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冥媒正娶(作者:夏遇)、魔囚仙、豪門軍寵:調(diào)教小嬌妻、男配黑化之后(穿書)、你多哄著我、恃運(yùn)而嬌、太后要逆天:將軍請上榻、網(wǎng)紅之漁娘、時光與他,恰是正好、富貴芳華
蔣麗距賀大姐還有一段距離,她剛叫出聲, 驚動了那個男人, 他放棄了地上那個暈厥的女人, 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蔣麗喊了起來, “來人啊……” 她看了看小樹林里竄動的葉子,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賀大姐, 她放棄了追趕, 把地上的人扶了起來。 蔣麗拍了拍賀松葉的臉, “你醒醒。” 賀松葉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她清秀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迷惑和……震驚。 “你、你……”賀松葉呻.吟了一聲,手指用力地抓住了蔣麗, 無法言語。 “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蔣麗問。 下一秒,蔣麗也被迷暈了。 …… 蔣麗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天灰蒙蒙地亮了,她在大隊(duì)空置的農(nóng)具房里醒來, 四周圍空蕩蕩的。自從河子屯分了田之后, 這間農(nóng)具房已經(jīng)空置下來,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她打了一個激靈, 低頭看手里的腕表, 發(fā)現(xiàn)它的指針指到了七的位置。 蔣麗抹了一把臉, 她十萬火急地跳了起來。她跑出了農(nóng)具房。 蔣麗順著周圍新鮮印上的足跡很快跑到了河邊的蘆葦蕩里。冬天, 河邊的蘆葦蕩結(jié)出白茫茫的蘆葦花, 風(fēng)吹來一片晃蕩,飄絮飛揚(yáng)。 蔣麗很快拾起了一塊石頭,沖著蘆葦蕩里那顆黑乎乎的腦袋扔了過去。 她的體力先天弱于男性, 方才又吸入了一點(diǎn)迷.藥。扔掉了一塊石頭過去,已經(jīng)是耗盡了力氣。 那個男人停住了動作,他用陰沉又怪異的口吻威脅道:“下一個就是你?!?/br> 蔣麗聽了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她看了看四周圍人煙罕至,加上這里又隱蔽,這個時候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她此刻非常后悔方才竟然沒有去把賀家人叫醒過來。 她單槍匹馬的一個人,此時此刻陷入了非常被動的局面。 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人類天然的自我保護(hù)的本性,促使她思考著該立馬跑、好回去搬人,還是留下來震嚇人、好歹守一下賀松葉。不跑她自己恐怕得交代在這里,但跑了就是丟一輩子的人。尤其蔣麗剛剛意識到這個男人把她扔在農(nóng)具房的行為,恐怕是為了放過她、不敢惹她的。 他一定是認(rèn)得她。 她強(qiáng)壓下心里的恐懼,不跑了。 于是蔣麗蹲在蘆葦里,扯著嗓子大聲地沖著微微有動靜的地方說: “我爺爺是g軍區(qū)政治部副主任,我的爸爸是后勤部部長,我的哥哥是陸軍特種大隊(duì)隊(duì)員,我的大伯是d軍區(qū)海軍工程師、我的大堂哥是……” 她一個個地?cái)?shù)著家里的人口,目光盯著蘆葦蕩那頭塌陷的一塊。 那里果然沒了動靜,她哼了一聲,心里的恐懼奇跡般地減輕了。 她憤怒地說:“還不快滾,惹我,你就死定了。” 蔣麗咳嗽了一聲,她又看了一眼手表,他娘的李大隊(duì)長這會兒起床還沒發(fā)現(xiàn)自個兒媳婦不見了嗎? 平日滿村子勤快干活的社員呢? 現(xiàn)在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床干活嗎? 就算是冬歇期,人也不能那么懶惰,這可真是害死人了! 蔣麗說完這句話,對面許久都沒有動靜,然而忽然蘆葦蕩一片劇烈的震動,那頭的男人走到她的面前。 他身形瘦削,帶著一個陳舊的口罩,從頭到腳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他一把揪住了蔣麗的頭發(fā),把她拖到了賀松葉的身邊。 蔣麗既不掙扎也不說話,她白皙的臉蛋很快被蘆葦尖尖劃了幾道紅印子,頭發(fā)上插著一堆的蘆花屑。 那個男人沒有摘掉口罩,而是當(dāng)著蔣麗的面開始剝賀松葉的衣服。 撕扯著她的棉絮外套,又打了她兩個耳光, 他眼里那一閃而逝的兇戾,讓人忍不住戰(zhàn)栗害怕。 蔣麗臉朝地倒栽著,等待著男人露出丑陋的東西,她一腳猛踢了過去。 “我跟你說過,惹我你就死定了!” …… 賀松柏非常后悔去年的時候沒有送對象一程,今年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耽擱時間。 臨近春節(jié)了,養(yǎng)豬場的人手不夠、忙活不過來,是一個人當(dāng)成兩個人來使喚的。賀松柏這一天特意地騰出了很多時間,比平時還早地騎著單車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看見了姐夫。 李大力面色凝重地道:“葉姐兒怎么找不著了?” 賀松柏并沒有多想,他說:“是不是在哪個角落里藏著,大姐她耳朵還不太好使,你多叫兩聲?!?/br> 趙蘭香打斷了他的話,她捉著賀松柏的手有些用力、有些發(fā)顫,“我跟你說,接下來你千萬要冷靜?!?/br> “我發(fā)現(xiàn)地上有蔣麗亂扔的行李,她是非常愛干凈的人,有潔癖,而且行李里有貴重的物品,一定不會亂扔?!?/br> “今天,我跟她約好讓她早上來賀家找我,而大力哥說他剛才聽見了蔣麗嚷嚷的聲音,出來之后大姐和蔣麗都不見人影?!?/br> “她們……” 她突然難過得哽咽住了,不再繼續(xù)說了。 對象的話聽起來像是沒有任何頭緒,但賀松柏聽完臉色沉了下來,他聯(lián)想到了河子屯作惡的那個人。 賀松柏咬著牙,忍著心焦和憤怒騎上了單車,鐵皮的單車哐哐地撞擊著凹凸不平的路面。趙蘭香和李大力對視一眼,也分頭去找人。 很快賀松柏騎車來到了那片玉米地,他騎著單車沖下了光禿禿的田里,一望無際的田野空曠曠的,沒有一點(diǎn)人影。脆硬的、及人高的玉米莖葉也變成了一抔黑灰,滋潤著田里的黑土。 他雙腿跟上了發(fā)條一樣地踩著單車,慌不擇路地,他騎著單車穿過了曬得硬邦邦的土地,穿過了涓涓細(xì)流的小溪,他的單車踩得太快,險(xiǎn)些沖進(jìn)了河里。 賀松柏一個倒栽蔥地棄車而逃,嘩啦啦一片的水濺到他的身上。 賀松柏渾身被撞得發(fā)疼,他雙腳踩著過膝深的水流,深一腳淺一腳,最后干脆脫掉了身上累贅的棉衣,奮力地游到了對岸。 他剝掉了里邊的那層薄薄的衣衫,甩掉,雙手扯得撕裂用力地扔在地上。 “吳——庸——你他媽的——” 賀松柏怒吼著,這道咆哮的聲音震得周圍的一片蘆葦仿佛都搖下了白茫茫的花穗兒。賀松柏幾個箭步鉆進(jìn)了蘆葦蕩,他右手提起拳頭,灌注了他殺豬練出來的力氣。 他揪住了那個欺負(fù)他jiejie、欺負(fù)潘雨的混蛋,劈頭蓋臉地一陣拳打腳踢。 賀松柏剝掉了他的口罩,看清了他的面容,賀松柏紅了眼睛似的,跟他扭打了起來。一陣格拉的筋骨錯位的聲音,吳庸的胳膊被卸掉了。 這其實(shí)就是單方面的毆打,吳庸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他掏出沾滿藥水的手帕捂住賀松柏的口鼻,那也只是蚍蜉撼樹而已。 蔣麗栽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男人扭打成一團(tuán)。就在她狠狠地踢了吳庸一腳、而吳庸把她摁在地上扇耳光的時候,吳庸突然被人從后頸揪起來。 她愣愣地看著這個突然從天而降、憑空冒出來的男人,看著眼前這戲劇性反轉(zhuǎn)的一幕,看著吳庸被摁在地上被揍成豬頭,心里激動得快要吶喊出來。 如果她的雙手還有力氣,她一定會拍手叫好的。 她說:“原來是他!打得好,這種陰溝里的老鼠、社會渣滓!” 賀松柏跟他扭打一路滾到了深深的蘆葦叢里,兩個人幾乎不見了蹤影。 蔣麗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了,吳庸掙扎了好幾下,漸漸地放棄了掙扎,嗚嗚地呻.吟著、嚎叫著,最后連聲音也微弱得不見了。 蔣麗咽下了一口鐵銹味的口水,說道:“賀松柏、賀老二!你快別打了!” “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反抗了?!?/br> 蔣麗過去拉他,拉不動,她低頭看著賀松柏儼然發(fā)紅的眼,打了一個哆嗦。 趙蘭香這時也趕來了,看到這一幕的她,腦子一片空白,嗡嗡地響個不停。 從她起床后看見蔣麗亂扔的行李開始、從李大力說大姐不見了的時候開始。 一切的線索都在那電光火石的一刻,跟銜接好的電路一樣,摁下這個觸發(fā)的開關(guān),全都連接了起來。 上輩子的潘雨死了,因?yàn)樵僖膊辉敢饷鎸@個世界。大姐也是一輩子也沒有孩子、即便成為億萬富翁的jiejie,身邊不乏追求者。 但大姐一個孩子都沒有。 跟她一樣。 她是身體緣故子嗣困難,大姐又是因?yàn)槭裁矗?/br> 趙蘭香的眼睛忽然沖下了兩行眼淚,心臟跟被人挖了空空的一塊似的,疼得無法抑制。冬天的風(fēng)吹得她遍體生寒,吹得凍得發(fā)僵的心臟碎成齏粉。原來她的柏哥兒,上輩子經(jīng)歷過如此絕望的事情。 原來,她善良的大姐遭受過這樣的欺負(fù)。 她用力地抱住了賀松柏,抓住了他的手,“柏哥兒,你不要再打了?!?/br> “他要沒命了,我們不值得為他犯罪……” 趙蘭香抱住了他的拳頭,制止住他打紅了眼的憤怒。此時此刻,他就像一頭失去了理智的狼一樣,兇悍、冷漠,越打越用力。 趙蘭香傷心地流著眼淚,抽噎地問他:“難道你想為了他蹲一輩子的大牢嗎?” “我在這里啊——” “大姐也在這里。” “你替我們想一想……” 她難過的眼淚掉了下來,又燙又熱,跟斷線的珠子似的,砸到了賀松柏冷得僵硬的脖頸窩。 他停了下來,松開了手,低頭看了吳庸一眼,又看了對象一眼。 他用泥土擦了一把手,平時手掌沾滿豬血他也不嫌臟,但今天他非常厭惡、臟得他搓了好幾遍的手。連空氣里彌漫的鐵銹味都令他惡心。 他去把地上躺著的大姐抱了起來,滿臉怒容,又自責(zé)到紅了眼眶。 他嘴唇蠕動著喃喃道:“大姐,對不起?!?/br> “柏哥兒帶你去醫(yī)院,你不要怕?!?/br> “不要怕——” 賀大姐雖然吸入了一點(diǎn)藥,但是神智卻還是清醒的。她睜著眼看著弟弟跟英雄似的從天而降,保護(hù)她、替她打架。 她擔(dān)憂不已,輕輕地說:“柏哥兒你不要傷心?!?/br> “我沒事?!?/br> 說著她的腿間隱隱地流出血來,滲出了褲子,流到了賀松柏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