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因為發(fā)生了這樣的慘案,小漁村近日很是安靜,人心惶惶的,一看到外人來,立刻就進了家門,關(guān)上門,從縫隙里瞅著他們。 陳慶家門口依然有人在站崗值守,帶隊的警員倒是認識她的,連忙走上前來說道:“四小姐,您怎么過來了?這里嚇人的很……” 顏寧搖了搖頭:“我就隨便看看,你們忙,若是不方便,我就不進去了?!?/br> 聽她這么說,警員倒是舒了一口氣:“唉,那您一會兒早些回家?!?/br> 顏寧笑著點點頭,看著喬喬已經(jīng)躍上墻頭,翻進院子里去了,便真的只在周圍逛了逛,仿佛在認真研究房子的造型。 看著看著,顏寧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又上前去問道:“你們知道陳慶的老家在哪里嗎?這棟房子,是他為了娶妻特意新蓋的吧?” 警員一愣:“這個……” “你怎么在這里?”兩人正說著話,陸宵灼也到了,從車上下來,一眼就先看到了顏寧,頓時皺起眉頭,走過來問道。 顏寧連忙拽住了他的手:“快來,咱們?nèi)リ悜c的老家看看?!?/br> “什么老家?”陸宵灼一時之間還沒想到這回事,頗為不解。 林明義卻是恍然大悟:“陳家的老房子是吧?我知道在哪里,之前特意問過了,本想著去看看的,一直沒來得及,我們一起過去吧。” 陸宵灼反握了顏寧的手,問道:“怎么想起來要去那里?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顏寧眨了眨眼,看向他:“我也是剛剛想到的。他的主管不是江萬里嗎?我剛好聽霜霜說起來,她們科室有個特別古怪的病人,就叫江萬里,譚副官還去看望過他呢。所以我就想,陳慶會不會,也跟之前那些事情有關(guān)系?!?/br> 陸宵灼頓時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他之前做過什么壞事,很可能會將證據(jù)遺留在老房子里面?” 顏寧嘿嘿一笑:“這哪說得準(zhǔn)?我就是隨口一說,反正都來了,去看看唄?!?/br> 陸宵灼握緊了她的手,心說,這可是個重要線索。之前他跟林明義就陳慶的財務(wù)狀況做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五年前,他父母去世之前,他曾經(jīng)得了一筆錢,但是這筆錢怎么來的,有多少,后來用做了什么……卻是一無所知。 剛走到老房子前頭,喬喬也追了過來,躍上陸宵灼的肩頭,喵嗚了一聲:“壞寧寧,居然丟下我就走了!” 顏寧捏了捏它的小耳朵:“我一會兒還回去的。” 喬喬“哼”了一聲,先一步從墻頭躍了進去。 這房子已經(jīng)很老舊了,全是土墻,多年的雨水侵蝕之下,墻皮大片大片的脫落,看上去已經(jīng)沒法主人了。 推門進去,房間很低矮,視線也很暗,就算是陽光明媚的下午,屋子里也仍是有幾分灰暗,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 林明義只好回了車上去拿手電筒。 這時候喬喬凄厲地叫了一聲,顏寧連忙跑了過去,陸宵灼也立刻跟上。 西邊屋子里,喬喬爪子里正抓著一個黑色的袋子。 林明義舉著手電筒照了過去,頓時愣住。 ——那是一只腳,看上去像是人的腳,早已經(jīng)風(fēng)干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喬喬:我的傻白甜閨女喲,要拿什么來拯救你? 顏寧:握草!444444……p!還是兄弟仨!小黃書都不敢這么寫的好么! 第48章 顏寧愣了一小會兒, 立刻回過神來,正要上前將喬喬抱起來, 陸宵灼已經(jīng)快她一步, 將喬喬拎了起來。 顏寧伸出手去:“我去給喬喬刷刷牙,千萬可別啃了呀,會不會被毒死?” 陸宵灼擋開她的手:“我來?!比缓筠D(zhuǎn)頭吩咐林明義,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找人來,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翻一遍,然后讓法醫(yī)室的人來看看, 這是個什么東西?!?/br> 林明義這才恍然大悟似的, 回過神來立刻就跑了出去。 陸宵灼拎著喬喬走了出來,很嫌棄似的皺了皺眉, 抬眼看向顏寧:“怎么給貓刷牙?” 喬喬掙扎, 扭過小腦袋鄙視地看著他:“不會你殷勤個什么勁兒啊?” “我來吧?!鳖亴庍B忙走過去, 剛要把貓接回來, 陸宵灼又抬高了手。 顏寧就鼓起臉頰:“你干嘛?” “它的小爪子剛剛也摸到那塊尸體了,我先給它洗干凈了你再抱。”陸宵灼說道,“很可能是用藥水泡過的, 也不知道多久了, 有沒有尸毒或是殘留藥物, 小心一些為好。” 喬喬頓時驚恐地喵嗚起來:“快給我洗干凈!別以為貓就不怕毒!” 顏寧也跟著著急起來:“要用什么東西洗嗎?我這就去買, 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們村口有個百貨鋪子,我還記得位置?!?/br> 陸宵灼安撫道:“去對門家里借點洗手皂用就行,不用太擔(dān)心了, 一時半會兒的沒事兒?!?/br> 顏寧也不敢耽擱,連忙就跑了出去,問人借東西去了。 陸宵灼剛將喬喬的貓爪子洗干凈,林明義就帶著幾個人又回來了,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個手電筒,二話不說直接進了屋子里面。 林明義走了過來,看著淡定伺候貓的陸大少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問道:“署長,能把窗戶拆了么?都是紙糊的,光線都遮住了,我怕遺漏了什么地方?!?/br> “那就拆吧?!标懴茟?yīng)道,“小心點,不要將灰塵帶到屋子里頭,萬一遮蓋了什么重要證據(jù)?!?/br> 林明義點了點頭,又招呼身后的人走過來,跟他一起,小心翼翼地將房屋的幾個窗戶都拆了下來。看著瞬間明亮了不少的老房子,幾個人也不敢耽擱,立刻就又匆匆忙忙走了進去,打著手電筒,從墻角開始找起,一絲一毫都不敢放過。 陸宵灼也跟了進去,院子里就留下顏寧抱著喬喬,一邊又給它洗了一遍小爪子,一邊尋找給它刷牙的東西。 喬喬嫌棄地看著她手上拿來替代的柳枝和細鹽,扭過小腦袋,表示拒絕:“我沒啃那塊死尸,不用刷了吧?這個東西味道很難聞也很難吃?!?/br> 顏寧不依不饒,將柳枝遞到它嘴邊:“咬幾口,好歹做做樣子,誰叫你剛剛演的那么賣力?我還以為你被老鼠夾夾住了呢。” 喬喬很不滿:“我太淡定了他們能注意的到嗎?再說了,他們又不是不認識那是尸塊,你非得說我咬了一口,被熏到了!” “我們是認識啊,貓能認識?”顏寧振振有詞,“你吼得那么大聲那么驚恐,我還能說什么?難道要跟他們說,我家貓發(fā)現(xiàn)了一塊尸體,被嚇到了?” 喬喬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喵嗚了一聲,算是勉強認同了她的說法。 “你猜,那只腳是誰的?”喬喬瞇了瞇貓瞳,看向屋子內(nèi)。 顏寧也跟著看了過去,嘆一口氣:“誰知道呢?不過看上去,得有好幾年了吧?” “你看那個袋子?!眴虇逃终f。 顏寧不太明白:“袋子?袋子怎么了……” 那是個黑色的編織袋,那只人腳,用油紙布包了起來,然后放進了編織袋里面,不打開看的話,誰也不會想到,這里面裝的,會是這樣一個東西。 ——這樣的包裝手法,還有這個袋子,像極了之前發(fā)現(xiàn)的人偶的部位。 顏寧倒吸一口冷氣,之前不是說,人偶的所有部位,都已經(jīng)找齊了嗎?這個又是怎么回事?陳慶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陸宵灼走出來的時候,顏寧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 “先別靠我太近。”陸宵灼擺了擺手,往邊上走了幾步,“這屋子里的味道很奇怪,我怕有什么不好的東西。” “哦。”顏寧應(yīng)了一聲,站的離遠了一些,指著放在門口的黑色編織袋,說道,“這只腳,真的不是人偶的一部分嗎?外面的袋子很像啊。” 陸宵灼一愣:“人偶?袋子?” 顏寧點了點頭:“我記得,之前找到的那幾個部位,也是被這樣包著的吧?” 陸宵灼臉色凝重:“等尸檢結(jié)果出來,看看時間能不能對的上。我回去再查查卷宗,缺了腳還沒找到的,是哪個?!?/br> 顏寧便也不再多話,若有所思地站到了一邊,看著忙忙碌碌的警員們出出進進,也不好再打擾陸宵灼,便先將心里的疑惑放了下來。 喬喬卻是待不住了,從她懷里跳了下來,甩了甩小尾巴,又是躍躍欲試,打算進到屋子里去。 陸宵灼攔下了它:“不許進去了,剛洗干凈?!?/br> 喬喬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又甩著尾巴走了回去。 陸宵灼還沒來得及夸贊它聽話,就看到喬喬輕巧地躍上了窗臺,然后扭過小腦袋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跳進房間里去了。 陸宵灼:“……” 顏寧嘿嘿一笑:“它想看看就去看看唄,出來了再給它洗個澡就好了?!?/br> 陸宵灼嘆口氣:“那你不許進去啊,就在這等著?!?/br> 顏寧笑瞇瞇點頭應(yīng)下:“嗯嗯,我不會進去的。” 一直忙到太陽快下山,警員們才停止了搜查,但是這一下午的收獲,也只有那一只腳,還有一把刀。 林明義仔細看了看那把刀,說道:“這是屠夫?qū)S玫目车??!?/br> 顏寧湊過去,看了看這把銹跡斑斑的大砍刀,真的是菜市場rou攤上經(jīng)??吹降哪欠N刀,便問道:“陳慶以前做過屠夫嗎?” 林明義微微沉思了一會兒,顯然不太確定,倒是他身邊站著的一個小警員說道:“陳慶父親是屠夫來著,陳慶在去海上之前,也做過幾年的屠夫,周邊的鄰居都知道。” 陸宵灼看向林明義的眼神就很微妙,似乎是在質(zhì)疑,他為什么會漏掉這么重要的信息。 林明義也略微尷尬,干咳了一聲:“這事兒我的確是忘記了,當(dāng)天記錄的信息太多……” 小警員點了點頭:“是的,那天林隊長來回跑了十幾家,有漏聽也是正常的,我們整理好的那部分,今天才剛剛交到隊長辦公室去。” 陸宵灼便也不再追問:“收工吧,留幾個人也在這邊守著,不允許任何人出入。同時也多注意下,最近有沒有來過這邊的人?!?/br> “是?!?/br> 陸宵灼又看向顏寧:“我先送你回家去吧。” 顏寧點了點頭,正好,路上她也有些話要跟陸宵灼說。 林明義正要去開車,陸宵灼卻喊住了他:“你先帶著證物和同事們回去,即刻開始調(diào)查,我到的時候,希望你們已經(jīng)能夠拿出點東西來了?!?/br> 林明義立刻應(yīng)下,轉(zhuǎn)身帶著人走了。 “那咱們,坐黃包車吧。”顏寧建議道。 陸宵灼看著她:“走累了?我背你?” 顏寧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是說,這邊距離我家挺遠的,咱們走回去很費時間呀,車夫跑起來就快多了?!?/br> “沒我跑得快?!标懴埔槐菊?jīng),“你是不是又沒跟你母親打招呼,擅自跑出來了?現(xiàn)在看著天色晚了,就著急了?” 顏寧氣鼓鼓看著他:“我十九了!又不是九歲!去哪里還要跟家長匯報嗎?” 陸宵灼輕笑一聲:“那就吃了飯再回去,也剛好跟你母親有個扯謊的理由。” 顏寧白他一眼,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說,溫姍有沒有見過這只腳?” “不好說。”陸宵灼仔細回想了一下溫姍的態(tài)度,搖搖頭,“我覺得她可能并不知情,要不然,她如果想逃離陳慶的話,盡管以這個來報案就行了。哪怕最終查不出什么來,起碼她也有機會,逃離陳家三兄弟了。” 顏寧也是這么想的,但她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話是這么說沒錯兒,我還是覺得,溫姍隱藏了很多秘密,陳家很多齷齪的秘密,她可能都知道?!?/br> 這一點陸宵灼倒是認同:“她被關(guān)在陳家這么多年,想知道的肯定早都知道了。不光是陳家的秘密,這幾年來,陳慶的秘密,她也都知道?,F(xiàn)在,她把這些拿來當(dāng)成了籌碼,要求我們幫她打掉那個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