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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鎖深閨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童玉青速度極快的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又閃身退后好幾步,離他離得遠遠的。

    張媽也嚇得松開了童玉青的手,下意識的就望向了俞老夫人那邊。俞老夫人臉色一變,驚詫的半張著口。許書媛停了嬌滴滴的哭聲,往同樣一臉驚詫的俞文意懷里擠了擠。

    唯獨李公子搞不清楚狀況,指著童玉青罵道:“大膽賤人,連王爺也敢沖撞!你這樣的賤婦就該……”

    成子睿冷眼一掃李公子,李公子臉色一變,又把接下來的話給吞回了肚子里。

    “我剛剛就在外頭聽了半天,這戲還沒收場,怎么能走呢?!?/br>
    娘的!堂堂王爺竟然這么喜歡聽人墻角?有毛病不是?

    童玉青在心里罵了句粗話,抬眼一看,果真就見俞老夫人臉色十分難看。

    七王爺有聽別人墻角八卦別人是非的癖好,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墒莾纱螇嵌际窃谟岣牭?,這一次更是在老夫人屋外頭聽的。俞老夫人這張臉,還掛得?。?/br>
    “都是一場誤會?!?/br>
    “我看未必?!背勺宇p堄信d趣的又看了一眼童玉青,接著又把目光轉(zhuǎn)到了李公子的身上?!澳阏f她傷了你,那她為什么要傷你?就我所知,李家公子你功夫尚可,怎么能叫一個小娘子給打傷了?這事兒要是說出去,你還不得被人笑話?”

    李公子額前冷汗淋漓,低著腦袋連聲說是。一會兒又搖頭說不是,“我是喝醉了酒,才叫她有機可乘的傷了我。王爺,你要為我做主!”

    話音剛落,成子睿一個手刀朝著李公子的面門就襲了過去。李公子一驚,身子往后一倚,恰恰避開了這一招。

    “這這這……王爺息怒!”

    俞老夫人有些著急,親侄已經(jīng)被傷成了這樣,再傷到哪里,她就難跟自家哥哥交代了??梢贿呌质峭鯛?,她更加得罪不起。

    成子睿收了手,負手立在一邊,“就算是喝醉了酒,你不也照樣接了我一招。我剛才出手這么快你都能閃得開,怎么一個不懂武功的小娘子你就讓不開了?”

    李公子渾身哆嗦,身上的半分酒意早就給嚇跑了。他腦子里還在想著該怎么樣去解釋這件事情,嘴上卻語無倫次的嘮叨重復著自己冤枉,自己無辜的話。

    成子睿有些不耐煩,又問童玉青?!澳阏f他輕薄你,有什么證據(jù)?”

    童玉青覺得可笑,“我想王爺比我還要更加了解李公子,就這事兒,還需要什么證據(jù)。”

    停了停,她又指著自己的脖子說:“剛才他掐過我的脖子,有沒有印子我不知道,但是傷了他的簪子被他扔在了長廊旁邊的草地上。這,算不算是證據(jù)?”

    “簪子也可能是你自己扔的,人家,可是有人證的?!?/br>
    “一樣是老眼昏花。”

    “大膽!”成子睿語氣漸冷,“你是說俞老夫人老眼昏花,還是說本王老眼昏花?”

    童玉青指著張媽,“我知道王爺你年華正茂,哪里會老眼昏花。我說的是你們所謂的人證,張媽。王爺你反應(yīng)這么大做什么?”

    成子睿怔了一下,他出生高貴,從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

    這童玉青,真有意思。

    俞老夫人眼底的紫光一閃而過,當即勸道:“王爺息怒,這童玉青出生粗鄙,怕是沒人教養(yǎng)才會這般無理。玉青,趕緊跪下向王爺賠禮?!?/br>
    童玉青聽了那一句沒人教養(yǎng)后一顆心就狠狠的沉了沉。

    什么玉青,她什么時候跟俞家的人這么親熱了?

    簡直惡心!

    跪下?

    她童玉青跪天跪地跪父母,這七王爺明擺著是跟俞家人一伙兒的,她怎么可能跪他!

    再說,這事兒根本就不是她的錯。

    見她依舊是站在那里無動于衷,俞老夫人嘴角泛起冷笑。從童玉青第一次進她屋里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照理說請早安是要行禮的,可她就像是現(xiàn)在這樣,直挺挺的站著,根本一點兒沒有一點點要行禮的意思。

    行禮都不會,更不用說下跪了。

    “哼,果然是個粗鄙又沒教養(yǎng)的人。”成子睿瞇這眸子,轉(zhuǎn)身坐在了老夫人的位置上,冷睨著一臉倔強的童玉青?!澳銈死罴夜邮鞘聦崳枇R老夫人也是事實,頂撞本王,也是事實。”

    他冷冷看著童玉青,對俞老夫人說:“這是你府上的人,到底該怎么罰,你自己看著來?!?/br>
    俞老夫人就等著這一刻呢,立刻喊人進來?!皩⑼袂嗤铣鋈?,重打二十?!?/br>
    二十……

    童玉青渾身一涼,蓮香不過也才幾板子就算了命,這二十板子下去,她還能還有命?

    又從外來進來一個小廝,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把她拖了出去。童玉青沒哭沒喊,就只是這么冷冷的看著俞老夫人,被拖到門口時,她突然扯開嘴角笑了一下。

    她這笑笑得好詭異,把心里有鬼的許書媛嚇得渾身發(fā)毛。俞文意將她重新抱緊,輕聲在她耳邊安慰著。

    成子睿皺著眉,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聽說你家的板子格外厚格外重,這二十板子,她那身子頂不頂?shù)米???/br>
    俞老夫人就等著這一刻呢,不僅給侄子出了氣,也順帶給自己出了氣。打死了最好,外人問起她就直說這是七王爺下的令。

    簡直快意!

    童玉青被人壓在一張長凳上綁著,腦子里自我安慰的想這些僥幸的事情。她的命這么硬,或許人家打完二十板子她還活著呢?或許俞老夫人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呢?或許俞翀趕過來了呢?

    可當她看見那板子的時候,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臉色更是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

    二十板子吶……

    一!

    盡管她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這板子打在她大腿上的時候,童玉青還是痛的冒了一身冷汗。

    打板子不該是打屁股上么,怎么會打在大腿上!這要是人沒死腿卻斷了,或者還有個屁的意思!

    二!

    童玉青再沒忍住,張口痛喊了出來。她兩只手死死抓著前頭的凳腳,手指甲恨不得都掐進木頭里。

    三!

    她委屈!

    大仇未報,反倒連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她要是真死了,有什么臉去面對黃泉下冤死的家人……

    四……

    “怎么不喊了?”

    外頭突然沒了童玉青的聲音,成子睿隨手理了理他那個青藍色的荷包,“莫不是已經(jīng)死了?”

    第016章 你欠本王一條命

    七王爺都這么說了,俞老夫人也只能帶著那幾個小輩跟在他屁股后頭出去看看。誰知成子睿剛走到門口就停那了,老夫人心喜,莫非那童玉青真死了?

    她心里頭是巴不得童玉青就這么死了,可面上好歹也要做做當家主母以和安家的意思,便將那喜氣換成了疑惑,“王爺?”

    成子睿往旁邊靠了靠,問她:“這位,就是你的庶子?”

    老夫人眼皮子一跳,朝著前頭一看。

    俞翀怎么過來了?

    此時的俞翀正坐在那條長凳一角,默默的看著早已昏死過去的童玉青。抬眼見他們正往這看,又抬手叫慶安把他扶起來。

    慶安小心的把他攙扶起來,才剛剛站穩(wěn),又搖搖晃晃的靠在了慶安身上。如此兩次以后,他好像才終于認定了自己站不穩(wěn)的事實。

    許書媛倒是知道俞文意有個一直臥病在床的叔叔,可不管她進門前還是進門后,都沒見過這個人。腦袋里幻想過這么個病秧子半死鬼會是副什么丑陋的樣子,今日一見才曉得,原來他竟然是個長相這般俊美的男子!

    成子睿的鳳表龍姿還有幾分剛硬,而俞翀的病相更叫他增添了女子般的柔弱,竟又是另外一種美,叫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兩眼。

    俞文意有些失神的嘟囔了一句:“他過來干什么?”

    許書媛聽見這一句后才趕緊的收了心,乖巧的跟在俞文意身邊做個嬌娘子。

    這府里,比童玉青還要招老夫人痛恨的,就只有俞翀了。說是庶子,可老夫人從不承認俞翀的身份。

    現(xiàn)在他在七王爺面前現(xiàn)身,引得七王爺注意,她以后想要對付俞翀,可就沒這么方便了。

    “老夫人。”

    聽著俞翀的這一聲稱呼,成子睿挑了挑好看的眉?!鞍匆?guī)矩,他不是該喊你一聲母親,怎么喊的這么生分?”

    俞老夫人臉色極其難看,埋在心底的那份陳年老底的仇恨又被拉了出來。望著俞翀那張臉,她恨不得叫人把他也給打死了。

    老夫人眼里只有嫉恨,哪還管得上成子睿是什么身份,“這是我的家事?!?/br>
    俞文意大驚,在后頭輕咳了一下。老夫人穩(wěn)了穩(wěn)心神,可這會兒她實在是沒奉承的勁兒,只是望著俞翀冷聲問:“你過來干什么!”

    俞翀?zhí)摰膬蓷l腿都是抖著的,后來實在是撐不住,又坐回了那長凳角上。

    他看著童玉青已經(jīng)泛出血跡的衣裙,突然抬手小心的觸碰了一下。

    “嘶……”

    童玉青疼得驚醒了過來,渾身都冒了冷汗。抬頭看見站在門口的那一干人,顫抖著早已褪去了血色的唇,“二十下打完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弱好似個馬上就要氣絕的人。俞翀心頭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一陣疼痛。

    “我來接你回去。那板子,不打了?!?/br>
    俞翀輕柔小心的聲音被她聽進耳朵里,童玉青虎軀一震,不敢置信的回頭,在看見他活生生的就坐在凳角又一臉疼惜正望著自己的時侯,她突然就有點想哭了。

    “誰說不用打,這二十板子沒打完,她就不能走!”俞老夫人冷冷開口,語氣里頭盡是恨意,和痛快。

    “二十板子?”俞翀望了一眼家丁手里已經(jīng)帶了血的板子,一口氣沒上來,又咳了個半死。

    老夫人借機開了口,“王爺還是進屋吧,別沾了這些病晦氣?!?/br>
    “打了幾下了?”成子??戳丝慈疹^,有些不耐煩。

    “六下?!?/br>
    聽了家丁的回答,童玉青的身子又狠狠抖了一下。

    才六下她就昏死了一回,這二十板子打完豈不是真的沒命了?

    俞翀輕輕拍了拍她沒傷著的地方,用他那看似很虛卻又能讓每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我記得我五歲那年有個體壯的家丁犯了錯,還沒到十個板子就已經(jīng)廢了一雙腿。青兒只是個小女子,老夫人這二十板子下來,我妻哪里還有命在?!?/br>
    老夫人眼一狠,“有這種事兒?我怎么不記得?!?/br>
    “這府里頭要老夫人cao心的事兒太多,這一時半會兒的,你想不起來也是應(yīng)該的。”

    這話說的,可不就是在說老夫人輕賤別人的性命,根本就沒把這一條命放在眼里?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老夫人根本就是想要童玉青的命。

    老夫人咬牙:“你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