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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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含笑搖頭?!皼]什么?!?/br> “還瞞我?!睂幨峡嚷暤?。“是不是前院出了何事?” “真的沒有,只是這個月的月例銀子還沒發(fā),幾個院子的丫鬟婆子有些急了?!比萱痰忉尩溃安贿^沒關(guān)系,中公的錢已經(jīng)備下了?!?/br> 寧氏蹙眉,如果不是自己病倒了,前幾日便該發(fā)了,是她耽擱了?!斑@中公的事怎來找你?老太太呢?二夫人呢?” “二嬸母身子不適,祖母本來想應(yīng)付幾日的,可她這么多年不接觸,難免生疏勞神,倒是我常跟著您,總歸了解些,于是便歸我暫管了?!?/br> “二夫人病了?”寧氏驚異道,“什么???” “說是頭疼,我每次去也沒瞧見人,便也不攪擾她了?!?/br> 袁氏頭疼?她才是讓人頭疼的。她這是躲著不愿接??!經(jīng)了上次的事,除了自家西院府上任何事她都徹底不參與了。不管她是置氣也好,避嫌也罷,眼下關(guān)鍵時刻也不該讓個有孕之人管理這么大個家?。幨险萍?,知道這上上下下瑣碎的事有多少,cao心勞神,容嫣還如何養(yǎng)胎。 寧氏急的又咳了起來,怒恨自己道:“怨我,都怨我,到什么時候我都要連累你們?!?/br> “母親別說這些了。我知道您心疼我,我今兒來也是有事與您商量?!比萱炭戳搜蹎虌邒撸瑔虌邒呙靼?,帶著小丫鬟們都下去了,關(guān)上了稍間的門。 眾人一走,容嫣把杌凳朝前挪了挪,靠寧氏更近了。 “母親,您和我去宛平吧?!?/br> “什么?”寧氏不解。 容嫣赧笑,撫了撫自己小腹,寧氏視線跟去,見她肚子又大了許多,明白了。 “每天在府上周旋,早晚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眼下正是個機(jī)會,這風(fēng)波剛過,三少爺想打著讓我排解心郁的名義去宛平別院養(yǎng)胎,一直到孩子生下來,錯開時間再回。您跟我一起去吧,別院就我一個人,我心不踏實(shí),您陪我好不好?!?/br> 寧氏無奈勾唇。她知道兒媳哪是缺人陪,就算找人陪也不會拉個臥榻的病人,她是想讓自己遠(yuǎn)離這個傷心地,和她去宛平養(yǎng)病。 程氏走了,爭暖嫁了,過些日子連虞墨戈也要南下,容嫣再去宛平,就只剩她和孫氏兩人了。孫氏本就是庶出媳婦,性子又淡泊,大房沒了主心骨,兒媳這是不放心自己。 “你去吧,我跟著你自會拖累你?!?/br> “誰說的,母親去了是幫我。”容嫣笑笑,“你若是去了,我底氣更足了。有您在,我想待多久待多久?!?/br> 話倒也是,若是自己打著養(yǎng)病的名義去宛平,只要病不好,她就可以一直留在那不回。她不回容嫣也不必回,那這樣不就給兒媳爭取充足的時間了嗎。等她到了該有的月份生了孩子再回,便誰也說不出什么了。 寧氏想得清楚,可還嘆了聲?!拔疫@若去了,不但照顧不了你,免不了還要你為我cao心。” 容嫣聞言卻笑了,甜軟道:“您在京城我瞧不見您更擔(dān)心,您若想照顧好我,便快點(diǎn)好起來,往后三少爺不在,我和孩子還指著撐腰呢。”說著,容嫣握住了婆婆的手,懇切真摯:“我這也不止是為了您和自己,也為了三少爺,他南下不易,我不想他有所牽掛。母親,我知道您喪子心痛,可您已經(jīng)沒了一個兒子了,接下來的日子您便疼疼您小兒子,為他‘辛苦’吧?!?/br> 寧氏淚越流越兇,情緒激動咳得一聲比一聲高,話都說不出來了。喬嬤嬤在門外聽到,急的連門都不來及瞧,推門便奔了過來。 “夫人啊,您不能再糟踐自己了,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讓奴婢如何是好啊。”嬤嬤坐在床邊撐著寧氏的身子給她撫著背,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寧氏卻搖搖頭,指著床頭小幾上的藥,咳聲中勉強(qiáng)道了聲:“喝藥。” 嬤嬤微怔,隨即老淚縱橫地“哎”了一聲,含笑端過藥碗,一口口喂了起來。 婆婆終于想開了,容嫣欣慰,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心往一處用,便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如是,虞墨戈可以無后顧之憂了吧。 容嫣可算松了口氣,可突然又意識到個問題:她和寧氏都打著養(yǎng)病的名義去宛平了,孫氏怎么辦…… 虞墨戈最近頗是忙,入夜才從外歸來,他聽聞母親肯吃藥了,陰沉了好幾日的臉終于浮出絲笑意。猜也知是妻子勸慰的,他竟難得道了聲“謝謝”。 “便是這般謝我?”容嫣巧笑問。 虞墨戈揚(yáng)了揚(yáng)眉,佻聲道:“那要如何謝?” 她柳眉輕顰,抿著紅唇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隨即又笑了,唇角小梨渦若隱若現(xiàn)。“沒想出來,且記著,日后再說?!彼袢坏?,聲音歡愉似跳動的珠玉,一顆顆墜落在他心底,帶了節(jié)奏般敲得他心也跟著活了。 他微舔下唇,慵然笑道:“我不看不必日后,此刻便好。”話剛盡,他驀地抱起了妻子。 “小心孩子!”容嫣驚呼,推搡著不叫他胡鬧,可他卻越抱越緊,極是任性。 微涼的唇印在她額間,久久不離。他深嗅著她發(fā)間的淡香,如何用力都不滿足,渴望到貪婪。容嫣明白了,南下的日子越來越近,他是不舍。于是便也不在掙脫,依他去了。 然虞墨戈抱著她才走到次間,便聽門外九羽報:“三少爺,二少爺回來了!” 好端端地,虞抑揚(yáng)怎突然回來了?容嫣驚詫地看了眼夫君,虞墨戈眼神頓時多了份神采。 他應(yīng)該是高興的,可她怎就覺得他并不輕松呢…… 第101章 解釋 虞墨戈安頓妻子歇下便去了前院,虞抑揚(yáng)正在大書房等他?;貋淼耐? 怕是國公爺已經(jīng)歇下了, 他沒去請安, 也沒回自家偏院。 兄弟相見, 虞抑揚(yáng)風(fēng)塵仆仆,神色略顯憔悴,他定是得到消息不眠不休一路從遼東趕回來的。虞墨戈心情復(fù)雜,沉重地道了句:“辛苦了, 二哥?!?/br> 虞抑揚(yáng)笑笑, 硬朗的臉帶了絲抱歉?!皩Σ蛔? 你和爭暖的大婚我都沒能趕回來?!边@一晃離京已有大半年了, 他駐守遼東一次都未回過。若非前幾日突然得到虞墨戈急見的消息,而剛好經(jīng)歷了一場寧遠(yuǎn)大捷,他才借此報捷的機(jī)會回京。 虞墨戈拉著二哥坐下,含笑道:“家里的事二哥不必放在心上,遼東不寧,你也是為難?!闭f著, 只聞門響, 九羽帶著夜訪的陸延真來了。 乍一瞧見他, 虞抑揚(yáng)有點(diǎn)怔, 又看看三弟, 恍然間好似明白了什么。這半年來,他雖人不在京城,但偶爾還是會關(guān)注英國公府的事。虞晏清流放, 三弟科舉高中,一路升到三品副都御使……他隱隱覺得蹊蹺,尤其是聽聞關(guān)于他依附首輔的傳聞,更是不能理解。 自小便同在戰(zhàn)場成長,虞晏清了解三弟,他可以頹廢到做一個放蕩的紈绔,但絕不會沒有底線地去攀權(quán)附貴。他總覺得他背后有什么秘密,然見到陸參軍這一刻,他好似想通了。 “科舉,為官,如今又要南下,你到底在籌謀什么,又是何打算?”虞抑揚(yáng)鎮(zhèn)定問。 虞墨戈沉默片刻,對視二哥。于他,如今沒什么可以隱瞞的了。 “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虞墨戈平靜道,遣九羽退出門外守候,與陸參軍把曾經(jīng)營救先帝,大同失守,虞墨戈頂罪,他麾下將領(lǐng)如何獲罪……所有的一切都道了來。 話畢,虞抑揚(yáng)臉色發(fā)青,良久未語。 “……你是說,當(dāng)初先帝出征失利乃至被俘獲,是朝廷有人和元蒙勾結(jié)?”虞抑揚(yáng)深沉道,“而是這個人,是當(dāng)今首輔荀正卿?” “是?!?/br> “何以見得?” “陸參軍已經(jīng)找到當(dāng)初朝廷私販軍火的證據(jù),荀正卿當(dāng)初是兵部侍郎,除了他沒人有這個能力。況且當(dāng)初先帝之所以會潰敗,是軍需跟不上,這還是兵部的責(zé)任。還有,當(dāng)初一戰(zhàn),二哥你雖未參與,但也作為援軍后備,你就沒發(fā)現(xiàn)元蒙根本不在意奪取城池,而目的好似只有先帝……” 虞抑揚(yáng)沉吟:“的確。我當(dāng)初只覺得這是他們攻城的策略,然細(xì)思果非如此……難不成,這一切都是有預(yù)謀的?是荀正卿要害先帝?” “這可是弒君,他何須有這份心,又何嘗有這能力?!庇菽昀渎暤溃菀謸P(yáng)明白了。 “荀正卿只是隔鷹犬,這個幕后人是當(dāng)今的皇帝?!?/br> 虞墨戈聞言點(diǎn)頭,然忽而又笑了,清冷森寒?!澳缓笫腔实郏髡湟步^非鷹犬那么簡單。二人是各懷目的,彼此利用。端王一繼位,追其兵部尚書責(zé)任,流放瓊州。由此,荀正卿上位,不但入了內(nèi)閣,更是成為了首輔,權(quán)傾朝野?!?/br> “我明白了。”虞抑揚(yáng)深吸了口氣,“這場御駕親征,就是先帝的一條不歸路,也是端王和荀正卿的計劃,可中途卻被你攪亂,你把先帝救回來了。所以端王記恨于你,他繼位后第一件事便是究你大同失守一案,雖然你只是為虞晏清頂罪,可他目的就是你。” “對。”陸延真忍不住發(fā)聲了,一向平靜的他很少見到如此激動?!八麚?dān)心當(dāng)初營救先帝的將領(lǐng)會察覺異常,所以統(tǒng)統(tǒng)治罪,包括我——”他還記得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得知兄弟枉死的消息,他撕心裂肺,只恨自己不能同赴黃泉?!疤澋帽姶蟪紝⑸賹④姳O?,他才逃離這一劫,可后來荀正卿上書,剝奪了他軍籍。” 如是,便全都解釋通了。虞抑揚(yáng)深嘆了一聲,目光凝重地看著三弟,想勸慰,卻無從下口,只得問了句:“如今喚我回來,可是有何打算?” 虞墨戈點(diǎn)頭?!叭缃窕实刍杪?,可荀正卿卻清明得很。不僅僅是我,只怕整個英國公府他都不會放過的??蛇呹P(guān)不寧,他還要依靠虞家,所以他一直想通過虞晏清來控制英國公府。然虞晏清一走,他計劃破滅了。這么些日子我與他虛與委蛇也不過是為了保住公府,可眼下我要南下了,他本該忌憚的,卻突然同意我抗倭,我擔(dān)心他另有目的,在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會對公府不利。二叔和孤鳴久不沾軍政,三叔更不用說了,眼下這個家必須有個人來撐著,這人也只有你了。” “可是……”虞抑揚(yáng)遲疑。 “二哥?!庇菽甏驍嗔怂??!拔抑滥惝?dāng)初躲的是什么,可虞晏清已經(jīng)不在了,為了父親,你該回家了。” 虞抑揚(yáng)無奈搖頭?!斑@么些年,我是在邊關(guān)待久了,已經(jīng)想不起家是什么滋味了?!?/br> 這話說得虞墨戈好不心酸。自打虞抑揚(yáng)得知自己非虞氏親生,又背上虞晏清的秘密,他便有意地疏遠(yuǎn)這個家??稍偈柽h(yuǎn)他們也是一家人,前世他舍命援救自己,死在自己面前的那幕再現(xiàn),虞墨戈下意識抓緊了二哥的手臂?!岸?,回家吧?!?/br> 陸延真是不知道虞家這些糾葛的,他只當(dāng)是虞抑揚(yáng)不忍舍下遼東,于是懇切道:“二少爺放心,遼東連連大捷,有總兵在,暫且會安穩(wěn)段日子。我也會常走動與遼東和京城之間,您不必為此掛心?!?/br> “對?!庇菽暄a(bǔ)道:“而且前陣子姑父偷偷傳來消息,道山東寧王疑有異舉,一旦他起兵,皇帝也一定會召你回京的?!?/br> 虞抑揚(yáng)聞言眉頭緊蹙?!皩幫??果真嗎?”寧王可向來是崇仁尚禮,深受百姓愛戴的。 若是沒有前世,虞墨戈也不會信,可在前世這確確實(shí)實(shí)發(fā)生了。寧王舉兵時,虞墨戈因虞晏清的貪墨案還被押在刑部大牢里?;实酆褪纵o忌憚他,必然不會啟用他帶兵,直到寧王兵臨城下,他們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終了若非虞抑揚(yáng)及時趕回京,英國公親自掛帥,與昌平侯并肩作戰(zhàn),才平定了叛亂。可也正是因此,祖父大傷元?dú)?,一病不起,還沒待虞墨戈出獄,便駕鶴西去了。 也正是因?yàn)閷幫跗鸨朔皆?,致使邊疆疏忽大亂,皇帝這才不得已將虞墨戈放了出來,開始南征北戰(zhàn)。啟用虞墨戈后,捷報是屢屢抵京,振奮之余,荀正卿私心再起。平定倭寇后,他再次上書提出要他復(fù)套。 父親虞琮便是亡在復(fù)套的路上,這也是英國公府的心病,他躊躇滿志地去了,怎知去踏入了人家的陷阱里…… 這世,他絕不能讓這些事再次發(fā)生,他先將虞抑揚(yáng)調(diào)回來了。 “二哥,多與姑父聯(lián)系,關(guān)注寧王的一舉一動,這期間他一旦起兵,務(wù)必要通知我?!?/br> 前一世起兵,虞抑揚(yáng)在遼東,趙子顓在西北,所以在他們回來之前,一直都是英國公維持著。這一世,他們都在京城,平定寧王輕而易舉,可虞墨戈還是要回,因?yàn)檫@絕對是個機(jī)會…… 三人又聊了會兒,陸參軍便離開了。已快到三更,虞抑揚(yáng)一路奔波,虞墨戈讓二哥回去了。 臨走前,他捏著二哥的手臂,嘆聲道了句:“即便為了二嫂,你也該回了?!?/br> 虞抑揚(yáng)銳利的眸色黯淡下來,他無奈笑了笑,回去了…… 孫氏聽聞婆婆肯吃藥了,傍晚去看了她,陪她吃了飯才回。二人聊天時,寧氏提到她和容嫣要去宛平,問及孫氏可要去。孫氏想想,拒絕了。人家是為了養(yǎng)病,她去算什么,更何況她不想走,她得等那個她一直等著的人。 成婚這么多年,見面次數(shù)寥寥,他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回來了,即便幾率小到可能不會發(fā)生,但她還是想等他。萬一他就回了呢,她不想錯開。即便只能見他一眼,她也不會離開公府…… 入夜,孫氏洗漱罷歇下,忽聞小丫鬟攬月好奇道:“夫人,我方才好似聽聞二少爺回來了?!?/br> 孫氏掀被的手定住,猛然轉(zhuǎn)頭道:“什么時候?” “就剛剛,前院婆子說的?!?/br> 孫氏看了看天。不可能,他不可能這么晚回來,城門都關(guān)了?!皷|院呢?可有動靜?” “沒有?!?/br> 那就是了。抑揚(yáng)向來孝順,不會回來連東院都不去的。孫氏笑笑,上床躺下了。攬月也覺得許是自己聽差了音,給夫人暗了燈退出去了。 昏暗中,孫氏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 她突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看看,若他真的回了呢?可方要起身,瞧瞧窗外,廊檐的燈籠已熄,庭院里漆黑一片,她忽而笑了,自嘲地?fù)u了搖頭,又躺了回去。 她太想念他了,以至于這種想念成為了習(xí)以為常的感覺,她竟體會不出來了。她怨自己人生太苦,無父無母,寄人籬下,終于出嫁有了自己的家,然這個家依舊不完整。 她也需要個肩膀,需要份溫暖,可摸著涼衾空枕,心里好不酸楚。 連容嫣都有孕了,可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 孫氏還是下床了,她從柜子里拿出一件長衫回到床上,摟在懷里睡了…… 虞抑揚(yáng)進(jìn)房時沒有驚動任何人,他遣守夜的小丫鬟回去歇著了,兀自一人走進(jìn)那個熟悉得快要陌生的房間。 房里熏香裊裊,不似軍營冷冽得讓人心安,竟暖得讓他心莫名地慌亂。 趁著昏暗的燈火,他悄悄走近妻子。妻子正恬然睡著,從被子里露出半張小臉,他看了許久,默默掀起被子,然瞧清了她懷里的那一刻心像被重物擊中,疼到窒息。 她竟抱著他們成親時他穿過的直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