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拖拽到了腳邊才停,服服帖帖的發(fā)髻也亂了,不少碎發(fā)垂在了臉頰上,即便靈璧咬牙切齒不服輸,可還是叫人瞧出幾分屬于女修的柔弱來。 可惜,封鴻也好,封鴻的友人也好,皆非什么憐香惜玉之輩。半伏下身,指尖貼在靈璧的眉心之上,用力按了下去。 “我這就帶你去見那禿頭和尚?!?/br> 第75章【二更】 “輕一點, 輕一點!” 封鴻道人走近, 在一旁勸, 扒開了友人的手,將靈璧從束縛之中放了出來。 “我這不是為封鴻道友你解氣么?” 儒修還怪納悶的,為何封鴻要護著這個曾經(jīng)斷了他仙途的女修。 難不成…… 他瞇縫起眼睛看向自己這位老友, 試圖從他眼中找到些答案,修士最怕什么,最怕走火入魔。而走火入魔最易由何導致?由情。 多少魔修, 多少有極高天賦且前途無量的魔修,看上個正派女修士,把一輩子都毀了。人也不殺了,是皮也不剝了,跟著女修吃素了。 偶爾夜里想要雙修, 還得看女方的臉色。遇上葵水來了脾氣大, 稍稍碰一下就炸。 這些都放下不表,封鴻道人你多大了?人家高嶺門這個小輩瞧骨齡也就百來歲的年紀,你也好意思啊…… “道友, 我勸你一句?!?/br> 風水輪流轉(zhuǎn),才不過瞬息之間,就換成儒修拉著封鴻的袖子,反過來勸他了。 “情情愛愛都是給年輕人與正派修士預備下的, 你我做下千般孽果, 凡能動心的, 全都是天道放下的劫難, 沾上就要命的東西?!?/br> 拉著袖子怕他聽不進去,封鴻又是他志趣相投的人,將先圣所說的“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毋自辱焉”忘了個干干凈凈。 不論封鴻會不會因著自己忠言逆耳的勸告而厭惡于他,還是要再勸幾句,別讓故人老馬失蹄。 “可不能喜歡人家?!?/br> 封鴻道人聽了苦笑不得,怎的會想到那處去,他護著靈璧完全是因著天上那顆赤星。在封鴻看來,靈璧就是卦象中所應出世的圣人,自己還得琢磨著怎么能在最后關(guān)頭將這份機緣搶過來呢。 本以為自己能做那屠龍之人,封鴻還曾放下狠話,龍輪不到小輩來屠。然他的原身試了幾次,次次都險些喪命。 如今也就看開了,既然天道叫金丹修士屠龍,那便讓小輩們上,自己樂得坐收漁翁之利。 是故封鴻推開了友人的手,連連搖頭:“休得胡言!貧道一心只想成仙?!?/br> 見封鴻言之鑿鑿,儒修暫且買他的帳。再用術(shù)法提起靈璧的時候力度放緩了些,起碼能讓靈璧喘氣了。 “不過這丫頭話多,我要封上她的嘴。” 儒修往她領(lǐng)口一點,再張嘴時便只能嗚嗚咽咽,發(fā)不出任何有實際意義的聲音了。 也不對,倒是也能順利的表現(xiàn)此刻的心情。 只見靈璧腦袋一甩,將碎發(fā)甩到了耳后,挑著眉毛斜眼望向儒修,雙唇微啟。 “呸。” 簡簡單單一個字,便勝過千骯臟言,萬污穢語。 儒修心胸與他的老友封鴻一樣開闊,并不將小輩們的無知舉動放在心上,將其用法術(shù)禁錮扔到地上,他轉(zhuǎn)身朝著禪房內(nèi)走去。 “北山寺里有能耐的和尚都在閉生死關(guān),但入無妨?!?/br> 算計好了一切,儒修一腳踹開了禪房本就不太結(jié)實的木門。 “非禮勿視。” 屋內(nèi)有血腥氣,且有婦人剛剛生產(chǎn)不久,想來衣衫也不大完整。儒修進門后嘀咕了一句,便閉上了雙眼,用靈識去探查要尋之人的位置所在。 禪房內(nèi)眾人身上都有傷口,血腥氣混在一起,叫他判斷時有些吃力。好在磨光耐性睜開眼之前,終于尋到了熟悉的氣息。 “你讓我這般費力尋。” 確定好人選,儒修即便雙目緊緊閉著,走起來虎虎生風,沒有半分拖泥帶水,直接將那位誕下旱魃的婦人從婦人們之中提了出來,往禪房內(nèi)的地面上一人。 對著小姑娘都不憐香惜玉,容顏一般的婦人自然更加無法喚醒他的憐惜之心。 “封鴻道友!” 儒修扯著嗓子將封鴻換進來,從虛空之中拿了柄匕首出來,揮舞起來。 可惜進來的人是封鴻,若是靈璧定能一眼瞧出,這匕首正是別在寒松小臂上的那一柄,曾給她雕刻雷擊木的那一柄。 佛門的匕首落在了魔修手中,便成了殺人的利器。 封鴻進來的瞬間,匕首尖端抵在了婦人的頭頂,儒修回頭看向封鴻:“道友可曾剝過人皮?” 道人點點頭,哪個修魔的人不曾做過呢?剝皮可以算得上是每個魔修不可不經(jīng)歷的二三事之一了。 “那我就獻丑了,封鴻道友瞧瞧在下的手法如何?!?/br> 匕首尖端向下扎去,也就一厘深淺便停了下來。 方才生產(chǎn)耗盡了婦人的氣力,此刻教刀尖沒入皮rou,鉆心的疼涌入識海,張大嘴想要呼救,卻嘶啞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儒修笑了笑,拖著匕首向下往太陽xue處劃,還點著頭道:“這婦人不一般,換了別人早高呼起來了。” 封鴻蹲下身,目光隨著匕首尖端一寸寸向下移動,如有鮮紅的血液污了皮膚,他還幫著老友擦一擦。 “道友手法嫻熟,想來這些年里勤有練習?!?/br> “非也,自打你我溪谷一別,我便拜在了皆禮院門下。剝皮的手藝還都是栽種棗木練就的,啊……” 與封鴻說話讓儒修難免有些分心,匕首走歪了一步,將婦人的臉上劃了道疤。連忙將刀尖的走向拐了個彎改回它該走的方向,儒修面上閃過一絲羞愧。 “讓道友見笑了?!?/br> “無妨無妨?!?/br> 嘴上是這么說,封鴻心里卻覺得,若是自己來剝婦人的皮,定不會出這種簡單的差錯。 面皮被完整的掀了下來,紅黃相間的肌理露了出來,禪房內(nèi)所有婦人都不敢睜開眼睛。 婦人仍就活著,目眥欲裂的看著禪房的屋頂,胸口極速的起伏著。 儒修雙手將取下的面皮提起,在自己的面上比了比,起身瞧見木榻上放著一盆水,走到跟前將眼眶處對準,似面具一般的蓋在了臉上。 水中倒影出了一張不倫不類的臉,鮮血順著面皮的邊緣流入了脖頸之中,將他身上書生的青衣染上一團暗紅色痕跡。 轉(zhuǎn)過身來叫封鴻看,封鴻搖搖頭,撿起他隨手扔在地上的匕首,牽起婦人的手,活像個正做著什么精細手藝活的將人,小心翼翼的將其刺了進去。 “外頭的魃只認娘親,道友光有面皮不行,還要有母親的溫柔的手,才能將他抱起?!?/br> 第76章【一更】 寬厚的胸膛上, 讓一張婦人的臉顯的尤為突兀, 底下的儒修是什么心情它也無法展現(xiàn), 反而更加詭異起來。 儒修抬起袖子往脖頸處抹了一把,試圖將血跡擦去,不料卻只是將其抹開了, 在脖頸的皮膚上留下了大片的殷紅。 從木榻處走近正在仔細用刀尖拂過婦人每根指尖的封鴻道人,看了幾眼后不由得點頭,果然封鴻道友是個值得他敬重的修士。 光這嚴肅認真的手段, 便能讓半數(shù)以上的魔修望而卻步。 婦人手上的皮膚完完整整的脫了下來,沒有一處破損,如方才織就好的‘手套’一般。 封鴻想要將其戴在手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具凡人的rou身擁有極為明顯的男性骨骼,手掌也好手指也罷, 要比婦人的大上整整一圈。 “唉……” 他嘆了口氣, 似今日又做了一場徒勞的無用功呢。 “無妨,外頭不是還有個小丫頭么,給她戴上?!?/br> 儒修頂著婦人的臉, 往門外一指。 封鴻跟著他手指的方向往門外看去,被束縛在地上的靈璧怒目圓睜的回看著他們,眼圈較之天上的閃爍著的赤星,還要紅上幾分。 “算了?!?/br> 血淋淋的人皮手套丟在了地上, 封鴻道人提起匕首, 將尖端對準了婦人正劇烈起伏著的胸口。想來這幾日里, 傷者都是靈璧照顧的。正派修士重情的很, 恐怕沒做過什么壞事,瞧見他與儒修做下的事,一時怕是接受不了。 撲哧一聲。 匕首徹底沒入了婦人的胸膛,口中咕嘟咕嘟冒了幾股鮮血,她脖頸往側(cè)面一歪,起伏也在幾息之后消失。 “念在小友的份上,貧道給你個痛快死。” 手上早就沾了鮮血,封鴻不在意婦人臉上是面皮還是血rou,伸手覆上想要幫她將雙目合上。 可生前糟了這般劫難,得多大的心才能瞑目? 故而封鴻試了許多次,都不能成功,想試最后一次時,故友發(fā)現(xiàn)婦人死了,一把扯下面皮,滿臉是血的抱怨了起來。 “道友,你殺了她做什么?。?/br> 封鴻聽了不大明白:“此處是佛門不假,可你我又不是佛門中人,自然也不必守什么不可殺生的戒律清規(guī)啊?!?/br> 殺個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封鴻不解為何老友會問這種問題。 儒修對上封鴻迷茫的神色頗為無奈,指著那死不瞑目的婦人:“這是多好的材料啊,就算不用來做法器,往洞府里封上,做個鬼母護宅也是好的?!?/br> 搖搖頭,儒修連道可惜。 若刺死婦人是他門下的徒弟,儒修肯定要急了,指不定要從虛空之中拿出教鞭敲打上幾下方能泄憤。 可對面的人是封鴻道人的□□,昔日與他有莫逆的情誼,抱怨上一句便算了,不好當真的。 是故儒修重新將面皮貼在了臉上,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手套”,提在手上甩了甩:“可惜了道友的好手藝?!?/br> 封鴻放棄了叫婦人閉上雙眼的念頭,從她身上將衣衫撕了一條,蓋在了婦人的臉上。 倒是沒有立刻起身,再次將匕首提起,自己的手放在了那一團血rou旁,比起了大小。 用匕首的尖端往手上劃出了血痕,緊接著下刀又狠又準,直直的剁了下去。鮮血呲了一身,幾刀下去,原本比婦人長了不少的手就變成了一般的大小。 面上略帶蒼白,神色卻如常,封鴻抬起頭:“道友身上可有傷藥?我這□□rou體凡胎,若是沒有藥石,恐怕?lián)尾涣硕鄷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