是你儂我儂,簡直沒把她這個大活人放在眼里! 慶安幫著俞翀蓋被子,又給他煎藥端藥。他咳嗽兩聲慶安就緊張的不得了,一會兒問這里舒不舒服,一會兒又問那里疼不疼。 童玉青在那邊躺著,好大一會兒了都沒人來管管他。大腿處火燎一般的疼痛,燒的童玉青一身的冷汗。發(fā)了一陣?yán)浜怪?,又突然燥熱起來。她扯了扯領(lǐng)口,露出脖頸上淡淡的紅色淤痕。 這主仆倆簡直不是人,她都傷成這樣了也不過來問問情況。再不濟,給她倒杯水,弄點吃的也成。就算是死,也得死得好看點不是? 頭腦一陣陣發(fā)熱,童玉青舔了舔唇角,啞著聲的說:“我說,你們倒是給我倒杯水,我有點……難受。” 最后一個字說完,她突然兩眼一黑,又昏死了過去。 俞翀一直靠坐在床榻上,兩眼始終都只看著她這個地方。見她昏了過去,身子猛地就坐直了起來。 “來了,七王爺?shù)拇蠓蜻^來了?!?/br> 俞翀的眸心猛地縮了一下,緊握的雙拳輕輕松開。 他賭對了。 來的是位醫(yī)女,從她進來的時候俞翀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聽說某次七王爺進宮時,遇見了犯了錯要被處死的醫(yī)女,七王爺將她救下,帶她出宮留在府里,取名姿月。 聽說姿月姑娘不僅醫(yī)術(shù)了得,相貌也生的很美?;窝垡豢矗@模樣確實好看,卻比不上童玉青。 這么一比較,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童玉青的一眉一眼都這么耐看。有了童玉青做底子,姿月的相貌就越發(fā)入不得他的眼了。 慶安把人帶進屋里之后就規(guī)矩的站在了俞翀的床榻旁邊,“這是七王爺府上的姿月姑娘,聽說醫(yī)術(shù)了得?!?/br> 俞翀淡淡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 身邊的慶安嘆了一聲:“七王爺想的倒是周到,就她這樣的傷,一般的男大夫還真不大好看?!?/br> 醫(yī)女往屋里看了一圈,叫慶安把屏風(fēng)給搬過來,將童玉青給擋住。弄好了之后又把慶安給攆了出來,獨自在里頭幫她看診上藥。 俞翀咳嗽一陣,聲音有些虛,又有些急?!拔移耷鄡涸趺礃恿??怎么好好的就暈了過去?她是不是……” “二夫人沒什么大礙,被打成這樣還能熬這么長時間,也算她身子骨硬實了。只是她這傷口得好好調(diào)理,在傷口好全之前都別下地,否則到時候留下傷疤,后悔就晚了?!?/br> 他的話還沒說完,這醫(yī)女就從屏風(fēng)后頭走了出來。 “我每三天過來給她換一次藥就行。” 俞翀頷首,“謝過七王爺了。慶安,送送人家?!?/br> 慶安還沒動呢,醫(yī)女又上前,上下審視著俞翀蓋在錦被下頭的那雙腿?!皝頃r王爺吩咐了姿月,讓姿月也給二爺您瞧瞧?!?/br> “那就麻煩姿月姑娘了。” 俞翀爽快的掀開了被子,像是受了一股寒氣,又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姿月抬起眼眸看了看他那臉色,望聞問切一陣之后,又在他兩條腿上的幾個地方敲了敲,捏了捏,揉了揉。 “二爺喝的藥拿過來我看看?!?/br> 慶安愣了一下,跑出屋子把藥罐子直接端了上來。姿月把藥渣都撿出來一一查看,看到其中某個東西的時候,愣了一下。 “可是這藥有什么問題?” 姿月收拾了東西站起來,“這些都是補藥,不過二爺你現(xiàn)在虛不受補,暫時停兩天也可以。姿月還要回去跟王爺復(fù)命,就不耽擱了。” 俞翀頷首,“有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