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別和老蔣走太近?！?/br>
    阮恬原本一直擔(dān)心他，這會兒聽他口氣這么輕松，連帶著她也跟著放松不少：“為什么？”

    沈從南發(fā)動了車子，“沒怎么，他這個人不太適合女孩子交往。”

    阮恬笑：“……”

    車子順利啟程，沈從南瞥了眼阮恬的包：“聽老蔣說，你來給我送傘？”

    阮恬后悔自己腦子發(fā)熱，但還是應(yīng)：“嗯。”

    “帶了幾把？”

    “兩把?！?/br>
    兩把這個數(shù)字似乎取悅到了他。

    就像玩游戲一樣，似乎是得到了他們彼此默認(rèn)的通關(guān)暗號，沈從南噗嗤笑出聲。

    笑聲聽上去有些得意。

    至少阮恬是這么覺得的。

    阮恬試圖轉(zhuǎn)移話題：“蔣總監(jiān)說，外面堵著你的那些人，好像是有人故意組織的。”

    沈從南漫不經(jīng)心：“嗯。”

    “還是處理不好嗎？”

    沈從南對這個問題大概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他趁著綠燈還亮，加速過了十字路口，再接著阮恬的問題，說：“萬一要是處理不好，你給包|養(yǎng)嗎？”

    阮恬：“……”

    沈從南見他悶悶不樂，決定不逗她了：“娛樂圈是這個樣子，其實(shí)哪兒都是一個樣子。誰紅了誰比較厲害了，要么把他壓下去，要么費(fèi)盡心思去倒貼。明里捧高踩低，暗地艷壓通稿。這是我的職業(yè)特征，也是我的職業(yè)義務(wù)，沒什么處理不處理，處理也頂多是花錢搞營銷，把面子上的工作補(bǔ)回來，好搶點(diǎn)代言廣告回來，實(shí)在氣不過，就是把對家也搞一搞，讓他日子也不好過。”

    話糙理不糙。阮恬心默默想。

    沈從南：“都是瞎折騰，沒意思。反正過一陣子，大伙又會忘記。沒忘記的那都是跟你有仇的，看不爽你的。這些人你再怎么折騰，還是要黑你對付你，沒什么意思。”

    阮恬覺得說的很對，但她沒好意思豎大拇指。

    沈從南：“你越跟他來勁，他就越起勁?！?/br>
    你不也這樣。阮恬心中又想。

    沈從南挑了挑眉，測眸看她一眼：“沒什么話說？”阮恬坐在位置上，飛快地回他一眼，“以前不知道你還有這么通透的一面。”

    沈從南食指敲了下方向盤：“總得留點(diǎn)東西讓你驚艷一下，才好讓你心甘情愿還我五年?！?/br>
    阮恬：“……”

    沈從南：“去你家還是我家？”

    阮恬聽這話怎么有些奇怪，她努力除去心里的異樣，說：“你附近公交站或地鐵站放我下來，我等會自己回家?！?/br>
    沈從南聽而不聞：“那就去你家吧?！?/br>
    說著，就開始調(diào)轉(zhuǎn)方向。

    阮恬一想到家里還有個紀(jì)言初，連忙抓住他的方向盤，“先去你家。去你家?！?/br>
    沈從南輕笑，故意重復(fù)：“嗯。那去我家。”

    第三十七章

    沈從南帶阮恬回的是少年時代住的公寓樓。

    他一邊摁密碼， 一邊解釋：“那邊別墅都是記者，說不準(zhǔn)又被拍，還是回這里了?！?/br>
    阮恬：“這里是一直空著？”

    “不是。每周有阿姨來打掃?！彼仡^看一眼，笑：“偶爾拍完戲， 離這近也會來住住?！?/br>
    有錢真好。房子也能當(dāng)個寵物似的養(yǎng)著。

    阮恬腹誹。

    門開， 沈從南進(jìn)去，換了鞋， 然后扔給阮恬一雙。

    男士家居鞋，有四十碼大。

    沈從南頗有些得意地解釋：“沒其他女人來過。只有我的鞋湊合。”

    阮恬撇了撇嘴，安靜地?fù)Q上鞋…

    沈從南連盯著阮恬看， 想從她臉上看出點(diǎn)變化來， 但阮恬還是沒反應(yīng)。

    一直到最后，阮恬推了下他的腦袋， “好啦。別看了。”

    沈從南：“你都沒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阮恬：“……”

    “喲，我們軟甜，長了雙眼睛在我身上呢！”

    “……”

    沈從南關(guān)了門， 讓阮恬先進(jìn)去。

    阮恬趿著鞋，站在玄關(guān)處， 看著曾經(jīng)來過兩次的地方，立著沒動。

    沈從南大約也猜到她在想什么， 自她背后微俯身， guntang的呼吸貼在她的耳邊：“五年，其實(shí)一點(diǎn)也不久?！?/br>
    阮恬眨了下眼睛：“是啊。這兒都沒變?！?/br>
    “你知道么？”

    “嗯？”

    “我總是忍不住觀察你， 探究你，好奇你。”

    “……我知道。”

    “那天許靜和放片子，故意掉了手機(jī)，給你看視頻畫面，故意想讓你誤會我和她關(guān)系的時候。我當(dāng)時一直在看你?！?/br>
    阮恬腦子頓了下，覺得思緒輕飄飄的，沈從南的聲音也輕飄飄的，她順其自然地問：“你那時候在看我什么呢？”

    “我看見你的臉上，正常女孩子該有的表情，你都沒有。不害羞，不好奇，不窘迫?！?/br>
    阮恬慢慢低下頭，“……”

    “我覺得你一定是裝出來的?？墒怯指杏X你真的就沒有情緒波動?！?/br>
    阮恬下巴含胸，盯著腳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從南攀著她的肩，聲音喑了些，帶著一種少年時代沉淀下來的偏執(zhí)和桀驁，“你知道么？我那時候，就對你……好奇死了。好奇，好奇得連夢里都有你。”

    出現(xiàn)在一個十八歲少年的夢里，意味著什么。

    阮恬懂。

    阮恬靜了會，忽然拉住了沈從南的衣角。

    “不是那時候?！彼f。

    “什么那時候？”

    “你對我好奇不是那時候開始的。”

    “……”

    “是那天寒假放學(xué)，你開車，你朋友朝我扔空煙盒。你后來看我的那一眼。那時候開始的?！?/br>
    沈從南按著她肩膀的力量重了重，口氣有些惡狠狠地：“為什么這么說？！”

    阮恬表情很靜，“因?yàn)槲医o你送外賣的時候，你當(dāng)著我的面存手機(jī)號?！?/br>
    “……”

    “別人問你要聯(lián)系方式還來不及，你卻主動存我的?！?/br>
    沈從南不說話。

    過了會，阮恬也沒抬頭看他，問：“我是不是有點(diǎn)太聰明了？”

    沈從南斟酌了兩秒，說，“還好?！蓖Ａ送?，他依舊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一句：“都他媽給你說對了。老子心里真不服氣。”

    “……”

    “不管。你還不是一開始也對我感興趣。”

    默了默。

    阮恬聲音里帶著點(diǎn)笑意，“是啊。怎么會不感興趣？”

    “……”

    “你長得好看；你活的那么自由，和我完全不一樣；你……”

    沈從南在背后繞了半個身，親了下她的額頭，等她的下文。

    “你的存在，本身就讓人心動?！?/br>
    沈從南臉上迅速多云轉(zhuǎn)晴，又親了下她的額頭，“你大學(xué)學(xué)的什么專業(yè)？”

    “廣告?！?/br>
    “蠻不錯。隨便說點(diǎn)什么，都跟情話似的。”

    跟個少爺似的口氣。

    阮恬：“……”“餓不餓？”阮恬想到他應(yīng)該還沒吃晚飯。

    沈從南雖然還想和阮恬來點(diǎn)這種調(diào)調(diào)的聊天，但阮恬似乎不愿意了，也就順著她說，“還好。你吃飯了沒？”

    “沒。冰箱里有東西嗎？”

    “有吧。每周阿姨都會買了菜放在那。一周清一次?！?/br>
    阮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