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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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抑揚再忍住不了,躺下來一把抱住了柔弱的妻子。 “誰!” 孫氏驚恐而起,順勢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連刀鞘都沒顧拔直直朝虞抑揚刺去。 虞抑揚驚了一跳,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是他送她的匕首,他記得她曾說過她經(jīng)常做噩夢,所以他給了她這把匕首壓在枕頭底下辟邪,可這都三年了,她居然還放在枕下! 一股愧疚混著酸楚涌上來,虞抑揚望著怔愣的妻子,道了句:“對不起?!?/br> 聞聲,孫氏呆住,看清了面前的人,感受著手腕傳來的溫度,她知道這不是夢。她雙眸瑩瑩閃動,隨著手松刀落,再忍不住了,抱著丈夫大哭起來…… 第102章 深刻 虞抑揚一早攜妻去東院請安,國公爺許久不見這個孫兒了。二十幾年, 國公爺對虞抑揚的關(guān)注并不多, 看起來似忽略了他。其實不然, 是這個孩子太讓人省心了, 從不給家里惹一絲麻煩,反而屢立軍功,壯虞家門楣??上怯H生,只能掛著庶出的名義, 所以他的命運只能靠他自己, 不過他是個好樣的。 英國公難得舒心, 問了些遼東的戰(zhàn)況。而國公夫人關(guān)注的則是孫氏。要說不容易, 這孩子才是真的苦。嫁入虞家六年,夫妻二人用聚少離多來形容都嫌過,可她從沒抱怨過,安穩(wěn)地做他虞家的媳婦。希望虞抑揚這次能多留些日子,也該陪陪妻子了。 不多時,虞墨戈帶著容嫣也來了, 還有二房和三房。 問過安, 容嫣淺笑端詳著二嫂, 目光盈盈, 看得孫氏好不窘, 笑嗔道:“我臉上可沾了東西,讓三弟妹這么瞧?!?/br> 容嫣點頭?!罢戳?,沾了喜氣?!闭f罷, 徐氏和袁氏都跟著笑了,孫氏更窘了,嗔了容嫣一眼,不過心里還是甜如蜜。 “老二這回要留多久,幾時走?”袁氏問道。 孫氏視線不由得望向夫君,浮出個欣慰的笑?!罢f是暫時不走了,這不是三少爺要南下嗎?!边@話一出,孫氏笑容突然凝住,小心地瞥了眼容嫣。自己夫君回了,她夫君又要走了。 容嫣沒在意,含笑打趣道?!班?,如是看,三少爺南下還算是做了件好事。” 聞言,袁氏掩口笑了。“侄媳婦都想得開啊,若換了我們家這個,還不定要作成什么樣呢?!闭f罷,睨了眼小袁氏。小袁氏臊得慌,扯著帕子嬌嗔了聲:“母親!又不是我不叫他去,人家不是沒用他嘛!” “喲,就好似人家遣他去,你就會許了似的。我還不知道你,你能有你倆位嫂嫂半分,我便阿彌陀佛了?!?/br> “母親,您是親婆婆親姑母嗎,凈是朝弄我?!毙≡先鰦?,惹得大伙笑了。 容嫣聽得出來袁氏是在捧著大房說話,打大房和二房那場矛盾后,兩房表面上瞧著是和好如初,其實袁氏還是忌憚著大房。 不過話說回來,袁氏說得也沒錯,小袁氏真是修了幾世的福,今生才會這般順?biāo)臁N闯鲩w是袁府嬌寵千金,嫁入英國國公府后,婆婆又是姑母,護著他,丈夫也疼著她,她嬌寵得如今做了母親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一身的小脾氣。 可誰不羨慕這身小脾氣,她身上的每一分不足,都是被包容的結(jié)果,被寵愛的憑證。 人若太懂事了,往往也是一種可憐。比如孫氏…… 哪種生活更好,顯而易見。容嫣望著正與兄弟聊天的丈夫,突然起了個念頭,如果她也同小袁氏一般要求丈夫不要走,哪怕用肚里的孩子逼迫他,他是不是就會留在自己身邊? 容嫣很認真地想了想,結(jié)果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而且意識到:她不是生來便懂事的,是因為這份深切感情讓她“懂事”了。愛之深不是把人鎖在身邊,而是成全他,她見不得他為難郁郁。所以孫氏和虞抑揚的感情,是刻骨銘心的深刻,容嫣更羨慕的是他們…… 虞墨戈好似感覺到了那束目光,他轉(zhuǎn)頭瞧去,對上了妻子的視線。良久,他勾唇笑了笑。晨光柔和,逆光下,他整個輪廓都帶著金邊,宛若神祗…… 容嫣看著,心里莫名其妙地燃了一把火,她突然想沖過去抱住他,告訴他: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年代,成長,生活;經(jīng)歷無助,悲痛,最后死亡…… 原來所謂的前世不過就是個“夢”,她就是真正的容嫣,她的存在就是為了遇到他,讓她體驗這種深刻的愛。 容嫣從未這般肯定過。 遇到他真好。就算前世經(jīng)歷絕望,這一世仍有無數(shù)的劫難等著她去渡,她依舊無悔,依舊因為遇到他而感謝上蒼…… 虞墨戈瞧著笑容清淺的妻子突然含了淚似的,他不解,方要上前卻問下人通報:六小姐帶著姑爺回門了。 容嫣回過神來,對著丈夫婉然一笑,隨大伙迎爭暖去了。 按理三六九日回門,不過前些日子因?qū)幨仙。菽隂]讓meimei回,今兒第九日日,再不讓回可說不過去了。 新婚夫婦瞧上去氣色頗好,爭暖跟隨夫君,溫柔盡顯,哪還有往昔那股子潑辣的勁,倒真真像個初嫁的小婦人。如是,容嫣越發(fā)地認為嫁個對的人有多重要。 瞧著滿堂的人,爭暖不解地看著三哥問道:“母親呢?” 虞墨戈平靜道:“母親這幾日傷寒,休息了?!?/br> 爭暖向來是個聰明的,眉間蘊了抹警惕,拜過長輩便匆匆去了望峴院,見了母親眉頭擰得更深了。寧氏好言安慰她,稍稍打消了她的疑慮。 寧氏拉著女兒問及在昌平侯府可待得還好?爭暖還未開口,竟難得臉紅了,抿笑點頭。見她嬌態(tài),寧氏放心了,看來女兒嫁的沒錯。于是囑咐到:“好生孝敬公婆,過些日子昌平侯府二少爺也要成親了,你是世子夫人多幫著侯夫人,搭理些瑣碎的,這事要多學(xué)學(xué)你三嫂?!?/br> 說著,寧氏看了眼容嫣,婆媳二人相對而笑。爭暖也跟著點頭?!澳赣H放心,我也會和三嫂那般與婆婆相處的,況且侯夫人待我很好?!?/br> “嗯,那我便放心和你嫂嫂去了?!?/br> 爭暖聞言怔住,問道:“你們?nèi)ツ???/br> 寧氏把去宛平的事和女兒講來。爭暖聞言,撅唇不悅道:“那我便有段日子瞧不見母親了,我不想你走?!?/br> “剛夸你,這會兒又鬧孩子脾氣。”寧氏凝重道。“就是我不走,你也不能沒事就往娘家來,可不能恃寵而驕,不知分寸?!?/br> “我知道?!睜幣α??!拔乙仓皇钦f說而已?!逼鋵嵖匆娙┠潜粚挻蟮鸟刈诱谧〉男「梗瑺幣仓浪齻兊拇蛩?,怎么會攔著她們。 “去了也好?!睜幣^續(xù)道,“我聽昌平侯和世子提到,這京城要亂,宛平總歸安寧些?!?/br> “要亂?”容嫣忍不住問。 爭暖點頭?!叭鐩]提?聽聞山東寧王生了異心,這事雖知道的人不都,但如今朝廷瞧著風(fēng)平浪靜,實則人心惶惶?!?/br> 人心惶惶?容嫣還真不知道有這么一檔子的事,難不成虞抑揚回來就是因為這個?如是,虞墨戈為何還非要南下呢?沿海邊關(guān)久治難安也不急這一時,然京中若是被威脅,那可是千鈞一發(fā)啊。 容嫣想不懂,也未多問,唯是陪著二人聊了會兒,送爭暖回去了。 她想問問虞墨戈,可再回繁縷院,他不在了…… 敬王府。 虞墨戈許久沒來敬王府了,他被長隨引著去了墨韻堂,敬王陳湛正在會客。他侯了許久那人也才出,長隨入堂通報,敬王喚他進門,虞墨戈入堂,瞧清了敬王的客。 是秦晏之—— 這倒是出乎虞墨戈預(yù)料。能和敬王在翰墨堂會面,便說明敬王拿他當(dāng)自己人,作為首輔的侄女婿,他竟然支持的是敬王? 二人互相頜首,算招呼過了。 敬王解釋了秦晏之所來的目的,把他得到荀正卿通敵文書一事道了來。虞墨戈聞之點頭,道文書加上他的證據(jù),荀正卿這罪名定然是落實了。 扳倒荀黨終于有了著落,敬王心情亢奮,然虞墨戈卻深思良久而未語。 敬王不解,對于虞墨戈他一直都是摸不清的。這位大人行為詭譎,他看不透他的意圖,若非皇后堅持,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他。 “虞大人可是還有何疑慮?如今證據(jù)已全,您又要南下,只要您成功抵抗了倭寇,讓荀黨沒了可以cao縱朝政的依靠,荀正卿便是回天乏術(shù),再無翻身之力了?!本赐蹩隙ǖ?。 他說得沒錯,虞墨戈點頭,可敬王不清楚荀正卿真正的靠山不是荀黨,而是那個九五之尊的皇帝,他們才是利益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荀正卿若是倒了,難免不會牽扯出皇帝來。況且這個世道什么是王法,皇權(quán)便是王法,他抗得過皇權(quán)嗎? 不過這些虞墨戈沒辦法和同為皇室的敬王說清楚,因為敬王早晚是要被推上皇位的。所以,不管誰做了皇帝,敢質(zhì)疑皇權(quán)的人,未來的皇帝都會視他為威脅。 虞墨戈想想,清冷而笑。“王爺安心,下官知道該如何做。我今兒來只是想在臨走前勸誡您,想必您也聽說寧王的事了,請您務(wù)必不要參與,更不要有任何言論?!?/br> 敬王不解?!巴跏暹@可是謀逆啊,國本之爭已然是個麻煩了,他也要來添亂,我如何穩(wěn)坐無動于衷。” “您放心,他成不了的。”虞墨戈淡笑,“但這于您而言,是個機會?!?/br> 虞墨戈沒再過多解釋,三人聊了會兒,直到嚴恪忱來給敬王講學(xué),虞墨戈和秦晏之才退了出來。 在去往側(cè)門的路上,秦晏之突然喚住了虞墨戈,站在他對面斂容正色,鄭重地揖了一揖。 虞墨戈慵然地看著他,神色清冷,不為所動。他猜到他想說什么了。 第103章 提親 秦晏之望著虞墨戈,鄭重道:“抗倭乃家父心頭之患, 也是……世叔抱憾之遺愿。請虞大人定要全力以赴, 沿海久治難安, 只有您有這個能力?!?/br> “世叔”, 他指的是容伯瑀吧。 “秦侍郎的心情我能理解,可這抗倭之事還真不是我說得算的?!庇菽昵謇涞懒司?。 秦晏之微怔,這不是他所預(yù)料的答案,畢竟在戰(zhàn)事上, 虞墨戈從沒含糊過。他端詳著面前這個疏朗鎮(zhèn)定的男人道:“難不成是因為首輔?” 虞墨戈聞言, 唇角勾了勾, 再沒說其它轉(zhuǎn)身離開了。 秦晏之望著他的背影, 目光良久未錯…… 南行的日子再不能拖了,要趕在運河結(jié)凍之前。虞墨戈打算安頓了母親和妻子再離開,然就在去宛平的前一日,首輔夫人孟氏來了。 首輔夫人到訪,英國公府自然不能怠慢,英國公和夫人徐氏親自招待。對她, 眾人不熟悉, 虞瑤和容嫣可是熟, 畢竟曾經(jīng)在寺廟遭遇過一次。 虞瑤瞧不上她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模樣, 可人家畢竟是首輔夫人, 她奈何不了人家,于是便以外親的身份沒去見她,可怎知孟氏到此, 點名要見虞瑤。 這可是把虞瑤驚了一跳。怎地,事都過了這么久了,這是要秋后算賬? 當(dāng)初敢針鋒相對,那是自己占理,還有那么多人在他孟氏不敢發(fā)作??扇思耶吘箼?quán)勢滔天,而她夫君也不過是個地方知府,他們?nèi)艄婧菹滦膩砟媚螅捕悴贿^去。隨便尋個理由打壓,抑或給吳知府的仕途上添幾個坎,對他們輕而易舉,而自己是無能為力。 富貴榮華,虞瑤都不在乎,但她可不敢拿夫君的仕途開玩笑,畢竟這牽連一家子,自家兒子才中了舉人,還有女兒未嫁,可不都得靠夫君的地位撐著。思及此,虞瑤有點心懷忐忑了…… 前院正堂,陪著徐氏的是二房袁氏和三房謝氏,大房寧氏還病著,容嫣代婆婆招呼,而這幾日未去都察院的虞墨戈也隨妻子來了。 虞瑤一入堂便怔住了,堂上東側(cè)上位坐著的是首輔夫人無誤,而她身后站著的少年,竟是秦翊—— 虞瑤本就忐忑的一顆心亂得跟團麻似的,隱隱覺得不安。 瞧見虞瑤,孟氏一改那日的凌然,熱切道:“吳夫人,您來了,我們可是有段日子不見了?!?/br> “是啊?!庇莠幍?yīng)?!澳琴F人,哪是我們說見便能見的?!?/br> 這話說得可有點耐人尋味,孟氏聽著不舒服,不過面上依舊含笑:“瞧您說得,這往后啊,咱少不了常見的?!闭f著,她含笑道了今兒所來的目的。 她是來為秦翊提親的。 虞瑤愣住了,驚得簡直說不出話來。孟氏才不顧,兀自道來: “……我這是受秦府之托來的。貴府六小姐大婚,我聽聞秦小少爺在此鬧了個誤會,可正因這誤會,讓小少爺對您家千金一見鐘情,說來也是這兩個孩子有緣。秦小少爺與他兄長提及,非吳家大小姐不娶,這般執(zhí)著,不要說他兄長,就是嫂嫂也為之動容。這不是,因為秦家在通州離得遠,他嫂嫂就求到我這,無論如何也要做這個媒人,給他提這份親?!?/br> 秦翊還真會算計。虞瑤暗哼,面上笑道:“這可不巧了,都知道我們家和葉府有意,這若是反悔……” “和葉府可定下親了?”孟氏突然攔了她話。 虞瑤踟躕,低聲道:“還沒,不過我們兩家都有意。” “有意,他到底是還沒提親。我們這不是正八經(jīng)來了,三媒六聘,一樣不少。怎地我這媒人還不夠格嗎?” 說罷,孟氏看了眼英國公和徐氏,二人只得含笑頜首,把虞瑤的話給堵住了。 瞧著虞瑤一臉的懊糟,便知她心里不痛快,這婚事她絕不想應(yīng)。孟氏又笑了,吩咐人將定親禮的禮單送了上來,交給虞瑤。虞瑤不接,孟氏遣下人交給了徐氏。 徐氏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吳奚也不是他們虞家的女兒。她看了眼國公爺,托著禮單像托著燙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