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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他們都說朕是傀儡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蒼臨這次沒有再阻攔伏玉,三人一人一杯酒,輕輕地碰在一起,而后各自一飲而盡。荀成順手勾走了桌上的酒壺,朝著二人揮了揮手:“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再見?!?/br>
    第九十七章

    同昌城距離漢陽城不過幾十里, 在西南諸城之中其實算不上一個明顯的存在。城池小, 人口少, 當(dāng)初李將軍拿下此城只用了不到兩日的時間,無論是陳原那一邊還是大周,其實都沒將此城放在眼里, 但是他們都沒能料想到,到了最后,這里將會成為他們最關(guān)鍵的一戰(zhàn)。

    蒼臨將漢陽城之中的事務(wù)交托給副將, 自己帶著伏玉和荀成趕赴同昌城。

    李將軍前一日派信使往漢陽城送信, 卻沒想到第二日沒有等到回信,卻等到了元帥本人, 甚是驚詫,慌忙迎了出來:“元帥事務(wù)繁雜, 有什么指令命人送信過來即可,怎么還親自過來?”

    蒼臨搖了搖頭:“陳原此人最為陰狠, 若是被他得知他的妻女現(xiàn)在這同昌城,只怕是不會罷休,我親自過來, 以免生變。”他說著微微側(cè)過頭看了一眼身側(cè)的伏玉, 才又道,“人現(xiàn)在何處?”

    李將軍拱手道:“人在內(nèi)院,屬下派了人看著她們?!闭f到這,他稍微遲疑了一下,“因為屬下早些年間與永寧……陳原的那個夫人有過一些交集, 所以不忍對其冒犯。還望元帥見諒。”

    蒼臨揚了一下唇:“陳原之罪行與其妻女無關(guān)?!闭f完,他抬了抬手,“帶我去看看,我有話要問?!?/br>
    蒼臨現(xiàn)在軍中極有威信,李將軍對他更是言聽計從,他向后退了一步:“元帥,這邊請?!?/br>
    這個李將軍說的倒是沒錯,他對伏芷母女倒是算得上寬待,雖然門口安排了重兵把守,卻不允許任何人進到內(nèi)院去打擾她們。門口的守衛(wèi)在看見李將軍本人之后,才打開門鎖。

    荀成朝那門鎖看了一眼:“你們兩個進去吧,我對陳原的妻女沒興趣,她們大概也不想見到我。”

    蒼臨了然地點了點頭,不管身旁還有旁人在,直接拉著伏玉的手,推開了院門。

    院外的動靜應(yīng)該早就驚擾到院中的人,但院內(nèi)還是靜悄悄的,就仿佛里面并沒有人在。兩個人向前走了幾步,伏玉突然扭過頭朝著蒼臨笑了一下:“我突然想起當(dāng)年我第一次去見姑母的時候跟現(xiàn)在的情況十分的相似,她才不管我是不是什么皇帝,整個宮里連出門迎接的人都沒有,等我推開殿門的時候,她就安靜地坐在里面看書?!彼f到這,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個時候,我對那位自己唯一的親人其實并沒有什么感覺,卻沒想到之后會發(fā)生那么多事情。這么久過去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會變成什么樣子。”

    蒼臨頓住腳步,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沒關(guān)系,有我在?!?/br>
    伏玉側(cè)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唇角向上揚了揚:“嗯?!?/br>
    出乎兩人意料的是,房門是敞著的,伏玉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蒼臨一眼,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一個人大步向里面走去,剛剛邁步進去,就聽見內(nèi)間傳來柔柔的女子說話聲。伏玉扭過頭跟蒼臨對視了一眼,抬手掀開了門簾,探頭進去,只看見一個女子正斜坐在榻上,膝上抱著一個稚嫩可愛的小女孩,那女子低著頭看著小女孩,笑意盈盈。

    聽見腳步聲,她面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抱著小女孩的手緊了緊,慢慢抬眼:“李將軍又有何事?”

    伏玉慢慢地走近,目光落到伏芷身上,看見她眼底的不屑變?yōu)轶@詫,然后是難以置信。伏玉微微垂下眼簾,低低地開口:“姑母,好久不見?!?/br>
    伏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伏玉,將手里的小女孩放到床榻上,百般情緒從她心頭掠過,最終只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活著總是好的,別來無恙,陛下?!?/br>
    伏玉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姑母又何必取笑我,我身為南夏皇帝,卻讓南夏在我手里亡了國,已經(jīng)無顏面見列祖列宗,又何來什么陛下?”

    “南夏早在你登基之前就已現(xiàn)頹勢,你不過是被胡亂抓過來承受那些的犧牲品而已。”伏芷輕輕地開口,“至于先祖那里,我總會比你早去見他們,若是有什么責(zé)難,也應(yīng)該先算在我頭上,你又何必?fù)?dān)心?”

    伏芷已經(jīng)從最初的驚詫之中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將正坐在床榻邊,晃蕩著小腿的女孩抱了起來。女孩乖乖地攬住她的脖子,一雙與伏芷格外相似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伏玉,奶聲奶氣地問道:“娘親,他是誰???”

    伏芷看了伏玉一眼,伏玉對上她的目光,又轉(zhuǎn)頭看向她懷里的女孩:“這是……長樂嗎?”

    長樂是當(dāng)年陳原取給他女兒的封號,伏芷的眸子閃了閃,點了點頭:“是,不過她乳名叫陶陶?!狈普f著,低頭看著懷里的女兒,目光柔柔,“陶陶,這是你的哥哥?!?/br>
    “哥哥?”陶陶的一雙眼睛分外的明亮,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伏玉,慢慢地笑了起來,露出兩個梨渦,格外的可愛。

    伏芷摸了摸她的頭頂,點頭道:“對,他是你的哥哥,是這世上,除了爹爹跟娘親以外,跟你血脈最近的人。”

    伏玉聽見伏芷的話,睫毛顫了顫,忍不住將目光又落到那陶陶臉上。長到這么大,他鮮少有機會接觸到小孩,現(xiàn)在看見陶陶,面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幾分。當(dāng)年這孩子出生之后他只見過幾次,只不過那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嬰兒,不會說話,哭鬧更多?,F(xiàn)在倒是遠比當(dāng)日更加的可愛,讓他忍不住伸出手:“陶陶,哥哥抱抱好不好?”

    陶陶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伏玉,又轉(zhuǎn)過頭看了看伏芷,看見伏芷點了點頭才朝著伏玉張開手:“好。”

    伏玉彎了唇角,伸手將陶陶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陶陶在他懷里有些不安地動了動,終于找到了一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一雙小手還順便抱住了伏玉胳膊,歪著頭看了伏玉一會,又轉(zhuǎn)頭看了看伏芷:“哥哥,你與娘親長得好像。”說著,她抬手點了點伏玉的鼻尖,又指了指他的眼睛,“這里還有這里都像?!?/br>
    伏玉長相肖父,而元康帝與伏芷既為兄妹,長相上自然也會相似,所以伏玉在眉眼之間與伏芷自然是有些相像的。而陶陶長相肖母,所以仔細(xì)看起來,他們表兄妹在容貌上也有幾分相近。只是陶陶還小,眉眼未開,并不是十分明顯。

    伏芷彎唇看著這表兄妹二人,將眼底的憂慮很好的隱藏起來,她回轉(zhuǎn)過身,倒了一杯茶遞給伏玉:“不知道你從哪里過來,但想來應(yīng)該路途不近,先喝杯水吧?!闭f著,伸手將陶陶接了過來,放在地上,“陶陶,先自己玩。”

    伏玉笑了笑:“多謝姑母?!彼舆^水盞喝了一大口,將水盞握在手里,抬眼看著伏芷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姑母,你與陶陶這幾年過的可好?當(dāng)年我處境復(fù)雜為求自保,不得不隱瞞,希望你能夠原諒?!?/br>
    伏芷抬眼看他:“我剛剛說過,人活著就好,旁的都不重要。你能活著,好歹我們伏家還殘存了一點血脈?!彼馄D(zhuǎn),看了一眼一旁正自己玩耍的陶陶,“至于我跟陶陶,衣食無憂,安然無恙?!?/br>
    伏玉看著她,想問陳原,卻又不知道要如何提起。哪怕到了現(xiàn)在陶陶已經(jīng)這么大了,他依然無法理解當(dāng)年伏芷嫁給陳原究竟是迫不得已還是舊情難忘。他對陳原那個人積怨太久,哪怕當(dāng)初在宮里的時候,他見到的陳原對伏芷是一往情深,卻依舊不敢相信。

    他不知道伏芷與陳原二人私下里究竟是何種相處方式,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真的像表現(xiàn)的那般情深意切。當(dāng)日他一直希望能夠?qū)⒎茝年愒掷锝饷摮鰜?,但?dāng)日他自保都困難,所以一直沒能實現(xiàn)。所以現(xiàn)在,他想借此機會能讓伏芷母女跟陳原徹底斷絕聯(lián)系。

    只是他卻不知道,伏芷究竟愿不愿意。

    無論在他心中陳原是如何的罪大惡極,如何的不值得托付,但他畢竟是伏芷的夫君,他們還有了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兒。即使他是伏芷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加諸在伏芷身上。

    伏芷低頭替陶陶理了理外袍,抬起頭就看見伏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挑眉:“你還有話要問我?”

    伏玉將水盞放下,無意識地?fù)噶藫缸约旱氖种福K于抬起頭來:“姑母既然在這里,自然也該清楚前線戰(zhàn)事到了什么地步,陳原敗勢已現(xiàn),無力回天,用不了多久,熙平城應(yīng)該也在周軍的手里了。而依照賀鴻儀與陳原的舊怨,絕對不會繞過他,姑母可曾想過,以后要怎么辦?”

    伏芷偏過頭,目光鎖在伏玉身上:“那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辦?”

    第九十八章

    伏玉平靜地回視伏芷:“姑母應(yīng)該清楚, 此次大周的行軍元帥是晉王, 蒼臨。姑母也早該清楚, 此人究竟是誰。而他現(xiàn)在就在門外?!狈裨捳f了一半,陶陶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將手里的小玩偶遞給伏玉:“哥哥, 你看,這是爹爹做給我的?!?/br>
    伏玉低頭看了一眼那玩偶,嘴角勉強扯出來一點笑意:“真可愛?!闭f著彎下腰摸了摸陶陶的臉, 陶陶得到了回應(yīng)很是開心, 低頭小心地摸了摸玩偶的頭,突然就有些失落地小聲道:“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看見爹爹了?!?/br>
    伏玉皺了皺眉頭, 抬起頭,剛好對上伏芷投過來的目光, 他慢慢直起身,低低地嘆息道:“蒼臨雖為賀鴻儀之子, 但他與賀鴻儀是不一樣的。他素來恩怨分明,陳原是陳原,他做的事情, 本就與你們母女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狈裉ь^直視伏芷的眼睛, 眼底帶著深深地?fù)?dān)憂,“我當(dāng)年沒有什么本事,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強不了太多,唯一慶幸的是現(xiàn)在好歹還能護你們母女周全?!?/br>
    伏芷笑了一下,她低下頭, 久久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半晌,才緩緩地開口:“他做的事情確實是與我們無關(guān),可是早在我當(dāng)年下嫁給他之時,我的這一生,就與注定與他緊緊地捆在一起。南夏已經(jīng)亡了,我也不再是什么永寧長公主,別人提起我的時候,只會記得,我是陳原的夫人。”她抬起頭,朝著伏玉露出一抹苦笑,“而陶陶,她是陳原從小當(dāng)成掌上明珠一般寵愛的獨女?!?/br>
    伏芷轉(zhuǎn)過身走到窗邊,朝外面望了一眼:“陳原想讓我們母女與他擺脫關(guān)系,你們也希望我們母女與他斷絕聯(lián)系,只是說起來倒是很容易,若是真的能實現(xiàn)的話,我們母女又怎么會在這里?”

    “長公主多慮了?!鄙n臨半靠在門框上,“在我心里,您只是伏玉的姑母,而您的女兒,也只是伏玉的表妹而已。不過,這自然也是要看您的選擇。畢竟于公于私,哪怕是看在伏玉的面上,我也不可能陳原都放過?!?/br>
    伏芷面上的那一點憂慮在蒼臨出現(xiàn)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微微斂著眉,在轉(zhuǎn)瞬之間又變回了當(dāng)日那個冷漠孤僻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再無一絲剛剛對伏玉的柔和:“晉王殿下這幾年來倒是埋藏的夠深,臥薪嘗膽地藏在我南夏皇宮之中當(dāng)一個小太監(jiān),不過雖然吃了不少苦頭,但是卻也不是白費,若不是晉王在宮里,令尊大概也沒有這么容易就得到這個天下吧?!?/br>
    蒼臨笑了一下,笑意卻未達眼底:“我知道長公主對我多有誤解,我當(dāng)年流落在南夏宮中自然是有苦衷,不過伏玉他信我,我也再沒有對其他人解釋的必要。”

    “這倒是,畢竟我也不在乎殿下的解釋?!狈戚p笑,“時間流轉(zhuǎn),很多東西都變了,比如,我們的身份?,F(xiàn)今我也不過是一個勉強還算有用途的階下囚而已,只是沒想到,居然勞晉王這個三軍主帥親自過來?!?/br>
    蒼臨勾了一下唇角,徑直走到伏玉身邊,順手就攬過他的肩膀:“長公主說笑了,我今日過來只不過是因為伏玉聽聞你們母女在這里,想要過來看看,而我不放心他一個人而已。長公主對我沒有什么好印象,我可以理解。只是這些日子以來,伏玉一直在擔(dān)心你們母女的安危。南夏已經(jīng)滅亡了,你們是他在這世上最后的親人,他是真心實意的希望你們母女能夠平安。而對我來說,戰(zhàn)爭,本就不應(yīng)該把婦孺與小孩牽扯進來。我知道長公主在擔(dān)心什么,只是,我現(xiàn)在勝券在握,拿下熙平城不過是時間問題,拿你們做人質(zhì)要挾陳原的事情,我不屑去做。”

    伏芷微微瞇了瞇眼,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地站在身邊的伏玉,還有正蹲在他腳下自己玩玩偶的陶陶,最后又看向蒼臨:“那晉王打算如何處置我們母女?!?/br>
    蒼臨順勢握住了伏玉的手,用指尖點了點伏玉的掌心,像是安撫一般,直到伏玉側(cè)過頭來朝他露出一個笑臉,他才轉(zhuǎn)過頭看著伏芷繼續(xù)道:“又何來安置一說?只不過前線戰(zhàn)事吃緊,長公主帶著孩子,總不適合到處亂跑,就現(xiàn)在這同昌城住上一段時間,待戰(zhàn)事結(jié)束,長公主要去哪里,我不會干涉。”

    伏玉跟著點了點頭:“如果姑母不愿意跟我們回都城,又一時找不到住處,我可以送你去江南,撫養(yǎng)我長大的忠叔現(xiàn)在就在江南的一個小村落里,那里民風(fēng)淳樸,風(fēng)景優(yōu)美,沒有人知道你們曾經(jīng)是誰,也沒有人在乎你們的過往,對于你們母女二人來說倒是一個很好的去處?!?/br>
    伏芷的目光閃了閃,她微微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沉默地與伏玉對視良久,最終只是彎腰將陶陶抱了起來:“陶陶困了,要睡午覺了。你們一路奔波,也該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br>
    伏玉稍有遲疑:“姑母,你……”

    “每個人都有屬于他自己的命?!狈戚p輕地拍了拍陶陶的后背,陶陶倒是確實生了困意,將小臉貼在她肩頭,閉上了眼睛。伏芷愛憐地看著女兒的側(cè)臉,聲音里夾雜了幾分嘆息,“別人都幫不了的?!?/br>
    伏玉微微閉了閉眼:“姑母,這么多年,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他睜開眼,眼睫微微顫抖,目光格外的復(fù)雜,“你當(dāng)年下嫁陳原,究竟是不是為了保住我,保住南夏皇室?”

    伏芷將睡著的陶陶小心翼翼地放到床榻上,蓋上薄被,等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后,才轉(zhuǎn)過身看著伏玉:“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提這個還有什么意義?我當(dāng)日不管為了什么,結(jié)果不都是,我已經(jīng)嫁給了陳原?”

    “不,很重要?!狈竦?,“如果你是為了我,為了南夏才下嫁給陳原,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會保住你們母女。可是如果,你是為了自己,如果……,那我沒有資格去干預(yù)你的決定。”

    伏芷微微挑眉,然后搖了搖頭,她的目光在伏玉與蒼臨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會,笑了起來:“玉兒,你也年紀(jì)不小了,我問你,這些年來,你可有過喜歡的人?一個你看見他就想笑,一個恨不得時時刻刻與他在一起的人?”

    伏玉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被蒼臨緊緊握住的手,抬起頭,平靜地回道:“有,生生死死,朝朝暮暮,都不忍分離?!?/br>
    “那你應(yīng)該能夠理解,陳原曾經(jīng)于我,也是這樣的一個存在。我十余歲便與他相識,那時候最大的心愿就是下嫁于他,讓他成為我的駙馬。卻沒想到事與愿違,我被你父皇強制嫁于他人,被迫與他分開,到后來,那個夫君早死,我一度以為,我會在長信宮中了卻殘生?!狈凭従彽?。

    “我看著他屠戮我伏家人,看著他制霸朝堂,看著他從我少女時的那個夢變成了一個我完全不認(rèn)識的人,變成了我伏家的仇人。其實從那時候起,一切就注定了?!狈崎L長地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么多年來,我也一直在想,我當(dāng)年答應(yīng)下嫁于他,究竟是出于我長公主的責(zé)任,又或是,想要圓我多年來未竟的一個遺憾?!?/br>
    她輕輕地?fù)u了搖頭,順手替陶陶放下帷帳:“可是想了這么多年,也沒想出一個答案?,F(xiàn)在看起來,這些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br>
    伏玉看了她一會,最終只是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姑母。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但我也希望,你做選擇之前,要先想想陶陶?!?/br>
    伏芷笑了一下,眉眼之間又柔和了些許:“放心吧?!?/br>
    伏玉看了她一會,臉上也露出一點笑容,用力地回握了蒼臨的手:“我們走吧?!?/br>
    蒼臨笑了一下,朝著伏芷點了點頭,與他并肩出了門。一直走到院子里,伏玉才回過頭,朝著身后的那間屋子看了一眼,而后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蒼臨跟著他頓住腳步,也跟著看了一眼:“我會讓李將軍派人看好她的,絕對不會讓她們母女有任何的危險?!?/br>
    伏玉回過頭,微微揚了一下唇,而后輕輕地?fù)u了搖頭:“罷了,她如果心中有了決斷,別人再做什么都是枉然。我當(dāng)年年紀(jì)小,還不懂得??墒乾F(xiàn)在,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他側(cè)過頭,看了蒼臨一眼,“曾經(jīng)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哪怕,他在外人面前再不堪,在自己面前,卻也總還是那個深情溫柔的愛人吧?!?/br>
    伏玉說著,抬起頭看了看頭頂耀眼的太陽:“陳原此生兇殘暴戾,卻唯獨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們母女。”

    第九十九章

    在蒼臨心中伏玉身上有千般好, 最為打動他的那一點卻一定是他那顆通透的心。

    他們少年相識, 而從那時伏玉就已經(jīng)十分清楚自己最想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哪怕他坐在那高高的龍椅之上, 哪怕在表面上他享受著萬民敬仰,榮華富貴召之即來,也不見他有過一丁點的彷徨和迷惑。

    他看似溫和柔軟, 內(nèi)里卻格外的堅定。

    而現(xiàn)在看起來,伏玉不僅了解自己,也能看的透旁人, 更重要的是, 他能夠尊重他人的想法和決定,哪怕他并不贊成, 也只會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卻不會強硬的去干涉他人。

    就像是剛剛的伏芷, 她們母女畢竟是伏玉在這世上最后的親人,如若她們真的有什么意外, 對伏玉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墒欠駞s沒有讓蒼臨對伏芷嚴(yán)加看管,因為在他心中, 伏芷不管最后是怎樣的一個結(jié)局, 那都是她自己的決定,而他作為晚輩,無權(quán)干涉。不管她最后選擇了帶著陶陶歸隱山林拋棄過往開始一段嶄新的生活,還是她最終察覺了自己的心思,想要與她自己的愛人共存亡。

    伏玉都會表示尊重, 因為不管哪種,那都是她一直掩藏在心底多年的,對陳原的愛意。

    二人用過午膳之后,就回到李將軍安排的房間小憩。天熱體乏,躺下沒多一會,伏玉就生了困意,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半夢半醒之間,他聽見蒼臨在自己耳邊低低地問道:“她會怎么選?”

    伏玉睜開眼:“什么?”

    蒼臨側(cè)過身,看著伏玉的側(cè)臉:“我是說伏芷,我剛剛一直在想,她最后到底會給自己選擇一種什么樣的結(jié)局?!?/br>
    伏玉睜大了眼睛看著床帳頂部,半晌之后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翻了身,與蒼臨面對面,眼底是分明的茫然,“我今天也一直在想,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怎么選,但是我想了好久,最終都沒能有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他伸手輕輕地摸了摸蒼臨的臉,“那你呢,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么選?”

    蒼臨垂下眼眸,半晌,才輕聲道:“兩年前,我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盡管一個人活在這世上那么無趣,我卻依舊不敢求死,盡管那時候我無數(shù)次的想過想要跟你一起去了?!鄙n臨的聲音晦澀,在說話之間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那些幾乎已經(jīng)被他忘記的情緒再次翻涌而出,“可是我不能,也不敢。我眼看著你枉死,卻都不能幫你報仇的話,我不知道如果將來我死了有何顏面去面對你。一個人能夠去赴死需要勇氣,活下來又何嘗不需要呢?!?/br>
    “我無數(shù)次的慶幸,那個時候的我還有支撐我活下去的東西,哪怕是仇恨?!?/br>
    伏玉慢慢地湊了過去,與他額頭相貼:“不,那個時候支撐你活下去的不是仇恨,是你對我的愛?!彼穆曇艉茌p,卻清楚地傳到蒼臨耳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慶幸?!?/br>
    蒼臨久久地看著伏玉,半晌,伸手將他整個人摟在懷里:“我又何嘗不是。”

    天氣畢竟熱的很,保持這種相擁的姿勢只會讓溫度更高,沒過多一會,兩個人就都出了一身的汗。伏玉動了動身體,躺回自己枕上,閉著眼睛找到蒼臨的手,十指交握:“好了,我要睡一會了。”

    蒼臨溫柔地替他擦去額角的汗:“好。”

    大概是晨起趕路實在是累的緊了,伏玉這一覺醒來居然已經(jīng)到了傍晚。他睜開眼便發(fā)現(xiàn)房內(nèi)早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蒼臨大概早就起了,又或者壓根就沒睡??赡苁橇?xí)武的緣故,蒼臨的精力總是十分的充沛,像今天這樣睡午覺大多也只是為了陪伏玉,而他自己就仿佛根本不會累,也不需要休息一般。

    伏玉坐在床邊打了個呵欠,整個人才總算清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房內(nèi)要比往日昏暗的多,順著敞開的窗子向外望去,陰云密布,竟是要落雨了。

    西南多雨,這種天氣其實也不算什么特別,但是伏玉站在窗口看了一會那陰沉沉的天色,居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像也被那天色感染了一般,生起幾分陰郁來。

    房外傳來了腳步聲,伏玉扭過頭剛好看見蒼臨推門進來,伏玉露出幾分笑意,剛好驅(qū)除自己心頭的陰霾:“怎么每次我醒過來你都能出現(xiàn)?”

    蒼臨揚了揚唇:“也許是因為我能感應(yīng)的到關(guān)于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