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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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大,震得阮恬耳膜疼。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包。 包里放了兩把傘。 她放了很多年了。 不管是早上要乘多擠的地鐵,還是在新聞上看到多么風(fēng)生水起的沈從南。 這么久了。沈從南那句話依舊活在她心里。 “以后,你只準(zhǔn)給我送傘?!?/br> 阮恬抽回思緒,自嘲一笑。 真是,連下個雨都能想到他。 第三十六章 阮恬沒法靜心工作, 閑得無聊,伏在辦公桌上,在瀏覽器上下意識地搜索沈從南。 不搜還好,一搜, 她心更靜不下來了。 跟他關(guān)聯(lián)的第一則新聞就是—— 沈從南被黑粉送血書扔礦泉水瓶。 底下跟了個視頻。 她這回連在辦公室避嫌的心思也沒了, 戴上耳機,點開視頻。 視頻應(yīng)該是在沈從南經(jīng)紀(jì)公司門外拍的。 雨大, 跟一層層透明的簾子,墜在天地之間。 有人給沈從南撐著傘,但門口一大堆人堵住了沈從南的出路, 任憑四五個保安都沒法給沈從南開撕一個口子出來。 過了一會。 就有東西往沈從南身上砸。 先是一張血書, 后是礦泉水瓶。 沈從南的表情有些沉暗,緊鎖的眉頭大約昭示著主人是有多么氣悶。 緊接著視頻畫面就開始變模糊, 保安人數(shù)逐漸增多,沈從南一群人不得不先退回了公司。 阮恬剛關(guān)了視頻,就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對。 她仰頭看了一眼,就見蔣西岳站在一邊, 冷嘲熱諷,“阮同事, 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br> 阮恬想咬舌頭,剛剛她微信和蔣西岳說什么來著。 她說:蔣總監(jiān), 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 阮恬索性心一橫, 摸著包里兩柄傘,厚著臉皮說:“蔣總監(jiān), 我有個朋友沒帶傘,我要過去給他送個傘,今天請個假成不?” 蔣西岳:“敢問阮同事是哪位朋友?” 阮恬皺了皺眉:“就沒帶傘的一個朋友?!?/br> 蔣西岳冷呵了聲,背過身就走。 阮恬用三秒鐘斟酌了下,還是沒懂蔣西岳到底有沒有批假。 反倒是蔣西岳回頭,盯她一眼:“還杵在那干什么?” 阮恬:“……” 蔣西岳看著她一字一句:“我剛好也有個朋友在淋雨。我送你一塊去?!?/br> “……” 蔣西岳這人考究,連車子都帶著他身上的高級香水味。 阮恬不習(xí)慣坐陌生人的車,默默往后座鉆。 蔣西岳看了眼后視鏡:“副駕駛座,你是打算留給從南?” 阮恬想了想,揣摩了一下他的意思,沉默著換到了副駕駛座。 下著雨,路況并不好,但車子在蔣西岳手里極為平穩(wěn)。直到第一個紅綠燈時,蔣西岳舊事重提:“你和他不合適?!?/br> 阮恬背脊僵硬地挺著,“……” “從南這個人,像風(fēng),一陣一陣的。他吹到哪兒就是哪兒了,可是你不是沙子?!?/br> 阮恬:“……” 等了會,綠燈再亮起,蔣西岳一邊嫻熟地超車,一邊繼續(xù):“愛情于他而言,只是調(diào)劑品。他孩子心性重,需要的并不只是一個妻子而已。” 阮恬靜了一會,口齒清白地說:“你不是他。他的選擇和決定也不是你能左右的?!?/br> 蔣西岳:“呵?!?/br> 阮恬隔著包抓了下里面的傘,“打賭嗎?” 蔣西岳輕笑,“跟他學(xué)的?動不動就打賭?” 阮恬點頭,“對。跟他學(xué)的?!?/br> 蔣西岳放慢車速,看他一眼,“賭什么?” “你帶傘了嗎?” “帶了。” 阮恬:“我也帶了。” 蔣西岳:“……” 阮恬:“我們賭等會他會撐誰的傘。賭不賭?” 蔣西岳瞇了瞇眼,沉聲:“好。賭注?” “沒什么賭注?!?/br> “那賭來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是如果他選擇了我,你不是應(yīng)該有危機感嗎?如果他選擇了你,就算不算輸贏,我也該認(rèn)清一些事實。” “……” 蔣西岳頓了會,忽然說:“阮恬?!?/br> 話說開后,阮恬神經(jīng)放松了點,“嗯?” “最近你思路開闊了很多?!?/br> “……” “連帶著說話的感覺也變了很多?!?/br> “……” “因為從南?” 車子劃得飛快,一下就停在了公司外頭。 現(xiàn)場比視頻里更震撼,視頻里看不到到底有多少粉,但這回親臨現(xiàn)場,阮恬才發(fā)現(xiàn)公司外起碼圍滿了有兩百來個人。 女性占大多數(shù),從十來歲一直到三十來歲,似乎都有。 幾乎每個人都舉著“沈從南退出娛樂圈”的手幅。 雖然有十來個保安在維持秩序,但那些人受過訓(xùn)練似的,總能在短時間內(nèi)突破保安的防線,再一次堵在門口。 阮恬皺了皺眉,握緊了手里的傘。 蔣西岳輕笑:“阮恬,光從性別上來。選擇我的傘,跟我一起走,比選擇你的傘就要安全很多;再者,這些黑粉一看就不像是自發(fā)的,肯定是有人安排組織好的,你要是一出現(xiàn),那有心人只要稍微一查,就能馬上查出昨天是你和沈從南在一起?!?/br> 阮恬眉頭擰得更深了。 蔣西岳:“你現(xiàn)在要是去送傘,那不是等于明擺著告訴所有人沈從南和你有關(guān)系?” 阮恬:“……” 她剛剛大概是腦子發(fā)熱了吧。 她只想著給沈從南送傘,其他的事都給忘了。 蔣西岳眉間橫著點得意,摔了車門,撐了柄商務(wù)藍(lán)的傘,徑直往公司里走了。 走的很順暢,保安沒有攔他,指紋一刷就過了門。 阮恬微愣,能這么輕易進出沈從南的地盤? 看來蔣西岳和沈從南關(guān)系是真的好。 沒過一會,蔣西岳就從里面出來了。 不過多了個帽子戴著。 沒有人注意他,大家都透過玻璃窗注視著沈從南,蔣西岳撐著傘,很快又遛了出來。 阮恬剛疑惑,他怎么沒把沈從南帶出來的時候,忽然,喃喃道:“傘怎么換了?” 剛剛蔣西岳進去還是一柄商務(wù)藍(lán)的傘,這會這么成了黑傘? 阮恬沒驚詫幾秒,蔣西岳就上了車。 阮恬盯著沈從南的側(cè)臉和一身蔣西岳的服裝,半天擠不出一個字。 沈從南摘了帽子,笑:“傻樣。發(fā)什么呆呢你?” 阮恬回頭看了眼公司那抹“沈從南”的身影:“他進去了?” 沈從南挑眉:“嗯。等過會他換一套衣服,自己會出來的。” 阮恬:“……” 沈從南似乎想到什么,擰著眉頭,說:“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