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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七十年代白富美在線閱讀 - 第108節(jié)

第108節(jié)

    蔣建軍搖頭,他說:“我恨賀松柏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幫他呢?”

    “不過,如果你愿意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可以馬上把他撈出來……”

    他咬著牙關(guān),腮邊咬肌若隱若現(xiàn),額邊青筋浮現(xiàn)。

    ……

    春天的柳絮飛到了人的肩頭上,染成了一片白霜。

    李忠一邊走一邊罵吳庸,“這個龜孫子!斷人財路,不得好死!”

    “我要跟他拼命!”

    賀松柏又問他有沒有安排好養(yǎng)豬場的人撤離,他準(zhǔn)備要去醫(yī)院了。他把自己所有的錢都交給了李忠,存在李忠家地窖的錢厚厚的跟磚頭似的,賀松柏全都托付給李忠了。

    他淡淡地道:“把這些錢收好,如果哪天我進(jìn)去了,記得把它一半交給我阿婆,另一半給蘭香。我不確定吳庸到底知道多少,能撇清干系的我都撇清了,如果還不行剩下的我來承擔(dān),盡量保證不連累你們?!?/br>
    他離開了李忠的家,去潘雨的宿舍揀了幾套她的換洗衣服送去醫(yī)院,他掏錢付清了她的醫(yī)藥費,想了想去供銷社給潘雨買了點麥乳精和奶粉、順便到百貨商店給對象買了一支鋼筆給她上學(xué)用,因為今后的日子,他很有可能沒辦法再陪著她了。

    做完了這些事的賀松柏,騎著單車騎回了河子屯,人剛到村口,他就被幾個公安逮住了。

    派出所,賀松柏認(rèn)真地寫完了供詞,只承認(rèn)自己與吳庸存在矛盾,又詳細(xì)描述了一遍吳庸的罪行,最后劃下自己的名字的最后一橫。

    他把雪白的紙遞了上去,公安看了迅速地瀏覽了一眼他的名字,又看了他一眼。

    “喲嚯,抓到你投機倒把還不認(rèn),膽子不小啊賀松柏……讓你寫投機倒把,你寫的是啥玩意?”

    “重寫一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br>
    公安把供詞甩到賀松柏的臉上,這時辦公室忽然來了一個高而精瘦的領(lǐng)導(dǎo)。

    領(lǐng)導(dǎo)看了一眼賀松柏的供詞,說:“賀松是嗎……你先回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平生君:看到這里的你們需要淡定

    柏哥不會坐牢

    殺手生已經(jīng)上線,蠢蠢欲動咔嚓吳庸。

    第118章

    那個公安詫異得只差沒有把眼前的供詞吃進(jìn)去。

    他說:“這個人可是豬rou販子——他、他……”

    領(lǐng)導(dǎo)的目中流露出一絲不耐,他重復(fù)了一遍, “讓他回去?!?/br>
    賀松柏捏著自個兒的供詞, 手里還被塞了一張嶄新的紙, 他盯著這個忽然出現(xiàn)的領(lǐng)導(dǎo), 笑了。

    有意思。

    他也沒多說什么,卷起自個兒的東西徑直地離開了派出所。

    那個負(fù)責(zé)審問的公安著急地道:“所長, 怎么能放走他呢!他可是這邊最大的豬rou販子, 去年我們端掉的養(yǎng)豬場又死灰復(fù)燃了, 就是他開的!”

    所長面色略有嚴(yán)肅,“這件事你不要管?!?/br>
    ……

    賀松柏拎著空飯盒慢慢悠悠地回了河子屯,村口的社員見了他紛紛圍上來問:“咋回事啊這?”

    “公安剛剛怎么來抓你?”

    “賀老二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一群剛貓完春假閑得沒有事干的農(nóng)民紛紛七嘴八舌, 尤其是上了年紀(jì)的中年婦女。她們指著賀松柏遠(yuǎn)去的背影說:“難噢,考上了大學(xué)還是這幅德性,哪家的姑娘相得中他?”

    賀家。

    趙蘭香聽完了蔣建軍提出的那個條件, 她沒有吭聲。

    蔣建軍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的狼狽, 趙蘭香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眼淚。她以為他是鐵石心腸的,沒有感情的機器, 連孩子都不能打動他, 沒想到重生之后她卻探知到了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他愛她。

    趙蘭香忍不住想笑, 她跟蔣建軍說:“破鏡難圓、覆水難收。何況這面鏡子還是幾十年前碎掉的鏡子, 潑出去的水也都蒸干了。”

    “你現(xiàn)在后悔了, 回過頭來想重歸于好,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蔣建軍收拾好了情緒,他目光從容地望著趙蘭香。她年輕時溫柔白皙的樣貌勾起了他無限的回憶, 他想解釋他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他的孩子,也曾期待過他們的降生,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對他的誤會全拜賀松柏所賜。

    蔣建軍受著趙蘭香平靜得像看待外人的目光,心頭微窒,她連恨都不恨他了,眼睛里再也沒有一點感情。蔣建軍感覺心如刀割,還是用鈍刀子。

    一刀刀地割。

    他說:“囡囡和你出事的那天,我受了很重的傷,我無意讓你擔(dān)心,所以騙你有事無法回來;杰杰是你身體的緣故,沒辦法繼續(xù)再孕育他……他離開了我比你還要難過。”

    蔣建軍停頓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fā)顫。

    他說:“你總得對我公平一點。”

    “兩個孩子的債、你的債,讓我用這輩子統(tǒng)統(tǒng)都償還給你好不好?”

    蔣建軍原本是雙膝跪在地上的,此刻撐起了一條腿,變成單膝跪下。

    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桃心型的盒子,展開。

    他說:“曾經(jīng)我驕傲自大,親手把最珍貴的女人弄丟了。我從來沒有一刻原諒過自己,她離開的日子,我的每一天都好比度日如年。臨死前我就發(fā)誓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她,珍惜她在的每一刻。”

    “我愛你,蘭香?!?/br>
    ……

    賀松柏回到家里之后,無論是阿婆還是小妹都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打量著他。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咋,不吃飯光看我?”

    他邊說還邊掏出一罐奶粉來,動作麻利地給阿婆泡上,遞給她喝。

    三丫忍不住說:“剛才有個很高很好看的大哥哥來找趙jiejie!”

    “大哥你快去把她追回來,不要讓大哥哥把趙jiejie拐走了!”

    賀松柏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他撓了撓腦袋,敲了一下三丫的腦袋。

    李阿婆這會兒也說了,“去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吧?!?/br>
    李阿婆時隔那么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長得這么精神利落又英俊的男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通身的氣派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夠養(yǎng)出來的,李阿婆只看了一眼便覺得事情不太簡單。

    她的孫兒恐怕有得cao心了。

    這年頭好一點兒的姑娘真是搶手,前有狼后有虎,她的傻柏哥兒心眼實,怎么比得過那些人。

    賀松柏放下了碗,淡定地說:“我出去看看?!?/br>
    他鎮(zhèn)定地走出去,四處逡巡了一周,找著對象的蹤跡。

    很快他在一片綠茵茵的山坡上看見了她,她一個人蹲在山坡上正眺望著遠(yuǎn)處,因為逆著風(fēng)她額間漏下的發(fā)絲微微拂動,柔和的夕陽在她腦袋上染了一層油光可鑒的金黃。

    他走上前,拇指替她捋了頭發(fā)別在耳后。

    賀松柏問:“怎么不吃飯?”

    趙蘭香回過頭來對賀松柏說:“我一直在想?yún)怯沟降自谙胄┦裁?,為什么要這樣做。直到顧工細(xì)細(xì)跟我說起他的事情,了解了他的生長環(huán)境,我才明白他極力掩飾著的那顆自卑的心。村里的王癩子也是三十多歲沒有結(jié)婚,他排解的方式就是碎嘴愛攪和男女之事?!?/br>
    “我認(rèn)為他很有可能除了潘雨之外很有可能還侵害了其他人,明天我們?nèi)大探探消息吧。另外,顧工被冤枉的那筆工程款有可能也在他的手上,加上去年顧工險些在山上喪命的事,加在一起他犯的錯何止一樁兩粧?!?/br>
    “柏哥兒,我們一定要再告一次吳庸,用強.jian罪、還有貪污罪、故意謀殺罪、瀆職罪起訴他。這一次你不用再擔(dān)心他會告你投機倒把了。”

    “顧工已經(jīng)去報公安追查那筆錢的下落,想必不久會有結(jié)果。而蔣麗也回來了,她在這邊有關(guān)系可以幫你打聲招呼,你的投機倒把的事情他們不會過多干涉?!?/br>
    賀松柏聽完,想起了他在派出所忽然被放了的事情。他問:“難怪我今天在派出所突然被放出來了,原來是蔣麗嗎?”

    “等回過頭來,我要好好謝她了?!?/br>
    賀松柏點點頭,他說:“其實我也懷疑吳庸貪污了那筆錢,我已經(jīng)讓人去盯著他們一家了,如果他敢動用這筆錢,一定會被我發(fā)現(xiàn)的。”

    他頓了頓,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一句話:“今天來了你的朋友嗎?”

    第119章

    趙蘭香聽出了他平淡的聲音里藏著的小心翼翼。

    她抬起頭注視著這個她愛的男人,語氣輕描淡寫, 因為不想看他吃醋的樣子。

    “是啊, 他是蔣麗的哥哥, 順便送她下鄉(xiāng)。你也知道……蔣麗年前頂著一臉的傷回去, 她家里人過年的時候很擔(dān)心?!?/br>
    賀松柏聞言又問:“你跟蔣麗以前就認(rèn)識嗎?”

    他很關(guān)心她的事情,但很多時候都會注意不逾越, 今天他特別想刨根問到底。這個要“拐走”對象的男人, 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怕被別人看到, 他恨不得把她摁在懷里一條條地問清楚,使勁地親她。

    趙蘭香繼續(xù)說是,“我和她都是g市的?!?/br>
    “他已經(jīng)走了嗎, 都不進(jìn)來坐坐?!辟R松柏說。

    趙蘭香實在沒辦法想象他們兩個人碰頭的畫面,怕就是仇人見面血濺當(dāng)場,恰好蔣建軍也不想見賀松柏, 他很克制地走了。但即便蔣建軍不走, 她也會想盡方法讓他走的。

    他們兩個人生來就氣場不和。

    趙蘭香抿唇,說道:“已經(jīng)走了, 我們……回去吃飯吧?!?/br>
    男人仿佛有著天生的粗神經(jīng), 又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忽然變得細(xì)微入至。賀松柏有察覺到對象有不對勁的地方, 但她不愿意說……他也只好暫時放一放, 等騰出手再慢慢地解決它。

    大約是最近家里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 一樁又一樁,讓人措手不及。她心里藏著事,他也不例外。

    賀松柏在思考著如何同對象提起今天他被抓去派出所做筆錄的事情。

    雖然他在派出所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定, 但投機倒把確實是不對的、名聲也不好聽。賀松柏躊躇了片刻,視線直視著遠(yuǎn)方的山脈。

    傍晚的夕陽熔融,外層的光圈一片烏金,燒得周圍的云霞一片燦爛,暖橘色漸染成熾熱的紅,翻涌著宛如火海一直彌漫到天邊。

    烏金的輝光撒在墨綠的山頭,有飛鳥悠閑地一剪尾劃過。這是屬于鄉(xiāng)村的一派寧靜之色,空曠又遼遠(yuǎn)。這里幾十年、乃至上百年都是現(xiàn)在的這幅模樣,變化得極為緩慢,仿佛看不到一點時光歲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