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 “公子,聽說陛下去了鳳儀宮中后就發(fā)落了一群下人,恐怕現(xiàn)如今鳳儀宮都快成空殿了,也不知道那個丑夫怎么得罪了陛下?!?/br> 靈雎宮中,劉惠卿的宮侍匆匆忙忙跑進來在他耳邊耳語。 宮殿里貼身伺候劉惠卿的宮侍都知道,他私底下不喜歡人家稱呼他為惠卿,在劉霖看來,自己的才貌足以勝任皇正夫的位置,憑什么那個丑男就能爬在他頭上。 看著那個蠢貨被他們戲耍的團團轉(zhuǎn),妝扮成那樣可笑的模樣還沾沾自喜,以為那樣就能討得女皇歡心的模樣,劉霖就越發(fā)替自己不值。 所以私底下,他不喜歡聽到惠卿這兩個字,更愿意讓那些人喚自己一聲公子,這個他還在閨閣中的稱呼。 “你是說陛下惱了那丑夫?” 劉霖正在欣賞內(nèi)務府送來他定制的首飾,聽到宮侍的話,連首飾都懶得看了,當即興奮了起來。 他到盼望著女皇能夠一氣之下將那個丑夫給廢了,雖然他心里明白,女皇那樣英明神武的一個人,即便是再氣那個丑夫,只要晏家還好好的向女皇效忠一天,他就不會有事。 這么想著,劉霖的面上又淡淡,一點都提不起勁來。 “是不是那丑夫惱了陛下倒未知,但是處置了那樣一批下人,還讓江總管把人給送去了掖庭,總不可能那群下人膽大包天,統(tǒng)統(tǒng)得罪了陛下吧。” 這個說話的宮侍沒想到,還真是他猜測的這般。 “好在咱們安插在鳳儀宮的人無事,總不至于以后連傳個口信的人都沒有。” 宮侍的話讓劉霖思索了一番:“左右這件事與我們是有利的,你讓人再盯著些鳳儀殿,有什么動靜,及時過來通知?!?/br> 再過一個多月,就到了陛下的成年禮了,在這個關頭,晏褚做出惹惱陛下的蠢事來,恐怕到時候,好事多磨,還能便宜了他這個惠卿。 劉霖心中一喜,也忍不住期待了起來。 他爹爹可是說了,對女郎而言,第一個寵幸的哥兒總是特殊的,要是他能搶在晏褚這個正夫前讓陛下記掛住,對他的將來是大有裨益的。 要是運氣再好些,過了那晚陛下就懷上了龍種,他就是皇長女或是皇長子的生父。 劉霖心中一片火熱,越想越覺得就該是這樣,晏褚那樣的,怎么配占有女皇的第一次。 他的指尖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桌面,身旁的人知道這是他要靜心思考時的慣有動作,一個個悄悄退了出去,誰也不敢打擾他。 這樣的畫面,同樣在張德卿的宮殿內(nèi)出現(xiàn)。 至于其他低階君妃根本就不敢妄想這樣的好事,就算沒有晏褚,還有劉惠卿和張德卿在前頭擋著,怎么都不會輪到他們身上的。 ***** “嘭——” 一聲巨響,如蕭,如琴,如畫,如書這四個晏褚身邊原本的一等宮侍,現(xiàn)在的二等宮侍嚇了一大跳,看著不遠處那個用鞭子直接把一塊石頭甩的四分五裂的男子,雙腿戰(zhàn)戰(zhàn),就怕那鞭子不長眼,下一秒就打到了他們身上。 自從這個皇正夫病愈后,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也不知道那一天女皇發(fā)怒后和皇正夫說了什么,他一改往日的姿態(tài),重新回到了剛來國都時的模樣,也不學著打扮了,還把他從北地帶過來的那些宮侍重新提拔了起來。 如蕭這幾個曾經(jīng)得寵的,現(xiàn)在根本就沒法近晏褚的身子,就是有心想要朝晏褚解釋那一天的事也做不到。 就好比現(xiàn)在,他們四人捧著茶水、毛巾、鮮果就站在武場邊上,隨時等著晏十一、晏十二這兩個晏褚未出嫁前就伺候在他身邊的侍從來取走這些東西,供晏褚休息時享用。 現(xiàn)在日頭不算大,可對于如蕭這樣已經(jīng)嬌養(yǎng)慣了,又因為想要爭寵,無比在意自己那一身白皙肌膚的宮侍而言,足夠要命了。 再加上晏褚將那鞭子舞的啪啪作響,那甩破空氣的聲音,打穿石磚的力量,這樣暴力的正夫,足夠嚇得他們心神失守了,一個個跟抖篩似得,都快給晏褚跪下了。 晏十一和晏十二其實也不是晏褚沒出嫁前貼身伺候的侍從,而是他鬧著要嫁來宮里的時候,晏家費心從家中的男衛(wèi)中挑選出來的,除了武力高,才智也不一般。 最主要的,這些男衛(wèi)都是晏家從小培養(yǎng)的,還給冠了晏姓,忠誠度比一般的侍從可高多了。 原身對著些家里給的侍從并不親近,比起這些和他一樣從北地來的不熟悉國都風氣的侍從,他更喜歡如蕭這樣能給他指導意見,教他怎么才能得到女皇喜歡的宮侍,因此這倆人從進宮以后,就被排擠在鳳儀宮的角落中,直到現(xiàn)在才受到重視。 晏十一和晏十二一點都不因為晏褚之前的冷落而心存不滿,像他們這樣的親衛(wèi),連命都是晏家的,晏褚現(xiàn)在是他們的主子,自然想將他們怎么樣都可以。 現(xiàn)在看著晏褚舞鞭,在兩個侍從眼里,那簡直就是帥到一定的境界啊。 以前他們就知道家里的小公子武藝絕佳,天生神力,現(xiàn)在看來,那些人吹得還輕了,就公子這樣的武力,要是個女郎,那就是一員猛將啊,比起晏老將軍,也不逞多讓。 前面就說了,北地的審美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兩個侍從眼睛泛著光,越看越崇拜,這樣優(yōu)秀的公子,女皇要是不喜歡,那才真是瞎了眼了。 另一旁練武的晏褚并不受這樣的視線困擾,專心致志的熟悉原身的身體,并且同時融合他在之前的世界中學習的武技。 鳳曌作為女皇,注定她的后宮之中就不會少那些驚才絕艷之輩,根據(jù)原身的記憶,再過幾次大選,后宮里面就能把現(xiàn)在追捧的哥兒的類型都給集全了。 嬌弱的,嬌艷的,清純的,可愛的,靈動的……無一例外,他們一定都擁有世人稱頌的美貌。 而按照大眾的審美來看,晏褚有了這樣的體格,就算穿回二十一世紀找到最厲害的整形大夫,也沒發(fā)把自己一米八出頭的骨架縮成一米七的嬌小型,自然絕對不會成為美男的。 更何況,讓晏褚扮演小狼狗小奶狗他都沒有壓力,可讓他涂脂抹粉,硬是給自己拗個性別扮演女尊國的“男人”,他還真是接受無能,這挑戰(zhàn)太大了。 既然這樣,他干脆另辟蹊徑。 鳳曌這樣的女子,習慣了什么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晏褚要做的,就是成為那一個她心里不一樣的存在。 上能暖床,下能打仗,晏褚覺得,做一個這樣的皇正夫,似乎還挺有挑戰(zhàn)性的。 當然,做這一切必須要把握好度量,要知道鳳曌,那可是一個殺伐果決的帝王啊。 “皇正夫,惠卿那里來人,說是關于女皇成年禮的事,想找您過去商談。” 一個宮侍低著頭進來稟告,他是鳳曌重新挑選的宮侍中的一人,比以前那些侍從可規(guī)矩多了。 “皇正夫正在習武,再說了,既然惠卿有事找正夫協(xié)商,那為何不自己過來。” 晏十一看自家公子專心甩鞭,沒有理睬這宮侍的話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上前一步對來人說道。 “這……奴才這就去轉(zhuǎn)告正夫的吩咐?!?/br> 那宮侍看晏褚沒有說話反駁,也明白了他對于晏十一的話是認可的。 轉(zhuǎn)念一想,確實沒有皇正夫紆尊降貴去惠卿那兒的,沒有這規(guī)矩。 宮侍行完禮匆匆離開,正好晏褚今天練武的時辰也差不多到了,他收起鞭子,接過晏十二遞過來的毛巾。 如同前世一樣,那些人的歪招也該使過來了。 晏褚擦了把汗,嘆了口氣。 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要和其他男人一起爭寵,這樣的經(jīng)驗還真是厲害大發(fā)了。 第201章 女皇的寵夫 “惠卿哥哥, 你說那邊那位到底是怎么了, 居然讓你親自過去見他?!?/br> 靈雎宮里,劉霖坐在上首的位置, 幾個品階低于他的君妃們坐在他的左右手兩側(cè),不著痕跡的煽風點火, 就算自己占不到便宜, 也想看著劉霖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和那個占著正夫位置的丑夫斗的不可開交, 最好兩敗俱傷,還能少了兩個礙眼的人。 “行了,他是正夫?!?/br> 劉霖的臉色掩飾不住的難看, 可好歹還記得晏褚畢竟是女皇明媒正娶的正夫, 當著這么多低階君妃的面說自己不滿對方讓他去鳳儀宮商量事情的話,恐怕會變成話柄,女皇聽到了,也會心中不喜。 他還沒有那么蠢, 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劉霖瞪了眼那個剛剛挑撥的從五品陪侍,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小縣官的兒子, 只不過運氣好, 討了那一次負責選秀的太妃的喜歡,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誰不知道當今女皇對那些太妃只是面上的尊敬,更何況現(xiàn)在太妃們都已經(jīng)出宮去了皇莊休養(yǎng),他這個小小陪侍, 恐怕早就被太妃忘在腦后了。 劉霖想的更多, 現(xiàn)在這后宮之中沒人看好那個蠢笨的皇正夫, 基本上低階的君妃都選擇攀附他或是張德卿,眼前這人,明面上向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張德卿那邊埋在他這兒的暗樁,就想著坐山觀虎斗。 那個陪侍對上劉霖的視線,略有些慌張的低下頭,喝了口茶水,顯然還是宮斗的技能不夠達標,這么容易就露了怯。 “俾妾也只是替惠卿哥哥抱不平罷了?!?/br> 那個陪侍喃喃說道,聲音越來越輕,有些底氣不足。 “惠卿哥哥,難道真的如同那邊說的那樣,您親自過去見他?” 一個和那個陪侍還算交好的良君在他說完話后,沒等劉霖發(fā)火,就問出了大家急于知道的事,幫著他轉(zhuǎn)移了火力。 “那是自然,既然皇正夫的身體已經(jīng)大安,于情于理,我們也該去給他請安了?!?/br> 自從原身入宮以來,后宮中人在度過了最開始一段時間的試探后,就徹底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了。 如果他單純只是長得丑,占著正夫的位置,這些君妃未必都會那么大膽下他的臉面,可誰讓他又丑又蠢呢,簡直沒有一點威脅性,這些君妃自然越來越不將他放在眼里了,平日里的請安能省則省,連借口都懶得想,所謂的皇正夫,在這些君妃眼里,也就是一個擺設,一個笑話。 要不是女皇看上去對那個正夫還有幾分尊重,就連這點面子情,他們都不見得會給他留下。 “惠卿哥哥所言極是,說起來咱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拜見皇正夫了,正好這趟還有要事?!?/br> 姜良君拿著絲帕掩了掩微笑的嘴唇,靈雎宮內(nèi)不少君妃和他一樣,滿臉笑意。 能進宮的,一般外貌上都是可圈可點的,即便一部分進宮是因為家世的原因,可長成原身這樣不符合主流審美的,還是少數(shù)。 因此他們特別樂意從原身身上找成就感,尤其是當皇正夫用那種艷羨的眼神偷偷瞧著他們的時候,這種驕傲自豪的感覺就別提了。 誰也沒將晏褚這一次硬氣的回復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就是皇正夫又發(fā)什么瘋了,對他們完全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更何況對方還長了那樣一張臉,恐怕以后除了初一十五,陛下都不見得樂意宿在他那兒,就是初一十五,也不見得有那個興致。 到時候他們有了皇女皇子,哪里還需要將這個皇正夫放在眼里。 “行了,那就走吧。” 劉霖拿著絲帕擦了擦嘴角根本就沒有的茶漬,動作優(yōu)雅從容,在一旁的宮侍的攙扶下,起身朝宮殿外走去。 他起了個頭,其他君妃也按照品階跟在他后頭,覺得今天或許又有好戲瞧了。 說來也巧,劉霖一行人剛到鳳儀宮外,張德卿也乘著輦轎過來了,后面跟著一群步行而來的低階君妃,兩行人,就這樣在鳳儀宮外撞上了。 “呦,還真是趕巧了?!?/br> 張如頤從輦轎上下來,看著同樣儀態(tài)萬千,嬌嬌怯怯在宮侍的攙扶下從轎子里出來的劉霖說道,兩人之間的眼神交匯,那就是霹靂閃電加火花。 他們都是去年大選時候進的宮,天凰國大選每三年一次,偶爾遇上什么天災人禍,或許還會推遲成五年一次,因此等下一次宮里再進新人,那最起碼是兩年后的事了。 也就是說,現(xiàn)在宮里的這些人,在之后的兩年,不會再有新的對手。 而誰能在這兩年里,就讓女皇懷上自己的孩子,得到女皇的寵愛,這就是重中之重了。 張如頤和劉霖作為后宮之中除了皇正夫品階最高的君妃,早就將對方視作了自己的勁敵,他們對對方的忌憚,可比對原身深多了。 “德卿弟弟也是來拜見鳳君的?” 德惠賢淑,雖然是同品階,按理德卿還排在惠卿之前,更何況兩人還是同時受到冊封的,按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劉霖應該叫張如頤一聲哥哥。 “之前是我疏忽了,居然忘了來給鳳君請安這樣的大事,惠卿哥哥也是今天才想起來?”張德卿一臉疑惑,“原本想著惠卿哥哥年長我些許,應該比我更懂這些規(guī)矩才是。” 張如頤眉尾一挑,不甘示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