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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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聽人說,大婚之日洞房之前都是要喝合巹酒的?!鄙n臨將自己的酒盞握在手里,目光灼灼,但是從伏玉的角度剛好看的見他通紅的耳根。 先前的日子不算,從伏玉回到都城以來,兩個人一直同吃同住,晚上宿在一張床上,擁抱親吻,也愈發(fā)的親近,但不知道是因為二人皆不通此道,卻始終沒有到最后的親近。伏玉其實也不太清楚,這最后的親近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但偶爾二人親熱的時候,他會有一種想要跟面前的這個人融為一體的沖動。 他盯著蒼臨微微發(fā)紅的臉,從蒼臨那雙晶亮的眼里看見了分明的期待,還有一絲的忐忑:“好啊,反正當(dāng)年我跟蘇皇后大婚的時候合巹酒也沒有喝,今日正好。” 蒼臨皺了皺眉,不滿道:“在這種時候要提這個嗎?” 伏玉伸了伸舌頭:“那你要不要喝合巹酒了?我端的手臂都酸了?!?/br> 蒼臨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起身,一路將伏玉拉到床榻邊坐了下來,在伏玉還茫然的時候,與他手臂相交,目光深邃:“喝了這杯酒之后,就表示你承認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了,從今以后你我二人的人生將永遠牽扯在一起,不死不休。” 伏玉用自己手里的酒盞輕輕地碰了碰蒼臨的:“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說完,他手腕微抬,朝著蒼臨揚了一下唇角,二人同時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空了的酒盞被隨手丟到了地上,發(fā)出聲響,但兩個人已經(jīng)完全顧不上,伏玉已經(jīng)仰面躺倒在床榻上,蒼臨虛虛地壓在他身上,一雙眼底隱隱地發(fā)紅,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他一只手落在伏玉的衣襟上:“合巹酒喝完了,接下來要洞房了,你會不會怕?” 伏玉抬手覆在蒼臨的臉上,輕輕地搖了搖頭。蒼臨盯著他看了一瞬,終于俯下頭來,再次吻上了伏玉的唇。 這個吻比剛剛的那個更加的火熱,還殘存著一絲的酒味,大概也正是如此,讓伏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渾身上下都在發(fā)熱,起初他還能集中注意力回應(yīng)蒼臨的這個吻,再后來,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點一點的模糊,剩下的一切,幾乎都靠著一點殘存的意念勉強支撐到最后。 蒼臨的動作還是不怎么熟練,卻不像先前那樣完全不得章法,他幾乎用盡了自己的耐心來討好和引導(dǎo)伏玉,直到兩個人完全的融為一體。 蒼臨畢竟不是天賦異稟,又青澀的很,起初的時候伏玉還感覺十分的不適,但當(dāng)他睜開眼,看見蒼臨那張被汗水浸濕的臉,從心底涌出了一種深深的滿足感。他忍不住抬手想要替蒼臨擦一擦額頭的汗,卻被蒼臨捉住了手腕,送到唇邊輕輕地吻了吻,之后十指交握,按在伏玉頭頂。 等一切都結(jié)束的時候,蒼臨整個人覆在伏玉身上,兩個人汗?jié)竦钠つw貼在一起,微微發(fā)燙。蒼臨止住微微的喘息,湊過去膩膩歪歪地又吻了吻伏玉的唇,仰面躺在床上,還不忘了將伏玉攬入自己的懷里。 伏玉的臉貼在蒼臨胸口,等聽見對方有些急促的心跳。他其實已經(jīng)疲憊的很,但眼前繾綣的氣氛卻讓他一點都不想睡覺,他嘴角揚了揚,微仰頭去看蒼臨的臉:“你是不是背著我看什么東西了?” 蒼臨低下頭看著他:“你覺得我需要看什么東西?” 伏玉皺著眉想了一會:“前幾天你把景逸叫過來,神神秘秘地吩咐了他什么事,當(dāng)天下午他又回來給了你一樣?xùn)|西,我本來還想著是什么正事,也沒多問,現(xiàn)在想想,肯定是你讓他去給你找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去了?!?/br> “伏玉?!鄙n臨忍不住道。 伏玉還沉浸在自己的猜測之中,聞言抬起頭:“怎么?” 蒼臨翻過身,將他重新壓在自己身下:“這種時候,就不要再問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了?!闭f完,他又低下頭,吻住了伏玉的嘴唇,含含糊糊道,“時候還早,還是再做一點正事吧。” 伏玉想要反駁他,卻無從開口,想伸手將他推開,但奈何與這人在身形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最終還是抬手環(huán)住了蒼臨的腰,讓自己慢慢地沉淪在蒼臨的“正事”里。 窗外爆竹聲四起,整個都城都籠罩在新年歡天喜地的氣氛里,家家戶戶團團圓圓喜氣洋洋。舊一年所有的難過,所有的苦楚,都隨著這一晚而煙消云散,等待他們的將是嶄新的一切。 外面?zhèn)鱽砉臉菗艄牡穆曇?,蒼臨側(cè)耳聽了聽,俯下頭輕輕地親了親伏玉的額頭:“子時到了,是新的一年了。伏玉,新的一年要如意安康,更要記得,我們已經(jīng)是成過親的了。” 伏玉微微抬頭,與蒼臨貼了貼額頭:“那你也要記得才是?!?/br> 蒼臨捉住伏玉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心口:“牢牢地記著呢,就在這里了?!?/br> 伏玉彎了彎眼角,眼底雖然有分明的倦意,卻難掩面上的笑意,他將臉貼在蒼臨的胸口,閉上了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困了,要睡啦?!?/br> 蒼臨面色柔和:“好?!?/br> 第八十五章 大周遠征三年元朔日, 依例舉行祭天大典。這是賀鴻儀自登基以來, 大周舉行的第一次祭天大典, 完全依照祖制,流程幾近繁瑣,等全部流程終于結(jié)束之時, 所有人都身心俱疲,賀鴻儀下旨,設(shè)宴武英殿, 宴請群臣。 蒼臨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太子賀赭齊坐在他的上位,正對面是楚王賀殷治。這兄弟二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 不知道是因為這大半日的折騰,還是因為前一日的事情。反觀坐在上位的賀鴻儀倒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好像剛剛的大典沒讓他感覺到絲毫的疲累。 御膳房為了這場宴席下足了心思,準(zhǔn)備了豐盛的佳肴, 一一擺在百官面前,盡管每個人都又累又餓,卻沒人敢率先下筷。賀鴻儀起身, 舉起了手中的酒盞, 笑吟吟地看著百官:“今日是元朔之日,朕剛好有兩個消息要宣布?!?/br> 百官紛紛抬頭,注視著賀鴻儀,賀鴻儀繼續(xù)道:“昭容林氏端莊溫良,入宮數(shù)月即懷有龍嗣, 甚慰朕心,封為貴妃。” 百官無論如何沒想到,賀鴻儀居然會宣布這樣一個消息。原來朝中的局勢都集中在太子與楚王之間,甚至連蒼臨這個晉王都逐漸被忽視,但是現(xiàn)在又多了個龍嗣,如果也是個皇子,加上一個受寵的母妃,那這朝中的局勢究竟會如何,誰又能說的清楚? 蒼臨微抬頭掃了賀鴻儀一眼,賀鴻儀面上還帶著笑意,一雙眼睛卻從百官臉上掠過,將每一個人此刻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半晌之后,他突然開口:“怎么,你們對朕的冊封有什么異議?” 百官這才從驚愣之中回過神來,齊齊地開口道:“臣等不敢,陛下圣明。臣等恭喜陛下。” 賀鴻儀的唇角慢慢地向上揚了起來,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盞:“那先喝了這杯酒,朕再宣布下一件事?!闭f完,手腕抬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一眾朝臣也不敢猶豫,跟著喝盡了杯中的酒。 賀鴻儀將雙手覆在身后,在龍椅之前慢慢地走了幾步,緩緩道:“前朝叛臣陳原謀害舊主,占據(jù)西南一隅,時日若久必成大患。而我大周開國之后,百姓安居,國力穩(wěn)定,是時候收回西南了,眾卿以為如何?” 朝中很多的文武官員都是從前朝過來的,這些人與陳原曾經(jīng)同朝為官,在陳原把持朝政之時也曾受過此人的壓制,也最是了解此人的狠厲與殘忍,將這種人留在西南,將來確實有可能成為大周的威脅。依著大周現(xiàn)在的國力,趁著西南還不能成氣候,將其了結(jié),倒是確實是明智之舉。 只是,若要出征,派誰出征就成了最緊要的問題。大周朝中若論戰(zhàn)場經(jīng)驗,論把控大局的能力,甚至出征的勝率,無人趕得上賀鴻儀。但是賀鴻儀現(xiàn)在畢竟是一國之君,僅僅是收復(fù)西南并不值得皇帝親征,但之后選誰為行軍元帥,倒是一件值得考量的事情。 群臣忍不住開始討論起來,蒼臨兀自坐的安穩(wěn),倒是察覺到自己身邊的賀赭齊仿佛躍躍欲試,有些坐不住的感覺,但還沒等他開口,對面的賀殷治已經(jīng)搶先開口:“兒臣自請出征,替父皇收復(fù)西南,分擔(dān)煩憂?!?/br> 賀赭齊再也坐不住,也跟著起身:“還是由兒臣率軍出征更為合適,畢竟二弟并沒有自己率軍出征的經(jīng)驗,陳原此人最為狡猾,此戰(zhàn)又不容有任何的閃失。兒臣與陳原手下的趙楹曾在河?xùn)|對峙許久,對此人甚是了解,派兒臣出征的話,勝算更大一些?!?/br> 賀鴻儀的嘴唇向上揚了揚:“你二人為父分憂的心思,朕甚是欣慰?!闭f完,他將目光轉(zhuǎn)向蒼臨,“蒼臨,你的二位兄長都自請出征,你又意下如何?” “兒臣自然也想為父分憂,只是兒臣不比兩位兄長,并未在軍中歷練過,實在不敢自薦?!鄙n臨微低頭,回道。 賀鴻儀看了他一眼:“有這個心思總是好的,雖然先前未在軍中歷練過,但眼下不就是有這么個機會嗎?”說完他掃量了一眼太子與楚王,“你們都是朕的兒子,朕自然希望你們都能夠成為文武全才,文能治國,武能治軍。你們二人從小跟著朕在軍中長大,蒼臨卻是從未到過軍中,那就不如這次由蒼臨到軍中去歷練一下。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對于賀赭齊與賀殷治兄弟二人來說,他們來爭取這個機會的最大原因是不希望對方得到這個機會,換為沒有什么威脅的蒼臨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一件能夠接受的事情。更何況,若是去了西南,只沒有一年半載的話很難回來,那朝中又容易劣勢,更何況,那個林貴妃現(xiàn)在剛剛得勢,又懷了龍嗣,也是不能疏忽。 因此,賀赭齊與賀殷治幾乎是立刻達成了共識:“全憑父皇安排?!?/br> 賀鴻儀微挑眉,似乎對這兄弟二人的態(tài)度滿意地很:“那就以晉王蒼臨為行軍元帥,孫乾、武英兩位將軍為行軍總管,率大軍十萬,待糧草備足即刻出發(fā)南下攻打西南?!?/br> 蒼臨愣了一下,而后慢慢地跪倒在地,似乎是并不怎么情愿:“兒臣遵旨?!?/br> 孫乾武英兩位將軍也跟著跪地:“臣等接旨。” 賀鴻儀點了點頭:“很好,蒼臨,你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孫乾、武英兩位將軍跟著朕征戰(zhàn)多年,經(jīng)驗豐富,你勢必要足夠謙遜,跟著兩位將軍,勿讓朕失望。” 蒼臨慢慢地抬起頭:“兒臣遵旨?!?/br> 賀鴻儀拍了拍手:“好了,此事就先這樣,今日畢竟是宴席,正事待宴后再議。”說完朝著內(nèi)侍看了一眼,內(nèi)侍立刻會意,轉(zhuǎn)身而去。過了一會,幾個舞女翩翩而來,大殿之上,絲竹聲起,曼舞輕歌,看起來真的是一副君臣之間愜意的宴飲。 等到宴盡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眾人都飲了不少的酒,陸陸續(xù)續(xù)地從武英殿而出,各自回府。蒼臨也飲了些酒,正向外走去,身后突然傳來呼喚:“晉王殿下留步?!?/br> 蒼臨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見蘇坤緩緩地走了過來,臉上露出一絲訝異:“蘇大人,何事?” 蘇坤走到蒼臨面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剛剛在朝堂之上聽聞殿下要率大軍出征,希望殿下能夠首戰(zhàn)得勝,以免我大周后患?!?/br> 蒼臨面上隱隱地露出幾分不耐,但還是勉強應(yīng)道:“本王明白,多謝蘇大人囑托?!?/br> “老臣年紀(jì)大了,又喝了幾杯酒,難免嘮叨幾句,晉王不見怪就好。”說完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晉王還是抓緊回府吧?!?/br> 蒼臨輕輕地握緊自己的手,嘴角勾了一下:“那本王先告辭了?!闭f完,他一甩衣袍,轉(zhuǎn)身就走。 晉王府的車正候在宮門外,蒼臨出了門小廝就迎了上來,扶著他上了馬車,蒼臨喝了些酒,又吹了風(fēng),覺得頭隱隱地發(fā)暈:“什么時辰了?” “回殿下,戌時?!?/br> 蒼臨前夜與伏玉折騰了大半夜,一大早又被折騰起來參加祭典,還沒等歇口氣,又進宮參加這宴飲,現(xiàn)在隱隱地覺得有些疲累,揮了揮手:“抓緊回府吧?!?/br> “是,殿下?!?/br> 馬車搖搖晃晃,蒼臨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小廝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暗钕?,我們到了?!?/br> 蒼臨猛地睜開了眼睛,盯著車壁愣了愣神,唇角突然揚了揚,掀開車簾,好像又突然恢復(fù)了一般,雙目有神,下了馬車,自顧進了府門。 自從伏玉來到都城之后,蒼臨每次在外面應(yīng)付了朝堂那些遭亂之事,覺得身心疲憊之事,再回到府里,想起有個人在等著自己,就覺得那些疲乏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心底都充滿了期待。 懷著這種心情,他推開房門,看見伏玉正靠在床榻前,手里拿著一本書看的專注,聽見房門響,便抬起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欣喜:“你回來了?” 蒼臨回手關(guān)上房門,將室外的所有寒冷,還有白日里所有的不虞,所有的陰謀詭計全都隔絕在身后,走到他面前,湊過去親了親伏玉的臉:“晚膳吃了嗎?” 伏玉點頭,微微偏了偏頭:“你又喝了不少酒?”口中雖然有些嫌棄,但還是伸出手,將蒼臨有些微涼的手握住,溫?zé)岬恼菩膶⑹覂?nèi)的溫度傳遞到蒼臨身上,“快過來烤烤火,我讓管事煮了醒酒湯,一會就能送過來。” 蒼臨眼底帶笑,挨著伏玉坐了下來,順勢將他攬入懷里,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將頭貼在伏玉頸間,輕聲道:“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伏玉側(cè)過頭瞪了他一眼,耳根微微發(fā)紅,還是硬著頭皮道:“好的很?!?/br> 作者有話要說: 蒼臨:我只想回家。 第八十六章 喝了醒酒湯之后, 蒼臨感覺確實好了不少, 伏玉讓人送了溫水進來, 自己拎著一條干凈的布巾,靠在一旁看著蒼臨洗臉。 蒼臨沾濕了臉,隨口道:“這幾日在府里沒事干, 收拾收拾東西吧?!?/br> 伏玉將布巾遞給他:“怎么,你要送我回江南嗎?” “我要帶你去西南?!鄙n臨擦干了臉上的水漬,“今日酒宴之上, 我那個父皇宣布了兩個決定, 其一是封林昭容為貴妃,其二便是, 要發(fā)兵攻打西南。太子與楚王主動請戰(zhàn),但最終決定, 以我為行軍元帥,孫乾, 武英兩位將軍為行軍總管,率大軍十萬,攻打西南。” 伏玉在炭盆前重新坐了下來, 將下頜壓在自己膝蓋上, 難得一臉凝重:“太子與楚王都主動請戰(zhàn),賀鴻儀卻偏偏派了你出征……”伏玉沉吟道,“太子與楚王的爭斗已久,陣勢也鬧得愈發(fā)的大了,卻始終沒有誰能占據(jù)明顯的優(yōu)勢, 其實這應(yīng)該是賀鴻儀預(yù)料之中甚至是有意無意地授意下實現(xiàn)的。他正值壯年,并不希望自己任何一個兒子在朝中占據(jù)全面的優(yōu)勢,來威脅到自己,更何況,他現(xiàn)在有了新的龍嗣,以后說不定還會有更多,那繼承人的人選也就不那么急著確定。所以就干脆利用你這個沒什么用的小兒子來制衡?!?/br> 當(dāng)年在宮中的時候蒼臨就清楚,伏玉雖然沒有太多的機會接觸朝政,但是卻不代表他一無所知,相反來說,他對于局勢一直通透的很,最關(guān)鍵的是,他能夠察覺人心。 蒼臨挨著伏玉坐了下來,點了點頭,“我從宮里出來的時候,蘇坤趁機交了個字條給我,他的意思跟你想的差不多?!彼^上還沾著一點水,歪著頭跟伏玉說話的時候,水滴順著臉頰流下來,剛好落到伏玉的手背上。 伏玉低頭看了一眼,唇角翹了翹,將手直接伸到蒼臨眼前輕輕晃了晃,卻沒料到下一刻蒼臨就低下頭,將唇落在了伏玉的手背上,輕輕地舔掉了那滴水,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頭,眉眼微微上挑,微長的睫毛上翹:“怎么了?” 伏玉只覺得自己腦袋轟地一下,整張臉都熱了起來,他原本只是順便想逗一逗蒼臨,卻沒想到反過來被蒼臨以另一種方式還了回來。如果還是先前,伏玉或許還沒有別的感覺,但是昨晚之后,他們經(jīng)歷了更親密的事情,那些畫面還清晰地殘存在伏玉的腦海里,蒼臨這個看隨意的動作卻讓伏玉一下子就回到了前一晚,想起這個人雙眼發(fā)紅,汗滴從額頭上滴落,落在自己身上的畫面。 伏玉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一時之間居然想不起來自己剛剛在說什么,還應(yīng)該繼續(xù)說些什么,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還沒等找回自己的意識,蒼臨的臉已經(jīng)湊了過來,慢慢地放大,然后吻上了伏玉的唇。 那是一個格外溫柔的吻,極盡耐心,伏玉微閉著眼,手臂環(huán)住蒼臨的脖子,讓自己完全沉淪于這個吻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蒼臨才慢慢放開緊緊摟著伏玉的腰,看著伏玉還有些茫然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嘴角帶笑:“我們還說正事兒嗎?” 伏玉回過神來,挑著眉瞪了蒼臨一眼,卻并沒有什么威懾力。蒼臨伸出一只手環(huán)住伏玉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攬過來:“其實我原本不舍得帶你同去西南吃苦,但是,戰(zhàn)場局勢難料,陳原此人又實在是難以處理,想平定西南只怕不是朝夕的事,我不放心將你一個人留在都城,又不舍得將你送回江南與你分開那么多時日,思來想去,只有把你帶在身邊,西南條件再艱苦,我總會保護好你。” 蒼臨將伏玉的一只手握在手里,一邊說話一邊摩挲著他的手指:“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太過兒女情長了,但我實在是再無法忍受你不在我身邊?!?/br> 伏玉微微側(cè)過臉,伸出手指點了點蒼臨的臉:“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嗎?” 蒼臨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神色之間難得有那么一丁點緊張:“你……不想跟我去西南嗎?” 伏玉嘴角揚了一下:“你覺得呢?” 蒼臨握著伏玉的手緊了緊,聽見伏玉緩緩地繼續(xù)道:“我不知道先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曾經(jīng)以為,離開都城,不受人控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墒腔氐蕉汲沁@些日子,卻是我此生所經(jīng)歷的最為安逸與踏實的時日,因為在你身邊?!?/br> 他其實鮮少說這樣的話,因此現(xiàn)在突然說出來難得覺得有一些羞澀:“我自幼父母雙亡,在宮中受盡屈辱,與忠叔相依為命的長大。我知道忠叔對我很好,卻也知道終有一日他也會老去,會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孤苦無依。而直到你出現(xiàn)我才敢確信,直到那一日我回來這都城,我才敢確信,從今以后,這漫漫余生,會有人陪我共渡?!?/br> 他看著有些怔楞的蒼臨,嘴角向上揚了揚:“所以,讓我覺得安逸的從來都不是哪個地方,而是你這個人,從此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自從自己設(shè)了那個小局,伏玉不遠千里專門回到都城,蒼臨就確認了自己在伏玉心中的地位格外的重要,但偶爾的時候還會覺得隱隱的擔(dān)憂,他知道伏玉有多厭惡都城,有多討厭皇城,如果將來有一日自己真的得到了那個位置,伏玉是否還會想要留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待在那個空虛無趣的皇城? 而此刻,伏玉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讓蒼臨心中難免覺得動容,他伸出手,將伏玉整個人抱在懷里,下頜壓在伏玉肩頭,雙臂用力地擁緊,恨不得要與懷里這個人完全嵌在一起。 他與伏玉的出身何其的相似,少而孤苦受盡了屈辱,無依無靠,皆以為此生不過如此,卻從未想過自己此生還可以遇見這樣一個人,化解他曾經(jīng)所經(jīng)受的所有不平與痛楚,讓他覺得如果經(jīng)歷過往的種種都是為了遇見他,那實在是一件十分劃算的事情。 從此以后他活著將不再是為了活下去,他開始充滿希望,因為從今以后他度過的每一天都不再是他一個人,有人將會陪著他,盡管他經(jīng)歷過不算短暫的分離,卻更察覺到這人的珍貴,讓他開始覺得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