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歡愉、穿越為兄、小可憐cao作手冊[快穿]、白砂糖都沒你甜、分手通告、古代升官日常、嬌寵圣意、我頭上有觸角(重生)、她又軟又甜、這個小妾不一般
薛懷側著頭,眼睛盯著屏風上的花紋,鼻尖縈繞著一股若有如無的香氣,他知道這股香是從哪兒來的,喉結不受控制的動了動。 顧爾幫他將腰帶系好,玉佩在腰間,這時才察覺兩人的距離似乎太近了些,悄悄朝后挪了點。 薛懷舔了舔干燥的唇,徑自去桌上倒了杯水灌下去,解了渴后方才出門。 冬日天寒,薛懷騎馬的速度并不快,散步一般到了南香樓,恰逢飯點,樓里正是忙的時候,小二眼尖,薛懷剛一進門他就迎了上來,笑的如三月春花。 “二爺,您來了,樓上雅間請,方少爺,秦少爺都在樓上等您呢。” 薛懷上了樓,推開包間的門,方思遠和秦逸雙雙看過來,臉上露出笑容,“可算是來了?!?/br> 薛懷撩袍坐在方思遠和秦逸中間,神態(tài)輕松,“你們等我做什么,先吃便是了?!?/br> “那怎么行,少了你我們這酒哪里喝的起來?!鼻匾菽闷鹨贿叺木茐氐股暇?。 右邊那位穿著赤色華服,長相干凈之人便是秦逸,不久之前娶妻的他滿面紅光,看起來心情頗好,薛懷飲下酒,問他:“家姐近來可好?” “極好?!毖藿o他有段時間了,兩人因著青梅竹馬的緣故,相處起來很是融洽,提到嬌妻,秦逸忍不住揚起嘴角。 秦逸對薛葵一直情深義厚,薛懷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放心jiejie嫁過去,兩人剛說了一句,另一邊的方思遠也接上來,“這點二哥定然不用擔心,有你在,秦大哥哪里敢對葵jiejie不好。” 方思遠乃薛懷姑姑薛玉之子,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關系,三人多年好友,對彼此都了解,說起話來也沒這么多彎彎繞繞。 幾杯酒下肚,方思遠酒意涌了上來,夾了塊菜扔到嘴里,眼睛盯著薛懷上上下下的看,琢磨了半晌,開口說道:“二哥,你這身衣服,我怎么瞧著這么眼熟,是不是你昨天穿的那件?” 秦逸因他這話,也把目光落在薛懷身上,薛懷抬起袖子,翻看了一下,暗紅色的紋路很是顯眼,他記憶力極佳,這么一看,果真是昨日穿的那件,想起換衣服的時候,不禁失笑。 方思遠看他嘴角帶笑,猜測道:“我說二哥,你不會昨兒個沒回家吧,你這兩天穿同一件衣服的事,我可從來見過,快告訴弟弟,是哪個姑娘把我們薛二爺迷成這樣,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薛懷輕笑,“今日可是去老太太那兒請安的日子,昨日我怎么可能沒回家?” 秦逸想了想,點頭說道:“確實,今兒個月中,按理說是應當去老太太那兒請安。” “那可奇了,以二哥你的性子會連著兩天穿同一件衣服?還是我酒喝多看錯了?”方思遠揉了揉眼睛說。 “你沒看錯?!毖寻淹嬷掷锏木票?,“這的確是昨日那件,是今早丫鬟挑的?!?/br> “玉竹?”方思遠沒少往薛府跑,自然也認得薛懷身邊的丫鬟,“不應該呀,玉竹極少犯這種低級錯誤?!?/br> 薛懷笑而不答,飯吃得差不多,他走到窗邊,推開其中一扇,冷風灌進來,方思遠打了個激靈,腦袋稍稍清醒,就聽著薛懷的聲音傳來。 “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過年了,到了該忙的時候了?!毖芽粗茦窍旅鎭韥硗男腥?,叫嚷的小販,迎風站著,喝了這么多酒,在他臉上絲毫看不出醉意。 從南香樓出來,方思遠酒量淺,走路有些踉蹌,薛懷把他交給小廝,同秦逸并肩往薛府的方向走,林惟抱著劍跟在他們身后。 “逸之可知道近來這江南城里頭可不太平。”薛懷目視前方說道。 秦逸左右看了看,正到了一家茶樓,兩人默契的走了進去,在臺前撥弄算盤的老板對上薛懷的眼睛,略略點了點頭,把他們帶進最里面一個包間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此話何講?”秦逸落座,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全當解酒。 薛懷回答:“前段日子發(fā)現(xiàn)有人暗中找上了二叔,我托人打探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些人是從北邊來的,身份很神秘,目前并沒有準確的消息知道他們是何人?!?/br> 秦逸說:“此事若是屬實的話,我們不得不提高警惕,據京城來的消息,皇上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一個月之前曾經有連著三天沒有上朝,有人猜測皇上的身體或許真的不行了,在這關頭有人到我們江南來,絕對不僅僅是跑商這么簡單?!?/br> 兩人默契一如既往,對薛懷來說,與秦逸說話是最不用費工夫的事情,他說的這番話也正是自己想說的。 “知我者,逸之也。此事我會密切關注,有消息定會通知你?!?/br> 秦逸點頭,“只是不知這群人找上你二叔又是何緣故?” “我亦不知,先靜觀其變,在這江南城里,就憑他們幾個人攪不出什么大的水花來?!毖汛饲耙呀浥扇税抵杏^察過,找薛祿的一行人打的是商人的名頭,帶的隨從也不多,為人處世都很低調,目前看來不足為患。 秦逸有了這幾句話也略微放下心來,正事談的差不多,靜默半晌之后,秦逸笑道:“若無事,子風不妨說說今日這衣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懷把快要涼掉的茶喝光,說道:“院里最近新來了個丫鬟?!?/br> 薛懷這話一說,秦逸明白了大半,這新來的丫鬟不懂規(guī)矩,連著讓主子穿兩天同樣的衣服,這樣想來還說得過去,秦逸點頭,半開玩笑的說:“那你回去可得好好罰一罰她,省的下次再犯這種錯誤?!?/br> 薛懷輕撫著腰間的玉佩,“說的是?!?/br> 兩人在茶館前分開,一下午不知不覺的就這么過去了,薛懷騎上馬,揚鞭朝薛府而去,腦海里冒出了顧爾給自己穿衣服的場景,他緊了緊抓著馬鞭的手,加快了速度。 ☆、第九章 薛懷出門后,顧爾吃過飯就被玉竹叫到了房間里,玉竹屋子的大小、格局和她們住的都差不多,但里面的擺設卻溫馨了許多,好些東西都是手工做的,看得出來主人很熱愛生活,比如眼前桌子上的這個茶杯墊,上面繡了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貓,十分可愛。 顧爾安靜的坐在那邊,等著玉竹開口。 “顧爾,今早少爺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以后就由你負責少爺在府里的一切事宜,我把你叫過來主要是想告訴你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庇裰耖_口說道。 顧爾凝神細聽,玉竹說的很詳細,從早上起床的時間到晚上睡覺前的習慣,事無巨細全都告訴了顧爾。 玉竹偏頭想了想,說:“我能想到的暫時就這么多,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嗎?” 顧爾坐在那邊仔細回憶,玉竹也不催,耐心的等著她,等她在腦海中把所有事情都過了一遍,這才說:“若是都清楚了就先回去吧,少爺一會兒也該回來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來問我,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玉竹姐?!鳖櫊栒酒饋恚π?。 玉竹也站起來,說道:“不必謝我,上回在門口遇見你,好在有你提醒,不然我估摸著得在冰那兒摔上一跤?!?/br> 被她這么一提醒,顧爾猛地想起,原來她第一次來大房這邊送東西的時候遇到的那個提著水桶的姑娘就是玉竹。 “啊,我想起來了,我還說怎么覺著玉竹姐這么面熟呢,沒第一眼認出來,玉竹姐你莫怪,小時候生了一場病,這腦子有的時候就不頂用,有的事情容易忘?!鳖櫊栂仁求@喜,而后解釋。 玉竹顯然不會在意這點小事,送她出了門,顧爾邊走邊感慨這世界真奇妙。 回了房,錦紋正躺在床上休息,聽到動靜翻了個身,顧爾一步一步邁的很輕,就怕發(fā)出聲音吵到她。 錦紋哪里睡得著,從早上開始心里就沒舒坦過,聽到顧爾開門的聲音,怨氣頓時被放大了,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披著衣服下了床,到桌邊倒了杯茶灌下去,將杯子猛地朝桌子上一放,發(fā)出不小的響聲。 “剛才有二房那邊的人來找你,說是你朋友小翠,她聽說你沒空,讓不要打攪,先走了?!卞\紋語氣并不好,像在發(fā)泄一般說完了這幾句話。 顧爾小聲的回了一句,沒理錦紋,繞過屏風到自己的地盤休息去了。 都是同時間進來的丫鬟,顧爾能理解錦紋的那種心情,一個被提拔成了貼身丫鬟,一個卻只能做些雜活,在少爺面前連句話都說不上,換了她,心里也會不好受,只是,何苦把這火氣發(fā)到別人身上呢?是薛懷做的決定,與她何干,現(xiàn)在在屋子里給她擺臉色有什么意義?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顧爾想著,等她氣過了這一陣看看會不會好些,現(xiàn)在去同她講道理她也不一定領情。 現(xiàn)在錦紋是聽不進顧爾的話的,她連看到顧爾的臉,聽到顧爾的聲音都開始厭惡,能得到少爺青睞,肯定和這張美艷的臉有關系,錦紋握著拳頭恨恨的想,她費盡心思來薛懷這邊伺候可不是為了當一個可有可無的丫鬟。 薛懷下了馬,進了府門,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丫鬟仆人站在門口迎接,他指著顧爾,冷冷的說:“你,跟我過來?!?/br> 語氣絕對算不上好。 顧爾摸不著頭腦,玉竹抬頭看了看薛懷的背影,一下子看出了門道,她見顧爾求助的眼神傳來,因著不便大聲說話,只能把手抬起來扯了扯袖子。 門被關上,隔絕了視線,錦紋也看得出來薛懷并不高興,湊過去問玉竹,“玉竹姐,少爺好似生氣了?” “唉,怪我,少爺出門前也沒去看一看,顧爾竟把昨天的同一件衣服拿給少爺穿了,真是,這么多衣服怎么偏偏選了這一件?!庇裰褚灿行┲钡恼f道。 錦紋聽了嘴角小小的揚了一下,面上假意安慰,“玉竹姐你也別太自責,不是你的錯?!?/br> 顧爾進了門一直在想剛才玉竹拉袖子的動作是什么意思,對面忽然飛過來一個東西,她下意識的拿手接住,是薛懷罩在外頭的披風。 “去掛上。”薛懷把袖子卷起來一小段,命令道。 他不說,顧爾剛也準備上去幫他脫了,玉竹教的東西她可記在腦子里呢。 掛好披風,顧爾走到薛懷背后,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揉捏起來,玉竹說過,薛懷每日回來都是十分疲憊,能幫按上一會兒會讓他舒服很多。 薛懷心里本來有這么一點點兒的氣,剛剛對著她語氣也不好,現(xiàn)下被她這個取悅人的動作一做,倒也發(fā)不出火來。 薛懷閉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手朝后一伸,本打算讓她停下,結果觸到一手的溫軟,他搭到了她的手上,顧爾停了手上的動作,心臟跳得很快。 薛懷側頭,就看到肩上他的手不偏不倚放在了顧爾的手上,一大一小,顧爾的手被他壓著幾乎看不見了,手底下溫軟的觸感讓他不由得心頭一震,意識到什么,薛懷猛地把手抬起來,吸了口氣,剛剛想說的話不知道被扔哪兒去了。 顧爾也趕忙縮回手,兩手交握,剛才他的溫度還殘留在手背上,現(xiàn)下被她握在手心,就像握住了他的手一般,顧爾臉上“騰”的紅了,她慶幸是站在薛懷背后,趕緊用手對著臉扇了扇,讓溫度降下來。 薛懷干咳一聲,在她面前很快調整過來,聲音里帶著一絲啞意,說道:“知不知道我為什么叫你進來?” “我是少爺?shù)馁N身丫鬟,本就該時時刻刻跟在少爺身邊?!鳖櫊柌槐安豢旱鼗卮?。 這丫頭,嘴巴還挺會說,薛懷忍不住笑了笑,故作嚴肅,“你過來,跪下!” 聽到“跪下”兩個字,顧爾一下子慌了神,從他身后走出來跪在地上,臉上裝著很平靜,但亂轉的眼珠子出賣了她的緊張。 “你今日犯了大錯,知道嗎?”薛懷嚇她。 顧爾手攥著衣擺,腦子不停地轉著,回憶今日薛懷出門之前她做的一系列事情,只有選衣服這一件事情可能出錯了,再聯(lián)想到剛剛玉竹拎著袖子的動作,顧爾越發(fā)肯定,她抬頭看著薛懷,小心翼翼的說:“少爺,是您的袖子上破了口嗎?” 薛懷撐臉看著她沒回答,顧爾覺得自己可能猜中了,二話不說開始道歉,“少爺,真的對不起,是奴婢拿衣服之前沒有好好檢查,這才讓少爺穿了壞的衣服出去丟臉?!?/br> 顧爾一口氣說完,連個停頓都沒有,垂頭看著薛懷踩在地上的靴子,聯(lián)想到之前在書房聽見的那個被砍掉手臂的人的慘叫,和之前的傳聞,身上不禁冒起了冷汗。 薛懷見她臉色慘白,不復紅潤,也不再繼續(xù)板著臉,說道:“好了,起來吧,不是袖子的緣故,一會你去問問玉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br> 顧爾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皺著眉頭等薛懷下文,薛懷接著說:“雖然不是什么大錯,但還是該罰一罰的?!?/br> 剛剛松懈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顧爾咬唇,不敢看薛懷,“請少爺責罰。” 認錯態(tài)度好一點,會不會罰的輕一些呢?顧爾心想。 薛懷見她額前的碎發(fā)都被汗打濕了,看來被嚇得不輕,便說:“念在你是初犯,也不罰重,替我再制一件衣服便可,只是這衣服得你親手做,不得與旁人相仿,也不得標新立異,過于特立獨行?!?/br> 顧爾緊張了半天,怎么都沒想到薛懷居然要她做衣服,嘴巴微微張著,終于敢抬頭看他。 “有什么需要就去庫房取,我會和玉竹打好招呼,但我要說明的是,你做出來的衣服即使是在店鋪里買不到,別具一格,但若我不喜歡,那便不作數(shù),到時候再罰起來可就不會這么輕,懂了嗎?”薛懷繼續(xù)說道。 顧爾點頭回答:“知道了。” 薛懷看她臉上寫著一絲懷疑,揮手說道:“去吧,玉竹如果不知道你錯在哪里,再回來找我,我親自告訴你,也讓你被罰的心服口服?!?/br> 顧爾的心思被看破,有些尷尬,福了福身子說:“奴婢告退。” 關上門,顧爾徹底放松下來,歪了歪頭,小跑著朝玉竹房間去,打算問個究竟,走到后院,正巧就遇上了她。 玉竹拉著顧爾的手說:“爾爾,你沒事吧?少爺有沒有為難你?” 顧爾搖頭,趕忙問道:“玉竹姐,少爺讓我來問你,我今日到底犯了什么錯?” “哎呀,你個糊涂鬼,給少爺穿了昨日穿過的同一件衣服,少爺能不生氣嗎?” 經她這么一提醒,顧爾回憶起昨日光景,她懊喪的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我怎么這么笨,怪不得少爺要罰我?!?/br> “罰你,罰你做什么?”玉竹問。 “制衣。”顧爾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