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引婚入局、你能不能哄哄我、我明明是個(gè)反派[快穿]、六界小旅館[系統(tǒng)]、九天玄女,桃花香、偏執(zhí)首席纏上我、朕求求你們不要造反、新婚秘密、我是大反派[快穿]、美食博主在八零
“你答應(yīng)我!” 青窕幾乎是吼出來的。穩(wěn)婆急了,忙勸道:“夫人啊,您省省力氣吧,一會咱還得用勁呢?!?/br> 手被她攥得越來越緊,容嫣實(shí)在沒辦法了,雙眼一闔淚簌簌而下,默然點(diǎn)了頭。 陣痛又開始了,越來越急,穩(wěn)婆把容嫣請了出去。就在她邁出的那一剎,只聞房里青窕哭喊了句:“徐井松,你混蛋?!北阒挥嗥抛觽兤咦彀松鄤袼穆曇袅?。 容嫣回首看了眼,恨恨地直接奔二門出去了。照壁前,虞墨戈還在等她。 “三少爺,你現(xiàn)在就幫我去找,找徐井松!一定要找到他!”容嫣抹淚,怨憤道。 虞墨戈盯著她,懂了,默默頜首。拉著她回了正堂,吩咐候九羽幾句,九羽去了。 經(jīng)了這一遭容嫣更是不肯走了,沈氏只得吩咐人把清菡苑拾掇出來給二人。容嫣抱歉地看看虞墨戈,畢竟明日還得去衙門,她勸他回去??伤哪馨哑拮右蝗巳酉?,他摸摸她頭道:“我說過要陪你的?!?/br> 一更梆子響了許久,容嫣坐在清菡苑里全無睡意。她這一整日都沒吃東西了,虞墨戈讓嬤嬤給她備了些點(diǎn)心。好不容易勸她吃下去一塊,跨院來人了,小丫頭一臉喜色,氣都沒喘勻開口便道了句: “生了,表小姐,生了!” 提了一整天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容嫣又問道:“那表姐呢?她怎么樣?” 小丫鬟應(yīng)道。“孩子一落地,表小姐便昏過去了。大夫道她失血過多,不過老天保佑血止住了,人暫時(shí)沒事。” 暫時(shí)?那就是說還有危險(xiǎn)?容嫣一口濁氣吐出,腳底虛飄,差點(diǎn)沒摔倒。虞墨戈一把托住了她,她也顧不得歇,趕緊去跨院了。 跨院里,為了讓青窕歇息,大伙都隨大夫從東廂房出來了,只留姨母和幾個(gè)婆子。 沈氏一直在跨院,挨了這么久胸悶氣短,熬不住了,陳氏便送她回去。容嫣只顧著孩子和大人安危,這會兒瞧見坎過去了才想起問孩子是男是女,蔣氏笑道:“是個(gè)小少爺?!?/br> 真是太好了。青窕盼的便是個(gè)男孩,老天總算給了她一個(gè)好消息。 幾人感慨,便瞧著一人惶惶沖了進(jìn)來,眾人一瞧,愣住了,隨之氣憤不已。 蔣氏譏諷道:“京城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人,藏得可夠深!” 話不留情,徐井松慚愧,沖上前便要進(jìn)門看妻兒,一腳方踏進(jìn)去便被岳母堵在了門口。葉綺蓁漠然地看著他,冷聲道:“青窕還沒醒,讓她歇息,你隨我去正堂!” 徐井松長出了口氣,朝門里瞥了眼,只得跟著大伙去了。 正堂里,葉承稷陪著meimei坐在主位,左右是蔣氏母子,葉承弼和陳氏,還有容嫣夫婦。寄臨為避嫌,坐在了角落里。 徐井松一人站在堂前,像個(gè)受審的犯人,面色平淡卻不難看出他喝酒了,臉頰還帶著酒后的熏紅。 “說說吧。去哪鬼混了!”葉綺蓁冷喝了聲。 徐井松猛然抬頭,對視岳母,一口氣提起嘴唇微張可還是沒發(fā)出聲來,這口氣被他長嘆了出來,垂頭不應(yīng)了。 容嫣印象里,徐井松向來自信,起碼面上看來是氣度非凡的男子,風(fēng)雅翩翩的。數(shù)來也才幾月沒見,他怎落魄成這般。瘦了,瘦的顴骨突出,眸色黯淡,凹陷的兩家滄桑無限。 他不應(yīng)聲,葉綺蓁冷哼?!斑@些日子我便瞧你極不正常,經(jīng)常夜半而歸,不是滿身酒氣便是滿身的脂粉氣。青窕帶著身子,我怕她多心提點(diǎn)你多次,幫你遮掩,可你倒好,越發(fā)地肆無忌憚了!” 這話容嫣有點(diǎn)驚,要知道徐井松疼愛青窕可是眾所周知,她不是沒見過兩人恩愛,徐井松竟會出去鬼混?她不信,可想想傍晚青窕的話,動(dòng)搖了?!拔艺l也信不過,她父親也不行……”青窕一定什么都知道,她只是裝作不知而已。 見徐井松還是不言語,葉綺蓁怒了,一旁的葉承稷趕緊拉住meimei,問外甥女婿:“這事確實(shí)是你做得不對,你若出門也該言語一聲,今日大家找了你整整一日,青窕就盼著能見見你。你可知她那是從鬼門關(guān)逛了一圈,現(xiàn)在還躺在那不曾清醒,依舊風(fēng)險(xiǎn)未脫,對她,你便一點(diǎn)愧疚都沒有,不該說些什么嗎?” “岳母,我錯(cuò)了,我對不起青窕?!毙炀纱鼓康?。 這話一出口,葉綺蓁恨不能上去扇他幾巴掌,吼了句:“你若是不喜歡青窕直說!想過便拿出個(gè)樣子,不想過,痛快放手!我把青窕接回來,她依舊是我們譚府矜貴的大小姐!” 話說到這份上,徐井松還是不解釋。葉綺蓁真是要?dú)獐偭?,從椅子上霍地站了起來。未待她開口,虞墨戈言語了。 “姨母,我和世子也識得多年了,我了解他的品行,他不是那樣的人。您若是信得過便讓我與他談?wù)??!?/br> 三少爺開口要幫自己,葉綺蓁自然拒絕不得,狠狠地瞪了女婿一眼,便帶著大伙出去了。容嫣忐忑地看了眼夫君,見他含笑頜首,也隨姨母去了。 她三步一回首,出門時(shí)差點(diǎn)被門檻拌倒,一雙手趕忙將她扶住,她抬頭,是寄臨。 “表姐小心。” “嗯,謝謝?!?/br> 容嫣直身挪了挪,悄悄保持距離。寄臨沒在意,看了眼星空,屋脊,最后落在院子里被涼風(fēng)吹得沙沙響的石榴樹,沉默須臾,接過小廝手里的潞綢披風(fēng)遞給容嫣。 “表姐,夜里涼,你披上吧?!?/br> 她猶豫沒接,二人略顯尷尬。寄臨抿唇笑了笑,輕松道:“我們到底還是一家人不是,放寬心吧?!闭f著,遞給了楊嬤嬤。嬤嬤謝過,給她披上了。 對啊。到底還是一家人。容嫣莞爾謝過,不禁回首看了眼堂中的夫君,見他正和徐井松聊著,便隨一眾人去西廂了…… “說說吧,你到底在做什么打算。”虞墨戈問道,“你不用騙我,我能把你從棲雁閣找出來,便能查得出你在做什么,你最好還是實(shí)話實(shí)說?!?/br> 徐井松哼笑?!皩Γ闶裁床荒?。你‘忍辱負(fù)重’騙了我們這么些年,還有什么做不到的?!毕氲剿b落拓,自己還殷切疏導(dǎo),徐井松心涼,冷道:“虧我把你當(dāng)兄弟?!?/br> “你若把我當(dāng)兄弟,就不該幫虞晏清監(jiān)視我?!庇菽昶届o道。 “他是你兄長,那是你們自家的事我管不著,我只知道他能幫我?!?/br> 虞墨戈明白徐井松所謂的“幫”。表面上瞧著是謙謙君子,實(shí)則徐井松執(zhí)拗要強(qiáng)得很。臨安伯府原爵位是侯,因三代無功,老侯爺年輕時(shí)又在指揮上出過岔子所以才被降為伯。 被降爵這事,也屬正常,但在徐井松心底他過不去。因著無功,沒有權(quán)勢地位,他這個(gè)伯府在眾公侯中根本抬不起頭來。他想過重振家風(fēng),再立功勛,怎奈朝廷不許,他只能守著宛平這個(gè)京城平靜的“南大門”。 虞晏清應(yīng)是許了他承諾吧,畢竟英國公在軍事上頗有話語權(quán)。 上一世徐井松便是倚靠虞晏清起勢的,但這一世虞晏清不在了,他唯一的路被堵死,他得另尋出路。 “所以,你去見荀正卿了?”虞墨戈清冷道。 徐井松被驚得一怔,不過瞬間平靜下來。虞墨戈能找到自己,自然也能發(fā)現(xiàn)這些。 “是。我是見他去了?!?/br> “他許了你什么?” “他什么都沒許我。沿海匪徒猖獗,我毛遂自薦帶兵南下抗倭?!?/br> 虞墨戈呼吸一窒,沒想到他為了伯府還真是什么都肯做??官??他是躊躇滿志,只怕這又是荀正卿的計(jì)吧。 “我勸你不要去。” “不行?!毙炀蓤?jiān)定道。他多不容易才掙到這個(gè)機(jī)會。首輔可不是他相請便能請得動(dòng)的,這段日子,他混跡荀黨中,花天酒地,為的便是能夠接近首輔。如今好不容易機(jī)會來了,他不能錯(cuò)失。他要立功,要為伯府正名! “那你妻兒如何?” 提到這,徐井松眸中的堅(jiān)定動(dòng)搖了,緊繃的肌rou松弛,硬朗被一抹涼苦取代。妻子到底還是他心底那一處柔軟,所以他才不敢對岳母說。他愧意深沉道:“我對不起妻兒,但我如此也是為了給他們賺來榮耀。” 若是往昔,虞墨戈會因這話點(diǎn)頭,可他有了容嫣后不這么認(rèn)為了。他冷清清地嘆了聲:“你覺得世子夫人是在乎榮耀的人嗎?對你剛出生的兒子來講,到底是榮耀重要,還是父親陪伴重要。我沒有父親,所以深知個(gè)中滋味?!?/br> “可你不懂沒有權(quán)勢被人俯視的感覺,個(gè)中滋味,我也深知?!?/br> 徐井松堅(jiān)毅再次恢復(fù),虞墨戈知道眼下是勸不動(dòng)他的,還是讓他和妻兒相處段日子再言吧。 舌尖在下齒背輕輕劃過,虞墨戈鼻間哼笑。“你再好生想想,衡量利弊,容嫣姨母那里,我?guī)湍憬忉尅?/br> 第81章 同房 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家人團(tuán)聚的日子, 可朝廷百事繁忙抽不開身, 作為戶部侍郎的秦晏之沒回通州, 而是隨夫人荀瑛回了荀府。 舉家賞月, 焚香肅拜后便在正堂設(shè)宴,吃團(tuán)圓飯。荀正卿祖籍江西,在京無甚親人,因著侄女要回來白日接待了一眾學(xué)生和友人后, 便送客了。 兒子荀鏃任河南道監(jiān)察御史, 每年八月各道巡按都要赴監(jiān)察地巡視考察吏治, 故而不在。妾室上不了臺面, 這會兒,偌大的桌前只有荀正卿夫婦,荀瑛,秦晏之,和荀鏃過門不久的妻子鄭氏。 “得虧瑛兒回來了,不然這家可是冷清, 家一冷, 人心都發(fā)空?!避鞣蛉嗣鲜细袊@道。 荀瑛給嬸母斟酒, 勸道:“瞧您說的我這心里都酸了, 好生過意不去, 往后我常來陪您便是?!?/br> 孟氏笑了,看了眼靜默的秦晏之,揶揄道:“你倒是想來, 秦姑爺可放?” 這話顯然是說給“秦姑爺”聽的,可這位姑爺,鎖眉深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孟氏有點(diǎn)尷尬,臉色不那么好看了。荀瑛忙碰了他一下,笑道:“怎地,方才祭拜,這魂都跟著嫦娥去了?可瞧見月宮今晚設(shè)的什么宴,可有咱家的豐盛?” 鄭氏聞言“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孟氏也跟著抿唇,臉色漸緩。秦晏之被揶揄得好不窘迫,卻也知荀瑛是在為他解圍,斟酒敬了孟氏一杯。 荀正卿看著魂不守舍的女婿似猜透了他的心思,呷了口酒道:“可是在擔(dān)心抗倭的事?” 秦晏之看了眼首輔,點(diǎn)頭道:“聽聞前些日子臨安伯世子找到您了,您真的要讓他去嗎?” “這事內(nèi)閣還未定下,定下了也得待皇帝批紅。你父親已經(jīng)幾次上書抗倭,言辭懇切,這一舉勢在必行。不過剿匪何其難,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決的?!?/br> “這也不盡然。”秦晏之肅然道了句?!案赣H已經(jīng)提交了抗倭策略,只要兵力、軍資到位……” 話未完,荀正卿伸手打斷了他。“你是戶部侍郎,國庫虛實(shí)你比誰都清楚?!娰Y到位’這話昌平侯世子提過,遼東總督也提過,平定叛民的兩廣總督更提過……你給誰?給你父親?沿??官林匾渌叿辣悴恢匾藛??” 這些秦晏之自然懂,可不一定軍資便要從國庫出,還有他策?!案赣H提到了羅平,他完全可以利用來……” “不可!”荀正卿厲色禁止?!拔颐靼浊?fù)崤_的意思,可匪就是匪,若是將他易私為公只會使那些海盜更加肆無忌憚,海禁不可除?!?/br> 秦晏之還欲反駁,荀瑛暗暗扯了扯他衣袖,于是他到了嘴邊的話終了咽下去。話題又轉(zhuǎn)到了最初,他問道:“臨安伯世子真的行嗎?” 荀正卿臉色稍緩,意味深長地挑了挑嘴角?!翱官两朔耸菍Φ模豢杀M剿。就是因?yàn)樗恍胁抛屗ィ瑳r且想保你父親,那必然要有個(gè)人擔(dān)這一切?!?/br> 秦晏之震驚,原來一切于荀正卿而言不過都是政治手段! “閣老!” “叫什么呢!”荀瑛突然打斷了他,佯做不悅地剜了他一眼,一副你不哄我便不開心的模樣。孟氏和鄭氏盯得緊,秦晏之忍氣,努力安奈滿腹的情緒。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改口叫叔父,怎就這么難嗎?”荀瑛嬌嗔,恨恨地絲毫不打算給他留顏面,開口道:“前個(gè)容家來人,你看你如何稱呼的?一口一個(gè)‘二叔’,一口一個(gè)‘兄長’,哪個(gè)是你二叔,哪個(gè)是你兄長!求你辦事,你連個(gè)猶豫都沒有。我倒也不是小氣,就算舊交伸把手也無所謂,可哪有當(dāng)著人家妻子的面,提前妻如何的?這話不是說給我聽的嗎?” “他們不是那個(gè)意思,你誤會了……”秦晏之皺眉解釋,清俊的一張臉滿是疲憊。 前日容仲琨帶著長子上門,想求秦晏之引薦幾位翰林學(xué)士為容煥再次春闈打基礎(chǔ)。容家落魄,容煥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可容畫和容嫣都不肯幫忙,若非走投無路也不會找上他。 往日這種事出面的都是萬氏,休妻后,容仲琨是被老太太逼出來硬著頭皮上的。他木訥嘴笨,沒別的話可說,只得感嘆起容嫣來,其實(shí)這些話他說得未必走心。 可自己了解他,荀瑛不了解,故而認(rèn)為他是有意給她難堪。 “誤會?那好,那這事你便別給他辦!”荀瑛氣鼓鼓道。 好好的一頓飯?jiān)醭称饋砹?。大伙問了?jīng)過,孟氏和鄭氏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埋怨秦晏之勸解荀瑛。 荀正卿看著秦晏之無奈,道:“他自己親人都不肯幫,你湊什么熱鬧。就是找也該去找虞墨戈,找你作甚。”說著,他看了眼侄女,斥道:“你也是,多大點(diǎn)事也至于吵到這來,心胸大度些?!?/br> 荀瑛不忿,卻也不敢再提,瞪了秦晏之一眼不吱聲了。 被這么一鬧,秦晏之是一肚子懊糟,方才的氣勢散盡,對荀正卿的話再說不出口了…… 這頓團(tuán)圓飯算是勉強(qiáng)吃完,各自回去休息,孟氏讓下人把后院小姐的閨房拾掇出來給二人。荀瑛和秦晏之恭敬給荀正卿夫婦拜了拜,便告退了。 孟氏看著夫妻二人,不禁嘆了句:“真是不省心啊,到底是差個(gè)孩子黏合。”說罷,看了夫君一眼,試探道:“不若明兒帶她去求子?” 荀正卿沒言語,側(cè)目瞥了眼妻子,哼笑一聲進(jìn)房休息了…… 秦晏之跟著荀瑛進(jìn)了二門,默默道:“謝你幫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