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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的喵是大偵探[民國穿書]在線閱讀 - 第78節(jié)

第78節(jié)

    意外抓到的這兩人,將毫無線索的范文申被殺一案提供了極大的線索。忙活了許久的警員們也是倏地松了一口氣,曙光就在眼前,大家甚至都覺得,加班也是愉快的事情了。

    顏寧吃過晚飯也沒有急著回去,今天的處境讓她再次緊張起來,便也十分期盼案件的解決。

    板車上找到的匕首和紙張,已經(jīng)是莫大的證據(jù)了。兩名嫌疑犯的身份也很快調(diào)查清楚了,皆是來自正陽商會的紅牌長工。按理來說,這種送貨上門的事情,本不需他們來做,這兩人領(lǐng)了這個任務(wù),就是為了方便對顏寧動手。

    將兩人分別扣押之后,陸宵灼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徑直就走向了審訊室,想要早一點弄清楚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喬喬: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大概就是我的機(jī)智和小白臉的美貌了。

    顏寧:臉呢?

    第79章

    “為什么要殺顏寧?”陸宵灼也沒廢話, 單刀直入。

    這個年輕人名叫杜甲,并非是本地人, 但是在西延市已經(jīng)度過快要十年的時光了, 也幾乎沒有離開過本市,想必已經(jīng)沒了其他親人。就算是有,恐怕跟他家人的關(guān)系也不見得親近, 便也不再關(guān)注。

    杜甲垂著頭,一臉木然:“不知道,我只負(fù)責(zé)做事, 不問緣由?!?/br>
    “是誰指使你的?”

    杜甲便不肯說了, 緊閉著嘴巴,眉眼低垂, 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五分鐘的時間, 陸宵灼沒有聽到對方的答案, 便也不再追問, 反而問起來別的事情:“竹簍里的紙,是從一部汽車上取來的吧?”

    “是?!倍偶滓廊皇悄歉蹦?,麻木又冷漠, 始終低垂著眉眼, 讓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究竟是何表情。

    “什么時候怎么取得的?”

    杜甲又不肯說話了。

    陸宵灼冷笑一聲, 當(dāng)即就站了起來, 神情也變得極為冷淡,看了小六一眼:“交給你了,明天一早我要拿到他的口供。”

    小六連忙站了起來, 應(yīng)了一聲,看著陸宵灼走出去以后,這才又重新坐了下來,撫著眉心,專心看了一會兒資料,發(fā)現(xiàn)這人還真是無懈可擊,然后就頓時明白陸宵灼的意思了。

    陸宵灼回了辦公室,看到正倚在沙發(fā)上,隨時都能睡過去的顏寧,腦袋一點一點的,喬喬也趴在她腿上,呼呼大睡,一人一貓嬌憨可愛的樣子讓他抑郁的心情也頓時好了幾分。

    拿起電話,陸宵灼本想跟顏太太說一聲,因為案情需要,今晚就暫且讓顏寧先住在警察局,但是他剛拿起電話,敲門聲就響了起來:“陸大少爺,我是翠紅?!?/br>
    陸宵灼連忙打開門,果然看到翠紅和顏太太身邊的嬤嬤。

    翠紅笑著對她行禮:“陸大少爺,太太讓我來接小姐回去。”

    顏寧聽到聲音也醒過來了,睜開眼的瞬間還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翠紅?你怎么還沒睡?”

    翠紅笑道:“小姐,咱們回家再睡吧?!?/br>
    陸宵灼猶豫了片刻,也說:“是我疏忽了,竟然都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去?!?/br>
    顏寧已經(jīng)清醒了,很是擔(dān)心案子的狀況:“可是——”

    陸宵灼笑笑,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將喬喬抱了起來:“走吧,明天一早保準(zhǔn)就真相大白了?!?/br>
    見他這么說,顏寧也只好忍下心里的疑惑,點了點頭。她的確是該回家了,這么晚了,母親必是十分擔(dān)憂,這才讓翠紅和林嬤嬤來找她。而今天的事情,她也并不打算告訴母親,不過倒是可以從林嬤嬤口中,問一問她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到家之后,林晴雖是皺著眉十分不樂意,但看時間不早,卻也沒有多加追問,連忙讓顏寧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林晴才問起來:“昨天可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顏寧躊躇了一會兒:“嗯,王先生介紹的那個學(xué)生,家里頭出了些事,我正好碰上了?!?/br>
    林晴皺起眉頭:“又是案子!你今年的運(yùn)氣可是差到極致了!回頭娘帶你去寺廟里拜拜,求個護(hù)身符吧?!?/br>
    顏寧點點頭:“好,娘說了算?!?/br>
    林晴便又問道:“那你今日可還要去給那名女學(xué)生上課?”

    “不去了?!鳖亴帗u搖頭,“我今日得先去警察局,看看昨日的案子有結(jié)果了沒?!?/br>
    林晴嘆一口氣:“也好,有小陸跟你在一塊兒,我也安心許多。不過,今晚可不許再呆到那么晚了。你是個姑娘家,要注意分寸?!?/br>
    顏寧連忙點頭,瞇著眼笑了起來:“我知道的,娘,昨天這不是有事纏身么?要不然,我哪一天不是按時回來的?”

    林晴也跟著笑:“小滑頭!”

    陸宵灼幾乎是一夜未睡,雖然將審訊的工作都安排下去了,他也覺得累到不行,將顏寧送回去之后,回來就直接在沙發(fā)上躺了下來。

    閉上眼睛之后,腦海里卻全都是這兩天整理出來的線索,一條連著一條,讓他應(yīng)接不暇,卻依然無法找到源頭。

    一直到零點的鐘聲響起,陸宵灼也依然沒能入睡,腦子里孜孜不倦地理順著各種線索。然而,想得越多,卻只是讓他越發(fā)焦灼。

    早上起床的時候,陸宵灼就覺得頭痛欲裂,洗了臉,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果不其然,眼睛里的紅血絲多的嚇人。

    回到辦公室,連忙拿毛巾敷了一下,免得一會兒顏寧到了,又該擔(dān)心了。

    小六也是熬了一夜,從審訊室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衣裳也都濕透了,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頭暈?zāi)垦!?/br>
    旁邊的小警員立刻攙扶了他一把:“六哥,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給您買早飯?!?/br>
    小六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勞煩你?!?/br>
    休息了十來分鐘,喝了一杯水,換了衣裳,小六就連忙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將口供文件整理好,進(jìn)了陸宵灼辦公室:“署長,杜甲招供了一部分了?!?/br>
    陸宵灼立刻抬起頭來,看向他:“口供給我看看?!?/br>
    小六等著他看完,又說:“杜甲只承認(rèn)是他殺害了范文申,是接到的商會命令,但是主使者是誰,他咬死了就說不知道。車子上的紙張是他們兩個人拿走的,沒什么特別的用意。主要是因為他們之前用紙擦過車上的血跡,便一并將剩下的也拿走了,省的出差錯?!?/br>
    陸宵灼點了點頭,這些在口供上也已經(jīng)有所記錄了。

    “但是,至于為何這次會針對四小姐,杜甲說他不知道,他只按照吩咐做事,其余的一概不問,也不讓多問。”小六又說,心里很是忐忑,死去的人終歸是死去了,他們必然是該要找出兇手,但是保護(hù)活著的人卻更重要。

    陸宵灼又問:“來自誰的指使?”話剛說出口,陸宵灼就看到了第二頁的供詞,上面清清楚楚寫著,“譚四爺讓我們找個機(jī)會,殺死顏家四小姐?!?/br>
    小六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他相信陸宵灼已經(jīng)看到了。頓了頓,才又說道:“梁曉靜的父親是否摻雜其中還不明確,四小姐的上課時間知道的人挺多,梁家的下人全都一清二楚?!?/br>
    陸宵灼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又將剩下的大半頁供詞也看完了,才說:“先把人控制起來,昨日梁太太神情有異,怕是脫不了干系?!?/br>
    小六應(yīng)下:“昨夜開始,就已經(jīng)禁止梁家人外出了?!?/br>
    “杜甲他們,就沒從范文申身上得到什么東西?”陸宵灼再次看了一遍供詞,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方面的答案,頓時有些疑惑。

    小六連忙回道:“問過了,但是杜甲說的模棱兩可,我覺得不太可信,而且那時候他已經(jīng)神志不清,我怕反而誤了案情,便沒有記錄?!?/br>
    “他當(dāng)時怎么說的?”

    小六將那張寫滿了亂七八糟字跡的紙張遞了過去:“他說,當(dāng)時指派給他們?nèi)蝿?wù)的人,除了要讓他們除掉范文申之外,還要讓他們從范文申身上取得一樣?xùn)|西,是個小本子,上面記載著一部分重要貨物的去向?!?/br>
    去向?果然讓顏寧給猜中了!陸宵灼瞇了瞇眼,如此看來,他們對那三個小本子的解讀并沒有錯。而且,范文申果然也知曉東西都賣給了什么人。

    陸宵灼當(dāng)即又去見了夏晨晨,這些證據(jù),還不足以逼得譚并開口招出幕后之人,必須要抓到他的軟肋才行。

    幾日不見,夏晨晨明顯憔悴了許多,卻依然難掩其風(fēng)華,回首抬眸之間,仍是風(fēng)流璀璨,讓人見之忘俗。夏晨晨的態(tài)度也很是淡然,仿佛她所處的這方寸之間,并不是牢獄,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房間。

    “陸署長想必是有了莫大的進(jìn)展了吧?”夏晨晨抬起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

    陸宵灼沒理會她的揶揄,徑直說道:“夏小姐,若是已經(jīng)睡醒了的話,我們來談?wù)劙伞!币贿呎f著,陸宵灼拿起面前桌子上的審訊紀(jì)錄,果然,這幾天夏晨晨一個字都沒說。

    夏晨晨打了個哈欠,抬起頭來,嫣然一笑:“范管事又不是我殺的,我沒什么好說的。我一個戲子,怕也沒資格,可以跟陸署長高談闊論。”

    “當(dāng)然不是你殺的,也沒人說范文申的死,跟夏小姐有關(guān)系吧?”陸宵灼扯了扯嘴角,強(qiáng)忍著不耐煩,跟她說道,“不過夏小姐這么聰明,為什么會坐在這里,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吧?還需要我再重復(fù)一遍嗎?莫大少爺為了你,可是煞費苦心啊。”

    夏晨晨的笑容漸漸沉寂下來:“這件事,跟莫安笙,更加沒有任何關(guān)系吧?”

    陸宵灼笑笑:“不知道夏小姐說地,是哪一件事呢?”

    夏晨晨氣急敗壞:“你——”

    陸宵灼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手指輕點著桌面,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說吧,你什么時候開始接觸鴉片的?!?/br>
    夏晨晨卻沉默了。

    “怎么?現(xiàn)在還不想說嗎?你覺得,這里很安全?足夠讓你活到愿意說的那一天?”陸宵灼冷笑,“夏小姐是對自己的相貌過于自信呢?還是對始亂終棄的人還懷抱著念想呢?”

    夏晨晨臉色倏然乍變,一張臉緊繃了起來,甚至連脊背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熟悉她的人卻會知道,這個動作,就表示夏晨晨被說中了心事,她不容許自己的尊嚴(yán)被踐踏。

    但是很快,夏晨晨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臉上雖是沒了笑容,卻也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陸署長,您這么能說會道,四小姐想必會很辛苦吧?”

    陸宵灼懶得理會他的挑撥:“這事不勞你cao心,繼續(xù)說你的事情吧?!?/br>
    “很早之前了?!毕某砍棵寄壳宓?,仿佛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不過,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不,應(yīng)該說,如果不是我好奇心太重的話,到現(xiàn)在,我也依然不知道,我給客人的煙管里塞進(jìn)去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說著,夏晨晨自嘲地笑了一聲:“女人啊,在愛情里總像個傻子一樣。他對我好的時候,我自然是什么都肯信的,無論他說什么。所以,從我手里送出去的那些煙袋煙管,我也從未懷疑過,里面是否還藏著別的什么?!?/br>
    這點陸宵灼倒是深信不疑,之前他總以為,夏晨晨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但是在變成眼下這個聰明的女子之前,她也的確是個沉浸于愛情中,被蒙蔽而不自知的少女。

    之前談起這樁事的時候,譚景升也曾說過:“我們?nèi)叶家詾椋詈笏氖蹇隙〞⑾某砍?,為此母親還特意打聽過夏晨晨有什么忌諱,希望一家人能夠和睦相處。”

    然而最后的結(jié)果,卻令人嘆息。

    陸宵灼也沒多想,又繼續(xù)問道:“那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自然是有人死的時候?!毕某砍刻鹧蹃砜戳丝此瓣懯痖L應(yīng)該還記得,六年前,銀行家朱先生愛子被害死一事吧?”

    陸宵灼一驚:“難道是……”

    夏晨晨點了點頭:“是,朱少爺就是第一批大貨的犧牲品,不知道是純度太高還是他吸食的方式有問題,總之,人死了,而且,還掀起了軒然大波。本來這種大人物,跟我也沒有什么干系的,偏偏,朱少爺是死在戲院的?!?/br>
    更重要的是,自從朱少爺見到她的第一面,就對她十分傾心,每次來戲院,也必要跟她單獨說幾句話。雖然人人都知道她和譚并的關(guān)系,但卻也沒有幾個人真正放在心上??瓷纤模惨廊徊还懿活櫟剀f過來,想盡法子占便宜。

    “畢竟我是戲子,對吧?”再次提起舊事,夏晨晨已經(jīng)沒了任何激憤的表情,十分淡然,甚至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雖然,譚四爺最終還是將這件事壓了下來,沒有鬧大。用的什么法子,找的什么人,想必陸署長比我要清楚多了。”

    然而,畢竟是在她身邊死了人,夏晨晨自然也就上了心,進(jìn)而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這些都是我猜出來的,譚并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也從未去找他確認(rèn)過。我又不傻,萬一說了就沒命了呢?好死總不如賴活著,螻蟻尚且偷生,我自然也想活?!?/br>
    陸宵灼又問:“那,鴉片是從哪來的,又是何人帶到戲院去的,你一無所知了?”

    夏晨晨搖搖頭:“不知道,一點一滴都不知情。戲院默認(rèn)的是,客人可以在這里吸大煙,我們會為客人保密,也可以為客人提供市面上的普通大煙,但是,這里頭,從來就不包括純凈的鴉片?!?/br>
    說道這里,夏晨晨微微頓了一會兒:“這是譚四爺定的規(guī)矩,我可沒這么大的能耐,能掌控戲院的各項事宜?!?/br>
    不用想也知道,夏晨晨的人生中,從來就沒有大是大非,她所擁有的,只有生存的手段。

    陸宵灼看著她,腦子里萬千思緒,那些零散碎落的線頭,慢慢地拼湊起來,此時,他只需要一個確認(rèn)罷了:“之前陳云生準(zhǔn)備對顏寧動手的時候,你知道的是吧?”

    夏晨晨微愣,隨即說道:“我知道,我還知道,陳三少爺,并不會真的對四小姐動手。”

    陸宵灼微微皺了下眉頭,并沒有順著她的話題接下去,而是問道:“原因呢?”

    夏晨晨回道:“具體的我不太清楚,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那時候他們還不確定,要找的人究竟是不是四小姐,但是已經(jīng)很懷疑了。”

    陸宵灼突然就坐直了身體:“具體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