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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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燈都關(guān)了,只剩陽臺上亮著一個大福字。 何有時屏住呼吸,做賊似的一步步挪到玄關(guān)處換好鞋子,長款的羽絨服一裹,睡褲有點單薄。她猶豫了下,也沒有再換,舍不得秦深等太久。 剛開了門,胖橘聽到動靜從沙發(fā)上跳下來,好奇地喵了一聲,黑暗之中眼睛晶亮。 “噓噓噓別叫別叫?!焙斡袝r嚇了一跳,摸摸它腦袋安撫了一通,又怕自己走后它亂叫,索性帶著胖橘一起下樓了。 推開防盜門,一陣寒風吹過來,手腳立馬涼了個透,可她心里熾|熱一片,也不覺得冷。 大年夜飄了點雪,還沒蓋住地面,靴子踩上去咯吱咯吱得響。何有時怕滑,一步步走得很穩(wěn)。她隔著十幾米遠就看到秦深靠在車前,手插在大衣兜里,腳邊的小薩摩繞著他打轉(zhuǎn)。 都抱過親過同床睡過了,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何有時卻莫名羞得厲害。走到離他兩米遠的地方站定,抿著嘴一個勁兒地笑,不上前,也不說話。 小薩摩歡天喜地撲到她懷里,何有時跟沒看到它似的,眼睛只盯著它主人瞧。 秦深半張臉陷在陰影里看不真切,唇邊笑意卻暖,朝她展開一臂。 “過來?!?/br> 這一瞬,所有的矯情都如潮落般褪去,何有時走上前抱住他,兩手在他腰后打了個結(jié),抱得很緊。 她眼里藏著笑,聲音甜得像化不開的軟糖:“你來遲了,沒有餃子了,你未來的丈人和丈母娘也睡覺了。” 秦深嗯一聲:“他們的掌上明珠沒睡就成?!?/br> 小薩摩和胖橘在雪地里鬧騰,早跑沒影兒了,何有時分不出神去管它們。 秦深半天沒說話,心跳聲卻一點點變快,他一向穿得單薄,臉埋進胸口能聽到沉穩(wěn)的心跳,一聲一聲清晰分明。 何有時戳戳他胸口,“你在想什么?” “我今晚沒有喝酒?!鼻厣钅亓诉@么一句。 “然后呢?” “好像,嘗到了三分醉意?!?/br> 她發(fā)頂有橙子香味,想來是用的洗發(fā)水跟往常不一樣。秦深著迷般嗅了一下,后撤了半步靠在車門上,像是撐不住她倚過來的重量了。 他聲音輕飄,好像真的有三分醉一樣:“剛才看到你推開防盜門,從樓梯間走出來,想到了一首歌。” “什么?”何有時沒聽明白,仰著頭問他。 “so i sneak out to the garden to see keep quiet cause we039;re dead if they knew……” 是斯威夫特的love story,聽了十年的經(jīng)典曲目,何有時印象深刻。明明一首節(jié)奏挺歡快的歌,被他這么老氣橫秋地念出來,竟如古典樂一般厚重了。 她噗得笑出聲:“念歌詞有什么意思,你唱給我聽呀。” 秦深沒理她,思路被打了個岔,他頓了頓,繼續(xù)往下背歌詞:“he ko the ground and pulled out a said……” 何有時不記得歌詞了,想摸出手機百度。這么沒情調(diào),秦深嘆口氣,把人撈回自己懷里,垂著眼睛看她,聲音越發(fā)低。 “and said,marry me,juliet,you039;ll never ha|ve to be ” marry 仿佛背完一整首歌詞,就為了說這么一句。 何有時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條縫了,跟個傻姑娘似的笑了好一會兒,笑得秦深有點惱,眼里水一樣的柔情涼了半截,何有時才終于把笑忍回去,踮起腳跟他咬耳朵。 “秦先生,你是在向我求婚么?” 她表現(xiàn)太差,還笑場,哈哈哈了好半天。秦深輕哼一聲,摟在她腰后的手揣回自己兜里:“不求了?!?/br> “我錯了?!焙斡袝r眼里亮晶晶的,咬著唇忍住笑:“我答應(yīng)還不行么?什么認識兩個月什么病不病的都不管了,明天就帶你見我爸媽,好不好呀?” 秦深又輕哼了一聲。 何有時手冷,摸索著尋了他大衣的兜兒塞進去暖手。她右手剛探進去,驀地怔住了。 指尖碰到了一個硬盒子,狹長,邊角圓潤。 “你……真的準備了戒指?” 何有時連呼吸都滯住了,傻了似的重復一遍:“你準備了戒指?” 眼瞅著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了,秦深不敢再作了:“不是……” 卻沒來得及阻止,何有時懷著巨大的震驚和歡喜把他兜里的硬盒子摸出來,借著路燈看清楚了。 ——金屬制的,扁扁平平一個方盒子,底兒鐵灰色,上面畫著一個西部牛仔,盒子做得挺精致。 跟她想象中的戒指盒不太一樣…… 何有時有點詫異,打開。 秦深屏住呼吸,默默站直身子準備挨罵。下一秒,果然如他所想。 “秦深!這是屁的戒指!你還抽煙!你說了戒煙你還抽煙!你還拿鐵煙盒當戒指盒糊弄我!” 秦深:“……” 默默嘆口氣。 哄吧。 * 大年三十,兩人在車里膩歪了很久,早忘了鐘點。記起時間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 “不行不行我得回家了!”何有時挺費勁地從他懷里掙出來,一巴掌蓋在他臉上往后推,聲音發(fā)飄:“你親夠了沒有。” “沒?!?/br> 秦深抵著她的手心,喘得厲害。憑著毅力退開些,給她整好衣領(lǐng),還不忘叮囑:“等汗落了再走,別著涼。到家后別忘了刷牙,你嘴里有巧克力酒心糖的味道。” “嫌棄我你還親!”何有時剜他一眼。 “別鬧了,走吧。”秦深笑著探過身給她開了車門,胖橘已經(jīng)睡熟了,何有時抱著貓走了。 她身上的羽絨服不是修身款的,長過膝蓋,顯得溫暖和臃腫。臨到單元樓下時回頭看了他一眼,地上的碎雪有些滑,何有時趔趄了一下。 秦深驀地坐直身子,看著她重新站穩(wěn),這才松口氣。 用最輕的動靜拿鑰匙開了門,何有時又摸黑換了鞋,正貓著腰往臥室走,剛一抬頭就被嚇了一跳,滿臉甜滋滋的笑立馬消失不見了。 “媽?你怎么還沒睡?” 第49章 何mama沒應(yīng)聲。 客廳沒開燈,要不是陽臺上掛著個紅燦燦的大福字, 影影綽綽能照見她的輪廓, 何有時甚至沒發(fā)覺沙發(fā)上坐著個人。 “媽, 你怎么了?”她把燈打開,眼前驟亮的一瞬間, 也讓她看清了何mama的臉色, 難看得厲害。 一顆心懸到嗓子眼,跟揣了個炮仗似的砰砰直跳。何有時安慰自己:沒事沒事, 她都二十三歲了, 談個男朋友沒什么好緊張的。 “媽?”她撐著笑,小心翼翼喊了一聲。 何mama照舊沒應(yīng), 一聲不吭地盯著她看,盯得何有時臉上的笑都快擠不出來了。 氣氛僵持了好半天,何mama才疲憊地嘆了一聲:“有時,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和你爸爸氣死才行?” 她話說得太重,何有時一下子被問懵了, 呆了幾秒弱聲接了腔:“怎么了……” 何mama一下子就炸了:“什么怎么了!你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你是不是又跟盛安驊在一起了?他就那么好, 讓你一次次這么低聲下氣!” “……什么意思?”何有時沒聽明白, 臉色一點點沒了血色, 卻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你還跟我裝傻!” 何mama神色更冷:“盛安驊前段時間天天來家里,問我們你搬去哪兒了, 我和你爸不讓他進門, 他就直挺挺地杵在樓道里。街坊四鄰來來往往都看著, 勸我們‘小兩口鬧別扭,當父母的不能瞎摻合’,我跟你爸都沒臉出門!” “他一連來了有半個月。半個月以后不來了,改成了每天早上往門外邊兒放一籃子水果,有時候放花,有時候門上夾個信封,里邊塞兩張海南一周游的雙人票。我跟你爸一樣沒收,都扔垃圾堆去了,還不敢跟你說這事,就怕你對他還沒死心?!?/br> 當時有時搬家匆忙,盛安驊不知道她搬到了什么地方,頹了幾天之后回過味兒來了,瘋了一樣滿世界找人。 而有時搬去的怡景花園是個高檔小區(qū),業(yè)主信息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別好。再加上最近天冷了,小區(qū)里超市花園圖書室各種基礎(chǔ)設(shè)施都有,她和秦深沒怎么出過門,也怪不得私家偵探一直找不到她的位置。 “我跟你爸嚴防死守,不給他留面兒。你倒好,背著我們又跟他好上了!大半夜你出去見他做什么,凌晨兩三點了還在外邊鬼混,你……” 何有時插進話來,試圖解釋:“我沒有。” 她不會跟人吵架,被何mama噼里啪啦呲了一頓以后聲音越發(fā)細弱,聽起來反倒像是辯解了。 何mama氣得眼前發(fā)黑:“被欺負成那樣你還不長記性,你還要跟他和好。何有時,你到底要輕賤自己到什么地步才行!” “輕賤”兩個字瞬間刺在她最敏感的神經(jīng)上,何有時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我沒輕賤自己!我是談戀愛了,但不是跟他!我凌晨兩點出門又沒做亂七八糟的事?!?/br> 臥室門從里邊打開,何爸爸被她倆吵架的動靜驚醒了,剛醒還有點懵:“怎么了這是?有什么話好好跟孩子說就是了?!?/br> “睡你覺去?!焙蝝ama心煩意亂,勉強緩了緩,又問:“你真不是跟他在一起?” 何有時抹了一把眼淚,委屈得要命:“真不是他呀,我兩年前就不喜歡他了,秦先生比他好一百倍。” “那也不是什么好人!” 何mama念頭轉(zhuǎn)過這瞬,聲音照舊嚴厲:“今兒是年三十,他大半夜地把你喊出去玩,外邊還下著雪,你腿又不方便,他有沒有為你著想過!有時,媽跟你說,這樣的男人不能要,跟盛安驊一個德行……” “我就眼瞎了那么一回,你要說幾年??!”何有時剛才還委屈著,這會兒親媽剛說了一句秦深的不好,她就忍不了了:“我是當年犯過蠢,可這回我擦亮眼睛了!” 她替自己委屈,更替秦深委屈:“媽你不講道理,你又不了解人家,憑什么說他和盛安驊一樣?。 ?/br> 何有時抹了一把眼睛,也不看他們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走。她身上的羽絨服還沒脫,摔上門走了。 胖橘從門縫里擠出來時差點被夾住尾巴,嗷了一聲。何有時這才注意到它也跟出來了,彎腰把貓抱懷里。 她打電話來的時候,秦深剛開車上了主干道。電話里她哭得很急,秦深心都揪著:“怎么了?你慢慢說?!?/br> 何有時坐在馬路邊上抹眼淚,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喊他“秦先生”。 “我離家出走了。” * 秦深接到她的時候就是這樣子的。 抱著貓,孤零零地站在馬路牙子上,穿著長過膝蓋的羽絨服,睡褲,棉拖鞋,狼狽得厲害。靠邊停著輛摩托,上邊一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正沖她吹口哨。 秦深重重拍了下喇叭,鳴笛聲刺耳。青年回頭看到車標,啐了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