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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的喵是大偵探[民國穿書]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顏寧:“……那現(xiàn)在怎么又愿意跟我說了?”

    “小白臉那幫人太笨了!這都好幾天了還沒查出來, 我都替他們著急!”喬喬嘆口氣,喵嗚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口氣。

    顏寧干笑了一聲:“那就拜托喬喬大偵探趕緊告訴我們真相吧?!?/br>
    喬喬說道:“不是陳慶的, 那就是他的兩個弟弟的唄。不是跟你說了嘛, 肯定是陳家的沒錯了,要不然他能拼上性命去護著啊?”

    顏寧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里, 猛地咳了起來。

    喬喬嘆著氣, 小爪子拍了拍她的后背:“我這還沒說什么呢, 你就嚇成這樣了, 唉……”

    顏寧緩過氣來:“陳慶的兩個弟弟,不都是傻子嗎?怎么會……”

    “傻子不代表不能生孩子啊。”喬喬鄙視地看著她,“你想想隔壁劉老爺?shù)亩鹤? 不也是個傻子么?可是人家不光有媳婦兒, 還有兒女呢?!?/br>
    顏寧木呆呆的腦子總算是有了一絲反應(yīng):“你是說, 溫姍不是陳慶娶的妻子, 而是他代替他的弟弟娶得?那溫姍的丈夫究竟是陳二寶還是陳小寶?。俊?/br>
    “天真!”喬喬拍了她一爪子,“溫姍嫁的是誰我不知道,但是那幾天晚上, 我看到,陳慶和他兩個弟弟,都壓在溫姍身上了?!?/br>
    顏寧瞬間瞠目結(jié)舌,心里一大片“握草”,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沒有罵出來。

    “我這就回去打電話,跟陸宵灼他們說一聲。這樣說來的話,溫姍必定是在陳慶的酒里面動了什么手腳,才使得他無意識的情況下,殺了自己的兩個弟弟?!?/br>
    喬喬撓了撓下巴:“你還是先去問問陳姨娘吧。我覺得,這事兒她應(yīng)該是清楚的,如果真的想要救陳慶,她肯定不會再隱瞞了?!?/br>
    顏寧又開始慫了:“這話我怎么問啊?還是讓林隊長去問吧?!?/br>
    喬喬一想也是,讓顏寧去問,的確太為難了,便又說道:“那你跟小白臉說的實話,可要謹慎點,萬一他要問你怎么打聽到的,你就咬死了是從陳姨娘的話里猜到的。”

    顏寧應(yīng)了一聲:“我知道,我有那么傻嗎?”想想真是心累,現(xiàn)在她居然都淪落到讓一只貓來教自己說謊了,顏寧很是茫然,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陸宵灼接到電話的時候,并沒有來得及追問顏寧是哪里得來的消息,匆匆忙忙掛斷了電話,立刻分頭再次去審問陳慶和溫姍。

    進去之前,陸宵灼已經(jīng)囑咐過朱小敏幾個注意事項了,所以這次他也沒有著急開口,而是只坐在那里,等著朱小敏跟她交談。

    深吸一口氣,朱小敏開始她警察生涯中第一次審問犯人:“溫姍,你懷孕了?!?/br>
    陸宵灼靜靜盯著溫姍,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果然就看到了溫姍一臉的驚慌失措。這一次,溫姍并沒有來得及掩飾,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就愣住了,呆呆地坐在那里,一瞬間十分茫然,似乎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了,看向朱小敏的目光還帶著三分求助。

    朱小敏并沒有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繼續(xù)說道:“孩子不是陳慶的,應(yīng)該是他的兩個弟弟其中的某一個吧?”

    溫姍臉色慘白,沒有說話,卻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慢慢變得鎮(zhèn)定下來了。

    “說說吧,陳慶是怎么將你騙到陳家,做了他們兄弟三個的共妻?!标懴七@時候才突然開口,語氣無比漠然。

    溫姍卻突然笑了一下:“怎么會是騙呢?我爹知道,我娘知道,陳家人更是一清二楚,怎么會是騙呢?”

    可是偏偏,就她不知道。

    朱小敏心里唏噓了一聲,接著問道:“你什么時候開始打算殺死陳慶和他的弟弟們的?”

    “兩年多以前吧。”溫姍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臉上丑陋的恨意。

    朱小敏又問:“為什么不報案?”

    “報案?頂什么用?”溫姍很茫然,卻又羨慕眼前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女孩子,“我爹娘收了人家的錢,把我賣了,我能去哪里說理?再說了,他們丟不起這個臉,我也丟不起。那時候,我還想活下去?!?/br>
    “我啊,運氣一直都不太好。小時候我有過一門娃娃親的,我還不到十歲的時候,對方見我們家實在過的艱難,就提出讓我去他們家生活。我很高興,可是半個月之后,他們家突然遭了難,一家人都搬走了,這婚事也就不了了之?!?/br>
    溫姍捋了捋耳邊的碎發(fā),繼續(xù)說道:“本來家里人就不太喜歡我,沒了對家的幫助,我們的日子過的更難,他們就將怒氣都發(fā)泄到我身上來了。那時候我唯一的夢想就是,能夠離開家就好了,不論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所以,陳慶托人來我們家提親的時候,我特別高興,覺得前十九年所受的苦難,或許都是為了這一刻的幸福。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值得的?!?/br>
    得知能夠嫁給陳慶的時候,溫姍有多歡喜,后來的日子,就有多絕望。

    溫姍舒了一口氣,將淚水隱去,咬了咬牙,將后面的噩夢一并說了出來:“成親后的前半年,陳慶的確對我很好,好到我仿佛一直在做夢。半年后,我終于知道,這真的只是一場夢?!?/br>
    那一天,是陳慶即將出海的前一天,溫姍做好了飯菜,精心準備了包裹,為他送行。

    陳慶卻說:“二寶和小寶是我僅有的親人了,你一定好好好照顧他們。”

    溫姍并沒有多想,歡歡喜喜應(yīng)了下來。她自認這半年來對兩個弟弟也不錯,只當是陳慶出遠門之前的嘮叨。

    陳慶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渾身冰冷:“今天開始,你就跟二寶和小寶睡吧,至少也要給他們生下一個子嗣。”

    那天開始,美夢終成了噩夢。

    朱小敏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問道:“你沒想過逃跑嗎?”

    “怎么沒有?”溫姍凄然一笑,“就算我再沒用,既然想著活下去,就敢豁出去。”

    溫珊蹭個有過兩次逃跑的經(jīng)歷。

    第一次,是在陳慶強迫她跟兩個弟弟發(fā)生了關(guān)系以后。她以為,陳慶出海去了,便籌備了兩天,帶了一些私房錢,安撫了兩個傻子弟弟,借著去鎮(zhèn)上買東西的名義,買了票準備去外市。但是她甚至都沒來得及走到車站,就被陳慶追了回來。

    那是陳慶第一次露出他鋒利的爪牙,將孟姍毒打了一頓,打的她一個月都沒下床來,往日的溫柔,仿佛全然只是一場夢。

    后來,孟姍才知道,陳慶說好的出海,不過是一個謊言,為的就是想看看這段時間她會不會逃跑。

    第二次,是孟姍回娘家,遇到了前未婚夫一家。時隔多年,那家人也不過是回來祭祖,但仍是對孟姍很好,也記掛著從前的情誼。只不過孟姍嫁了人,他們也只能惋惜一聲,送了些禮物。就是這些溫柔和善的話語,讓她再次有了勇氣。

    孟姍幾乎是拼著去死的勇氣開始了第二次的逃亡,然而她依舊沒能走出西延市。

    這一次之后,陳慶卻是不得不出海了,家里快要沒錢了。他便將孟姍的母親請了過來,幫他照看兩個弟弟,順帶監(jiān)視孟姍的動向,一旦她出門,就讓弟弟們?nèi)プ坊貋怼?/br>
    其實除了她逃跑被抓回來時,陳慶的表情十分恐怖,且十分狠毒地打了她以外,其余時候,陳慶依然是那個對她十分溫柔又耐心的男人。她受傷臥床的時候,陳慶也是一日三餐地好生伺候著,吃的用的一點都不含糊,藥物也從來沒有落下。

    孟母嘲諷她不知好歹,說:“嫁了這樣一個男人,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他那兩個弟弟都是傻子,又聽話得很,你不說我們也不說,誰知道這里面的事情?他們不還是要羨慕你,有這樣的好運氣,過這樣的好日子?”

    孟姍突然就笑了一聲,眼淚落下:“可是我是個人啊,又不是畜生。但凡是個人,誰不想活的有尊嚴一些呢?”

    朱小敏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拿了塊干凈手帕,一并遞了過去。然后,靜靜地等待著她的情緒發(fā)泄完畢,才又問道:“所以,你就殺了陳慶他的弟弟們?為什么不是殺死陳慶?”

    “我的計劃,原本只是殺死陳慶和陳小寶。”孟姍突然抬起頭來,目光變得十分冷漠又決絕,“我愿意交代全部的事情經(jīng)過,絕不會有絲毫隱瞞,但是我有個要求?!?/br>
    陸宵灼看著她:“你說?!?/br>
    “我要打掉這個孩子?!泵蠆櫺Φ膽K淡,“反正陳家這三個男人都死了,我也馬上就要死了,我娘家人是絕對不會養(yǎng)他的。而且,這個孩子還有可能是個傻子,又何必要讓他來這世上遭受苦難呢?”

    “孩子的父親是誰,你清楚嗎?”陸宵灼又問。

    孟姍點了點頭:“是陳二寶?!?/br>
    陸宵灼讓朱小敏記錄下來,又問:“你說孩子有可能是個傻子?”

    孟姍又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小腹,手指動了動,卻始終沒有將手放上去,只說:“我不知道陳慶是怎么跟你們說的,但是二寶和小寶,的確是天生癡傻,才不是因為他們母親懷孕期間吃錯了藥之類的理由。陳家,每一代都會有個傻子。我公公那一輩,傻子是他大哥,六七歲的時候夭折了,所以大家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br>
    “即便這樣,陳慶也對這個孩子抱有極大的渴望,甚至沒有責怪你誘使他殺害兩個親弟弟,打算承擔下所有罪名,你覺得這合理嗎?”

    孟姍看著他,目光很是微妙,說不出是嘲諷還是別的什么:“您覺得,他是在做好人嗎?這些年我?guī)缀跏潜魂P(guān)在陳家的,出了門連去集市的路我都要問好幾個人才能找得到,更是沒有一技之長。若是沒了經(jīng)濟來源,我連養(yǎng)活自己都夠嗆,再帶個傻兒子,呵……”

    陸宵灼一滯,轉(zhuǎn)而問道:“那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孟姍突然就笑了:“警長,在您沒有兌換我的條件之前,我不會再說任何事?!?/br>
    陸宵灼往后仰了仰,說道:“這個孩子可是你的保命符,你確定要打掉他?”

    “確定?!泵蠆櫥卮鸬脭蒯斀罔F,眼睛里的神采也突然黯淡下去,“這一輩子,我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活的更像一個人,我不想要繼續(xù)以前的生活了。如果只有死,才能讓我像個人一樣,有尊嚴有姓名,那又何必活著?”

    走出審訊室的時候,朱小敏嘆氣:“可惜了,孟姍……”本來應(yīng)該是那么聰明又堅強的女子,卻——

    這世道啊,總是對女子如此苛責。

    陸宵灼微微一頓,卻沒有停留,徑直又走向了關(guān)押著陳慶的審訊室走去。

    在林明義說出“共妻”這個事實以后,陳慶的表情就突然變了,嗤笑一聲,看著對面的人,說道:“她是我買回來的,她父母都簽了賣身契給我,我對她做什么,還需要向你們匯報嗎?”

    小六很憤怒:“這是法治社會!你這么做就是犯法的!”

    “那你們之前怎么不抓我?”陳慶嘲笑地看著他,一臉無所畏懼,“孟姍被我打得都快要死了,怎么也不見你們?nèi)ゾ人??偽——君——子!?/br>
    林明義按下了小六的手,笑著看向陳慶:“逞口舌之快,也救不了你,更救不了陳家的血脈?!?/br>
    陳慶很快明白了這話的意思,頓時極其憤怒:“你們沒有權(quán)力打掉孟姍和我的孩子!你們這群人渣,我要向報紙揭發(fā)你們的惡行!”

    林明義輕笑一聲:“行啊,若是有途徑,你盡管去做?!?/br>
    陳慶頓時就xiele氣,但仍是惡狠狠地瞪著林明義,像是恨不能要將他咬死一樣。

    這時候陸宵灼帶著朱小敏走了進來,直接說道:“孟姍已經(jīng)跟我們申請,要請醫(yī)生來幫她打掉這個孩子,她也承認了自己殺害陳二寶和陳小寶的罪行?!?/br>
    “不行!我不同意!”陳慶嘶吼道。

    小六立刻站起來,拍了拍桌子:“安靜!誰準你大吼大叫的!”

    陸宵灼冷笑:“你說了算?”

    林明義看到他也立刻漲了起來:“署長?!?/br>
    陸宵灼坐了過去,說道:“若是你愿意好好交代一下,你在江萬里船上做的事情,說不定,我們還可以酌情考慮,幫你說說情,讓孟姍將孩子生下來。”

    陳慶突然像是卡了殼一樣,瞠目結(jié)舌,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好好想想?!标懴撇]有多呆,很快就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說,“你真的以為,你死了之后,江萬里會幫你照顧你的孩子嗎?他自身都已經(jīng)是泥菩薩過河了?!?/br>
    “等等!”看著陸宵灼走了出去,陳慶才猛然回過神,想要再問些什么,“告訴我,江萬里他是不是也犯事了?”

    林明義看著他:“他快要死了,你不知道嗎?而且,他可沒有錢幫你照顧你的妻兒,他自己住院的錢,都是正陽商會代付的?!?/br>
    陳慶愣住。

    林明義也緊跟著往外走去:“半天的時間,你自己想好了?!?/br>
    朱小敏跟在陸宵灼后頭,懷里抱著審訊記錄本,問道:“署長,還要盯著孟姍嗎?”

    “你去陪著她吧?!标懴普f道,“以防萬一。這幾天辛苦你?!鞭D(zhuǎn)頭又對林明義交代,“陳慶那邊也要看好了,二十四小時不能離開人,密切關(guān)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陳云生自殺的事情,讓他很長一段時間,想起來都懊惱不已,恨得咬牙切齒。同樣的錯誤,他可不想再犯第二次。

    孟姍的話里面,已經(jīng)很明顯地在暗示他,陳慶做過的一些事情,她是知道的,而且她要用作交易的籌碼。

    朱小敏將文件夾遞給了小六,連忙就去了。

    陸宵灼卻沒有回辦公室,又說道:“跟我再去一趟陳慶家里。”

    “是?!绷置髁x連忙將手上的事務(wù)跟小六交代了一遍,即刻就小跑著跟了上去。

    顏寧在家呆了半晌,覺得很是無聊,她對溫珊充滿了好奇,卻又不能時時刻刻去打擾陸宵灼,便跟喬喬商議道:“要不,咱們也去案發(fā)現(xiàn)場看一看?”

    “你不怕???”喬喬看著她,“地上墻上到處都是血。而且,陳慶那兩個弟弟,都被砍得稀巴爛,也不知道警察局那幫人,把尸塊都撿干凈了沒有?!?/br>
    顏寧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這么兇殘的嗎?”

    “你以為呢?跟陳云生那棟房子的現(xiàn)場也差不離了?!眴虇烫剿绨蛏?,“不過我也想去看看。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在他鄰居那兒等我吧。”

    顏寧點了點頭,一人一貓便坐上黃包車,去了陳慶所在的小漁村。